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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嘴唇弯起完美的笑意,嘴角微翘着:“艳儿,很多人在看”
她撒泼撒赖的模样,落进院子里许多仆人眼中,甚至的,还有人不小心笑出了声来。又怕被责骂,只得小心翼翼憋了笑,从他们身边低头快速离开。
“很多人在看又怎样?楚天舒,把你的手给我放下来,你以为你捏着的是小猫小狗啊?”气死了,这一路竟然就被他这样拎了回来,她她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不这样做,能将你带回来吗?”楚天舒凝视着左小浅,柔声道。
KAO!我用力咬了一口银牙,恨恨道:“我是通缉犯吗?我连出去逛逛的自由都没有,是不是?那你干脆将我锁起来算了,这样也省的你还要出去将我拎回来……”
说穿了,她如此生气,不过就是为了她那脆弱的小自尊!被人拎着后领子一路慈宁宫闹市走回王府,她想,这样的经历,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楚天舒叹口气,温柔如水的目光轻轻滑过我愤怒得想要张口咬他而紧皱成包子的小脸:“你明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嗤……”我不屑的睨着他:“担忧我的安危?我打扮成这样,有谁认得出我来?”安危?他担心的,应该是林艳儿的宝藏吧?
“艳儿,你并不是这么天真的人!”楚天舒飒然一笑,目光温和。眉目间,却隐隐带着真切的担忧:“你这样早出晚归的,就是为了躲我,是不是?”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不自在的别开头:“躲你?我凭什么要躲你啊?”她死鸭子嘴硬。
楚天舒松开一直拎着我后领子的那只手,目光清澈温柔,丝毫不动摇的看着她的眼睛:“有没有躲我?你心里最是明白的!”
那一晚后,她见着他,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哧溜’一声就溜得没了影踪。
我的手指紧紧扣着柱子,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能不躲着他吗?她一见他就想起自己那晚没带脑袋的行为,一想起那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要喷出鼻血来……
“我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要躲你?奇怪咧……”她的音量在那张秀美得无与伦比的脸庞逐渐在眼前放大时,渐渐隐了去,那近在眼前的脸庞,那清甜的呼吸充斥了左小浅的所有感官,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咕噜’一声,自己首先被吓了一跳,惊愕了一阵,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无暇的脸。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与先前的温润如玉的那种颜色相差甚远。眼窝之下甚至还能看出淡淡的淤青痕迹,泛着丝丝的疲惫。
她心下讶然,随即不屑的瞥瞥嘴:“我说王爷,你家妻妾虽多,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如此下去,只怕你这小身板会受不了的……”
楚天舒显示茫然,接着,他温润的神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子的言行,怎地就这么大胆?沉默了一阵,他才启唇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想太多?我眨眨灵动的眸子:“我想太多?拜托你回房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样子不是纵欲过度,我左……我林艳儿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她大概没意识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多么酸!
楚天舒的面上终于褪去了温润柔和,苦笑却爬上了他的面庞:“用艳儿的头当球踢?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你说是不是?”
我的眼眯了眯,又眯了眯,不置信的看着他:“你不会要告诉我说,你眼下这副样子,跟纵欲其实是没有关系的?”
‘扑通’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我偏头望去,只见假山方向,有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爬了起来,然后狼狈的逃到了假山之后。疑是自己眼花,她抬手使劲擦擦眼,还是被她发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啊?那个人好像摔倒了……”
楚天舒低不可闻的叹口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雷诺能不摔倒吗?有哪个大家闺秀敢大白天的将‘纵欲’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且没半点羞郝之色?
“啊,王爷您回来了?”忽的一把娇嗲的声音惊喜的响了起来,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一名身着嫩绿春装的美丽女子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段飞快的扑了过来。
楚天舒微微侧身,避过了女子的投怀送抱,只伸手扶了她的肩膀,温和道:“荷妃,小心些”
他的容貌还是那般温婉秀美,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温和雅致。我侧头望过去,只见他微垂的眼眸和发丝是纯然的黑色,仿佛能吸纳世间所有的的光辉,更加衬得他肤光如雪!
还是这般美好的风姿,却忽然,叫她没了继续欣赏下去的*****,是啊,早该知道的,他对每个人都应该是这样的温柔才对,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心口堵堵的,难受的紧呢?
她微微抬手,抚上左边胸口,心跳,迟缓而钝重。为的,又是什么呢?
“王爷,妾身等了你好久,昨夜,您那么晚过来,最近天气尚寒,妾身怕你身子受不住,特地叫人煮了姜汤……”荷妃趁机钻进楚天舒的怀里,柔弱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仰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眼睛。
“荷妃费心了!”楚天舒柔声道,伸手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的眸子却似不经意的一瞥,落在旁边那颓然将双手从柱子上放下来的我身上:“不过,本王身体并无碍,所以恐怕要辜负荷妃的一番心意了!”
我自嘲的笑笑,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眼睛涩涩的有些不舒服,她轻轻抬头,春天的风,原来也可以这么冷。
荷妃这才发现一名面生的陌生的身形单薄的‘男子’往府里乱闯,连忙从泠清若的怀里探出头来,娇喝到:“前面那个,说的就是你……你,长得像黑炭似的,穿蓝衣服的,你是什么人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竟敢擅闯进王府里来,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我本不想理会她,但她猖狂的模样实在教她看不下去了,看着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动的鲜红的指尖,她冷冷看着那双妖媚得令男人骨头都要酥掉的眼眸:“荷妃,不妨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什么人?”
