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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摇摇头:“我没有……”
“没有告白?不是吧你,为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说。”
“我说不出口。”
“因为他是你舅舅?所以感觉怪怪的?”
“那是我仅剩的自尊。”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人在这一点上倒是血缘统一啊。”
我没有言语。
她叹口气:“你送他东西,他没问你为什么吗?”
“问了。”
“你怎么说?”
我摇摇头。
“你!……”宛洋叹口气:“我知道你的顾虑,女孩子总是要矜持一些的,但是你可以先问他啊。”
“问什么?”我一头雾水。
“问他喜不喜欢你,看他怎么回答,然后你再见机行事不就结了。”
“这还用问吗?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我低下头:“一个被当条狗的人……”我说不下去了。
宛洋突然停下来看着我:“方晓书,你是无药可救了你!你这女人也太别扭了!”
我淡淡道:“如果是你,你会向他表白吗?”
“我会!”
“在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雪的情况下,你也会吗?”
“他有亲口说过他喜欢云似雪吗?”
我淡淡道:“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喜欢雪。而且,他们快结婚了。”
宛洋摇头:“云似雪,和任涛的角色是一样的呢。”
我呆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她却没再说下去。我们都沉默了。
……
我预想的事终于成真了。
在我22岁那年的冬至那一天,雪正式的搬了过来。成为了我们这个小家庭中的一员。
虽然那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可是现在这种局面,结婚于否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雪的物品从他的车上一件件的卸下。
我帮忙将那些东西一件件的提上楼。
然后看着这个家所有的房间被一点点的占据,填满……
我突然就想起了舅母。
我仍然记得很清楚,她离开那一天的事。
舅母的物品从房间里一件件的装到他的车上。
我帮忙将那些东西一件件的提下楼。
然后看着这个家所有的房间一点点的空旷,荒芜……
那情景一如雪搬过来一样。
此时;仿佛这两幕的情景已经重合。
过去与现在不断的在我眼前交替出现。
只是,唯独看不到未来……
雪忙碌着,摆放着属于她的物件。
家里原本沉暗的色调,开始一点点被雪布置得鲜亮起来。
我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就像处在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新鲜的,光明的,温暖的,怡人的,幸福的世界。
一个于我来说全然陌生的,全然不熟悉的世界。
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递给她一杯水。
她笑着伸手接过:“晓书,你也累了吧?也过来坐一会儿吧。”
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亮闪闪的,午后的冬阳斜射进来,我感到那钻戒的反光直刺我的双眼。
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漂亮吗?”她轻笑。
我点点头:“嗯,漂亮,又漂亮又高雅。”
“是彦特意为我买的。”雪望着那枚戒指,隐藏不住满眼的幸福。
我又点头:“嗯,应该的。”
回到房间,整个人仰倒在床上。长长久久的注视着天花板。
雪,终于得到了幸福。
他,也是感到幸福的吧……
好羡慕他们,羡慕他们的幸福。
可是;我呢?
我的幸福在哪里?
像我这样身上流着背叛者的血的人,也会有幸福吗?
会有吗??????
生活在单调;平淡的过着。只是变成了永恒的平静。
我和他独处时的浮燥被雪的存在化解成了无形的平静。
时光仍旧在不紧不慢的流逝,并不会为什么人而停留。
我们的生活也是一样。并不会因为什么事而改变。
所以,这种一成不变是可以不断的持续下去的。
这样不断的持续下去。
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烂。
直到我们生命的终结……
然而;就是这样像死一样的安宁。就是这样我以为可以永远持续下去的安宁;却在春节的前一天早晨,终于被打破。
那天早上,我们三个人正在吃丰盛的早餐,客厅里的电话突然想起。雪跑去接电话。
过一会儿,雪回来道:“晓书,你的电话。”
我立时就想到一定是宛洋。
他淡淡的开口:“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我愣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我家里电话应该没有男人知道啊!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而对雪道:“他叫什么?”
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没问。”然后又出去了。
雪回来后竟喜笑言开的盯着我道:“他说他叫莫凯,约你出去玩呢,是你男朋友吧?”
我恍然大悟,知道我家电话的,就只有他了。两年前自从和他的交往草草结束后,他始终没有放弃过我,他十分不理解我为什么和他一夜温存之后竟提出了分手。所以总是时不时的找我。没想到这一回竟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我征询般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他,他正喝着咖啡,看都不看我。
“我……”
我本想说我会拒绝莫凯的邀请,但是当时雪在这里,我怕她会误会什么,所以后面的话我就说不出口了。
他望了我一眼,“去接吧。”我连忙起身,刚站起来还没迈步,他的咖啡杯就突然重重的摔在了我的身上,滚烫的咖啡溅了我一身,杯子也掉到地上摔碎了。
我站在那里,捂着被热咖啡溅到的脖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我听到他对吓呆的雪说道:“去把电话挂了!”雪连忙跑出去。
他盯着我,眼神冰冷且黑暗,看他这样,我开口:“我是要拒绝的。”
“你没说。”
“雪在这里。”我解释着。
“你说你的,关她什么事!?”
