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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于子西脸色惨白。
“我那么用心地爱你,还是输给斐然!”她无力地笑,歪着脑袋仔细看他幻在灯光里的英挺轮廓,犀利的目光似要将他整个洞穿。
“妆,你没有输给谁。在我心里,你一直是第一。我不爱斐然。她无法与你相提并论。”他不确定她知道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爱颂妆的心从来没有动摇:“我已经为你回来了。”
她冷漠地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她可以让你为她赴汤蹈火,一去六年……我算什么?两千多个日夜,魂销骨减,可有只言片语的安慰?”
“斐然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国内专家根本控制不了她的病情,如果不及时送往英国,恐怕早就……”
“恐怕早就死了?”她抢接了他的话,很尖刻地道:“那你告诉我,她现在死了吗?”
“妆,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印象当中的颂妆使终温和如一,如此不适宜的话断然不会出自她口。
“我为什么不可以?”颂妆扬眉,语气恶毒。
“你真有点儿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她自嘲地重复着他的话,心中一直不曾愈合的伤口陡然间又加深一层。
“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毕竟是个病人,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咒她死。你说是不是?”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我死了呢?”颂妆伴着泪水的清淡笑容像风雨后凋零的花朵,颓废得无法形容。时光好像又回到六年前那个春寒料峭的夜晚。她穿着大红的高领针织衫、红蓝相间的昵子短裙,在那样漆黑而又静寂的世界里,颤抖着双腿站在主教学楼顶层的护栏边缘,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像要飞……
子西,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就去死!
子西,我要死了,我要为你死了……
子西……
望着他英俊非凡的脸,颂妆的心不住抽痛,偏又笑得很天真。“子西,你想知道站在九层高楼边沿上的感觉吗?我告诉你,没有恐惧,没有心痛,像要飞。”
“你怎么可以死?”于子西很恐惧,激动地抱住她,“你怎么可以去死?”
颂妆狠狠推开他温暖的身体,脸上的笑变得甜美极了。“我当然不可以死。为一个负心薄情的人死,太没有价值,就算我再傻也不会傻到这种程度。不过,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们彻底完了。”
“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用韵淡香水?”
“用它见证失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她给出的答案口不对心,却精彩得无与伦比。
“我不信。”
“你会相信的。一切都回不去了。”颂妆认真地道,从他身边走开的一刹那,泪雨滂沱。
“妆,我应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你回到我身边?”于子西伸出双手想挽留,却只握住她细滑的指尖。
颂妆轻轻一抽,手就滑开了。“一辈子注定不可能。”
悠淡的话声在走廊里回荡。于子西无力地滑坐地上,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子西,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就去死!”那个时候,她窝在他怀里说这句话时,他从不曾想有一天自己真的会离开她,而她果真愿意去死!尽管她并没有真正跳楼,他依然感觉得到无边无尽的后怕。
第三章 面对(6)
结束了!
颂妆走出酒吧大门,远远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她克制不住脸上疯狂奔流的泪水,越是去擦拭,就流得越是凶猛。
凌晨两点,整座城市的不夜盛景与她悲戚的内心世界形成强烈反比。满街车灯有如流萤,飞闪而逝。来来往往的型男索女在她面前交织成一面绝妙的网,网中的每一张脸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唯独她满面是泪,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方亦杰追出大门,一眼就看见她抱着双腿,将整个脑袋搭在膝盖上,双眼无意识地流泪。他走过去,蹲坐在她旁边,静静作陪。
说起来,他对颂妆并非没有认识。大四时,他总听室友提起大一金融系有个女生叫林什么的,国标舞跳得非常棒。有好几次,他被室友怂恿,特想去会一会她,碍于学业屡屡错过。后来因为论文事件,他被学校开除,辗转就读于哈佛,对颂妆的好奇也就不了了之,至于她与于子西间的交往过程就更加不清楚了。
安越国际营销部公开招聘时,颂妆通过电子邮件投来的简历是他亲自过目的。应聘的人很多,曾就读于西大的却很少。因为A市位处南方,西大位处西北,90;以上西大学子都不会首选A市为工作城市。所以,颂妆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静敏趁颂妆和于子西离开房间,向方亦杰大致提到两人交往的过程。于子西回房后,方亦杰不见颂妆,便借故出来找她。
颂妆轻轻将头别过去,不想让方亦杰看见自己哭得很丑的样子。
方亦杰从裤袋里掏出一包便携纸巾,用手肘撞了撞她,然后递过去。
“谢谢!”颂妆接了纸巾,说话声带着浓重的鼻音,抽气声也很明显。
又过了一会儿,方亦杰突然起身走到台阶前的空地上,冲她笑道:“尊贵的颂妆小姐,刚才在房间里跳得不够过瘾。要不,我们再来一曲?”
颂妆本来以为方亦杰会说话安慰她,没想到他只是安静陪坐然后一语惊人,于是怔住。
“快下来!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看他不住招手,颂妆难以置信地指指四周:“就这里?”
“就这里!”见她不下来,方亦杰索性冲上去将她拉下台阶。
颂妆难为情地左看右看,结结巴巴地道:“可是……没有音乐!”
“这好办!”方亦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向她亮了亮,兴致盎然地炫耀:“我有法宝!”说完,十指飞动,迅速浏览上网,然后下载舞曲,“我想……就探戈吧!甩甩头,勾勾腿,烦恼全都跑光光。”
面对费煞心机的方亦杰,颂妆想不感动都不行。
“下好了。你听听看!”他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献宝似地递到她面前。
“是《PorUnaCabeza》,1992年《女人香》中的那一段,很经典!”