她一说话,荷妃就呆住了,骄横跋扈的美丽面孔蓦的变了颜色,手指更是抖抖索索了起来:“你……你是……王妃?”
我不耐烦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表演变脸,随手将她一推:“好狗不挡路,给我让开……”
荷妃重心不稳,被我随手那么一推,后退一步,竟然绊上了自己的裙摆——
我回过神来,伸手欲抓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衣角。衣帛清脆的撕裂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
我呆呆的看着那鲜嫩的绿色狼狈的倒在地上,她的面上出现痛苦慌乱的神色,似乎很是疼痛的样子。
没那么夸张吧?!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一脸痛色的荷妃,她的额上,鼻尖上,甚至沁出了晶莹的汗珠来。可是,只是轻轻一摔,会痛成这样子吗?
“荷妃,你没事吧?”楚天舒蹲下身,关切溢于言表:“能起来吗?”
“王爷,妾身好痛啊……”荷妃紧紧抓了他的手臂,那疼痛难忍的模样,绝不会是装出来的!
楚天舒抬眼,微蹙了眉,望了眼呆愣在原地的我。我一凛,那双眼里,明明白白的写满了不赞同和责备……
她轻轻咬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正欲上前,视线却被那嫩绿裙下汩汩冒出的鲜红胶住了,那是?
该死的!这个女人不会是有孕在身吧?
她顾不得细想,冲上前扒开了楚天舒:“不想她有事,就给我滚远一点……”
荷妃脸色微青,死咬着唇,只一瞬,额头上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分明已经痛得不行了,不时发出凄厉的痛呼声……
“别慌,来,跟着我说的话动作,先冷静,深呼吸……”我柔声安抚着她,伸手迅速扯开她身上繁复漂亮的衣衫。
荷妃用力摇着头,尖尖的指甲在空气里胡乱挥舞着,我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老天,她是学过临床的,如今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三两下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鲜血早已浸湿了她身下的衣裙。我抬手擦了擦被汗水浸湿的额角,看着那刺目的红不停涌出,颓然坐在地上:“情况很糟糕……”
扭头瞧见楚天舒一身清冷模样的站在一边,眼中似有冰冷凌厉的锋芒一闪而过,再仔细瞧去,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却又不见了任何情绪。
深吸一口气,她才鼓起勇气看着那双没有任何起伏的眼睛:“对不起,叫医生来吧——她,小产了……”
她愧疚万分的看着他的眼睛,只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下去,垂下眼睫,艰难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脸色灰败如纸,直直盯着自己的手,多么讽刺啊!这双手,原本是用来救死扶伤的,今天,却在刚刚,将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杀死了——
春风轻轻的拂过寂静无声的院子,刺鼻的血腥渐渐弥散开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才敢朝荷妃望去,却见她灰白的面色呈现出一派死寂,她如同一具破败的布偶,睁了灰败无神的眼眸,毫无焦距的望着虚无的天空,那褪尽颜色的苍白唇瓣,抖索的仿佛秋天的落叶般:“小产?小产……小产……怎么可能……”
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楚天舒依然站在原地,面上再无温润柔和,只余下面无表情。风缓缓吹拂起他雪白的衣衫,他却像未觉一般。许久后,才沉声道:“来人——”
立刻有侍卫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王爷——”
楚天舒负手而立,双眼紧紧的盯着颓然坐在地上的我,冷绝的开口:“将王妃关入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那里——”
他说完,不再看我一眼,上前两步,弯腰,温柔的抱起地上的荷妃,柔声道:“荷妃,别怕,本王在这里……来人,速去宫中,将蒋太医请到府上来……”
我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他却已经抱了荷妃,步履坚定的往屋子里走去。只是,荷妃如垂死的人儿一样,毫无反应的任楚天舒抱着。
我却眼尖的发现,她的面色更加的苍白,她空洞的眸子里,净是绝望……
33。牢狱之内
我怎样也不会想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只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这四面墙的小格子间,有一天会成为她的住所。看着又一只硕大无比、肮脏无比的老鼠从身边慢悠悠的爬过,她已经不再像刚开始看见的时候那么歇斯底里了。
她抱了膝盖,安静的坐在枯草堆里。她面色苍白,紧紧抱了膝盖,单薄的身子在夜色中仿若落败的蝴蝶般,昏黄的烛火下,她单薄的剪影与铺天盖地的阴影重叠在一起,显得那么萧瑟与落寞……
荷妃院落里,楚天舒将她轻放在床上,对亦步亦趋跟来的小芹沉声吩咐道:“出去,把门关上!”
小芹抬眼,心疼的望着自家主子,想要开口请求王爷让自己留下来照顾娘娘,可一抬眼,便对上王爷冷酷狠绝的眸子,立时吓得张不了嘴,一向温和待人的王爷,这么会有这样骇人的表情?
门缓缓合上,楚天舒走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兀自瑟瑟发抖的苍白女子,深吸一口气,才将面上的冰冷狠戾逼退,淡淡问道:“说吧,是谁的?”
荷妃却猛地从床上翻滚下来,‘噗通’一声跪在他的脚边,泪流满面的匍匐在地,哀哀道:“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妾身……”
她泣不成声,几欲昏厥!
楚天舒轻撩了下被她碰着的衣摆,嗓音清淡,不带一丝温度:“饶命?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的表现能令我满意的话……”
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