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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与早晨的周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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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柔点一下头。 
然后她的母亲说:“姑勿论你的心情如何,我要你在那天表现哀伤。” 
“这两天你也不可以大笑。”母亲说,“我不要听见别人的闲话。” 
出殡当天,她与母亲一身的黑色礼服,庄严肃穆,脸容忧伤,朋友邻居忙于安慰,加柔又忙于告诉大家她在香港那边的生活,一天的程序,很快便过去了。一切好顺利,只是加柔看到,那名中年警察对母亲似乎太过不离不弃,她看着,有点不安心。 
当人散了之后,两母女对坐在厨房的餐枱前,缓缓的说着话。 
加柔送来一句:“母亲,我以为你会很伤心,我以为你会哭。” 
母亲望了望她,继而把双眼溜向台面,“他人士的那一刻,我简直要谢天谢地。我明白你对他的恨意,但你不会明白我的。”她这样说。 
加柔不想深究母亲的恨意,她才不关注,她只是问:“究竟父亲怎样死?” 
母亲望向地:“你不是怀疑我吧!” 
加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警察不是告诉了你吗?” 
“我要听你说。” 
“与他们的版本一样。” 
加柔的表情是不相信。 
母亲笑了。“我杀他?我不够力。聘请杀手杀他?我不够钱。哈哈!一切是天意。哈!哈哈!” 
一边笑,母亲一边走到楼梯,她终止了与女儿的交谈。 
那笑声很亮很强壮,加柔听着,又不觉得是假的,或许,真的,一切都是天意。 
居然天地都忽然仁慈了? 
母亲一直走上二楼,走回她与他睡了十多年的床上,她大字形躺到床上去,翻了翻,心情真的大好。 
她真的没有杀他,没有动手,没有买凶。她只不过是见死不救。 
那一天,乐建宁在车房内修理些什么,突然被一名貌似墨西哥人的男人箍住颈部,她走进花园,捧着一篮湿衣服,刚好看到了。但她只是站着看,像看一出舞台剧那样,聚精会神的,既不参与,又不声援。她只是在想,啊,出现了一个用刀威胁她丈夫的陌生人,陌生的刀会不会割到他喉咙上呢?如果割得到的话,就太好了,割不到?太可惜了吧! 
割吧割吧,干吗乐建宁要挣扎?她一早已不想这个人继续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是自哪一天开始?是自上次加柔致电她之后吧,连她也忍够了,这男人目中无人,答应了她不再侵犯加柔,却依然照做。她恨他不给她面子,她恨他令她丢脸。他究竟要她蒙羞多久?自加柔第一次告诉她事情后,她已经羞得不能见人,但她也原谅了他,因为他比加柔重要,但再犯呀,叫她怎样再忍?他已经把她的完美幸福小家庭梦想捣碎。她那么年轻下嫁他,不要钱不要奢华,只想要一个好好的、见得人的家,他却连这样一个小心愿也不给她。他为什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来?他伤害了加柔,也伤害了她。 
够了够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装够了。她不能假装仍然爱他。 
阳光下,花园中,她看得皱眉。前后不过三数分钟的挣扎打斗,她已经把她的半生想通。 
刀已割到他的喉咙之上,血花四溅。墨西哥人手一震心一惊,回头一望,他看见了捧着一篮湿衣服的她,她看着他,他比她惊慌十倍,他看见她那皱眉的冷淡脸孔,他比她更害怕。他丢下刀子,一支箭的往前跑。 
她依然捧着那一篮湿衣服,她考虑好不好先挂好这一篮衣服,乐建宁的血可以流失多一点。然而这太离谱了吧,万一给途人在外面经过,看见他在地上淌血,而她在挂湿衣服,这可不得了。于是,她决定放开双手,让一篮衣服跌到地面上,然后,她尖叫。 
“呀--呀--”事情就这样了。 
之后一连数天,加矛和她的母亲都相安无事,母亲与她交谈过,而且还是重要的谈话。她告诉加柔,父亲死后有一笔保险金,她会分一半给加柔,她用来自立也好,读书也好,随得她。“总之你以后自己一个,我不和你一起了。” 
加柔着母亲,她明白这即是说,母亲不要她了。 
她不介意,应该是如此的。她都不爱她,怎么想要她? 
