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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的守兵见此情形,不敢再围攻陈小乐等人,纷纷拜倒在地。袁静心收了弓,还有余力在那里训斥守兵,陈小乐支撑不住疲惫之躯,先一步软软的倒了下去。
当阳城山呼海啸,饥寒交迫的穷人争相迎聂展星入城,沿街跪了大片大片欣喜若狂的穷农。鬼面军原本嗜杀,所到之处赤地千里。自从聂展星重新当回老大,极少再屠城杀人,往往杀权贵夺钱粮,赈济穷苦,名声传遍了各国。故而社会底层的人夹道相迎,眼中仿佛看到了饭饱衣暖的幸福日子。
稍有家财的人,把门紧紧锁住,在窗口偷偷窥视外边的动静。大富大贵者则深感末日临头,收拾家财,企图趁乱逃离当阳,大多被一望无际的鬼面军半路截住,私逃者,当即处死,惨叫声夹杂在欢呼阿谀声中,显得极为刺耳。
古老的当阳城,曾经无数次的遭受兵火洗劫,在它显赫的时候,便不曾有一日安宁。如今没落,仍然难逃命定的劫数。
聂展星入城后,干得第一件事就是攻打当阳王王宫。当阳王是当今雾隐国皇帝最宠爱的弟弟,那真是富可敌国,别说钱粮了,但是丹药和修炼用的材料,都堆满了几百个府库。有这么多的资源而不能用,当阳王废到什么地步也可想而知了。
当时雾隐国流传着一句话,叫“帝耗天下以肥王,当阳富于王宫”。
区区一个镇守边境的王爷,比皇帝还有钱,他治下的百姓要受到多深重的劫难,可想而知。
聂展星强攻当阳,心中所想的,多半还是当阳王库存里的海量钱粮,丹药,材料。
第587章 全城缉拿
大军进城后没有像从前一样到处劫掠杀人,秩序井然,除了安定民心,维持秩序,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抄没当阳王府了。
兴高采烈的鬼面军士兵,兴冲冲的砸毁了当阳王府的牌匾,大门,开始不遗余力的抄没当阳王宁肯死也不愿舍弃分毫用来募兵的珍宝。
一箱箱白花花的丹药,光灿灿的金子,璀璨夺目的珠宝,一担担的粮食,五光十色的各种材料,不可计数的法宝武器,将王府的院子摆的满满当当。半老徐娘的当阳王妃和一众娇艳的侍妾,丫鬟颤颤巍巍列成一排,家丁,护院,管家之流,命军士乱箭射穿,将尸体扔到郊外喂狗,王府内外,尸臭千里,血流成河。
整个当阳王府鸡飞狗跳,沸沸扬扬,从显贵天下到阶下囚,冰火两重天的境遇使得王府上上下下哭成一团。鬼面军被哭得耳朵疼,挥刀剁了几个,登时换来了压抑的平静。
聂展星看着这丰厚的战利品,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很漠然的样子,仿佛箱子里藏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无数破鸡蛋烂石头似的。
陈小乐会合了花语雅雅及部下,安静的待在一旁,他正在想待会见到沈彻要怎么面对他。神思恍惚间,只听聂展星沉声问道:“当阳王呢?沈建那头肥猪抓到没有?”
冷霸仙答道:“老大,搜遍整个王宫,没有见到沈建的踪迹。”
聂展星皱了皱眉头,厉声道:“大索全城,就算把当阳城翻过来,也要把沈建给我找出来!此人不杀,如何扬我威名!”
诸将一齐领命,乱糟糟的跑出去搜捕穷途末路的当阳王沈建。
李自成叫住袁静心和陈小乐,狠狠斥责了一顿,尤其是袁静心,身为统帅却亲冒箭矢参与攻城,让聂展星暴躁的数落了一遍。鬼面军的强者,近年跑了不少,像追风一样看不惯而远走他方的人,不在少数。现在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只有区区四人而已,死一个少一个。聂展星肩负妖界复兴大任,自然不愿意看到袁静心因为无谓的战斗而过早陨灭。
袁静心和陈小乐想起城墙之上并肩作战的场景,一时间豪气干云,相视一笑,均觉适才一战,惊险绝伦,大慰平生。
聂展星声色俱厉的骂了半天,有些累了,拍拍陈小乐的肩膀,笑道:“不过你这娃儿十分骁勇,我在下面都为你俩捏了把汗,身手了得。果真不随我去纵横天下?”
