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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竞标都已经结束了,公司间谈话怎么会涉及到我呢?”颂妆觉得很不可思议。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觉得汪凡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搞不好就是他在庄董面前破坏你形象。”
“嗯,有可能。”颂妆走向卧室,不经意地瞟见电视柜上的大礼盒,“咦,这个……不会是陈寒送你的礼物吧?”
“才不是。”白秋否认,眨了眨眼说:“这是方学长今晚送上门来的,说是他让一个外国朋友帮忙订购的PMP学习资料,你用得上。”
“哦!”颂妆应声,拆了礼盒,发现礼盒里除了书,还有一份香气四溢的巧克力以及一条装在透明盒子里的碎花披肩,产地均为意大利。
“哇,方学长对你真好,我都开始妒忌了!”白秋凑过来,两眼放光:“这个是全世界最昂贵的品牌巧克力,纯手工制作,听说只赠与有情人。这条披肩花色漂亮,我看最少也值一千五百块人民币!真是大手笔……快看,这里还有学长留的便笺!”
颂妆抽出便笺,是他漂亮的钢笔字:这是决定替你报PMP课程后为你订的一些学习资料和小礼物。我很少送人这些,也不知道是否合适……现在……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吧!祝福万千。方亦杰。
“我看看!”白秋敏捷地夺过便笺,扫视完后,轻叹:“唉,心有点疼!这么好的男人。”
这些东西,应该是他花了很多心思精选细选的吧?就连每一粒巧克力的外包装都是含了金铂的特殊纸质……颂妆笑着将学习资料清理出来,抱进卧室,拔方亦杰电话,无人接听。直到次日午后,才接到方亦杰回电,称公司欧美部分业务运营出现大纰漏,必须前往处理,少则十天,多则一两月。因为无法参加她的订婚宴,他特地向她表示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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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周五,在白秋第N次电话催促下,颂妆赶往双方约好的百货公司,挑选了一些订婚必需品,准备去看新房。
白秋不住唠叨:“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我足足等了你一个半小时!”
“最近公司很忙,人手又少!”
“再忙也不用你这个马上要订婚的人去顶班吧!”
“方学长出差,整个部门的事务大都落在我头上,所以……”
“方学长不在?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出差国外,说是少则十天,多则一两月。”
“那岂不是连你的订婚宴都赶不上?我看他是故意避开!”
“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好的人!秋天一到就送披肩,不知道冬天到了会不会送大衣?”白秋继续玩笑。
“你想到哪里去了?”颂妆皱眉,率先下车:“到了,下车!”
“全世界都知道他心里有你,和庄臣那小子差不多。这两个人……你订婚,都不到场……哈……”白秋啰嗦着下车,跟着颂妆走进新房小区,停在一栋十层建筑前,东张西望:“子西学长眼光真好,这里环境真不错。”
“是还不错。”
“颂妆,你看那辆车!和子西学长开的一模一样?”白秋指着不远处的荣威750,惊讶地道。
“是吗?”颂妆好奇地看过去。炫蓝色荣威750!“好像就是他的车!”
“你不是说他今天加班吗?”
“他是对我这么说的呀!”颂妆疑惑地多看了一眼车牌。
“该不会是他想给你什么惊喜吧?”白秋大胆猜测。
颂妆耸肩道:“上去就知道了!”
—
房门虚掩,灯火通明,地板上有工人搬抬物品留下的脚印,颂妆带白秋进门,发现一楼没人,愉快地走向二楼,房间里传出欢快的钢琴曲,似乎并不是播放出来的那种,而是真实的四手联弹。
正要敲门,钢琴声忽然停了,传来一阵笑声。白秋愣了一下,回头看颂妆。颂妆努嘴,示意她开门。
门开了。里面的情形惊得白秋差点眼珠落地!颂妆更是呆若木鸡!
宽敞的玻璃幕房中央,于子西闭目吻在斐然唇上,两个人都很享受的样子。这种情形大约持续了三秒,之后就完全被慌乱替代。斐然脸都吓白了!于子西不知所措。
“这就是你给我的爱吗?”颂妆怒火中烧,将手中纸袋狠狠砸向于子西,夺路而逃。
“你简直莫名其妙!”白秋大骂于子西一句,追着颂妆下楼。
于子西也从楼上房间追了出来,焦急地朝颂妆大喊:“妆,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说……”
颂妆哪里听得进去,带着白秋径直冲出大楼,边跑边自嘲:“我竟然相信他真爱我!我竟然还要和他订婚!我真是疯了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将一生幸福都押在他身上……”
白秋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那个女人是谁?”
“斐然!”颂妆沿着小区路径狂奔,没等十字路口的路灯变绿,直接从车流中跑了过去。害得白秋在后边的斑马线上大喊:“颂妆,你回来——”
于子西追出小区,恰好看见颂妆横穿马路的的瞬间,吓得面无人色,转而向白秋解释:“白秋,你和妆都误会了……”
“眼见为实。”白秋冷冷地回答了四个字。“我看你还是好好安慰安慰你那位青梅竹马的情人!”
“我和斐然……”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于子西脸上,火辣辣地疼!
“这是我代颂妆学姐给你的教训!”白秋愤怒地瞪着他。红灯一变绿,她第一时间冲到对面,可颂妆早就跑远了。
于子西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心底泛起一阵酸楚,耳边传来白秋的咆哮声:“于子西,如果颂妆学姐有半点闪失,我饶不了你!”
斐然来到于子西身后,双臂圈住他的腰:“子西,我是不是又给你闯祸了?”
