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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姑?”
“傻小姐,那不正是春阳盼了许多年的事情吗?”春阳忍着喜悦的泪水,肩膀一耸一耸地笑起来,她眼睛一眨一眨间,全是期望。
魏北悠凑过去给她擦泪,安慰道:“姑姑莫哭,今后,等待我们的一定是好日子。”
“好,好。”春阳点头,一边笑一边答应着。
这时,门口却传来脚步声,一个着和春阳同色同款衣饰的丫鬟走了进来,一看屋里这副样子,笑问道:“哟,春阳这是哭上了,莫不是被小姐欺负了吧?”
“你又来笑我,小心我不给你新的花样。”春阳擦了泪,冲刚进门的丫头瞪眼。
“冬年姑姑真是的,我这么乖,何曾欺负过春阳姑姑?”魏北悠歪着脑袋,冲冬年耸鼻子,一副不满的样子,眼见得冬年提了个三层的食盒,眼巴巴地问,“娘亲又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哎,小姐若想要夫人准备的小点,先要跟春阳说不可以不给我花样子。”冬年凑过来在塌边站直了,瞅着魏北悠鞠躬,余光却一直斜瞥着正低头打络子的春阳。
“你这丫头,我何曾说过不给你花样子了,倒不知从何处长了这身脾气,敢跟小姐耍起了花腔?”春阳皱眉看她,一回头见魏北悠可怜兮兮的小脸,忍不住噗嗤一笑,转脸瞪了一下冬年,“还不把食盒给小姐?”
“哎,嘿嘿,”冬年放下食盒,把里面的小点一一摆出来,在魏北悠面前似模似样地作了个揖,还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多谢小姐相助,晚生以后定当回报。”
魏北悠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冬年蹦蹦跳跳地凑到春阳身边去,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一只手伸出来,笑得满脸谄媚,“姐姐,花样儿。”
春阳和魏北悠相视一眼,都笑得打跌。
魏北悠看那食盒中的小点,有核桃酥、如意糕、豌豆黄,还有那七色的花型小点,各色花型不同,必是费了不少功夫,每样都拿了一块尝了,就净了手。
冬年在边上递过帕子,赶着问:“小姐,味道如何?”
魏北悠憋着笑,把食盒推给她,“诺,剩下的你们分吃了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谢小姐!”冬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回头得意地冲春阳眨眼,得了一句“没出息”,却自捻了一块放进春阳的嘴里,问道:“怎么样?”
春阳点点头,“这新来的厨子茶点功夫倒是一流。”
冬年嘿嘿一笑,“这下可是你先吃的。”得了春阳白眼一枚,也不再说什么,埋头开吃。
魏北悠看她那副样子,也有些好笑,“姑姑怎么一副几天未吃的样子?难道是,娘亲那里断了你吃食?”
冬年喝了一口水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夫人哪里会短我们吃食?只是夫人叫那厨子做了许多糕点,挑剔的紧,皆是既好看又好吃的,却不曾在自己房中留下一块,全送至小姐这里来了。可冬年一贯喜吃这些个甜物,所以今日夫人让人送食盒,冬年就趁机请了命,想着小姐吃得再多,冬年也还是能赏到一两块儿的。”
魏北悠和春阳又笑,春阳手指指冬年,一脸的无可奈何,“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贪食,尽让小姐笑话你。”
“这有甚么?从跟在夫人身边起,都被笑习惯了,只要小姐不怪罪就好。”冬年大大咧咧地道,冲着魏北悠嘿嘿笑笑。
魏北悠赶紧摆手道:“不怪罪不怪罪。你紧着吃,我一会儿去娘亲那儿,拎着空食盒,娘亲一准儿高兴。”
“哎。”冬年高兴地应了,吃了几块又招呼春阳一起,两人把剩下的吃完,都直呼替了晚饭了,魏北悠直笑,提了食盒出门。
闻听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冬年摸着肚子的手放了下来,看春阳又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打着她的缨络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也不知小姐这次是不是真的悔改了?”
春阳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你当小姐不知道你在试探她?”
