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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常显一直耐心听我说着,等我说完了,他也没露出点惊讶之色。
“你早知道了?”
他摸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原来文复比我了解你。”
元常显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我学他眯了眯眼,一根手指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问:“告诉爷,想到什么对策了?”
他失笑,握住我的手,“对策没有,戏,倒是有一出。”
“什么戏?”
他但笑不语,我坐直了,两手揉揉他的脸,威胁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大人,小的什么都坦白,但是……”
“但是什么?”
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倒在软榻上,“要先收点福利……”
元常显已经深深陷了进去,她香甜的味道,她的小心思,她惊世骇俗的言行,她跳跃的小性子,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将他所有的情感汇聚在一起,他沉溺于她的一切。
可是他的公主,还没有完全相信他。或者说,还没有完全相信这段爱情。早前是她追着他跑,等她追到了,却又懒得跑了。元常显不禁笑了起来,他的小东西从来不是个会负责人的人。
、皇帝不急
在家待了三天,元常显悠哉得人神共愤。没有外出,也没有与什么人会面,只偶尔在书房看看书,陈启明送来的顶好的信阳毛尖都快见了底。
就像此时此刻,元常显坐在我的小花园里喝茶,阿木在一边逗元小宝。元小宝已经长成了大老虎,我却总是无法想象这货是森林之王。
我缓缓挪到阿木身边,给他使了个眼色,日本人都要打来了,你们怎么这么悠闲?
阿木朝元常显那边努努嘴,人家老大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嚯地站起来,大声说,“阿木,闲死了,给爷打套拳看看。”我丢过去一块大洋,阿木抬头,嘴角抽搐了一下,又低头继续跟老虎玩。
我气势汹汹走到元常显面前,仍旧大声说:“你肯定有对策,你绝对有对策,你今天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碰我!”
他本来见我走过来习惯性地伸手想抱我,此刻手停在半空,他挑挑眉,不置可否地收回手,自顾自拿起茶碗喝茶。
茶成了你生活的全部了么?!喝来喝去也不嫌烦!
我看着他,真生气了,转身就往主屋走去。
阿木一个闪身拦住我,两手扶在我的肩上低头看我:“生气了?真是小孩子。”他笑笑,对我身后的元常显说,“二哥,有的你哄了,小丫头脾气大,记仇。”然后又促狭地看着我,“我自动消失。”
我瞪着他,心想,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这闪身的功夫学来。
阿木推我一把,我一个不稳落到身后人的怀里,他握住我的双臂,我正在气头上,一使劲居然就挣脱了,于是僵立在原地。
他也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我一跺脚,又要往屋里跑,他一把拽住我将我揽到怀里。
“你这一生气就跑的脾气到底是谁惯出来的。”
“谁惯的,你那么闲怎么不猜猜看?不爽,不爽就再把我扔进大牢去好了!”
他一顿,随即笑了,“阿木说得对,小丫头脾气大,记仇。”
“你知道以后态度就端正点,不然我一定跑得无影无踪,谁也别想找到。”
“你大可一试。”
他的语气如常,却让我浑身一颤。
我心里一直不安,日本人在几个沿海城市都有动作,眼下他们只缺一个侵华突破口。这个年代的人不知道,一旦日本人进来,多少地方得成了人间地狱。
尽管跳入未知的历史,但是中日立场是明显的,日本人的企图与野心也清晰可见。我虽不清楚四军的局势,但印象中日本在武器装备方面,强过中国太多。
我猜到了元常显一定有了一些部属,只是怕他小看了日本人,最后会吃亏。而他又如此不相信我,什么都不说,于是弄得我很气闷。
他打定主意不让我知道,我连偷听都无门。
“朱方年!”
“小姐……”
“你跑什么跑?”
“小姐看错了,我怎么会跑。”
“你为什么不会跑?你这不是在跑。”
朱方年委委屈屈地看着我,我心里的火气顿时消散。
“你走吧。”
“小姐……”
“走吧。”
“小姐,其实……”
不想听他说话,我小跑进房间,关上房门。
元常显,你好,你好得很。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几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元小宝在一旁似乎感知到我的不安,一直都很乖。也许我一直都扮演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角色,也许他们不告诉我有他们的原因。
元常显从书房出来已经深夜,元素素房里的灯还亮着,他脸上浮起一抹温暖。小东西这几天跟他闹脾气,不让他碰她。
他轻手轻脚推门进去,老虎醒着,趴在床上东张西望,她靠着它,似乎已经睡着。
元常显灭了灯,走到床边躺下,小心地将她揽到怀里。叹了口气,才几天,她就敢给他瘦成这样。
她从小到大每次一生气就折腾自己,她痛,他就比她痛十分,他从来都拧不过她,也不跟她拧,因为最后他总会丢盔弃甲。她是他的命,他舍不得她哪怕掉一根头发。
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抓了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又亲亲她的脸,才渐渐睡去。
元素素不知道思虑也能成疾,她夜里又梦到了陆青宁,那个女人不费一言就击溃了她所有防备,她梦到了吉村的那个男人,直到最后一刻都睁大着眼睛狰狞地看着她,她也梦到了武颛,她抓着他的手问他,爹地,你告诉我,中日战争到底打了多久?
