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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听十六胡说,眉头已是皱起,但他自持身份,不愿和个花楼出身的少年有什么牵扯,两个小厮跳出来护主,倒正好顺了他的意,因此也不吭声,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两个人留在公主身边。如此市井之人,若是带坏了公主可就糟了!何况公主身边跟着两个小倌,传了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自己既然受了女皇、凤后的旨意,当然得一心一意地替公主着想,公主要纳小爷,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是出身花楼的小倌!所以,这两个人,怎样也得赶了出去!
宝珏虽然也有些不快,但毕竟人是她弄回来的,如今上不了台面,自己倒有些难堪,因此,赶紧扯开话题,问道:“听你这么说……莫非温伶伤的很重吗?”
“我怎么知道?”十六瘪了瘪嘴,不敢造次——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戏份儿唱好,才能让伶哥哥的计划顺利进行,“伶哥哥他都不肯让我近身……公主,求您去看看伶哥哥吧……我瞧着实在是有些害怕……”
“他受伤,你怕什么?”秋住忍不住又插嘴,“你别把芝麻大的事情吹得跟个西瓜似的,谁信你?!”
“真的……公主……我不骗您……您去看了就知道了……”十六语焉不详的说道,一副又要急哭了的样子。
宝珏顿时心又软了,“好吧,好吧,本宫就跟你去看看,你别哭了。”说完,就要站起身。
萧文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嗔怪道:“你急什么?先把早饭吃了再去,反正已经晚了,也不在乎再耽搁会功夫。尝尝,这是厨子按你的口味,替你熬的鸡丝干贝白粥,”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碗,舀了一调羹,送到宝珏口边,喂她喝了下去,笑着问道,“还地道么?”
宝珏顿时心花怒放,“地道,地道,只要是你喂我吃的,什么都地道!”十六和温伶的事情全抛都了脑后,她揪着萧文的袖子,撒娇道,“文儿,还要!”
萧文笑着把碗往桌上一放,“自己吃。”
“不要!我就要文儿喂我嘛!”一边说,一边扯着萧文的袖子直晃,嘴巴张开,摆出一副“非得你喂我才吃”的架势。
萧文的眼睛一溜,看见十六吃惊的面容,心里冷冷一笑,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端起碗来,无可奈何地说了句“怕了你啦,喂就喂吧!”,一边又慢慢地舀了粥喂宝珏吃下去。
一碗白粥很快见了底,萧文把碗放下,还没开口,只听宝珏贼笑着说道:“文儿,这粥有些粘,我唇上沾了些,你替我擦了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片红唇已经凑到自己嘴边,亲吻起自己来。
萧文这才明白妻子的意思。若是往常,旁边站着小厮,他是断断做不出当众接吻的事情来的,可是今日,既然存了告戒旁人不要有非分之想的心思,他便顺水推舟,把闺房里才有的亲密动作也做了出来,抱着宝珏深情而甜蜜地吻着,好不容易结束了,他还意犹未尽地在宝珏的唇上有轻啄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十六嗔目结舌地看着公主夫妻当众亲热,不由暗暗鄙夷:权贵人家行事原来也是如此放荡,还在我们面前装什么清高,大家还不都是一路的货色?
“文儿,我去看看就回来,你慢慢吃哦!”宝珏嘱咐道。
“墨珠,紫玉,你们跟了公主去吧,我这里有秋住就行了。”萧文吩咐两个少年道。他担心宝珏上当,想到有这二人跟着,别人就是有心算计,也要顾忌他们,加上先前也看出紫玉精明,假以时日,恐怕只在秋住之上,与冬行可打个平手,有他在的话,宝珏应该还安全些。
墨珠紫玉听他这么说,自然是遵命办事,跟着宝珏出了萧文的屋子,往东面温伶暂居的客房而去。
十六走在前头,快到门口了,他故意紧着跑了几步,借机用力蹬了几下地板,随后,他一把推开房门,口里大声喊着:“伶哥哥,伶哥哥,你可好些了没有?”
宝珏刚吃了早饭,自然不可能象十六跑得那么快,所以,当她进了客房的时候,只看见温伶拉着被子裹在身上,缩在床边瑟瑟发抖,嘴里喃喃自语着些什么,而十六,正跪趴在床边,又开始抹眼泪。
“温伶,你可好些了?”宝珏才靠近床边,温伶突然大叫起来。
“啊——不要——不要剥我的皮——不要——不要——”他凄厉地叫着,一个劲儿地往里床缩,最后,索性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宝珏只看见一个被垛子在那边抖得厉害。
“谁……谁说过要剥他的皮了?”宝珏一脸诧异地问着自己的两个小厮,“我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墨珠和紫玉当然不明白“变态”是什么意思,不过,听主子说来,好象是不好的名词,因此两个少年都一个劲儿的摇头,异口同声地说,“公主别理他,他大概脑子糊涂了!”
十六在一边嘀咕:“你们才脑子糊涂了呢!”不过他语音极轻,又是只在嘴边打了个滚,宝珏和两个少年都没有听见。
“温伶,你现在不是在萦梦楼里,本宫待会儿也会差人把银子送给卜春堂,换了你的卖身契回来,你也就自由了,别再想些有的没的,好好歇息,啊?”宝珏站在床边好言相劝,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温伶用仿若受惊小鹿的眼神,惊惶地打量了她片刻,突然扔开被子,合身扑了上来,一边凄厉地哭喊着,“公主,救我——公主,救救我!我不要被剥皮啊——”
“谁要拨你皮了,你真吓傻了……啊?!”宝珏呆呆地看着抱住自己腰的少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少年穿的红衣裳,背部却是褐色的?而且全没有其他地方来的柔软,似乎被什么浆过……看这样子,难道是……血?!
