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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画舫大小有限,盛不下太多的人,所以随行来的小厮都等在岸上,登舫的除了各商号的东家及其贴身得用之人外只有一两个自家的管事和三四个丫头。白家一行人沿着楼梯上得画舫的二层,见四面皆是落地大敞窗,只有及腰高的雕花围栏围着,湖风穿堂而过,果然很是清爽舒泰。
靠着东窗的一张花梨木的圆桌旁正坐着那位被白大少爷叫做“美人儿”的、白二老爷的外甥女,论起来算是白家兄弟的表妹,穿着鹅黄半臂纱襦、大红撒花石榴裙,腰间系一根金绦,挂着合欢玉佩、蓝地牡丹织金缎的香囊,缀一条方胜形的珠络,满头青丝精精致致地绾成个随云髻,插一支镶宝石碧玺花簪,绕着缠枝梅花的金丝钿,耳朵上两串流苏式的金镶翡翠蝴蝶的耳坠子。酥胸半露,肌肤如雪,凤眼羽睫,眼波流转间妩媚娇俏,与那传说中的藿城第一美人黎清清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位表妹正同自个儿身边的丫鬟说笑,一眼瞥见白二老爷身后的白二少爷,一朵甜笑就飞上了唇畔,连忙起身迎过来,彼此又是一番行礼厮见,而后一伙人就都坐到了桌边去,早有画舫上的侍女端了托盘奉茶上来,罗扇同其他几个丫头就都分立各自主子身后,保持两米的距离随时听唤,那两位白二少爷带来的管事因身份不低,便一人拎了个绣墩坐到旁边去。
罗扇挑了个逆光的位置,临着围栏,既可望向舫外观赏湖面景色,又可背着光观察舫中形色人等的千姿百态而不易被人察觉脸上神情和目光投处。坐在她身前的自然是白二少爷,左手边是白大少爷,右手边却是那位表妹,白二老爷坐在白大少爷的左手边,再挨过去便是表少爷和方琮,几个人先是喝了阵茶,随意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舫内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
白二老爷把自己的长发从白大少爷的手中拯救出来——他正拿着他的头发当草叶藤条准备编个小鸟笼的样子——一边梳理一边向着白二少爷微笑着道:“小昙,这一次咱们准备拿出什么东西来参会呢?可有把握么?”
白二少爷不紧不慢地答道:“是一种叫做‘宁濛’的果子入的菜,也没有特别大的把握,顺其自然便是。”
白二老爷轻轻握住白大少爷伸过来揪他头上白玫瑰花瓣的手放在一边,口中仍向白二少爷笑道:“莫不是四全大赛上做的那几样?那日之后我便总听友人提起当时的情形,大家都夸你足智多谋奇思妙想,真真是为咱们白家争了口大气,实在是让我遗憾没有跟着你去参加那一次的盛会,未能亲眼看到小昙你笑傲群雄一枝独秀的场面,所以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跟来凑凑热闹,等着看小昙你又一次大放光芒力压众商……我看不妨这会子就把你准备参会的东西拿出来罢,让二叔我先一睹为快可好?”
不等白二少爷应声,那位表妹便也在旁帮腔着笑道:“是啊二表哥!我早就听人把那四全大赛的盛况说了不下十遍了,弄得心里怪痒的,这好奇劲儿怎么也压不住,表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先让我们开开眼嘛!”
白二少爷微微笑道:“因那成品易散易变形,此刻拿出来怕来往人多不小心碰损了卖相,二叔和表妹还是暂时按捺一下罢。”
话已经这样说了,白二老爷若还坚持要看就当真是司马昭之心了,因此他也不再强求,只笑着拈了茶盅抿了口茶,状似随意地看了眼白二少爷带来的管事和丫头们,道:“那东西既容易损坏,还是先找个地方妥善保管起来罢,拿在手里倒不安全。”说着向那表妹看了一眼。
表妹便四下里张望,口中笑问道:“怎不见二表哥的人拿着那东西呢?”
