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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林弈失败之后,韩谈并未死心。便在昨日林弈率军回城、子陵大举朝会商议如何应对城外叛军之时,韩谈适时提出了降楚、以保大秦万千老秦人不致白流鲜血的长策。苦口婆心一番劝说之下,韩谈满以为一向听从自己的子陵会黯然任命,由自己操持降楚事宜,而自己正好可以借此良久向城外的叛军邀功,以图谋得自己老命苟存,能继续享受富贵权势。
然而,朝会之上子陵的冷面冷淡,让老韩谈碰了一鼻子灰,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这一番谋划引得满朝文武侧面,让自己陡然站在大多数臣工的对立面上。
“一帮愚蠢臣工、鲁莽武夫,大祸临头犹不思自救!”想到这里,老韩谈恨恨地对着夜空骂了一句道。韩谈心中最恨的,其实便只有一人,那便是手握兵权的上将军林弈。不知为何,自己一见到林弈,心中就微微发堵,好似林弈的凛然正气让自己都有些惴惴不安了。
试想若不是林弈带兵及时赶回咸阳,昨日朝会,相信在自己的鼓动煽惑之下,子陵必定听从自己的谋划,降楚以求咸阳城免遭兵火摧残。然而,有了林弈这一靠山,子陵却似硬朗了几分,竟不再对自己言听计从了,着实让韩谈心下愤懑不已。
“林弈啊,林弈!老夫早该动用黑冰台除去你这一颗眼中钉肉中刺了!”韩谈长满老茧的大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窗框之上,低声自语骂道。
正在这时,书房外的天井内传来一声怪异声响,惊动了兀自沉思的老韩谈。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韩谈心下一惊,正要呼唤下人,却听得门外一声熟悉的轻呼声:“义父,是我,快开门!”
韩谈心下一喜,连忙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闩,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身形婀娜的女子正站立在书房门外,赫然便是原本在林弈府邸中的侍女施静!
韩谈把施静让进屋,又回头看看门外是否有外人在,这才轻声关上房门。
“静儿事情进展的怎么样?林弈有没有发现你的身份?”韩谈回身入屋,神色惶急地问道。
施静来到外屋圆桌旁,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通冰凉的茶水,这才长舒一口气,摇摇头对韩谈道:“没有,静儿遵照你的吩咐,只对林弈说是子陵派去的侍寝侍女,林弈居然也没有一丝怀疑之意!”
老韩谈冷哼一声不屑道:“他若事事都料事如神,那岂不是神仙了。”
“不过,林弈好像并不嗜好女色,对静儿的投怀送抱居然都一把回绝了,让静儿一时都无法接近他了!”一路飞檐走壁地飞奔,让施静脸上微微潮红,更显得俏丽诱人,低叹一声感慨道:“大概这便是所谓的正人君子吧!”
“静儿,如何光顾感慨,连义父的问话都没好好回答了?”眼见施静如此儿女姿态,韩谈有些不悦的拉长着脸质问道。
“是,义父。静儿正要好好向你禀报!”施静似是有些畏惧老韩谈,连忙低下头,似是犯错孩童一般不敢直视韩谈那双犀利的老眼,唯唯诺诺地禀报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林弈等几位将领在上将军府召开秘密会议,商议要突围撤离咸阳之事,静儿在一旁偷听,不巧竟被林弈发现了。幸亏静儿躲闪的快,才堪堪逃过林弈手下的追捕!”施静大略回报,却并没有说起自己受伤之事,因为熟悉韩谈性格的她知道,这个义父向来只关心事情进展,而对于自己却并不如何挂怀!
一百四十九 狠辣决断
话说这个施静其实并不是所谓后宫的侍女,更不是子陵送给林弈的侍寝女子,施静入上将军府不过是韩谈的计谋而已。这施静是韩谈在为子婴谋划联络各个功臣后裔时,在云阳国狱救出的一位被赵高陷害迫死的内史郡县令女儿。施静因感激韩谈的相救恩情,遂认韩谈为义父,以女儿身份侍奉韩谈。
就在昨日,韩谈为了刺探林弈方面的消息,遂想出派施静乔装成宫廷侍女,以子陵赏赐的名义,混入上将军府。
“这么说,林弈他们已经开始在谋划突围之事了?”韩谈皱着老眉忧心忡忡问道:“你都听到那些有用的消息,快快说来给义父听!”