我无话可答了,我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我都是误会了,我以为他在别人面前会顾忌我和他的关系,我以为他在别人面前不会擅自动粗,原来是我弄错了。他是不在乎我和他的关系被别人知道的。即便雪在这里,恐怕他也不会再顾忌了吧。
我望着他:“我接个电话都不行了吗?”
“那要看是谁的电话。”
我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莫凯是谁了吗?我冷冷道:“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跟你上过床的普通朋友么?”
我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我的事。”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我感到了绝望,他连这都能查出来,还有什么会是他不知道的呢。
我叹了口气:“我一个朋友都不能有吗?” 他却丢给我这样一句话:“你不需要有朋友,尤其是男性朋友!”
我望着他:“你就不能给我点自由吗?”
他玩味地盯着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缓缓地说:“做为一只狗,只需要对主人一个人尽忠就可以了,而并不需要什么朋友,想得到自由,更是异想天开的事。”
“你……”我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并不想强行把你绑起来,或关在这里。你很聪明,你应该明白怎样为人处事,所以,别让我强迫你,我希望你别让我那么做。你明白吗?”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呆住了。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我感觉到他在晦涩地暗示什么东西给我。可是,我……我该怎么回答他?
我的心跳似乎加速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服从我吧。”
他的语气淡淡的。
我摇头:“我不会屈服于你的。”
“你会的。”
我望住他,他何以如此肯定?
他伸出手:“知道如来佛的手吧,即使你如孙悟空般腾云驾雾,也决逃不出其手掌心的。”
“如果我一意孤行呢?”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不过我想,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的话让我一阵无力。
我望住他:“那么,期限是多久?5年?10年?还是20年?”
他盯紧了我的眼睛,冰冷的吐出这几个字:“直到我死!!!!!”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我和他对视着。
雪呆立在门口,注视着我们。仿佛变成了雕像。
我们三个人僵在那里,没有人再开口……
不知过去了多久。
雪最先有了反应。
她颤抖着指着我们:“你们……你们……”
我转过头。不看他们两个人。
雪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早就发觉你们不正常,可是我一直不敢往深处想,没想到你们果然……怪不得,那天在学校会发生那种事。”
我和他都沉默着。
她又指着他:“可是你,你不该是这样的人的,难道一直以来,你也是这样看待我和别的女人的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对她……?”
“她是唯一的例外。”
雪绝望地望着他:“这种事会毁了你们两个的!”
然后,她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我望住他:“为什么,我是唯一的例外?”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多余的人,而生命则被这些过多的人糟塌了,你,就是这种多余的人中的一个。”他望住我:“所以,对于你,我可以随意的践踏。”
“那么你呢?”我冷冷接道。
他伸出手,拉过我,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了我的脸颊,拂去我额前的发丝,他盯着我的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的心跳加快了,我感觉到他低下头,他的话轻轻的拂过了我的耳边。
“我们……是同类……”
我的身体掠过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颤……
“不……我……”
“晚了,你已经骑虎难下了。”
那个春节是我们三个人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
但是却因为莫凯的这通电话搅得不欢而散。
这通电话改变了一切。
也改变了我们平静生活的既定轨道。
就像是一个导火线,使原本被隐藏起来的雷区完全呈现,引燃。
最终爆发,不可收拾。
寒假在这样的境地中很快过去。
我们开学了。此时,距离我们大学毕业还有半年。
我呆呆地坐在班级的座位上,不知该做些什么。
任涛走过来,望定了我:“我,能和你谈谈吗?”
望着似乎已平静下来的他,我点点头,站起身。跟着他来到了学校的顶楼。
我们望着远处,天气有点阴。天空呈现出一片昏黄的色调来。
他点了根烟。
我愣愣地望住他:“你,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这有什么,男人吗!”他开始吞云吐雾。
我转过了头。
他淡淡地开口:“最近,他对你好吗?”
我沉默。
“他还折磨你吗?还那样对你吗?”
我摇摇头。
他也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方晓书,我,死心了。”
“什么?”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他加重了语气:“我说,我对你死心了。”
我没有答话。我的脸微微发红。
“其实,一开始,我一直认为他早晚会甩掉你,所以我不想放弃。可是当我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时,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他吐出了一个烟圈,又道:“我也想过,我应该救你,把你从罪恶的深渊中拉出来。虽然我不是你的神,但我愿带着你远走天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的破坏一个真正平凡人的平淡生活的,他也不能。”
我抬起头望住他。
他摇摇头:“可是,我却做不到……我无法做你的救世主。”
我无奈地笑了笑。
“你错误的认为应该有个‘救世主’来救你脱离苦海,可是,晓书你明白吗?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救世主’或神的存在,能救你自己的人只有你自己。这么多年,你始终未能认清一个人,这个人她就在你思想和感觉背后,住在你的肉体里,她是一个强有力的发号施令者,你一直被她控制,屈服,奴役着。这个人是谁?就是你自己!如果你不能战胜这个自己,别说没有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