温伶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公主,您一定要救我!我不要被剥皮!我不要!”一边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而且越来越疯狂,把宝珏看得心惊肉跳,赶紧把他抱进怀里好生安慰,“别怕啊!别怕!本宫在这里呢!有本宫在,没人敢做那种缺德事!乖啊!别怕,别怕!”
温伶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怯怯地问:“公主……真的没有人敢剥我的皮吗?”
“那是当然的!”宝珏温柔地抚摩着他的头,犹如对着一只受惊的小鹿,诱哄着问道,“你告诉本宫,是谁说要剥你的皮的?”
温伶咬着嘴唇,半晌,他突然解开衣扣,褪下衣衫,把自己的裸背露了出来:“卜老板说……说要把我的皮剥了……去卖个好价钱……”
宝珏顿时倒抽了口冷气,墨珠惊叫一声,忙用手捂住嘴巴,紫玉虽然神色不变,眼中也是闪过一道怜悯的目光,至于十六,早就趴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原来,宝珏当日记忆中,温伶光滑细腻、雪白而无瑕疵的背上,此刻赫然被刺上了满幅的“红梅迎春”!
密密的针眼,鲜艳的颜色,一幅“红梅迎春”虽然栩栩如生,可是却是在人体上刺的青、上的色,不说这染色的后遗症,只说完成这幅刺青,就可以想象温伶是受了多大的痛苦。
温伶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双膝,低低地啜泣着。
一时间,满室只听见他压抑的哭泣,和十六的嚎啕大哭。
宝珏满心的不忍,这一刹那,她忽然把苓珑的影子,和眼前的少年重叠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抱住颤抖的少年:“还疼吗?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可好?”
怀里的少年依旧只是哭泣,然而,一双手,却悄悄地环上了宝珏的腰。
“听话,大夫来瞧了,开了方子熬了药,你只要乖乖吃药,伤很快就会好的……听话好不好……苓……”“珑”字还未出口,宝珏看到怀中少年那双斜挑的凤眼,才恍然惊觉:那可爱的少年已经灰飞湮灭,此刻自己抱着的,根本就不是他!心中顿时一片阴郁。
温伶却会错了意,他以为公主叫的是他,心中一真暗喜:虽然自己的确被那卜春堂害的惨,可这身伤倒也没白受,居然也派上了用场,看来,果真是天助我也!
十六在一边急着咋呼:“对啊!对啊!公主,您快请大夫来给伶哥哥瞧伤!”
他这么一叫,宝珏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怀念苓珑的时候,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当下吩咐墨珠去跟方美婷说,请个大夫过来,再有,就是赶紧拿了银票,去把温伶和十六两个的卖身契给换回来。
一会儿功夫,镇上的大夫们全被请到驿站来“开会”,对着温伶又是诊脉又是验伤,偏偏温伶看到人多就要闹,嘴里直嚷着公主救命,怕人要剥他的皮,宝珏看着不忍,只好抱着他安抚,这才让大夫们能安静地望闻问切,最后一起开了张方子出来,交给公主。
温伶的表现,让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大夫们“神智不清,若再受刺激便可能得失心疯”的结论,因此,当他抱着公主苦苦哀求不要离开他的时候,公主虽然十分为难,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只让跟着的小厮中的一个回去禀报驸马。
温伶缩在公主的怀里,享受着公主温柔的安慰和轻柔的拍抚,心里为自己的第一步顺利实现而雀跃不已,接下来,他可就要慢慢实现他的下一个目标了……哼!驸马爷,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了!咱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第十八章
萧文也听说了温伶被刺青的事情,想到夭折早亡的苓珑,心中不免一阵悲伤,因为苓珑的关系,他对温伶起了几分怜惜之意,所以,带着秋住也过来看望。
然而,一看之下,萧文便立刻明白:这个少年绝对不是当日善良可爱的苓珑!自己原先的想法果然没错,这花楼出身的少年不简单,虽然他刻意地装疯卖傻,以博取宝珏的同情和降低自己的戒心,然而,不经意间,他眼中闪过嫉恨的神色,还是被敏锐的他捕捉到了——这种眼神,他非常的熟悉,曾氏和杨鸿雁看他们父子,就是这种眼神!
尽管隐约觉出了少年的底细,萧文却并不愿意现在就去揭穿他——毕竟他受伤是真的,以妻子天生喜欢保护弱小的心态来说,此刻若是揭穿他,妻子非但不会相信,反而可能对自己产生误会,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自己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温伶是第一次看见萧文。
刚见面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天上的神仙下了凡尘!驸马是那样的优雅出众、秀丽绝伦,果然是人中的龙凤!
然而,很快,他就忿忿不平起来:老天爷啊!你是何其不公?!凭什么给他那样好的命,而我却只能从小就被卖到花楼?!一样是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差那么多?什么好的,都让他占了去?!不过,这回,我也要占一个!我要把公主从他身边夺走!
两人表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秋住一心向着主子,任何对主子有威胁的自然都是他的敌人;墨珠既然对宝珏已经芳心暗许,潜在的情敌自然是逃不过他这个有心人的眼睛;紫玉生性高傲,生平最最瞧不起的,就是以色媚人、以身侍主的人,对于花楼出身的温伶和十六当然也就看着讨厌,所以,这三个小厮竟然难得的有心一同,都暗自打定主意要把这两人赶离公主的身边,立场上都站在了萧文的一边。
这一次的见面,温伶便将驸马萧文视做了眼中钉、肉中刺,然而,他深知自己的缺陷所在,眼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和驸马卯上劲儿,自己还须在公主身上多下些功夫才是……只要公主同意让自己进门,到时候,官家子弟的驸马,自然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试想,在床上象条死鱼的古板之人,既不如自己这般识情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