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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上的创作者一栏写着‘庄臣’两个字。
画面很抽象,以一种从深海仰视海面的角度进行创作,像在阐述一种生命的矛盾与扩张。暗黑的海底生长着妖娆的水草,像一个人彷徨而又絮乱的心境。从海底上移至海面,色彩渐蓝渐轻直至透明。一种身带亮光的鱼穿行在尽情摇曳的水草中,像为身处黑暗的人带来了希望;而鱼类穿游的同时,浑浊的气泡升腾至海面渐而破裂。透明海面的上方,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落下来,光明却无法抵达深海。无论怎么看,这幅画都是一种非主流意识风格。
颂妆确信,庄臣画的是他自己的心境。在画前站了整整半小时,颂妆心情沉重地走开。她本来应该身处办公室,因为听到公车上的移动电视节目提到画展,忽然很想看看庄臣的画作,于是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
临近新年,A市白天气温已经低至五、六度。尽管这样的天气比很多城市暖得多,走出美术馆的颂妆还是机伶伶地打了个颤。冷风将她的披肩吹得一直朝身后飘,混沌的思维立即变得清晰。
方亦杰回国时间不到一年,好友大多客居国外。身处国内的为数不多,颂妆基本都见过。会是谁取走了体检报告呢?
她三两步走向公车站,准备坐车去公司。手机又响了,还是白秋!“你刚才说你在哪儿?”
颂妆顺口答:“美术馆呀!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艺术了?”
“我过来看庄臣的作品。”
“我说呢,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到美术馆去了!搞得我挂了电话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正好,你帮我问一下是谁取走了亦杰的体检表!”
“大概是他朋友之类的吧!你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哎呀,真是的!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白秋絮叨着说:“一会儿帮你问。我刚才和苏冰通过电话了,下班后一起陪你去试婚纱和晚礼服。”
颂妆嗯了一声,挂电话上车。
“颂妆,你太瘦了,要注意养生。”一出婚纱店,苏冰立即劝告。
“得,她呀!挑食、食量又小得可怜,这辈子都胖不起来。”白秋一手搭在苏冰肩膀上,一边搭在颂妆身上。
“要都长得像你们这么火辣,这世界还不乱套了?”有两个好友陪伴,颂妆心情大好,难得地开起玩笑,“不管怎么样,我算是小花有主了,你们两个……尤其是苏冰,要抓紧青春的尾巴呀!”
“拜托!三个当中,我是最小的好不好?”
“她是说叫你快点找个帅哥定下来!”白秋得意地揉揉苏冰的卷发。“喂,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不行。最近我喝得吐血,换别的!”苏冰将车钥匙晃得叮当响。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法国时装店,要不带你们去逛逛?”颂妆提议。
“对我胃口,我已经很久没有逛街买衣服了。”苏冰双眼放光,拉着两人就上车,按颂妆指的路七弯八拐地开到那间小店。
小店的招牌已经换过了。老式的霓虹灯衬着简洁大方的法语标识,很有三四十年代的怀旧感。白秋瞅着招牌上的法语标识看了半天,问颂妆:“什么意思?”
“Heure,时光。”颂妆笑着说。上次来时,这家店还没换法语名。“仔细听哦,这里放的音乐都很经典。”
苏冰轻微地应了一声,推门先进去了。白秋尾随,颂妆最后。店员很热情地迎上来,看见颂妆,立即说了声欢迎再次光临。
店里的衣物配饰都源自法国,款型出众。白秋和苏冰一进店就被吸引住了,忙着挑拣试穿。
一天繁重的工作下来,加上反复试穿礼服,累得没有力气的颂妆坐在店中央的布艺沙发上,顺手翻起杂志。
天气过冷,客人很少,一个店员与颂妆亲切攀谈起来。“你把那条裙买走后,景小姐问起过你。”
店里开着暖气,颂妆感觉有点热,取下肩膀上的披肩,说:“景小姐?这里的老板?”