陈小乐深吸了口气,抱拳答道:“在下愿为大元帅把守当阳,日后大元帅恢复了妖界,回兵征伐天下,陈小乐愿率部亲征,为大元帅扫清宇内,混一图表。”
聂展星击掌赞道:“有志气!也好,你毕竟年纪尚轻,多在当阳磨练一下也是好的,当阳王宫所缴获的物资,你拿去三成,自己招募兵马,实在守不住的话,就来找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你有种敢拼,未必不能出将入相,名扬天下。”
陈小乐大喜过望,大声说道:“多谢大元帅,在下决不辜负元帅期待,誓死在雾隐国拼出一方局面来。”
当日,陈小乐带花语和雅雅回到原先的住处,处理伤口,因为太过疲劳,刚刚躺下,便死猪一样大睡起来,一觉天明。正做着跟陆花语亲热的美梦,忽觉身子剧烈摇晃,迷迷糊糊的挥了挥手:“别闹,花语,我的心肝,你太迷人了,来,亲一个。”猛然间觉悟过来,见沈莹红着一张脸站在床边,两只手搁在空中,尴尬的不知要往哪里放,见他睁眼,一拳打在他胸口,狠狠的说:“流氓!”
这个沈莹,却是沈彻的堂妹,平时大家也经常在一起玩的,为人很豪爽,最难得没有大户人家的娇气。
陈小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干笑一声:“莹,起的这么早。”
沈莹眼圈顿时红了,冷哼一声:“别睡了,当阳王和我哥藏在天波寺,被铁藤逮了个正着。你看看怎么办吧。”
陈小乐脑中浮现出沈彻对他一掷千金的豪爽,内心一阵矛盾,这小子纵然人品不好,爹的人品不好,祖宗十八代人品都不好,至少对他是真心实意的结交,很够意思。如果没有沈彻的资助,这一年他别说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估计还在外边打生打死,到处流浪拼命。
从道义上讲,实在应该去帮他一帮的,可要为了一个纨绔子弟冒犯聂展星乃至撕破脸,确是不智之举。
陈小乐虽然狂傲,可是要他和整只鬼面军团为敌,他还是没那个胆魄的。就算他把所有班底都集齐了也需掂量掂量是否值得。何况他现在身边只有花语和雅雅两个帮手,更加没得对抗。
陈小乐长叹了一口气,揭开被褥,喃喃道:“彻子,哥这回怕是救不了你了。”
耳中猛然收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陈小乐不解的看着沈莹,搞不清她那根筋又不对了咋咋呼呼的。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暗暗叫了声苦,身上只穿了一个大裤衩,一身晶莹如玉的雪白肌肉全部暴露在沈莹视线之内,要不是有个裤衩遮挡住那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他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更要命的是沈莹虽然羞了个大红脸,一只纤纤素手却情不自禁的往他大腿上摸去。
陈小乐急忙往后挪了挪:“莹你想干嘛?”