中日战争到底打了多久?
中日战争到底打了多久?
……
“素素,素素?”
我睁开眼,李木的脸出现在眼前。
“阿木?”
李木皱着眉看她,突然记起元素素失忆醒来的那天,她对他说,她叫武青青。
“怎么了素素,做噩梦了?”
“恩。”
元素素童年有阴影,小时候也常常做噩梦,李木小心翼翼将她搂紧怀里,小声哄着。
“做了什么梦,告诉阿木好不好?”
“恩。”
“梦到了什么?”
“阿木,我在吉村烧死了个人,但是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恩。”
“但是我记得他的眼睛。”
“好看吗?”
“不好看。”
“谁的眼睛好看?”
“恩……反正阿木的眼睛不好看。”
“臭丫头。”
“阿木,你不要难过,现在我也杀过人了,我们都是坏人。”
“恩。”
“我还梦到陆青宁,我已经很久没想起过她了。”
“梦到她什么了?”
“梦到她哭了。”
“为什么哭?”
“忘了……”
元常显推门进来的时候元素素已经在李木怀里睡着,两个人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沉重。元常显是真心搭了一台戏给元素素看,他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是刻意不告诉元素素,确切地说,连李木也只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
他没想到元素素已经焦虑成这样。
而元素素心里想的是,周围的人已经习惯性地对她隐瞒。她失忆的那段时间,关于以前的事情没有人跟她透露过半句,这漫长的一年多时间里,没有人跟她透露过半句,她一个人挣扎惶恐,就如现在。
她与元常显的关系变了,元常显对她的信任没有增加分毫。如果男人真的只会对一个女人索取,她在心里慢慢坚信,她不是他的那个女人。
元常显如果知道元素素就这样轻易地下了定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然而在尝到爱情滋味最初的时间里,患得患失是最容易出现的情绪。元常显在三十一年人生里有过一些女人,却是第一次尝试爱情,尽管这段感情也许已经在他心里埋藏了很久,尽管他自己从来没想过他和元素素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无论以前如何,此时此刻他爱元素素,深爱,所以这一次是他疏忽了。
元素素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仍在李木怀里,她动了动,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素素不气了,爹地什么都告诉你,恩?”
元素素在梦里已经把元常显否定了无数遍,此刻有些心灰意冷,她觉得元常显这行为有些马后炮。她起身下床,离开元常显的怀抱,元小宝正在壁炉边自娱自乐,她招招手,它便屁颠屁颠跟上来。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元常显有些无措。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无措过,已经忘了那滋味。如果说元素素一直在患得患失,那么元常显从一开始就笃定元素素是他的,她会一直在他身边,慢慢长大,慢慢长大。
现在他开始怀疑,他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爱情里原本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能引出大问题,电视剧里有句台词这样说,细节打败爱情,可不就是这样。
元常显虽然不认为这次事件会对他们的爱情造成什么影响,但确是给他提了个醒,面对爱情,元素素是脆弱的,他必须更加重视她的情绪,他必须更加小心翼翼去呵护她。
元素素气过了,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晚上吃饭时元常显没有下来,她就觉得自己白天的时候做得有些过了。饭自然也没吃成,她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元常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他。
元常显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听到开门声也没回头。窗户大开,外面的风吹进来,连带元素素的头发也在风中飞舞。元素素把门关上,风便停了下来。她看着元常显高大的背影想,这家伙不是在施美男计吧?
她从背后抱住元常显,这么多年来一直元常显抱她,她从没有这样抱过元常显。很早以前看过一个报道,绝大多数男性喜欢被自己的女人从后面抱住,那样会让他们产生一种强烈的被爱的感觉。
元素素抱了一会儿,元常显没有一点反应,她有些气馁地松了手,却在下一刻被他拉入怀中。
“想明白了?”
“恩。”
“是爹地不好。”
“恩。”
我们花了多年去追逐一样东西,往往等得到时却松手了。很多人认为爱情需要考验,其实考验是一个消耗爱情的过程,有时候只消耗对方心中的爱,有时候消耗两个人的爱,无论如何,最终都会一败涂地。
真正的爱情经不经得起考验不得而知,但是当真正的爱情来临时,便不会容许任何东西任何人来破坏,心里念的想的只有如何去呵护,如何让爱情长久,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本能。
、初七
初七晚上我们到了天津,在城郊换了一次车,然后进了城里的一处院落。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来得极为隐秘。院子里接应我们的人是朱方年,这一点让我极为受挫,我的小跟班在局里担任重要角色,而我在局外喝西北风。
我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又换了车直接去了货远仓。天津码头我以前来过,元家货仓倒是没去过,看来元常显是想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进。
仓库后面有个隔间,看样子是才开不久,隔板都是新的。看这架势,我突然觉得陈启明很可怜,一心一意想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却不知道有人早在别处等着看他出丑。
我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索性什么也不问,坐在元常显腿上,靠在他怀里睡觉。元常显脱了白色手套,有些宠溺地摸摸我的脸。
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一睡便睡到不省人事,朦胧中似乎听到些声响,我睁开眼,元常显的外套盖在我身上,但是人已经离开。
阿木冲我招招手,我屁颠屁颠跑过去,他在墙上开了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