“她知道?!”冬年惊讶地呼道。
“若不知道,以她的性子,早将你拖出去打上一顿,还会跟你好言好语么?”
“你说的对,小姐今日的表现确实有些蹊跷。”
“今日小姐让我教她治家之道,若不是她自己察觉我跟在夫人身边的作用,却又还有谁告知与她呢?”
“可小姐以前可从来不关心我们这些人做些什么,她大概整日里只念着玩乐,若是可以,就住在那陆府不回来了。”冬年撇嘴,一脸的不信。
“闭嘴!这种话你也敢说?!”春阳严肃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冬年。
冬年轻轻低了低头,半晌又道:“小姐的变化怎会这么大,倒让我有些害怕。”
春阳手里的络子一紧,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小姐的变化是好的。老夫人以前教给我二人的东西对付这魏府的小鬼们易如反掌,偏生夫人的性子……小姐出生的时候,我就盼着她是个厉害的,但小时却畏畏缩缩,不敢说话。我道女随母性,却不想几年后突然强横起来,却仍然不通人事。看这如今挨了一顿打,反倒是聪敏起来了。”
冬年默默听着,也叹口气,“这些日子,我如此放肆她也宽容放纵,倒真有些把我们当做亲人的样子了。若是她此后便这样下去,便好了。”
春阳没有答话。
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春阳默不作声地打着络子,冬年收拾着箩筐里的东西。
直到斜阳慢慢地从西边沉落下去,屋里最后一缕余辉消失不见,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才听得屋里有人道:“天黑了,点灯吧。小姐也该吃晚饭了,去准备吧。”
声音闷闷的,却不知是谁。
第4章 大户门内规矩多
竹叶青黄的庭院内,走进来两个身影。
当先的是个妇人,大约二十岁左右,梳着灵蛇髻,细细看来,许多股辫子扭曲盘缠于头上,显得灵活生动。妇人脸五官精致,脸型却略显细长,这样的发髻恰好弥补了这一缺陷,反显得她的脸形状姣好,整个人也透出一股子风韵来。她身着玫红色曲裾,脚步小而有节奏,嘴唇红艳,色若春花,进门时脸上带着笑意。
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是个丫头,年岁大约十五六,身着暗蓝色曲裾。见那门前的丫鬟迎上来,她也露出个笑意来。
“红月,小姐起来了么?”那妇人一面推开房门,一面问门前的丫鬟。
红月点头,跟着妇人进门,将她引至屏风后。
床上,一个六岁大的小姑娘正被丫鬟侍弄着穿衣服。她面容生得可爱娇俏,睡意朦胧更添一份天真顽皮,见了妇人,将丫鬟扑打开,娇嗔着窝进妇人的怀里。
“怎么了,绿竹伺候的不好么?”妇人一把抱住她,满脸的宠爱,心肝肉儿地叫起来,一边用手拨开挡住小姑娘眼睛的头发,一边宠溺地问她。
“嗯,她手凉。”小姑娘嘴一嘟,娇声道,“娘亲,我不想要她。”
“好好好,不要她不要她,我们泠泠让红月给穿好不好?绿竹就让她在外面洒扫,不让她进来了好不好?”妇人娇惯着小姑娘,满脸的温柔,转过脸却示意自己带来的丫鬟把脸色煞白的绿竹带出去,又让红月来给小姑娘穿衣服。
“好,娘亲真好。”小姑娘抱住妇人的脖子,嘻嘻哈哈地笑着。
红月笑着上前来接过她,笑着替小姑娘脱掉外面的软袍,抱着小姑娘站起来,才慢慢地给她穿上粉色的衣服。那粉色的曲裾并不过分鲜艳,但衣襟处、衣袖处都绣着精美的刺绣,多是一枝桃花盛放的绣纹,绣工精湛而绣线也格外平整。
“娘亲,我好想再睡一会儿哦。”小姑娘伸着手臂,却还嘟着嘴巴,一脸不愿意。
“那怎么行,要是再不起床就赶不上给奶奶请安了。”妇人脸上的笑意减退,不高兴的看着她。
“可魏北悠从来没给奶奶请过安啊,她都可以每天睡懒觉,我为什么不可以?”小姑娘哼了一声,越发不满了。
“她是不给奶奶请安,可奶奶讨厌死了她。若是泠泠也不去请安,奶奶也会讨厌泠泠,以后有什么漂亮衣服和好吃的点心,奶奶可不会给你。”