沈莹如梦方醒,一只小手拿回来也不是,往前摸更不是,跺了跺脚,指着他连骂了三声色鬼,转头跑了。
陈小乐“切”了一声,对着她倩影消失的方向小声嘟囔:“也不知道谁是色鬼。”
当阳王府邸。
在秀美壮丽的飞檐红墙映衬下,王府大花园后面的广场尤显平阔。陈小乐刚走进王府,就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大叫,人声鼎沸,一股黑色浓烟冲天而起,腾腾不散,鼻子里可以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他也猜不透聂展星又在搞什么名堂,大概是在宴请诸将吃烤肉吧。
第588章 活煮当阳王
走进广场,陈小乐惊愕的看到几个士兵把珍稀香木制成的王府家俱劈的稀烂,当成柴木往锅里扔,浪费啊,陈小乐设身处地的感到一阵肉疼,‘这些家具你们不要给我留着啊,老子拿回去装饰望月楼,拿楠香木去点火,你丫比当阳王还奢侈’。价值连城的柴木相继投进一口从当阳郊外天波寺抬来的“千人锅”。
巨大的铁锅内,撒满姜、葱、蒜、桂皮、花椒以及无数高汤炖煮用料,奇香扑鼻,香飘百里,可谓是史上最牛的一顿烤肉了。
熊熊烈焰中,巨锅之中,七、八只剥皮去角的整只梅花鹿煮的哗啦哗啦冒泡,而在大锅旁边,捆着一个肥硕无比的大胖子,胖子脸上的肥肉此刻全部凝结到鼻子一带,打眼看去,就好像一团白色的麻花一样。而他眼睛里的恐惧,让人不寒而栗,就算是眼睁睁看着刀剁在自己脖子上,也不可能投出如此惊恐的眼神,似乎要把眼前的真个世界撕成碎片一样。
陈小乐立刻明白了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了,这个胖子他并不陌生,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体重超过了三百斤,整个当阳城只有当阳王沈建个人有如此的吨位。
聂展星这老头,不会是真要把当阳王给煮了吧?
“来,陈娃儿,就差你了,快入座,准备吃肉。”聂展星抬眼看到了他,热情的招呼他就坐。能够在锅边坐着的,无不是鬼面军中有资历有身份的大将,他一个刚刚依附过来的小孩子,能够跟诸将坐在一起,显示出聂展星决心重用他的信号。
陈小乐的目光和坐席中的叶飞孤在空中相撞,彼此微微的点头,情景特殊,却是不方便打招呼。
陈小乐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一想到一会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干呕。失魂落魄的坐到袁静心身边,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将军,这是,这是要干什么?”
袁静心爽朗的笑道:“小子,你有福了,当阳王的肉吃上一碗,保证一年到头顺顺利利,一帆风顺。”
陈小乐慨然起身,大声说道:“大元帅,当阳王虽然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给他个凌迟也就是了,鬼面军以仁义著于天下,岂可如禽兽般吃人喝血,万望大元帅三思,收回成命。”
一些将领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拍着桌子嚷嚷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在那里大放厥词,不要坏了老子的兴致,滚!”
聂展星眉头深锁,沉声说道:“陈小乐,非是我残忍,雾隐国近年连逢大旱,百姓寸谷未收,又受到贪官污吏的盘剥,以致出现了妻食夫,父食子,兄弟相食的惨事。当阳王坐拥家资亿万,而不肯稍拨钱粮赈济灾民,遂使尸横遍野,十室九空。现在我就是要让沈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雾隐国的藩王贪官都看看,不管苍生死活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陈小乐还要再劝,聂展星眉间杀气毕露,袁静心连忙拽他的衣角,捂着嘴低声说道:“别扯了,老大要怒了,坐下。”
陈小乐终不愿为了一个恶贯满盈的当阳王,而与鬼面军团反目,叹了口气,坐了下去,自顾自喝起了闷酒。
一黑脸男人骂骂咧咧的说:“哪里来的狗崽子,净说些没脸没皮的废话,弄得老子没了食欲,杀千刀的小崽子。”
陈小乐对聂展星忌惮,对这些人可不畏惧,默默抄起椅子,咬着嘴唇就想冲上去废了他,袁静心按住他的手,默不作声的嘀咕:“别动,老大在那里看着呢,别犯了忌讳。”
陈小乐心中一凛,强自压下了心头怒火,低头自斟自饮,目不旁视。
过了一会,铁藤叫道:“成了,你们几个,把死胖子扔锅里去!”
当阳王身躯巨大,合四人之力才把他抬了起来,铁藤双眼绽放出奇彩,兴奋的喊道:“放!”四人一起用力,来回甩了两下,把当阳王扑腾一声扔进了大锅里。溅起的巨大油花迸进了一士卒的眼里,疼得满地打滚,被同伴抬起来送出了当阳王府。
肥硕的当阳王从小到大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拼命挣扎着往外冒,瞎子游泳一样上下扑腾,时而窜出水面,时而沉入水底,扯着尖细的嗓子嚎叫,凄厉之极。
沈建毛都被剃光了,一身乳白色的肥肉仿佛一头猪一样,双手好不容易抓住一只浮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