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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迫不及待,在江州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很多事不用面对,所以心境比较平和,可是回了北平,就要正视很多问题,我变得越来越浮躁,好像有什么东西追着我,逼得我不得不跑。
“爹地,我以为我跟你说过,那时候我怎么想,现在还怎么想。”
徐敏生告诉我他们的婚讯时我去找过他,只是那时他把我的话都当做孩子话。我那时极度绝望,才做了傻事,以至于后来失忆。
他的眼睛微眯,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
“素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好。”
我走到他身边,他伸手将我搂进怀里。
他自成年以后,便将所有心思都放我身上,他离家,是为了我,他从军,也是为了我。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两个人的命的拴在一起的。
我的心思,他其实都懂。明明没有阻碍,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艰难。
“爹地可喜欢素素?”
“傻话。”
“可否将素素视为女人来喜欢?”
他一顿,松开了我。曾经有一次我也这样问过他,他指天为誓,说与我永为父女。
我偏头一笑,走了出去。
元常显自问一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老天会派一个元素素来折磨他。她总说他们两个人将命拴在了一起,其实是他将自己的命拴到了她身上。他杀伐数年,双手沾满鲜血,她是他心里唯一一点纯粹,他只是拼命想保存这一块的完整。
等他推开门冲出去的时候,警卫员说她已经坐车走了。他这一生都是这样,永远晚一步。
“元素素,我终于发现,你说什么尽地主之谊请我吃饭,不过是为了给他们拍照。”
“恭喜大少,变聪明了。”
“为什么?”
“干你屁事,你又不娶我。”
“娶,怎么不娶,谁敢拦着老子娶你,老子一枪毙了他!”
“你间歇性失忆啊,上次还一副死活不愿的样子。”
“有吗?不记得了,对了素素,问你个事。”
“说。”
“你去了金陵,陈先生会同去么?”
“哪个陈先生?”
“你染织厂的陈文复陈先生啊。”
“他当然要留在北平。”
“那老子不娶你了,没点好处。”
“你!”
严子瑜在北平城里跟元素素玩了几天,终于记起出门前他老子的嘱托,于是带着一众部下来到了北军军营。他在营区大门前亮了身份,值守的士兵眼神都没偏一下,没分给他一点注意力。
“钱卫,你说老子要是在这里咒骂北军大帅,回去老头子会不会把我剁了。”严子瑜微微偏头,对身后的副官说。
“报告军座,大帅一定会剁了军座。”副官面不改色,小声说。
“那老子,咳,那本少要是现在回去,老头子会不会折磨死我。”
“报告军座,出来前大帅吩咐过,必须见到北军元大帅。”
“那依你之见,本少该如何是好。”
“军座,向来外军来访,不入军营。”
“屁话,你怎么不早说!”
“军座没问。”
“钱卫,本少一直小看了你啊,真是出息!本少现在要进去,快想办法让他通传。”
“是。”
副官小跑过去,对值守士兵说了什么,士兵立刻跑去通传。
“钱卫,神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军座独自进去,我等在外留守。”
“就这样?刚才怎么不说!”
“军座没问。”
“……”
元常显原本在与几位军长议事,听闻严子瑜来访,便散了众人。李木没见过严子瑜,便留了下来,元常显也未阻止。
等严子瑜被带进元常显的书房,进门看到李木,他就不平衡了。想他在东军的时候,他家老头子把他丢在东军最难整治的十四军,他好好一个公子哥跟着一帮土匪一待就是几年,审美严重出错。没想到北军还有这么俊的军官,就是身板单薄了点。
他走到桌前行了个军礼,以正常外交面貌对着原木大桌另一边的元常显说:“东军第十四军军长严子瑜,见过大帅。”
元常显抬起头,微点头:“坐。”
严子瑜几年前见过元常显,那时他还年轻,刚跟元素素他乡遇故知,一高兴便聊久了。元常显来饭店接元素素的时候他挽留了一下,元常显淡淡的一个眼神飞过来,严子瑜至今都没忘记那种感觉。
李木见严子瑜愣在原地,便走过去,伸出手:“久仰严军大名,北军李木,幸会。”
“你就是李木?!”严子瑜嘴张成“O” 形,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瘦高的身板,这牲畜无害的笑容,“你就是传说中的北军李木?”
李木收回手,偏头笑了一下,严子瑜嘴角抽搐了一下,尴尬地随他坐下。
严子瑜坐了下来,元常显自顾自饮茶,也没搭理他。他想起出门前老头子的话,揉揉脸,拉出一个官方的笑。
“大帅,子瑜此次来访带来了家父的口信。”
“几年不见,严帅近来可好?”
“身体倒是还好,家父一直念着大帅。”
“如此,不知严帅有何吩咐?”
“家父说,一言为定。”
元常显眯着眼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世人都说北军大帅元常显温润如玉,在严子瑜看来,他是十足十的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不像他家老头子,表面凶得要死,其实对他还是很温润的。他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哆嗦,大概是不习惯赞美他家老头子。
不过依他之见,他还是比较喜欢跟元常显混,至少养眼。再看看李木,点点头,他回去跟元素素商量商量,她别嫁了,他入赘算了。
又寒暄了几句,严子瑜说部下还在外面等候,便告辞了。
李木换了个位子,坐到离元常显很近的地方,那原是元素素的专座。他一手支在扶手上,不怀好意地看着元常显。
元常显神色自若地饮茶,不理他,也不赶他。
“二哥,这严子瑜为人处事虽稍欠沉稳,但是打起仗来没话说。这两年日本人在东南沿海造事,全靠他压着。”
“素素找过你了?”