方亦杰微笑着躬身四十五度,将手伸向她,“请吧!”
她看了直发笑,泪水早就消失无踪,顺从地将右手轻放在他的左手心,左手同时搭在他宽阔的右肩上。
“开始了哦!”按下手机播放键,方亦杰右手攥着手机并扶住她的腰,迈开舞步。
带着骄傲与自信,颂妆在方亦杰引领下,步步踩在乐曲中的钢琴重击键音上,每一次相互匆匆对视后的摆头动作,或是脚下自由有度的点地旋转,又或是奔放缠绵的仰身勾腿,无不展现出优雅风情。
大概跳得入迷,音乐一连放了三遍,方亦杰开始喘气,颂妆整张脸通红通红的,直呼痛快。
“啪啪啪——”周遭掌声渐而热烈。
颂妆被四周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大群观众吓了好大一跳。
“你们跳得真好,真浪漫!”一个女生冲出人群拥抱颂妆。显然,她将两人错当了恋人。
“谢谢!”颂妆脸烫有如火烧,想了一下,拉着方亦杰一起弯腰朝所有人致谢。
人群这才慢慢散去。
“吓死我了!围了这么大圈人,你都不告诉我。”她撇撇嘴,数落道。
“我也跳得走火入魔了。”方亦杰原本是想逗她开心,没想到跳着跳着自己也乐在其中。
“我说怎么老久不见你们上楼,原来在这儿公开热舞!”不远处,白秋笑咪咪地插话。
“你个死丫头!”颂妆啐了句。
白秋只笑不答,双眼只看两人仍牵在一起的手。方亦杰赶紧放手。颂妆的脸又红了,强作镇定地撇清两人关系:“谢谢学长安慰。”
白秋笑得很神秘,凑到颂妆面前,说:“别不好意思了,我们全都看见啦!”
“什么?”颂妆惊声道。这么说,子西也看见了?
“有观众是好事。”方亦杰掩饰道。
“已经埋单了,我坐姜学长的车,劳烦学长送颂妆回家!”白秋摊派任务似地将颂妆推给方亦杰,顺带将包递给颂妆,忽然看到什么,凑到颂妆耳边道:“你的裙子破了道口子!”
颂妆低头一看,大惊失色,短裙侧面裂了道口子,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赶紧用包遮住。
方亦杰见她脸色怪异,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自己打车回家吧,不用麻烦你了。”她支支吾吾。
“我顺道。”方亦杰拉着她走向停车位,打开车门将她硬塞到副驾驶位上。“我想,你应该不需要向某些人道别了吧?”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吃醋?颂妆不明所以地看向方亦杰。
车正常上道后,方亦杰扭头问:“颂妆,有件事我不明白。西大学子向来很少首选到A市,你怎么……”
“因为这里有海呀!”她不假思索地答,紧接着,脑海里猛然蹦出一些往昔情景。
那时候,她常和于子西漫步校园。有一次,于子西对她念起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听了,感觉矛盾,就问:“子西,这诗真费解,大海上怎么可能春暖花开?”
“等将来咱们到有海的城市去生活就知道了。”子西当时是这么答的。
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春暖花开只是一种美好愿望,大海上有的只是海市蜃楼。
“颂妆,你在想什么?”
她睁眼,笑得很苦涩。“谢谢你……学长!”
“只要跨过去,就是美好未来。”
“要是跨不过去呢?”
方亦杰感到心疼,转头看她,发现她已经歪在座位上睡过去了,眼角挂着晶莹的泪。他将车泊在路边,把座椅靠背调到令她舒服入睡的角度,再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些,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于是重新发动车子。
第四章 看海(1)
蜷在座位上的颂妆翻了个身,将头枕在手臂上。
什么声音?一波一波的,听起来真舒服!好像整个空间因为这声音变得更静了。
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扶着她的身体,有点凉。她再次翻身,忍不住张开眼睛,伸手揉了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自己怎么睡方亦杰的车上?嗯……还有,朦胧天空下,那一大片墨蓝的绸缎,轻轻拍在岸边的波浪,以及看起来极度诱人的沙滩……
天哪!她在海边,竟然在海边!
猛然清醒的颂妆特别兴奋,推开车门跳下去,原地转了一圈。天还没有大亮,远远的灯塔上闪烁着微光。四周除了礁石山岩外,连个鬼影也没有。他去哪儿了?
她脱下鞋子,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四处张望:“学长,学长——”
没有人应。
她有点紧张,加大音量:“方——亦——杰——”
公路转弯处终于传来方亦杰悠闲的声音:“你醒啦?”
颂妆看他挽着裤腿赤着脚,双手拎了两大袋东西。“看你没在,都担心死了!”
“我去买吃的,顺着公路走了好远才找到一家还没开门的小店。”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还是我使劲砸门,老板才肯开门售货。”
颂妆俏皮地笑了。“活该。谁让你把我拐到这里来!”
“听你说到海,我兴致一起,就带你来了!”他爽朗地笑,递了一袋东西给她。“接着。”
手上一沉,她双眉纠结:“那你好歹也问问我的意见呀!”
“你睡得那么沉,我怎么问?”他拎着袋子朝前走,身后留下一长串脚印。
“可是,今天还得上班呀!”她着急地叫喊。
“笨蛋,今天周六。”他头也不回,走到离海水极近极近的地方才打住,转过来细细看她。
“周……周六啊!真是的。”她有点懊丧地低头,拎着袋子慢吞吞地靠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