“可是……奶奶那么凶,给的衣服也难看,点心也不好吃……”小姑娘低下了头,她并不喜欢那个老是说教的老太婆,身上总是带着佛香的味道,呛鼻得很。
“不许胡说。奶奶对你多好,她魏北悠就是求也求不来。泠泠,若是你学了魏北悠那般模样,娘亲就再不理你,你爹也再也不会看你一眼,就像魏北悠一样。懂了吗?”妇人厉声道,她很少这样言辞犀利,此刻面目通红,眼睛也泛红。
小姑娘吓了一跳,撇着嘴应了。
红月给她净了面,抱着她在桌子边的凳子上搁了,那外面等候的小丫头立刻拎了食盒进来,热腾腾的早饭摆了开来。
妇人脸色缓和,哄着小姑娘快些吃,莫误了时辰。
却听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妇人微微皱眉向外看去,就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面色焦急。示意那丫鬟过来,就听耳边轻声道:“姨娘,刚刚清荷跟奴婢说,大夫人早早地就去了老夫人那里,还带着……”
“什么,快说!”妇人一听变色,急忙问道。
“还带着二小姐呢!”
“什么,魏北悠?不可能!”妇人立刻摇头否定,往日永远不会讨老夫人欢心的魏北悠、一贯骄纵蛮横连她的娘亲也管不了的魏北悠,竟然会主动去老夫人房里?还去得那么早,赶在了她们前面?
她不信,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绝对不相信!
“走,我们去老夫人那里。”妇人站起来,拉住了小姑娘就往外走小姑娘硬生生的把刚塞进嘴里的糕点吞下去,红月取了帕子便走便给她擦嘴,她不满地甩着妇人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娘亲,你抓疼我了。我还没吃饱,为什么现在就要去?往日都还有半个时辰的。”
“那是因为往日魏北悠没有去。”妇人脸色沉了一下,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快把个小姑娘拉得跑起来。
老夫人房内。
当那妇人也就是大房的刘姨娘带着那大名魏北泠小名泠泠的小姑娘急匆匆地赶到的时候,当即被屋内的场景吓了一跳。
大夫人就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而那从没出现过的魏北悠竟然一脸羞涩的笑意靠在老夫人的怀里。而那两个地方,一贯是她和魏北泠的位置。
有些震惊于自己所看到的,更不敢相信老夫人的态度,不只是刘姨娘,连魏北泠,和跟她们一起来的丫鬟们都惊在原地。
见往日伶俐的刘姨娘今日却神情呆滞,也不知上前请个安,老夫人有些生气,怀里还搂着魏北悠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微微抬眸冷声道:“若不是真想来请安,往后便不要来。”
刘姨娘一听,脸白了一片,赶紧拉着魏北泠上前,恭敬地鞠躬行礼,脸上也挤出几分笑意来,“老夫人岂不知紫环的心意么?从被大爷迎入府里,我何曾有一日不来伺候老夫人?今日因见了许久未见的二小姐也来请安,故呆了一呆。老夫人因这怪贱妾不是真心,可正是伤了贱妾的心了。”
言罢顺势推了一把魏北泠。
魏北泠也是个乖巧的,当即笑眯眯地就冲着老夫人去了,将大夫人往边上一挤,嘴里甜蜜蜜地叫着,“奶奶。泠泠来看你,你还不高兴啊。莫说姨娘吓了一跳,泠泠也吓了一跳呢。泠泠每日往奶奶这里来,还没见过姐姐呢。”
老夫人一把揽过小人精儿似的魏北泠,宠爱地亲了几口,看她一脸的委屈,不由笑着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呀,就是个鬼精灵。”
“好了,刘姨娘,且坐下吧。也是我说的重了些,姨娘往日的孝心我这心里都是有数的。”老夫人抬眼看刘姨娘时,神情恢复了时常的那副样子,看着亲切,却又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