李木笑笑,站起来走到窗边。
“以前想的是尽快天下太平,天天陪着素素过日子,二哥,我们陪着她的时间太少。这孩子心里寂寞,却从来不说。”
元常显食指摩挲着杯沿,没有说话。
“我也舍不得这么早把她嫁了,可是如果这是素素的心愿,如果她在这里并不开心,那嫁给严子瑜又何妨。”
直到李木离开,元常显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太阳一点一点西沉,勤务员走进来,看到大帅脸上一直挂着一抹温暖的笑,似与往常一样,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情定
“严子瑜,你说你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人物,江湖上大把美女供你驱使,你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
“元素素,少爷我在国外那么多年,就从没有人告诉我喜欢男人犯法!”
“这又不是21世纪!”
“可我是21世纪人。”
“那你喜欢男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喜欢上我的人?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嘛!”
“这又不是老子能决定的!谁叫你让这么一个人来给我传话,陈文复是什么样的人,身为女人你不清楚?”
“……”
元素素在城里,元常显在军营,元素素日日上报纸头条,报纸日日在第一时间放到元常显的桌上,甚至已经有不少人来电话跟他道喜。
元常显冷冷看着桌上的报纸,新来的副官丁望山在一旁立着,面色不动。
“丁望山,去把小姐给我带来,必要的话,绑来也可以。”
“大帅,今日要去南山。”
“那就给我绑到南山去!”
“是。”
自从严子瑜来了北平,除了晚上回荣福宫睡觉,便几乎与我形影不离。红线和张妈以为这位俊俏的少爷与我有什么,分外殷勤。而帅府的其他人,包括朱方年与魏真,都视他为空气。
染织厂已经步入正轨,有洪帮的关照,平时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但是我得了空便过去看看。
刘紫萱十分欣赏陈文复,时不时便拉着他问东问西,她与徐家二少前段时间正式定下了婚约,现在满城都在期待这桩强强联合的好姻缘。
我在那次刘紫萱的接风宴上见过一次徐家二少,刘紫萱对他好像也颇有好感。我看着不远处的刘凌,不知道他到底是太冷静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我慢慢走向刘凌,在他身边站定。
“小姐。”
“你跟紫萱一样叫我素素吧,我没把你当外人。而且叫我小姐的人已经太多,也不少你一个。”
刘凌偏头看了我一会儿,淡淡地笑了笑:“素素。”
“刘凌,这北平所有人都喜欢拐着弯说话,我就跟你开门见山了。对于紫萱,你有什么打算?”
“刘凌身份低微,”他又偏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改了口风,“素素,我配不上她。”
“紫萱就是个孩子,她心里的想法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还有时间,等她嫁了人,一切都晚了。”
“小姐她,只是依赖我。”
“我也依赖我爹地。”我也偏头看着他,极小声地说,“我也爱他。”
刘凌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又恢复常态。
“我明白了。”
“方年跟我说,你现在在北平,已经是不可小觑的一号人物了,有时候做人别太谦虚。”
刘凌摇摇头,露出了我认识他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就在我们两个人偏头相视而笑的时候,不远处本来正在跟陈文复说话的刘紫萱正失神地看着我们。
我伸手整了整刘凌已经很整齐的衣领,小声说:“在我离开之前,真想看到你们修成正果。”
相比刘凌的沉稳,严子瑜就像一只蚂蚱,他对于刘紫萱和陈文复的亲近时常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虽然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暧昧。
我不得不叹息,他这条路,实在是不好走。
正在我和刘紫萱热热闹闹商量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一队士兵闯进了染织厂内院。几个工人慌慌张张跟在后面,面露惶色。
这份产业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如同生命般重要。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我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对着为首的军官责怪说。
“丁望山奉大帅之命带小姐离开。”
“丁望山?”为什么天下的副官都是一个样子,“我告诉你,即使是大帅的命令,以后你也不许踏入这染织厂半步。”
“望山惶恐,请小姐随我离开。”
“去哪?军营?”
“小姐只管随我离开。”
“你去外面候着,我马上出来。”
副官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对身后的人说:“绑了。”
我愣在当场,严子瑜赞叹地对副官说:“本少从军多年,未见过你这样勇敢的副官,钱卫,学着点。”
“是,军座。”
士兵当真拿出麻绳绑我,看来是有备而来。我看了陈文复一眼,他点点头,又看了刘凌一眼,他也点点头。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扛出染织厂,扛上早已等在外面的军车。
一路上我都死死瞪着坐在前排的丁望山,我不过让他等一下,他居然真的让人绑了我!我想不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让元常显这样对我,上一次关我进大牢也没绑我,还是让朱方年跟着。
难道他们都知道我要嫁人了?难道我嫁去东军做太子妃,身份反而降低了?想到这我就恨不得咬死严子瑜那个混蛋,我这样被他们从染织厂绑走,他可是高兴得不得了。
车子驶到一片山区营地,不是主营,那就是南山了。这里非常隐秘,我也是第一次来,只知道大概是个用来军事演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