“是,义父!”施静恭敬地答应一声,遂将自己在上将军府正厅屋檐上所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详细说给韩谈。
韩谈一面听着施静的回报,一面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下飞快思索着对策。片刻之后,施静说完,韩谈停下脚步,凝眉沉思片刻又问道:“静儿你再说一次,他们是要往哪个方向突围?”
“我听到林弈好像说起是要往西门方向,还提到了什么军什么大营的!”施静眨着黑亮圆溜溜的大眼睛,回忆道:“还说到两条道路,一条好像叫渭水道,另一条叫什么水道来着。”
“咸阳守军大营,淠水道!”对咸阳附近地形还是有些底的韩谈,立时醒悟提醒道。
“对对,便是那淠水道!”施静连连点头道。
“看来林弈他们是想突围撤回陇西故地了!”韩谈自语一句,随即默然沉思起来。
“对了义父,刚刚静儿借给林弈包扎伤口之际,又确认了他们要突围撤离的消息!”施静继续补充道:“林弈还说要让静儿去找雪玉公主,让她带着静儿一同随大军突围!”
“哦?林弈如何也受伤了?”韩谈闻言好奇问道。
“是这样的!”施静随把自己如何进林弈寝屋给林弈包扎伤口,并哀求林弈带她走之事前前后后详尽说给韩谈听。
“这么说来,林弈对你还是颇为信任的!”韩谈微笑地赞了施静一句:“静儿没辜负了义父的一番期望,甚好!”
顿了顿,韩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静儿你还是快些潜回上将军府,莫要让林弈发现你的身份才好!另外,以后你便继续潜伏在林弈身旁,伺机探清林弈势力的各方要害消息。若无重大事情,无须回来找寻义父,你可将探查得来的各方重要消息,用义父曾交给你的法子,写成密文利用信鸽传给义父!”
“遵命,义父,静儿记下来了!”施静点点头恭敬领命道。
“赶紧回去吧!”韩谈摆摆手,目送这施静出了书房。
施静走后,韩谈在书房来徘徊片刻,便出屋来到硕大的后花园,对着那在夜色里黑森森一大片的松林吹了一声唿哨。哨声飘入林内,不一会儿便传出一阵哗啦啦树叶拍动声响,一团黑影倏忽之间飘出松林。等到近前,这才分得清原来四一名黑衣蒙面大汉正踏着碎叶,飞快掠到到韩谈跟前。
“属下黑冰台都尉参见丞相大人!”蒙面大汉定住身形,略一躬身恭敬地拱手道。
“免礼!都尉大人,本相紧急找你来乃是要要事需要黑冰台全力襄助!”韩谈点点头正色道。
“但请丞相吩咐便是,属下定全力照办!”那自称黑冰台都尉的大汉又是嗡然一声应道。
“本相需要你派出黑冰台里,最擅长刺杀的小组去取林弈的人头!”韩谈眼中寒芒一闪,骤然下令道。
“林弈?大秦上将军?”黑冰台都尉惊讶一句道。
“不错,都尉大人有何疑问吗?”老韩谈冷冷质问道。
“这……丞相大人须知,若无皇帝钦命诏书,我黑冰台不能无辜滥杀朝中重臣!”黑冰台都尉黑布紧蒙着的脸上,看不出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林弈仗着手中兵权,暗自谋划对我皇帝陛下不利之事,本相手里有皇帝口谕密令,你只照我命令行事即可,无须多问!”韩谈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这……恐怕……”黑冰台都尉仍有些犹豫,虽然常处暗处,不过黑冰台也都知道林弈是眼下大秦的栋梁支柱,若不是他一力撑持着带领秦军抵御叛军,那这咸阳城恐怕早已沦陷罢了,故而,黑冰台都尉对于贸然诛杀林弈,心下仍是有些怀疑。
“如何?都尉大人要抗命吗?”韩谈脸色愈见铁青,冷哼一声道:“难道要本相祭出先皇陛下赐予的黑冰令牌,都尉大人才肯从命?”