“对,但她不太喜欢我们叫她老板。”
“她的眼光不错。”颂妆指了指衣架上风格雅致的衣物道。
“她以前做过模特。”
“那一定很漂亮!”
“要是你早一点来说不定就碰上了!她刚走不久。”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颂妆抿起嘴笑,看白秋和苏冰双双从试衣间走出来。
白秋牵着衣摆在颂妆面前转了一圈,问:“怎么样?”
苏冰一边整理衣服上的系带,一边向颂妆征询:“给点意见?”
“好看得不得了,走出去就是活招牌。”颂妆笑道。两人身材都很标准,风韵绰绰,哪里还需要她的意见?
白秋小声问颂妆,“会不会很贵?我可是看中了好几件!”说着,她指着苏冰,“她也一样。”
“又要破产了?”颂妆扑哧一声笑出来。
耳尖的店员微笑着解释:“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们贵宾折扣。”
“真的还是假的?”苏冰问。据她所知来自法国正品时装可都不便宜,她所试过的好几件外衣都是不错的品牌。这样的商品一旦摆进百货通常贵得离谱。
“景小姐说,衣物卖给真正配得上它们的人才算物尽其用,所以价格一直很优惠。”先前和颂妆聊天的店员解释。
“景小姐是谁?”白秋纳闷。颂妆接了话:“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听起来……给人感觉很特别!”
唱机里的音乐停了,换上另一首。苏冰一听,惊异道:“咦,是《DasBeaste》?”
白秋接了句:“这是方学长最喜欢的歌吧!”
颂妆耸耸肩膀,说:“没错!”
“也是我们景小姐的最爱!”庄员熟练地将白秋和苏冰选定的衣服包起来,拿着计算器飞快计价。
“原来你们都喜欢这首歌呀!”白秋趴到柜台前,发现那张男人背影照片,“这照片看起来……”
“很不搭调?”颂妆微笑道:“我第一次看到时也这么认为。”
“不呀,是我感觉这背影好像方学长!”白秋左瞄右瞄后说。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颂妆凑过去,反复看了几眼,道:“还真是有点像!”
“我看看!”苏冰伸手过来取走相框,仔细端详,发现照片右下角用标有日期,“2003年……很多年前的咯!”然后摇头,道:“很明显,方亦杰比这照片上的男人帅多了!”
“你只看到个背影,怎么知道照片上的男人不帅啊?”白秋不认同。
“那你只看个背影就知道这个男人会很帅?”颂妆忍不住笑,从苏冰手上取回相框放回原处。
苏冰马上取笑:“说不定就是因为他长得太难看,所以拍照的人才只拍了背影!”
颂妆笑得更大声了。白秋还想辩解,店员将计算器推到她面前,“小姐,总价1880元,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呢?”
白秋从钱包里抽了张银行卡晃了晃。
“陈寒为你开的吧?”颂妆抓到白秋的小尾巴,笑得暧昧。
白秋脸一红。苏冰立即大加感叹:“唉!有人买单真好哦!干脆我也像颂妆一样找个男人嫁了算了!”
“喂,嫁人和银行卡是两回事,好不好?”颂妆扬眉道。
“你敢说方学长没有把财政大权交给你?”白秋刷完卡,揭了颂妆的底。
“是他硬把银行卡塞给我!”
“哈哈!还是你好命,这么好的男人都被你迷住了,快点嫁!”苏冰拍着颂妆的肩膀,掏钱包埋单。
“没良心的!不准笑!”颂妆假装生气地瞪向两人,“衣服买了,玩笑也开够了,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当然!”苏冰拎起两个大大的购物袋,“我送你们回家!”