那名中年警察常常来小坐,一坐便一个小时。母亲客气地应酬着他。加柔看得出。母亲偶尔有点心不在焉。她不担心母亲的将来,她这种姿色的女人,死到临头也会有人要。 
当一切都进入轨道以后,她便想念起老师来,父亲不在,母亲又明言离开她,她余下的,只有老师。 
加柔致电回香港,她找老师,但找不着,一次打去他的家电话无人听;一次打去学校,她又不敢留下姓名。 
走过电车行驶的街道,加柔忽然想,如果能与老师坐一会电车便好了。一定很浪漫。 
发生了这么多重要的事,加柔也适应得到。她知道,所有往事都完结了,那个人死了,那秘密更是大秘密,母亲、爷爷奶奶都不准她向外说,好吧,她以后也不用说,说了给老师听,已经是个最好的发泄和出口。够了,一切都过去了。 
要回香港完成中学吗?然后才回美国读大学?当那笔母亲答应了的钱到手之后,她便立刻变成大人,她的前途在她自己手里。她才不要与母亲一起,她的将来与这个把她生下来的女人无关。 
“老师你在哪里?”找不到,她益发挂念。 
又过了两天,母亲忽然对加柔说:“我们还是避一避!” 
“避?避什么?”加柔问。 
“今晚便是头七了!他会回魂!”母亲紧张兮兮地说。 
“呀!”连加柔也明白事态的严重,这个,一定要避。 
“来!”母亲说:“收拾些小行李,我们去洛杉矾!” 
二话不说,两母女分别收拾。翌日晚上,她们便到达洛杉矾。 
住到一间中下价的酒店,两母女面对面,活动范围太近了,擦过肩膊,手又碰到对方的手,眼神又避不开来,真有点不知所措。 
母亲问她:“不是阅读了些旅游资料吗?” 
“去环球片场吧!” 
“是什么地方?” 
“是以电影为主题的公园。” 
“不好,太累了。找一个不消耗那么多体力的地方。” 
“不喜欢玩吗?那么……第三街徒步区好不好?有百多家店子。” 
加柔的母亲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两母女便一同走到那条购物街上。 
一走到购物区,两人迅即分开来游览,约好时间地点,到时到候才再相见。 
在约定相见之时,母女二人四目交投,立刻有点无奈,又有点厌恶。 
加柔与她的母亲连望一眼对方也不情愿,隔膜,明显得连过路人也看得到。 
还是有个共同目标。母亲提议:“我们今天晚上最好不睡觉。” 
“为什么?”加柔问。 
“我们避开了那间屋,但我们阻止不了他人梦。”母亲很认真。 
加柔也觉得有道理。 
两母女安排节目。 
“去看音乐剧吧!”加柔提议:“旅游书说,这里的剧院正上演一出很精采的音乐剧。” 
“但之后呢?” 
“之后……”加柔翻著书,“这儿说,洛杉矾有通宵营业的电影院。” 
“电影院……试试看吧。” 
于是她们便走到剧院准备买票,却发现已满座。两母女当下彷徨了,站在剧院之外,天又开始下雨,那么热闹的街,却像无处可去。 
相对无言的尴尬时刻又来临。并排站着避雨,但雨越下越大,避得了头却避不了脚,母亲的?皮鞋全湿掉。这是她最好看最矜贵的一双鞋子,乐建宁没赚多少钱,这已是她能负担的最好的奢侈品。 
她不住向后退,这实在大讨厌了,上天连她惟一名贵的身外物也不放过。 
忽然,她身后传来一把男声:“太太,你们是否要车?” 
母亲与加柔一同望向她们的右边,在母亲身后,站着一名在冠楚楚的金发男士,年纪比加柔的母亲年长一些,气质仪表都雍容。 
他再说:“我见你们两位站在这里一段时间了,不知可否帮得上忙?” 
