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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搂了他的脖子,感受着耳边呼啸猖狂的风声,轻轻的,裂开了嘴角。
虽然已经是初夏,崖下的气温却仍是很低。我跟洛星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风的小洞口,洞口很小,容纳他们两人都显得有点憋屈。
洛星在洞口生了火,抬眸望了眼抱着肩膀缩在角落里的我:“坐过来一点,比较暖和!”
我哆哆嗦嗦的靠了过来,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到火堆边上,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小猩猩,你真厉害!”
我边说边往他那边望去,却被火光下他那张异常苍白的脸吓了一大跳:“小猩猩,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说着,探出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火热。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疲惫的靠着石壁的倦容:“你到底怎么了?”
洛星拿下她的手,背上那几乎完全没入他肌肉的刀片还没取出来,他有些脱力,估计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我哪里肯相信他的说辞,他一定是受伤并且感染了,不然怎可能会这么烫?而该死的我,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我的眼睛急切的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受伤的痕迹。前面没有,那背后呢?我猛地跳起来,将他靠在石壁上的后背硬扳了过来,借着微弱的火光,果然看到了一大片血渍。这个傻瓜,受了伤居然吭都不吭一声。
“没事的,只是小伤。”见我眼里飞快涌上的晶莹泪珠儿,洛星想也没想的安慰道。
“闭嘴!”我恶狠狠的低吼,我盘腿坐在地上,将他的身子拉过来,俯趴在我的腿上,流了那么多血,他竟还说只是小伤?!
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看不出伤口在哪里,我也不敢贸然动作。用手使劲将衣服一层一层撕开,她才在昏黄暗淡的火光中,看到了那可怕而狰狞的伤口以及整个没入他肌肉的那支刀片,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然还能挺那么久,还能若无其事的跟我说他没事?
洛星听见头顶传来的吸气声,连忙就要起身:“吓到了你吧?这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好。”
我不由分说的将他又按了下去,这还是小伤?流血过多可是会要人命的,他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岂会不懂?他一定是怕会吓到我,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你身上有带匕首吗?”我生气的问道,语气有些僵硬。为什么生气,我想,大约是他对自己身体无所谓的态度吧!
被我以半强迫的姿势压制在我腿上,其实只要他愿意,就算虚弱得快要死去,他也能轻易的挣脱我的桎梏,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是突然觉得很累?还是,有些贪恋上了这样的温暖和关心?
108。前辈
即便我的关心听起来像是在生气,他单薄的唇瓣,仍然无法抑制的缓缓扬了起来:“匕首没有,剑可以嘛?”
我取过他置于一旁的长剑,瞥了瞥嘴——这大概是我使用过的,最长最另类的“手术刀”了吧?静下心来,将剑尖的部分就着火烤了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划开刀片周围的肌肤。
刀片被很快取了出来,整个过程,洛星连吭都没吭一声,我钦佩他毅力的同时,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重——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受这种皮肉之苦。
接过洛星递给我的白色小瓷瓶,我打开,将白色粉末均匀洒在伤口之上,微垂了眼睫,半晌,才缓缓而低不可闻的问道:“洛星,我不明白,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我,不用管我你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跟我一起掉到这崖底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回答我的,是一片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
洛星因为高烧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我将他安顿好后,捡了根粗大的柴火,强作镇定的走出山洞,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水源。
阴森而恐怖的氛围几乎吓得我立刻就要跑回去,可是想到昏迷中的洛星,我咬咬牙,拖着不停颤抖的双腿,听着如鼓的心跳,摸索着往前走去。
没多久,果然听见前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我心中大喜,强打精神奔了过去。
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的衣襟,我蹲在小溪边上,仔细的浸透后,起身准备往回走。
“你是谁?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阴森飘忽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在耳边。
“啊啊啊啊,鬼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了眼睛胡乱挥舞着手臂,放声尖叫。我怎么那么霉?居然真的碰上了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我刚才有一直在心里念‘阿弥陀佛’的啊……
因我忽然的尖叫,惊起了林中不少飞鸟。让人毛骨悚然的‘簌簌’声,更是渲染了恐怖诡异的气氛。我手脚发软,除了尖叫已经无法再有任何动。
可是我尖叫了半晌,那把声音却没有再响起过。莫不是自己太紧张,所以产生了幻听?
我惊疑不定的睁开眼睛,却被近在眼前的超大的毛茸茸的脸吓得心脏再次脱力,这个时候,我希望自己可以晕死过去。
“你你你,是人是鬼?”我听见自己抖得像落叶一样哆嗦的声音。既然没有办法晕过去,我只好吞口口水,强作镇定的打量着眼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呃,东西?!
来人看不出来多大年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以及垂到胸口的白胡子,身上的衣服刚好遮住他的重点部位,露出黑漆漆的胳膊和腿。乱发下的那双眼睛,好奇的望着被他吓坏了的我,听见她的问话,不满的噘了噘嘴:“我当然是人了,我才要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见他说自己是人,我这才伸手拍了拍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小心脏,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我,我从山顶上掉下来。”
“从山顶?!”那人满脸惊讶,不敢置信的瞪着我,仿佛我是什么怪兽般:“从那上面掉下来你竟然还活着?!”
