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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恼羞成怒,“大家不都是为了学习?难道你没看过啊,有什么好笑的……”
“我已经手把手教了,你没有学习的必要。”
我脸一红,待察觉到我们的谈话貌似越举了的时候,我才不自然地咳了咳,“该挂了。”
“……谢谢。”
我恍惚地躺到床上,捧着手机,心底似乎有些微微的动容。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谢谢……因为安深而稍稍阴郁的心情,竟然浸出丝难以言喻的甜。
爱情是有双面效应的,他给我的撼动,会以同样的效果返还给他……就如同此时此刻他昏昏沉沉地坐在与我相隔跨越海洋的距离的高级酒吧的卫生间里,清晰墨黑的目光从阴霾到晴朗,不过是因为看到了我像以往那般为了摆脱糗态着急忙慌的模样。
安然结完帐走进卫生间,刚好看见越十里轮廓精致的脸上有微妙的弧度,微微讶异,然后递纸巾到他面前,浅笑出声。“很久没见你笑了。”
越十里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以后不会了。”
……
没人陪伴的日子总会特别漫长,尽管有朴知雅,但依旧漫长。所幸在罗马的日子就像从海绵中勉强掐出的水,稀少却纯净,离开的时候,我也比想象中的要顾念。
朴知雅抹了抹哭花的脸,拼命抽抽,“回去以后要记得想我,或者……或者有机会可以回来看看我……”
有时候我会很纳闷,她感情就像海豹的肚腩丰满得流油,甚至能因为一个创作概念就感动得痛哭流涕,这样一个存在绝对会让越十里深恶痛绝,怎么能如此相安无事地相处那么些年……
我想了想,“这些天谢谢你了,我把戒指给你吧,我没有留着的必要……”说着我便要将手指上闪耀的钻戒脱下来,她突然按住我。
“拜托,这个可是二手货,送东西也是要拿出诚意的。”
最后迫于无奈我才将镇山之宝掏出来,她接过我的礼物,挑起了眉,“马克杯?”然后再翻到正面时微微一怔,轻轻笑了声,一脸挑衅,“还可以。”
在梵蒂冈博物馆参观时,朴知雅就问我,猜猜看越十里最喜欢哪一个作品。我觉得头疼,整个梵蒂冈博物馆有12个陈列馆和5条艺术长廊,每一处都汇集了各式各样古希腊罗马时遗留下来的艺术精品,如果能猜到恐怕得长一双24K的火眼金睛。
“既不是西斯廷小教堂里的穹顶画《创世纪》,也不是壁画《最后的审判》,而是……”
她顺着灰色的旋式楼梯往上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着一幅大大的油画,没有裱在玻璃装屏里,安安静静地迎着温暖的光线立在那头。她说,那是巴黎奥塞博物馆送给梵蒂冈博物馆的纪念品——一幅高仿油画《惠斯勒的母亲》。
画中的妇人,着一身黑灰色的长衣,端坐在椅子上,温婉的侧脸轻柔而美好,在一片凝结的空气中显得尊贵朴素,绰约得体。眼中酝酿的柔和神韵中有隐约的叹息,像看着顽皮的孩子在嬉闹,缓缓流淌出一丝宠溺。
小时候的他应该还不懂得怎样控制情绪,每一个母亲恐怕都会让他好奇,惦念,和留恋……当时我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相机,然后将那张照片,印在了两个黑色的马克杯上。当时只想,如果有机会,能够一人一个就好了……
我上前抱了抱她,道别后背起包拉过行李箱,转身走向登机门,朴知雅突然开了口:
“虽然不知道你和越十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和他爸爸发生了什么,但别再把那戒指轻易丢掉或送人,那是天琳姐姐的遗物,既然到了你手上,就是缘分,它会保佑你的。”
我点点头,高高伸出我的左手,让她能清楚地看见,说:“我知道了。”
自从那天和朴知雅一起遇到维多利的总理事兼越南君的知己老友,被总理事认出了我的模样并大笑着调侃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越南君的地下情人秦九九,很高兴认识你!”时,我就在想,她什么时候会好奇地问一问,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云淡风轻地一语带过。
罗马终究还是得渐渐和我所存在的世界告别,就如同在一片阳光灿烂中迎接我的熟悉的天空那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刚下飞机,越南君的人就迎过来,将我带上了车,看到司机是许久不见的老刘,沉闷的感觉总算消散了些,然后习惯性拿出手机拨通了安深的号码。
“安君,我回国了。”
她周围有许多带着回音的脚步声,还有各种不同分贝的说话声,安深特有的那种沉稳而纤细的嗓音在一片躁乱中竟非常清晰,似乎有些疲累。
“是今天回国?我不记得了所以没去接你,玩得开心否?”
我拿出从罗马带回来打算送她的小礼物,“没事,你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现在很混乱,需要好好静一静,公司的事……别问了。”
“安君……”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还好么?”
她顿了顿,长叹了口气,“不好,很不好。”
当我冲回越公馆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他越南君宝贝的办公书房的时候,我已想好无数种将越南君就地正法的恶毒招式,千刀万剐,凌迟,五马分尸,如果嫌不够狠就爆菊坐木马!
我万万不知越南君居然是这样一个卑鄙到老外婆家的小人,而且也天真地以为以自己的牺牲可以换取大家的平安万福,岂知这样血腥的商场混战就像爆发的原子弹,波及的范围远远不会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狭小……
越南君在夕阳橘黄色的光线中缓缓抬起头,拿着笔的手指轻轻点在纸张上,墨色的眉眼浅浅垂出丝愠色,“慌慌张张做什么?刚下飞机精神倒是很好。”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好的解释?你答应过要帮我,那么这个是什么!”我怒不可遏地将法院给安氏集团的通传扔到他的桌子上,虽然原意是甩到他脸上来着,但是一看到他冷漠的脸我还是自动转了个方向……“如果你不守信用,就不要摆出这样控制一切的嘴脸!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看起来比泼了硫酸再泼氢氧化钠的脸还扭曲,还恶心?”