“那东西怕热,不便过早取出来,”白二少爷一脸毫无心机地样子道,“待开船前一刻再使人从马车上拎过来也不迟。”
“喔,原来是这样,”表妹伸手拿过桌上那盏珐琅彩胭脂紫刻花茶壶给白二少爷盅子里续上,“二表哥喝茶。”
罗扇余光里瞥见白二老爷抬手挑起自己鬓边一绺发丝轻轻捋向耳后,紧接着立在门口处的一个小丫鬟就转头离开了。
因这一桌坐着的五个男人个个儿容颜俊美衣着不俗,所以上得二楼来的客商第一眼就会被吸引了注意力过去,有心的人便向旁边本城的客商打听这桌人的身份背景,得知是河东地区首富豪商白家,就有那想要攀交的过来行礼寒喧,这五个男人也都起身回礼,几次三番地没个清闲。
随着登舫的客商越来越多,二楼也愈发热闹起来,这厢白家人正同其他客商交际着,便见又一伙衣着光鲜容貌出众的人从门口进来,却原来是黎家大少爷黎清雨携其妹黎清清带着贴身管事丫头亦来参会了。
对头相见向来眼红,黎清雨一对锐利眸子越过厅中众人直直地射向这厢的白二少爷,白二少爷亦回望过去,四目相接,基情四溢。罗扇看见黎清清的一对美目十分敏感地发现了白二少爷身边的表妹同志,眼底闪过一丝敌意,两道秀眉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起来。
黎清雨并未过来同白家人打招呼,只在邻近的桌旁坐下,黎清清便坐到与白二少爷相对的那一侧,时不时地悄悄向着这边望。表妹同志也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两道目光,顺着这目光追溯到了其主人的脸上,便也瞬间进入了敌对状态:美女之间从来敌视多过友爱,尤其两个人还有着相同的目标,这就更不可能一笑而过了。
罗扇在旁边看得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兴奋起来:矮马好戏要开演了!二女争一男,不是你毁就是我残!争!争!现实版的女人战争啊!哇哈哈哈,老娘多久没看电影了?这回可逮着解闷儿的了!看你白小二怎么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罗扇精光四射的灼灼目光,那厢的黎清雨突然向着她这边盯过来,眸子里满是幽深森冷,罗扇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正要偏身避上一避,却见白大少爷忽地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恰巧挡住了黎清雨的视线,口中道着:“好没意思!几时才能开船?怎么还停在岸边儿啊?”
白二老爷才要笑着接话,就听见舫外一阵人声骚动,靠着西窗的客人们忙探头往外看,声音就是发自那个方向的,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见一名白府的小厮匆匆从门口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慌之色,气喘吁吁地向着白二少爷禀道:“不、不好了、二少爷!咱们的马车——咱们的马被、被个醉鬼弄得惊了,怎么拉也拉不住,一、一气儿就冲进了湖里去了!”
白二少爷闻言噌地便站了起来,一对修眉紧紧地蹙在了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122、愿为君痴 。。。
白二老爷也站了起来;满脸的惊愕不似伪装——至少从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他在伪装,口中不大相信地问那小厮:“大清早的哪儿来的醉鬼?别是有人故意捣乱;可将他扣住了么?”
那小厮擦了把额上吓出来的汗:“回二爷,那人约是宿醉;在附近的酒店里同另几个人喝了一通宵的酒,跑到湖边来看热闹,其中一个吐在咱们拉车的马的旁边了,被马尾巴甩了一下;就不依不饶地闹腾了起来;小的们同他讲理,那几个人便齐齐围上来纠缠,混乱里不知怎么就惊了马;带着车照直便冲进湖里去了;如今那几个醉酒闹事的已经被我们扣住,正回府调人手来准备打捞马车,只是……只是车里东西……怕是要毁了……”
白二老爷也皱起了眉头,望向白二少爷道:“这可如何是好?参会的东西还在车里罢?”
白二少爷蹙眉不语,表少爷那厢待不住了,急道:“现在回去做还来不来得及?”