于子西没有言语,脑子里飘来荡去的全是颂妆的影子。
“子西,我要的不多,不过就是一个深情的吻,唯一的一个吻。”斐然将脸贴在他背上,“以后,你就是她的了。”
她已走过的三十年满是于子西的痕迹,而于子西已走过的三十年,有二十七年都是她的痕迹。未来的于子西属于林颂妆,与她无关。再没有机会像孩提时代那样坐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四手联弹;再没有机会像学生时代那样坐在他身边,看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一吻,一生,一世界!
“我没有怪你!”于子西将斐然从身后牵出来,很努力地扮出一个笑脸,“真的,我一直没有怪过你。”
“我知道!”斐然放开他的手,脸上绽放出一抹安然的笑。“子西,去找她吧!我祝你幸福!”
“可是——”
“我自己打车回家。”斐然说完再见,拦了出租车离开。她坐在车内,看见于子西站在路灯下的身影越来越远,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多少年来,那么努力地想要走到他面前,老天却从不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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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妆呆在A市繁华的街头,拎着酒瓶,一边走一边胡乱地灌着酒。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从她身边走过。四面八方都是闪烁着的霓虹灯,五光十色。各式各样的车有如流水般呼啸而过。
明明站在人群中央,却孤单得找不到方向,颂妆将空酒瓶狠狠扔进垃圾桶,随之悲愤地吼了一声。“于子西,你这个大浑蛋!”
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她。
她捂住耳朵,疯狂地尖叫!而后崩溃地倒坐在地上。行人纷纷驻足看向她,指指点点。
“小姐,你的手机在响!”
“不要你管!”她迁怒于提醒她的好心人,掏出手机,完全不看来电显示,用力拔掉电池,坐在路边,从大哭到默默流泪,直到整条路上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
这样的世界,与多年前的那个夜,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她开始清醒,就算再疼也不会傻到选择试图结束生命。于是,凌晨五点,疯狂发泄了一夜的她像游魂般飘进家门。
急得一夜没合眼的白秋看见头发乱糟糟、双眼空洞无神的颂妆,眼泪花花地将她抱了个满怀:“你知道不知道,你都急死我了。”
“转告所有朋友,我没事了。”找不到她,大概所有人都急坏了吧!
“嗯,好。”
“我很累,想睡会儿!”不遗余力的爱只剩下疲惫,颂妆庆幸还有白秋陪在身边。
“好。”
—
接连两天,颂妆的手机和家中固话几乎被于子西打爆了。颂妆完全无视,逃了PMP的课,窝在家里睡了醒,醒了睡,要不就发呆,浑浑噩噩的,跟傻子没两样。
于子西没招儿了,万急之下带着父母守在颂妆楼下。白秋逼着颂妆打了电话,但颂妆只对于子西说了一句:“就此结束吧,不会再有订婚仪式了!”
于子西激动之余,冲上楼,大叫着使劲拍她家的门,毫无章法可言。二老根本劝不住。左邻右舍纷纷围观,连小区保安都被惊动了,三五个人架着于子西,要将他拖出小区。
白秋看不下去,硬将颂妆轰出房门,“你可以不听他解释,也可以干脆地Saygoodbye,但要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离开。”
“他吻了斐然!”颂妆吼出声。
白秋看着颂妆充溢血丝的眼睛,刹那间就都明白了,抱着她说:“听我的话,放过你自己,自由地去爱值得你爱的人!”
也就是听了白秋这句话,半个小时后,颂妆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屋里单独见了于子西。
过去,在西大校园内唯一一间西餐厅里,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在他面前,看他整个人被幽暗的光线渲染得气质翩翩。
侍者走过来。
“卡布基诺,加蜜。谢谢!”过去,她也是这么点单。
“一样,谢谢!”于子西点的和她一样。
“我们结束吧!”颂妆将装着订婚戒指以及那枚祖母绿戒指的礼盒一起推到他面前。
于子西立时急了:“妆,你要相信我爱你,那只是个意外。”
“你吻了她,不是吗?”
“可是……”
“可是才被我发现,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那只是因为她要求我吻她一下,所以……”
“兄妹之间,即使是礼节性的亲吻,也应该是额头或者脸之类的吧!”颂妆自始至终都在微笑。连她自己也很惊讶,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平心静气地与他理论。或者,有的爱是真的应该放开!
“你要相信我,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在英国的六年,这样的事应该发生得不少吧!”
“你怎么可是这样怀疑我?”
“我的确怀疑过,但那只是怀疑;而你让我看见的,是事实。”
于子西百口莫辨,急得一头是汗。
“就算如你所说,只是因为她要求你吻她一下。但,如果不是你自愿,谁能强迫你吻她呢?”
于子西找不到任何语言进行反驳与澄清。斐然说出这个要求后,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可斐然说,只要他这么做,以后就会祝福他和颂妆。所以,他吻了她,可是……这种自愿和颂妆说的自愿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问题在于,就算他说给颂妆听,颂妆也听不进去!
“既然回答不出来,就请收回你的戒指。”颂妆显得异常理性:“子西,我以为我们真的可以手牵手一辈子幸福下去。为此,我等了六年。但,你让我失望了。”
“斐然爱我是不假,可我不爱她。如果我真爱上她,我早就娶她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吻她只是因为她说以后不会再打扰我们俩了。我不明白,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还要这么相互折磨?”
“六年前,是她故意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知不知道?我发疯似地找遍了每一处你可能在的地方,发了无数封邮件给你,打了无数次电话给你……可是,你呢?你带着她漂洋过海,一去六年,毫无音讯。这六年,我每一天都在痛苦里挣扎,每一天都在被你折磨。现在,我不想再被你折磨下去了”有一种痛翻江倒海地袭来,像六年前他离开一样,颂妾脸上没有眼泪,有的只是遗憾。
“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