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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两人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这是现在我内心最无奈的叫嚣。
“能不能让我最后抱你一次?”
我轻笑,“当然。”
我主动上前揽住他,紧紧揽住,他也许没想到我动作会那么快,愣了一会儿后才伸手围住我的身子。
我只是害怕他看见我又汹涌起来的泪水,我埋在他怀里,用力吮吸他的味道,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贪婪起来。
他却忽地笑了,也抱紧我,“九九,记得,三年不是尽头……”
其实……我的五年……难道就是了么?……
第二十八章
我很颓然地回了家,秦笙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歪过头瞥我一眼,“哪儿去了?那么晚才回。”
我摆摆手,回到房间,摊倒在床上,全身像被灌了铅,沉重都压在脚踝处,酸痛难忍。
今天按理说,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沉骁,我们终于敢面对自己的心了,可是……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
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太多年,有些东西我们自以为不会变,实际上,都在岁月的洪流中腐朽了,哪里能永恒呢……
我胡乱地收拾收拾,把身上贵重的衣服换了,洗了个澡出来发现手机的屏幕又一直亮着,一翻开手机盖里面就传来了温柔细腻的女子声音:
“您好,请问是秦九九小姐么?”
“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妇产科的医师,上周邱湘小姐给您安排了人工流产手术的预约,院方现在在做手术行程安排,请问您什么时候能抽空来医院进行手术?”
我微微一怔,一时不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太久电话那边便一直响着她的声音问道“秦小姐,您在听么?”
“嗯……下周六就行……”
“好,谢谢您的配合,打扰您休息了。”
电话挂断后,我心底瞬间盘踞起一股空荡荡的失落好和不甘。刚刚我居然有点彷徨不决了……呵,真是荒唐。
我自嘲地笑了笑,打开抽屉,本想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好一点的袋子把今天借来的装备规规整整地放好以便返还,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个像样的袋子,我变得很焦虑,猛地把抽屉一拉,乱七八糟的笔、本子、塑料袋和以前还是小女生的时候总喜欢摆弄的小纸鹤全全从抽离的抽屉里倾泻出来,稀稀落落地洒了一地。
我终于由焦虑成功转型为烦躁。归根究底我还是为沉骁不镇定了,果然啊……秦九九如若不再为沉骁心燥不安就不是秦九九了。
我蹲下身子粗鲁地抓起一把散落的纸张,瞬间,一抹醒目的红皮书生生爬出了镜头。我把这陌生又熟悉的笔记本拾起来,就在它触碰到我指尖的一刻,我的眼眶就湿了一圈。
翻开扉页,是我当年被沉骁矫正了半年的狗爬字,生硬地写着:初恋那些小事。
在我以为沉骁即将出国的那天,这本记录我暗恋的小酸涩的日记就被我雪藏了。越落魄的爱情就越该用矫情的方式来纪念那些存在,日记是首选,当我的笔触将我们间的芝麻绿豆等小事平平凡凡地演绎出来,并反复去回味的时候,对那时候的我而言,真是最温暖的幸福……我犹豫地一页一页翻起来,不知不觉,再次视线模糊。
“沉大英雄,今天有个小女生跑去跟你要一张你的照片,你说你照相不好看,照片少得可怜,还是看真人吧。我看着她失望地走掉我心情那叫一个欢喜乐,然后自己拿着你因为我的死缠烂打才勉强送我的一张侧脸的照片,独自高兴了好久……知道照片后面我悄悄写了什么吗?嘿嘿,秘密!”
……
“秦笙因为你的出手相救现在对你好生崇拜……那可怎么办好?我每次看见秦笙在问我你的动态时那脸闪着星光的神情,我就想着,都这么熟了,干脆以后就做一家人,多好。”
……
“沉骁,你好歹也给我开点小灶不要那么严格啊……毕竟,我喜欢你啊……”
……
我轻轻笑着,颤抖着手翻到尾页。上面赫然跳出几行字,犹然记得那是我毕业前硬要你在书背上留的话……和我不知好赖在你那行隽秀的字下补的行狗爬……
————九九,记得你欠我一个礼物,以后要回来。
————好啊,毕业后回国记得来找我要,不然我就欠你一辈子……对了,忘记告诉你,喜欢你是件不容易的事,以后要好好对你老婆!一定……
我坐在地上,从钱包里掏出那张他送给我的唯一一张照片,翻过背面来,是我情正浓时写下来的“my love”。
沉骁……
愣了半晌后我奋力爬起来扑到床上把手机拿起来,找了刚刚的电话回拨回去,听到里头响起护士小姐温柔的声音后急急说道:“对、对不起!刚刚的人流帮我取消!”
这样欲罢不能地找死我还真是第一回……我真的没什么把握越南君不会一怒之下将秦晖送上断头台,可是再失去他,我就不能当妈妈了啊……更何况……是沉骁的孩子!
这孩子来得也不凑巧,如果能降生,也刚刚好是高考那些日子,这么算起来我为了他要放弃的东西太多,但是如果不放弃,也许我的人生就彻底支离破碎了,第一次有了想要把握住的东西,我想自私任性一次,真正为了自己选择一次,后果再惨烈,走到最后,也未必会后悔!
当我看见今天教室外面刮风的方向时就有不好的预感,难道今天要起龙卷了?