“属下不敢!”黑冰令牌乃是子婴交给韩谈的一个法宝,寻常黑冰台但见黑冰令牌无论是谁,都要听命于令牌持有者,不得以任何理由抗命,黑冰台都尉见韩谈提起令牌,这才拱手低首领命道:“属下这就去调遣人马,去执行任务!”说罢,便要转身返回松林里去。
“慢着!”韩谈见黑冰台都尉领命,脸色稍缓喊住了正欲离去的都尉。
“丞相大人还有其他命令?”黑冰台都尉返身一拱手恭敬问道。
“不错,老夫奉皇帝密令,需秘密出城一趟,故而需都尉大人调遣一队人马,保护本相连夜出城!”韩谈点点头,义正言辞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怕会遇些阻扰,故而需都尉大人尽可能多调一些精锐人马前来执行保护任务!”
“属下明白!”因了有适才韩谈抬出黑冰令牌这一出,黑冰台都尉遂不敢再有丝毫疑问,连忙拱手领命应声道:“属下会亲自带一队人马,保护丞相大人出城!”
“如此甚好!”韩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那属下先行告辞,半个时辰之后,属下在大人府门前等候丞相大人!”黑冰台都尉挺身一拱手赳赳道。见韩谈点头默许,这位蒙面黑衣大汉这才返身飞进了在夜色里黑森森一大片的松林。
见那黑冰台都尉领命离去,韩谈这才返身回到前院,在自己书房里徘徊片刻,便又唤来家老,吩咐其将府中所有财货珠宝装箱成车,等候他的命令,连夜出城。
因了韩谈原是宦官之身,故而一直未娶妻生子,膝下除了施静一个义女外,便别无他人,而他的那些亲戚又都在北地郡宜阴老家,此刻在咸阳府邸中便只有他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在听完施静回报之后,韩谈便打定主意,要连夜出城,去投奔刘邦,若是再晚,恐怕便要来不及了。因此,这才有借自己掌握黑冰台大权,私自调令黑冰台秘密诛杀林弈并保护自己出城之举。
一百五十 再访公主府
亥时时分的咸阳城已是灯火依稀寥落,今夜城外的楚军难得没有再进行所谓的骚扰战术,城内也难得一片宁静。除了四座城门附近军营依旧军灯明亮、人喊马嘶一片沸腾之外,整个咸阳城如同被一片沉沉黑幕笼罩一般,竟是寂寥的有些沉闷。
在林弈的硕大上将军府邸,同样没有几丝灯火透出。四周万籁俱静之时,突然从西面屋檐上闪来一道黑影,在错落交织的府邸群上空快速地向上将军府飞来。
当黑影来到上将军府西厢房上空之时,突然一闪便没入了黑沉沉的府院之中,片刻之后,侍女施静的厢房亮起了油灯。在房间内,额头处渗出细汗的施静正匆忙地脱下一身黑色夜行衣,刚要拿起自己白色侍女长裙穿上之时,门外响起一阵战靴踏地声。
施静闻声心下一惊,来不及穿好长裙,慌忙把换下来的夜行衣塞到自己床铺底下,掀起床上的被子,便钻了进去。刚刚躺下,门口便响起敲门声,林弈那浑厚的秦音便搁着木制门窗传了进来。
“施静姑娘可在?”
施静一面目光飞速闪动,一面装作刚刚醒来之样,用略微沙涩的声音问道:“我在屋里,门外是哪位?”
“在下林弈,不知姑娘是否已经收拾妥当好了?在下亲自送姑娘去雪玉公主府一趟!”门外的林弈回道。
“哦!上将军请稍等片刻!”施静慢慢平复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穿上床头的长裙,迤逦地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有劳上将军久等了!”施静脆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