他的形象虽然让人不敢恭维,可是他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并没有恶意。我压下心底的恐惧和慌乱,小声道:“因为掉下来的时候,被横生出来的树枝挡住了,因此才能捡回一条命来,敢问,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崖底?”
这一看就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却好像已经住了好久的样子,怎么会真的有人愿意抛开繁华的红尘,在这深山老林里隐居避世?
还是,其实他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然后没法找到出去的路,索性就一直住在这里,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人猿泰山的样子?
啊啊啊啊!那是不是说,若干年后,我也会变成这样?不要啊,我我我我我死也不要这副造型。
“我乐意住在这里不行啊?”那人吹胡子瞪眼的瞪着我,似乎我问了他极避讳的话题一样,不过,他的面色很快缓了缓,大约是因为她诚恳礼貌的态度:“唉,我已经许久不曾听人叫过我前辈了。”
他的性情还真阴晴不定!我努力堆起笑脸,甜甜地说道:“前辈若不嫌弃,我们可以暂时做邻居啊,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前辈你要多指点哦。”
我的话似乎很受听,那人眯了眯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你说你们?你不是一个人掉下来的?我说,你们遭仇家追杀吗?”
我的神色立刻变得悲伤起来,低眉垂眼,伤心的说道:“不瞒前辈,我们的确是被仇家追杀,被逼下了悬崖,我的那位朋友在落崖之前被暗器所伤,现在昏迷不醒,所以晚辈这才跑出来,想给他弄点水,呜呜,他若死了,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哭的情真意切,几乎哽咽着说完,才抬起小脸,满面泪痕让娇小瘦弱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那人定定的盯着我的表情,似看了很久,半晌后才叹息一声,开口道:“能在这里遇见我,也算得上是缘分,走吧,带我去看看你那朋友。”
京城,天色微亮,露水颇重——
一名身着雪衫的秀美少年似极随意的在僻静偏远的小径上行走着。他的面上挂着温润柔和的微笑,眸中的光芒因为瞧见前方的人而更加柔和了些。
“雷诺,都办妥了吗?”他柔声询问,丝毫不在乎被露水打湿的衣摆。
雷诺长身而立,微抱了拳:“王爷,都安排妥当了,你这一路上来,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吧?”
少年唇边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些,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雷诺的神情却忽的一凛,因为那个不同于寻常的笑容。双耳微动,果然听见不远处似风声的细微声响。他目中有惊讶,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属下明白——”
楚天舒随意点点头,抬腿向半山腰的亭子走去。远远的,便看见一名裹着厚厚棉被的老人,神情苍白而憔悴,似是常年被病痛所折磨般。
109。亲人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面上温润的笑容早已消失了去,此刻更是多了一抹凝重:“爹”
那老人双手捻着漆黑光滑的佛珠,紧闭了眼睛,面色安详而平静:“楚王,老衲法号无恨。”
楚天舒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他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内心的激动,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无恨师傅,在下逾举了,还请您别放在心上”
那老人捻佛珠的手顿了顿,慢慢睁开眼睛,那双眼睛虽然慈祥却饱含沧桑,双眼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渐渐的,那双眼里便有了欣慰之色:“楚王言重了,一别经年,楚王可好?”
楚天舒微微笑了,却有些气苦的意味:“劳大师惦记,在下这些年很好,大师的身体似乎愈发的虚弱了,是寺里的人照顾不周吗?”
老人微微摇头:“托楚王的福,寺里对老衲照顾得极好。只是,老衲这身子,恐怕拖不了多久了,如有一天,老衲圆寂了,还请楚王不要降罪寺里的僧侣们!”
他还是看出了他漆黑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怒气,所以才会这样请求他吗?他早知道,这大恩寺是自己一手建造的,寺里的僧侣也是为了照顾他而找来的吗?
“大师,你不会有事的!”楚天舒目光温和的望过去,仔细分辨,他的眸中似乎还带了那么点依赖和安慰的神色:“你身上的缠绵之毒很快就可以解了,再多我一点时间,千年冰蝉我很快就会拿到的。”
老人摇摇头:“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找了这么多年,你也累了吧?”
楚天舒神色一凛,震惊的抬眼望去,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王,我,也累了!”老人歉意的看着他骤变的神色:“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从今后,不要再将精力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对不对?”
楚天舒控制不住手指头微微的颤抖,微抿了下唇:“可是,你该知道,什么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从小就没有了娘亲。”
而你现在,是唯一与我血脉相连的那个亲人啊!我怎可能撒手不管你?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受缠绵之毒,却始终无能为力?
现在,他就快拿到能解缠绵之毒的千年冰蝉了,而他竟然说他累了,他要放弃?!
老人明白他的意思,默叹一声,垂了眼睫:“是我,无能,所以保护不了你娘亲,现在又一直连累你,我实在担心,若有朝一日被‘他’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恐怕你的爵位身份,都会……”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吗?”楚天舒微微蹙了眉,语气有些不受控制的上扬:“被‘他’发现又怎样?‘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