于是不久后,我的课桌上就多了一份不知是哪位好心的姑娘刻意留给我观赏的《桥林苑火辣新八卦》的最新一期刊物。
我皱皱眉,怔住,然后抹了抹眼睛,再定睛一看,石化。
这张从头到尾泄露着暧昧气息的照片,肯定是出自一千两百万像素的高清专业相机之手,画面四处都蕴染着暖黄的光,而且男女主角嘴角的弧度都可以用量角器测得清清楚楚。
画面中的人静静地坐在雪白的钢琴前,像沉浸在了二人世界般甜蜜而温馨。如果上面的女主人翁不是倒霉的我的话,我一定会挂着满舵的笑意,咬着手绢给这两对壁人送上无限的祝福。
亿桐捧着杯子凑过来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如我所想地把口里的水全全喷出。她匆匆抹着嘴巴冲到我面前抢过期刊,不可置信地大喊起来:“是你吧?啊?是你吧?这个这个?旁边这个!是沉骁?!”
我抓起露在校服外套外面的套帽,蒙住自己的头趴下去。
有时候解释就相当于在原本就不干净的抹布上抹一层灰。
亿桐拉开凳子在我旁边坐下,把我的头拎起来逼得我与她对视。她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得我心下一阵莫名的焦躁,果不其然,她开口了:“你真是越来越神秘了,运动会那天后来发生的事你也不来个后续,话剧排演那天沉骁又莫名其妙地为了你抛下了梨花带雨的历颖萱,你知道现在桥林苑的流言都是怎么说的么?说你不顾越十里的一往情深脚踏两只船勾引新生代校草候选人钢琴王子沉骁,现在又被狗仔们弄到了这些照片,你真是跳进黄浦江都洗不清了。”
我不耐烦地捶了捶桌子长叹一声,抓起那本万恶的刊物随意地往后一撇,“就当这东西没出现过,over。”
“Over个毛啊你!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亿桐眼角眉梢因为对我的气恼而高高提起,但在不小心瞄到某个方向后顿了顿,然后愣愣地张嘴:“越十里?”
我应声一颤,立刻回过头去张望,但在视线刚刚开始捕抓时,越十里便越过了我眼前,留下一阵沁人心脾的清新。整个教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静谧,只余下越十里在我身后整理他的书桌时发出的细微的声音。
我根本没打算跟对他朝思暮想的那群饿狼特工队一样特意扭过脑袋去观摩他在做什么,但是亿桐显然对我的这种行为表示很诧异,“你真是好镇定啊,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处变不惊安之若素。”
我狐疑地顺着她的手指指着的方向朝越十里那边看过去,然后便被秋风粉碎了早已石化的身体……
我手贱,哪里不好撇,居然把这颗宛如定时炸弹般的八卦新闻刊物抛到了越十里的桌子上……
越十里的眉蹙得紧,伸手拿起了刊物,细细看起,从我的角度完全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我保证我的心跳稳稳当当地漏了几拍。
局外人往往比身在危险中的人更能感受到危机感,所以我相信现场比我紧张的大有人在……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放下那本定时炸弹,继续若无其事地将画板和他的书桌和谐好。
班里的同学们明显对他这种不温不火不够跌宕起伏的反应感到相当不满意,于是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小宇宙爆发。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他这个反应才是我所认识的越十里最正常的反应,只是我最近被他频繁的小温情溺麻木了,反而把前段日子不正常的情况当成了理所当然。我心里居然有一丝别扭的失落,人果然是贪婪的,只要曾经拥有过就在潜意识里不愿失去。不论拥有的是不是想要的。
越十里翻了一会儿书,眼也不抬,淡淡地说:“快考试了,知道么?”
大家雄赳赳的视线在听见他的这句暗潮汹涌的警告后立刻作鸟兽散,一秒之内大家又端端庄庄地自己的位置,认真看书起来。
我也识相地调回自己的头,但是心还是高高地悬在嗓子口,时刻不敢松懈。
亿桐一个劲地大叹:“他比你还处变不惊安之若素,脸上宁静的表情简直就像活生生的七个大字:‘我的女人很安全’。”
下一节课是我极为抵触的物理实验,对于物理这门需要强大的逻辑思维才能弄得里外通透的高深科目我向来没爱,不过这种话就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般自取其辱。所以一到这种充满危机的时刻我和亿桐就会自动奔赴安深学海无涯的怀抱。
但今天才从澳大利亚风尘仆仆地回来的安深却失了以往的活力,变得非常低迷。这显然不正常,于是我转头询问信息功能强大的亿桐,亿桐小心翼翼地告知是因为一大清早安深就看见安然和一个陌生的漂亮小女生眉来眼去了。我好奇了,为什么安深没有直接上去爆掉那小三的头?亿桐真不愧我心底的蛔虫女王,立刻跟我解释:安深在安然面前从不暴力。
我表示大悟,于是携着满腔的好意走过去揽住安深的肩膀,安慰道:“亲爱的安君,不过是出轨而已,正宫娘娘要有范儿。”
安深摆脱我的熊抱,抬了抬大黑框眼镜白我一眼,然后起身拿起实验课本就往实验楼走。
我和亿桐赶紧踏着小碎步跟上去,亿桐在奔跑的同时不忘挖苦我:“别嘲笑安深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然后细细的手指往不远处一伸,“看。”
我一转头,然后脚步倏地刹住,亿桐非常满意我的表现,笑呵呵地朝我摆手远去。
我不好奇为什么越十里会翘掉变态的实验课站在他的画室门口,但是让我感到惊诧的是,此刻历颖萱的倩影居然也停留在那里。
画面非常唯美,如若再补上飘零的樱花,俨然便是一副焦仲卿和刘兰芝的夫妻情深图,只是有些悲情凄凄的意味。他们相对而立,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历颖萱似乎有点激动,抓着越十里的手臂不住地摇头,按我的推测,女生出现这种动作,应该是哭了吧……越十里沉着墨黑色的眼睛地看着她,表情淡漠,然后挣开了历颖萱的手,走进画室,把门反锁了。焦仲卿独自离去,留下了黯然神伤的刘兰芝,只不过此焦仲卿东南飞的时候没有一步三回头,甚至决绝不留情。
我不由得在心里叹息,我们四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