方琮在旁边接口:“怕是不行了,方才听见下面船头鼓敲了两声,那是人数将满的意思,再有一声便要开船了,误了时辰就不允许再上船参会,说什么也赶不及的。”
表少爷挠了挠头,扭头向身后他带来的一名非白府的管事道:“先去把咱们的方便面拿上来罢,眼看要开船了,别再误了。”那管事应该是他方便面生意上雇的,应着下船去了。
那表妹在旁边低着头一直没有吱声,罗扇窥见她一脸忐忑,时不时地偷瞟白二老爷一眼,白二老爷并不理她,只管问着白二少爷:“小昙,眼下你可有什么应急的对策?”
白二少爷负了手慢慢踱至窗边,望向波光潋滟的湖面,半晌方道:“人算不如天算,既来之则安之罢。”
白二老爷笑起来:“小昙遇事不惊的这份定力倒是颇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难怪他肯这么早就放手家里的生意,要我说啊,你们哥儿仨里头行事套路最像你父亲的就是小昙你了,从来都是不慌不忙云淡风轻,不过性格和为人你可千万不能像他,那人从小到大没少欺负你二叔我,全身上下没个正经样子……今儿我本欲邀他一起来凑凑热闹的,他却偏偏要自个儿跑到城外去钓鱼,钓鱼什么时候都行,这样的盛会能轮到在本城开却不知几年才得一回了,他早不去钓晚不去钓,非要今儿个去,你说这人古怪不古怪?”
“钓鱼好!钓鱼好!长发哥哥,咱们也去船头钓鱼罢!”白大少爷兴奋地扯住正欲往围栏边走过去的白二老爷的袖子摇啊摇,直将他领口的衣襟都扯大了些,露出锁骨处白皙的肌肤和殷红的一角刺青花纹来,罗扇眼尖,瞅见那是一朵梅花,被白二老爷飞快地用手遮住,并且重新将衣衫整理好。
“我们既无鱼竿也无钓线,没有法子钓鱼的。”白二老爷笑着拍拍白大少爷的手,顺便将他扯着他袖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拂开。
“用你的头发当钓线不就成了?这么长呢,足够用!”白大少爷天真地眨巴着眼睛。
“莫调皮,”白二老爷伸指在白大少爷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快坐好,我听见外面敲第三声鼓了,想是马上就要开船了呢。”
白大少爷听了连忙窜到白二少爷身边去,趴在围栏上抻着脖子往船头看:“开船了开船了!想上船的也上不来喽!”
白二老爷闻言眉尖一挑,也踱到围栏边往外看,便听得白二少爷在旁淡淡地笑道:“我怎么看着岸边那个闹着想要上船的人像是二叔您身边的小厮洒金呢?”
白二老爷神色不变地瞟了眼渐离渐远的岸边,轻描淡写地道:“谁知道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来禀我,那孩子就是个招人烦的。”说着偏头看了看旁边的白大少爷,眼底闪过一抹阴深。罗扇在角落里心想,若不是方才白大少爷缠着他说什么钓鱼的事,这白二老爷只怕早就发现了他的贴身小厮想要上船禀事的情形,说不定还能让船慢开一步,嘿,这才是人算不如天算呢!
画舫一驶离岸边,选贡程序就算正式启动了,每一家参会商户都占据一张桌子,由负责评断的评委挨桌进行赏鉴,每艘画舫上各有五名评委,都是那位宫里派来的主管太监带来的专业人士。
就听得一楼舱里一阵喧闹,脚步声哗啦啦地沿着楼梯上来,鉴定顺序是先从二楼开始,二楼商户带来的成品鉴定完毕后再去一楼。很快楼梯口出现了几位评委的身影,身后围着一群跟上来看热闹的人,为首的一位是个白白净净穿着宦官服的,三十上下的年纪,容长脸,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浓浓的脂粉气,竟是本次选贡大会的最高负责人、那位主管太监亲自来了。
舱中的人连忙集体起身向着这太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