他看了那张纸一眼,笑着狡辩:“我答应帮的,是你们不能解决的事,至于现在,你们完全有能力自行解决。”
“你在开什么玩笑?安伯父病重,两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要怎么斗赢你那个该死的老婆!而且你明明知道,没有你的帮助,就算是安伯父回来参与进来也根本没有希望打赢这次的官司。”
对……亿氏状告安氏集团非法窃取他们的客户资料,导致损失惨重,且放出了安氏集团总董事安伯父近些年偷税漏税并联合聚拢其他的小公司小企业向国家官员行贿的证言,收受贿赂的官员中还包括前段日子炒得火热的历海富。证据确凿条条在理,而安深毫无准备一无所知,只能勉强应付,到现在都没结案下来。和安深通电话时,正是刚刚结束第三场官司。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在这个只要有钱就能颠倒黑白的世界,证据什么的都是天边的浮云,而刚刚好安家不缺钱……重点是,对手是亿杭,亿家也更有钱。
“相信我吧,对了,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想不想听?”他站起身,抻了抻雪白的衬衫领,修长的手上包裹着同样雪白的纱布。他拿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好消息是,早上你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恭喜。而坏消息是……越夫人被我彻底激怒了,她说,一定会不折手段毁掉安家,让我们一起等着这场风暴,或是……好戏?呵呵,看来平衡的商业格局即将被越夫人打破,真是让人兴奋。”
她为什么……他……又为什么……
在他冷着脸擦过我的肩时,我猛然拖住他的手,心里渐渐漫出剜肉一般的疼痛,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是已经很听话了吗?明明已经很听话了,明明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能那么狠……”我终于崩溃,甚至有丝神志不清。
他站定,看都没看我一眼,仍是一身凛然,仿佛全身上下都露出锋利的刀柄,“狠?对,狠才能活下去,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我狠,那么,你也不该爱越十里……因为,他比我更狠。”
第五十七章
“狠?对,狠才能活下去,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我狠,那么,你也不该爱越十里……因为,他比我更狠。”
我从来没试想过越南君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或者说,从没考虑过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之后再想起也只是感叹。即使是又如何?知道他做过了那些事我就会在心底抹掉已经渐渐融入思绪深入骨髓的感情么?
越南君闭门而去,只留下一个萧索而坚毅的背影。
我几乎快被心底盘旋而起的忿恨,怨气和不甘淹没了心智。我使劲喘着气,一个不稳倒在桌子边,将他书桌上的东西撞掉了许多。我捏着胸口,前所未有的怒火让我全身都在发烫,就连徘徊在眼眶里的泪水也有火灼一般的温度。
我将他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拨到了地上,手臂被锋利的相框划开一道口子,我皱着眉转眼去看沾着我血的相框……然后微微怔住。我犹豫地将它拾起来,抹去鲜红的血痕,上面的女子穿着盛大华丽简约动人的浅蓝色婚纱,坐在雪白的花架秋千上,脸上有顽皮的笑意。别在肩边的发被一条纹理繁复的丝带挽起,在风中缓缓飘浮,宛如陷在深海中的美丽人鱼般令人惊叹。
而最显眼的,是镜头边突兀的一支伸向新娘的手,应该是来自摄影人的一只手,很明显,是个男人。修长如竹,指节干净,但有条明显细长的疤痕狰狞地抻长在他的手背,延伸上手腕处可以隐约看见质感极佳的黑色礼服袖口。
这应该就是越十里的母亲,浑然一个踩着人间烟火降临的女神。
而那只手却绝对不是越南君的。他的手上没有这种骇人的疤痕。
我有些疑惑,却不敢往深里想。这相片,再加上上次朴知雅告诉我的那个讯息……
书房的门敲了敲,我回头去看,越家的总管家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的模样便冲了进来,原本还在慌慌张张地问我的手怎么样,但看到我手上的相框时一怔,然后表情像活生生被塞了个鸵鸟蛋般憋得通红。
我疑惑地将相框往他面前递了递,“当初进越公馆时,你就跟我说过她的事,能不能再说得详细一点?”
他为难起来,人到中年脸一皱便是一脸斑驳的褶子,“秦小姐,这个……您还是快出去吧,这里是家公的书房,也是禁地,进来的都会杀无赦的……”
我苦笑道:“我已经把自己卖了,连了解买家的权利都没有么?”
他看了看我,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泄了气般说:“您想知道什么……”
——海侨墓园。
有钱人才能长眠的海侨墓园还有些非常值钱的地,就是所有台阶式的墓地的最高处的那块高草坡,因为这里躺着很多有钱人中的有钱人。
按着总管家给的信息,我在硕大的草坡上寻了很久,才找到这相对隐蔽的角落。墓园坐落在沿海的地方,无论是何季节都会有潮湿阴冷的风,所以高草坡上的叶间都有透明清澈的凝露,踩在脚下会听见什么碎裂的轻微响动。
我好奇地走向目的地的那块孤立而精致的花岗岩墓碑,伸手触摸到冰冷的墓碑时指腹疼得宛如针扎。
墓碑上的人生得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迥然不同的表情,像是偶然间的一个回头,定格的瞬间将她的脸停留在了懵懂的情绪里,而不知接下来会是怎样一副神情,喜悦,惊讶,抑或是失落……
如果不是听总管家亲口说出来,怎样也无法相信她在死前居然一直是精神失常的状态。那时候的她怀着身孕,却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