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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斌随口接到:“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轻轻摇头晃脑的吟完,谢斌颇为享受的拿起大楷毛笔,轻沾浓墨,落笔生香,一首《蝶恋花》跃然纸上。
这首《蝶恋花》主要是写男女之间的那种悱恻缠绵的感觉,颇合谢斌此时的心境。因此,谢斌下笔的时候非常流畅,越写越顺。他的笔力是非常强的,写出的字本应该是那种刚健有力的感觉,可是此时用行楷写出,颇有些王献之的风格。全文六十余字,好几个字往往是一笔落成,很有缠绵不舍的意味,与词的意境很是相合。
等谢斌放下毛笔,自己上下打量一番,摇头晃脑的又读了一遍,不舍的朝李婧婧道:“要不这幅字我自己留着吧。”
李婧婧美目流转,“这是谢斌大哥自己写的,想留着小女子也不敢硬抢啊。”
谢斌闻言苦笑:“算了算了,我要是真留下,就变成强抢女孩子东西的强盗了,”说着把暂时当作镇纸的手机给拿开,“呐,喜欢的话裱裱也行,自己留着看就算了,可别到处宣扬啊,这字让行家看见会笑话的。”
“那里,谢大哥的字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而且飘逸自然,尤其是笔力刚劲,很有二王之风,不知道的只会认为是大家之作,怎么会笑话呢?不怕谢大哥笑话,小女子也从小练字,可比起谢大哥来,真的像是皓月之下的萤火一般。”
谢斌闻言,眼前一亮,笑道:“原来婧婧姑娘也是此道中人,来来来,别客气,露一手也让大家看看。”谢斌这是见猎心喜了,他从小练字画画,可是却从来没有跟什么人交流过,此时一听李婧婧的话,哪里会放走这个同道中人?再说李婧婧说的很谦虚,可是像她这样的家世,既然从小练习,那就一定有几分能耐,不然不敢那么说的。
听到谢斌的话,余菲赶紧拍掌叫好,“婧婧,露一手,别让谢大哥小看了咱们女孩子。”
李婧婧看看其他人,薛雨莹面带微笑,显然也很希望她能露两手出来,而柳雯青更是瞪大眼睛,满含期待的望着她。于是,这位自信心很足的女孩子跟着微微一笑,“那好吧,小女子就献丑了,”说着挑了一杆小楷笔,站在了桌前,“谢大哥想要写什么呢?”
“嗯,”谢斌嘿嘿一笑,有心为难一下这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还写苏轼的词吧,《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刚才李婧婧出题,只背开头一句,显然是想考考谢斌的肚子里的存货。话说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还能通背唐诗宋词?能知道一两句名句就不错了。不过这背诵诗词却只是谢斌的基本功课,不敢说全部的唐诗宋词,可是至少名人诗词是难不住他的。因此反过来,谢斌也想试试这李婧婧姑娘的斤两。
可是结果很明显,这位才女是货真价实的才女,一般人都没听过的《定风波》一笔一划的落在纸上,显然对她没有任何压力。看着李婧婧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一个个娟秀清隽的小字落在光洁的宣纸上,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谢斌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要是能跟她一辈子这样写字画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谢斌正憧憬间,李婧婧笑着说道:“别笑话,提点意见,”话是这么说,但是眼里的自信却是表露无遗,显然对自己的字很有信心。
而李婧婧的字确实也有让她自信的资本。女孩子的腕力娇弱,写出来的字也应该比较柔弱的,不过李婧婧的字虽然也很娟秀,可是落笔提笔之间,很有颜筋柳骨的味道,显然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从小练字的,这笔力虽然不如谢斌,可也非常难得了。
谢斌忍不住拍拍手掌,“好字!”说着指指末尾,“要是留下题跋跟钤印就更好了。”
李婧婧竟然真的又提笔写了一行小字,然后从小包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秀气的印章,用谢斌的印泥,在末尾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小印。印上的名字却是“清婧散人”,呃,看不出这女孩子还挺有心的,竟然给自己取了一个这样的笔名。话说那些敢在字画上留下自己钤印的,那肯定有些能耐,而能给自己取字号代替的,更是实力非凡。话说一般人哪里敢给自己取什么字号,还大摇大摆的印在字画上?这样一看,这李婧婧姑娘还真的非常自信呢。
第十九章 印章
看着李婧婧的一幅《定风波》,薛雨莹坐不住了,努力做出不悦的神情,“好你个李婧婧,平时让你写两个字都再三推脱,现在竟然写了这么多,见色忘友的家伙,我也要一副,不然今天就不带你回去了。”
谢斌汗然,你不带她回去,难道是要留在我这里吗?我到是没什么意见,可也得人家同意才行啊。
李婧婧大方的笑笑,“好啊,难得今天碰到了一位大行家,我就献献丑,不过谢大哥也得写,咱们一人写三幅,怎么样?”这意思是要给薛雨莹三人一人一幅字。
谢斌点点头,他也想看看李婧婧还有没有其他的存货呢。不过谢斌现在感兴趣的却是李婧婧的那一枚印章。印章小半部分呈红色,云雾状缭绕其中,煞是美观,难道这就是鸡血石?谢斌朝李婧婧道:“我可以看看你的印章吗?”