母亲说:“我们买不到音乐剧的票。” 
男士有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他再说:“普通票子买不到不出奇,但预留给上宾的票我们一定有。”男士微笑地说:“我是这剧院的拥有者,请内进,到贵宾室挑选座位。” 
加柔与母亲互望一眼,两人都掩不住心中惊喜,便尾随男士内进。他说他拥有这剧院,所以沿途的员工也向他礼貌地称呼,他们所用的字眼为:“Sir。” 
在贵宾室内,选好了位置,母亲一看那票价,座位最佳,票价自然最贵,再装得好,眉头还是有点忧虑。那名男士留意到,便问:“你们是从外地来?” 
“三藩市。”加柔说。 
“我们剧院正举行一个旅游亲善计划,凡从三藩市来的,均可得兔费门券。”母亲是一脸的感激:“这……大客气了。” 
男士问:“未知如何称呼?” 
母亲说:“我先生姓乐,但他刚过了身……” 
男士双眼亮起来。“太抱歉了。” 
母亲续说:“我本姓霍。这是小女加柔。” 
男士礼貌地向她们二人点头,然后自我介绍:“我是PhillFairmont。” 
“Mr。Fairmont。”加柔乖巧地说。 
这就是Mr。Fairmont,与加柔母亲相遇的第一幕,三年之后,她便嫁了给他。 
那一夜,加柔与母亲看过音乐剧之后下没有照原定计划钻到那些通宵戏院消磨时间,因为Mr。Fairmont说,她们住的酒店太危险了,他出了主意为她们订了全洛杉矾最好的酒店。母亲实在太高兴,也自觉很有面子,她坚持要在这古雅又豪华的酒店休息,连亡夫的鬼魂亦置诸不理。 
加柔一早想着如果父亲现身,她该向他说什么,不过大概都是“你这种贱人!” 
“做鬼映衰地狱!”之类的话,没什么新意。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劳累了一天,太疲累了,一碰到床便睡得熟,什么梦也没有,也证实了父亲没现身。 
翌日中午与Mr。Fairmont见面时,他提议加柔和她母亲继续留在洛杉矾散心,两母女在求之不得的心情下应允了,于是她们便留下来。无人再记起那个原本要逃避的男人。 
加柔明白,Mr。Fairmont看上了她的母亲,事后她一直表现得很合作和乖巧,她也希望母亲遇上好条件的人,而母亲哩,也分外对加柔亲切、充满爱心。加柔不介意母亲这突如其来的好,她明白,成熟的人都应接受虚假。碰上这样的男人,就是她们母女的福气,加柔不会蠢到去破坏。 
母亲在Mr。Fairmont面前的表现无懈可击,集优雅、伤感、风度、楚楚可怜、伟大于一身,加柔知道,母亲一定向Mr。Fairmont哭诉过她对亡夫的怀念、无奈,而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对既美丽而又情深款款的女人动心。她今天没接受他,明天他便会追得更紧。 
卒之,她俩在洛杉矾逗留了两星期。回到三藩市的家,那间小屋,两母女一步进,立刻便不习惯那寒酸,又臭又局促。试过更好,便无人想回头。 
父亲一死,母亲便有新恋情可供发展,加柔更明白,母亲完全不稀罕她在身边。她坐在自己的小房间内,想着她的老师。 
她跑到楼下打电话,也如上两次,电话无人接听。她找不到他。 
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她都找不着他。忽然,一堆堆的寂寞感涌至,她把所有最坏最坏的念头都重叠一起。不会吧,不会的,老师答应过爱她、照料她一世,他便会实行,找不到老师,就只是找不到,没有其他可怕的暗示。 
是的,不会的,他不会欺骗她。加柔掩住脸,摇了摇头,她叫自己别想太多。但是,曾经所有她以为是爱她的人,最终也证实是不爱她呀,就算是老师,此刻也给不了她任何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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