“友谊万岁!”白秋和颂妆相视而笑,拉着苏冰在店员们清脆的送别声中推门而出,直奔座驾。辅道另一边,一个身材高挑且五官深邃的漂亮女人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向小店。她的头发烫着大翻卷,染成干净清朗的巧克力色,神情有点严肃,脸色看起来不是特别好,远远扫了三人一眼后,进了店。
“景小姐!”两个店员向这个女人打招呼。
她翻看腕表,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太晚了,天冷,你们都快下班回家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呆一会儿!”说完坐在柜台前盯住那幅照片,双眼渐渐浮上一层水雾,嘴里轻轻哼唱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旋律。
“你最好,可是……”
她将手伸进大挎包,取出两张医检单,平铺在柜台上,然后反复抚摸着照片中的背影,呢喃着:“我要你幸福,也要你的她幸福!”
移开医检单,下边是本很大的记事本,翻开它,内页夹着另一张照片。照片主角是一男一女,男的气质儒雅,女的清秀悦目,正亲昵地交首而谈。拍摄时间却是2009年。
她的指尖移到男人脸上,轻轻划过他的眉眼,低语:“JAY,我爱你!”
而后,她的目光转到照片中的女人身上,说:“林颂妆,我感谢你取代了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是,除了我,谁也不能嫁给他。你也不能。”
第三十章 插曲(2)
公事加上待嫁心事,再加上学习,颂妆每天从睁眼起就忙碌到闭眼睡觉为止。。就在她几乎忘记茶镇恐吓事件时,南区派出所打来电话,称抓到几个嫌疑人,让她前去指认。颂妆不得不从百忙中挪出两小时跑去南区派出所,才一进门就和抱着档案出来的叶惠打了个照面。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叶惠开口第一句话就把颂妆震住了。
“你怎么知道?”颂妆纳闷的同时,叶惠又开口说话了:“已经有人在等你了,跟我来吧!”
颂妆头脑里又多了个问号,跟在叶惠身后走进一间用于辨认疑犯的暗室,发现庄臣也在,“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报案人!”庄臣小声道,拉她面向指认窗口。
颂妆顺眼看向隔壁房间一字排开的嫌疑犯,听叶惠道:“他不仅是报案人,还是派出所的常客!”
“叶警官,你……”庄臣说到一半,就见颂妆眼光杀了过来,话立时打结:“我……”
‘常客’是代表他没少犯事吧!颂妆心知肚明,轻描淡写道:“以后要学好!”转过去指出疑犯中的两个:“就这两个,其它不是!”
庄臣和人打架斗殴好几次进了南区派出所,基本都是叶惠主审。每次家人前来保释也都是叶惠经手。冷不丁被提及,他像捏了把汗似地特别紧张,见颂妆并没怎么在意,顿时松了口气。
叶惠得知庄臣前来所为的案件是和林颂妆有关,立即联想到前几月报纸上的头版头条,看颂妆的眼神多了层怪异色彩。
因为急着赶回公司,颂妆显得很急切,看叶惠只顾盯住自己,忍不住开口问:“可以了吗?叶警官?”
叶惠这才说了声好,和同事耳语几句,事情也就算结束了。出暗室时,她要求颂妆和庄臣随时保持联系,并称会尽快审理案件。
颂妆携庄臣作别,忽听叶惠问:“于子西还好吗?”
颂妆的思维停顿了一下,看着叶惠没说话。
叶惠有点尴尬,笑着解释:“上次看他在医院激动成那样,顺便问问。”
难道她看上子西了?颂妆想到这一层后立即自我否认了,转过去看庄臣。那小子不仅没感应到,还吹着小口哨。颂妆只好答了:“他去英国了,过得不错。”
叶惠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离开了。”颂妆笑了笑,走出派出所的玻璃门。冷风吹得她缩了缩脖子,一直装作开小差的庄臣反而精神抖擞,迅速纠正她的话:“是我们一起离开!”
“你不是常客吗?还用离开?”
庄臣差点被口水噎到。
颂妆又问:“这个叶警官真奇怪!”
“怎么奇怪了?”
“她好像特别关心子西。”
“只要她不关心我就好。”庄臣耸动双眉。*非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