李婧婧点点头,把那枚小巧的印章递给谢斌。
谢斌接过来仔细观察,又用异能细细感触,心里是喜爱非常,这鸡血石本来就漂亮,再经过名家雕刻,更是吸引人。这枚印章不大,可是非常精致,把带红色的部分巧妙的勾勒出来,非常惹人喜爱。而印章的字体是大篆,苍虬有力,显然也是名家手笔,跟电脑雕刻的完全不同。
谢斌也寻思着什么时候弄一枚好的印章呢,要知道印章可不仅仅是留个名字的事,它对字画本身的也有非常重要的点缀作用,可以增加书画的韵味和美感。从古至今,画、诗、书与印章的结合也是国画的特出特点之一。不过这印章也不是那么好弄的,不说鸡血石比较难得,就是刻印的师傅也不好找啊。这年手工雕刻印章的比竹木雕刻还要不容易,因为机器雕刻太简单了,而且非常便宜。而那些真正有名气的手工刻印大师,谢斌又不认识,这就让他有些无能为力了。
印章这东西,是一个人个性与特点的展示,也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印记,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要是谢斌写了一幅好字,可印上去的印章却是机器雕刻的,这要让行家们笑掉大牙呢。
“你这印章是在那里雕刻的?”这是谢斌最关心的问题,一个好的刻印大师可比一块好鸡血石更难找到。
“我一个世交的伯伯帮忙刻的,怎么,你也想刻一枚吗?没问题,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材料。”李婧婧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看透了谢斌的想法。
谢斌干咳一声,“那啥,材料暂时还没有,等我有了合适的材料再找你,可以不?”
“好啊,”李婧婧很爽快,不过又加了一个条件,“但是你找的材料不能太次,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求老人家出手。”
谢斌赶紧点头,心思只要哥们愿意,什么样的材料弄不来?实在不行花大价钱去买一块上好的鸡血石总可以了吧?想想鸡血石的产地,谢斌已经准备着前往昌化去亲自寻找了。好东西还是到原产地去购买比较合适,尤其对谢斌来说。据说鸡血石也可以赌,这才是谢斌不怕找不到好料子的原因。有异能出手,管你包着什么样的外皮,在谢斌眼里那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一般。
谢斌跟李婧婧两个人像是比赛一样,一人写了三幅字,送给薛雨莹余菲跟柳雯青三人,把这三位高兴坏了。不过看着柳雯青拿两幅字不知所措的模样,笑着道:“雯雯,你的字留在我这里吧,有空我给你裱一下再拿走,这样拿回去不好存放。”
“你还会裱字?”李婧婧惊奇的问道。
谢斌暗思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小时候为了生活,什么没做过,虽然技术不算高,可是自己装裱字画那是足够了。以前谢斌和他爷爷吃了上顿没下顿,裱字的时候总不能花钱找人吧。这爷俩就自己装裱,几年下来倒也学的有模有样的。当然,比起人家那些装裱大师,谢斌就实在上不得台面了。
话说一些装裱大师能够把一张宣纸给揭出好几层来,而且每层都完完整整的。谢斌可没这样的功力,只能够把一幅字画完完整整的装裱起来。当然,这对一般的字画玩家就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不用写一副字就得找人装裱。
“会一点点,”这次谢斌不是谦虚,可惜这几位都不怎么相信他,一股脑把好几副字都放在谢斌面前,让谢斌代劳。
几个女孩子与谢斌接触的时间越长,越是能感觉到谢斌的深不可测,这其中尤以薛雨莹感觉最深。
话说薛雨莹为了锻炼自己,跑到古玩街上做城管,第一次见到谢斌就觉得不简单。因为谢斌太年轻了,再加上干干净净的穿着打扮,修长整洁的手指,怎么看都像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可是后来听说谢斌还是那条街上的小名人,光是卖竹木雕刻那些小玩意,赚的不比那些一般白领少。再到后来的接触,更是感觉到谢斌的不简单。会雕刻也就罢了,竟然还会武艺,还精通翡翠,还写的一手好字,还做的一手好菜,现在一看竟然还会做裱工。更主要的是谢斌这人虽然只是一个小贩,可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再细细一想,谢斌整个人就像天生的白云一般,看得见,却摸不着,谢斌对人很亲切,可是却总是在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与别人之间的距离。可是这不但没有让别人远离他,反而吸引着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
薛雨莹现在就是这样,越是捉摸不透谢斌,就越想了解谢斌,可这越了解就越发现谢斌的与众不同,尤其是与现在的年轻人所不同的气质和作风。
好吧,不得不说,谢斌的爷爷留给他的不只是一些手艺和技能,还有那种独特的人生观。谢斌自己没什么感觉,可是其他人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谢斌与现在的年轻人之间的差别。当然,这说不上什么好与不好,而是不同时代不同的生活方式所造成的观念之间的差距。而谢斌又经历了这些年的苦难,让他形成他自己所特有的人格魅力。这不是模仿或者学习就能学到的,而是独特的生活经历以及人生观所造成的。
几个人闹腾了一下午,等离开的时候,一人带着一件谢斌收藏的精品物件离开了。当然,这是没收钱的,是谢斌送给她们的小礼物。薛雨莹挑了一件笔筒,李婧婧拿了一件扁桃木的花鸟山水摆件。柳雯青对这些小物件已经有了免疫力,她收藏的已经不少了,随便拿了一个笔筒。而余菲则那走了那个柏木仕女雕,她说这根她家的一件是一模一样的。
谢斌听了余菲的话,哑然失笑,这手工雕刻的物件,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更何况,这件柏木侍女雕虽然比较简单,也不值什么钱,可这是谢斌他爷爷亲手雕刻的作品,又不是机器刻的,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呢?
晚上,谢斌还没自己做饭呢,柳雯青打电话来了,却是邀请谢斌去她家吃饭。呃,谢斌当然知道这是柳雯青一家人对他表示感谢。在饭店大吃了一顿,跟柳雯青父亲好好喝了一通,这才算完。至于柳雯青母亲要拿钱给谢斌,谢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要的。别说现在谢斌有钱了,就是没钱也不会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