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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仁仟给儿子使眼色示意他进去,承先不愿进去。过去偶尔能看场戏,也是在苏维埃政权时少共团组织的,那是站在半山坡上有成群的人挤着看,可这里是戏园子啊。
坐在戏园子最前面看戏的全都是国民党军官和太太,中间坐着地主老财和家人,后面坐的是狗腿子等没有地位的人,和他们一起看戏承先才不愿意呢。
仁仟见儿子没领会他的用意,便走到门口装作和陌生人说话的口吻对他说道:“小伢,想不想进来帮忙?管你饭吃。”既然父亲发话了,小承先点点头跟了进去。
仁仟大声向他交待,“小伢,你就在后面帮着洗茶碗抹桌子扫地,其它的事不用你做。”小承先又点点头,他两眼盯着门外的柴禾有些不舍,柴还没卖掉呢。
父亲知道孩子砍柴不易,不能让儿子的汗水白流,他把头歪了一下小声说道:“快去吧!随便卖个价钱快把钱送回家再来,再给你母亲说一下,早去早来啊!”
等承先卖完柴禾送钱回家再赶来时,戏园子早已经曲终人散,见没有外人,父亲小声说道:“孩子,这段时间你就来帮忙吧,老板会管你吃饱的。不过你记住,不要多说话,和我也尽量少讲话,我可是有要紧活儿要做啊!”
父亲交待的活儿很简单,比起在地主家放牛的那段日子可轻松了很多。承先按照父亲的意思在戏园子干杂活儿不多言也不多语,每天勤勤恳恳埋头做事。
慢慢地,他看出点门道。他发现两个特别的人,每次看完戏都不急于离开,总是悠闲地坐在那里品茶磕瓜子,慢慢聊天。等客人都走完了,小承先便收拾茶碗物件,打扫戏园子。
父亲拎着茶壶过去送水,然后和他们坐在一起,说话的声音渐渐放小,过了许久他们才离去。承先心里明白,他们一定就是父亲称呼的同志。
半个月过去了,镇上看似平静。父亲每天和两个神秘人嘀嘀咕咕,每天在戏园子门口向街头瞭望。
他们每天夜间出去佛晓才回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再洗把脸倒头就睡下,承先不问,问了父亲也不会说,但他知道父亲是侦察敌情去了。
镇子上整天都能看到国民党这支队伍过去,那支队伍过来。承先心里暗暗高兴,地下党真会挑选地方,站在这里能把整条大街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国民党驻扎的地方也相隔不远,父亲和这些同志真够胆大,就在敌人眼皮下活动。
这天下午,天上下着毛毛细雨,来看戏的人很少。进来几个地主老财,见没有军官来,他们一屁股坐在前排的椅子上。仁仟象往常一样迎上前倒茶水招呼客人,“客官请用茶,有什么需要的请给我说。”
“来一盘瓜子和一盘点心。。。。。。”其中一人点了小吃。
一个刚刚落座的地主对仁仟连看了好几眼没有说话,他的举止引起仁仟警觉。仁仟仔细看了看他,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人,他转身离开。
“共产党!他是共产党!抓住他!”这个地主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仁仟的背影大叫大嚷。仁仟没有丝豪的犹豫,回过身将拎在手上的一壶滚开水向地主浇去,转身冲向后门。
事情来得太突然,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惨叫,“救命呀!痛死我啦!”地主跌倒在地,他被滚开水烫得浑身打颤,满地打滚。
地主手下的狗腿子手忙脚乱,一个个嘴里干嚎干嚷:“抓共党!抓共党!”可是谁也没有采取行动。
地主气得咬牙切齿,躺在地上嚎叫:“混蛋!还不给我追!”几个狗腿子这才反应过来。待他们追出后门仁仟已跑出几十米外,他回头抬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枪响,一个狗腿子手捂在大腿上慢慢倒下,后面的狗腿子谁也不敢再追,谁愿去白白送死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仁仟远去。
一帮狗腿子又回到戏园子,寻找园里其它可疑的人。
机灵的小承先在父亲冲出后门的瞬间就意识到出大事了,他人不知鬼不觉悄悄溜到戏园外面的墙角根蹲下,他要看看最后的结局。看戏的人一见出事了,生怕引火烧身也全都溜走,唱戏的也被枪声吓跑,老板和伙计人间蒸发,人去楼空。
地主自作多情,不但没抓到“共党”,自己还被烫得死去活来,偷鸡不成反赊把米,他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在戏园子大闹一阵,因疼痛难忍被下人抬去镇上医治。
承先蹲在外面的墙角根看完这出好戏,知道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随既离开此地赶回家去。“这伢终于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母亲迎上来一边问一边看看他身后有没有人跟踪,自从仁仟做地下党工作后她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丈夫出事。
“妈妈,出事了,爸爸被看戏的地主认出来,不过他已经跑掉了。”承先擦着一头汗水,他在想父亲是不是安全回到地下党组织那里,母亲让他不要给奶奶说,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父亲的果敢给小承先留下深刻印象,他知道了革命有多么危险,是多么不容易,就象父亲常说得那样,他们是提着脑袋干革命。
仁仟机警的逃脱了,他回到组织把半个多月来侦察到的情报汇制成图交给党组织。时机又成熟了,县委组织各乡暗流涌动的革命武装配合红军一起稳、准、狠打击敌人,夺回塔尔岗老区根椐地,红色政权又回到人民手中。
事后,仁仟委托塔区乡政府将这个地主捉住,据地主交待,他曾经看见武装委员仁仟带领群众开仓分粮、斗争恶霸地主,仁仟当然注意不到躲在暗处的地主老财,可是这个地主却把仁仟牢牢记住了,他们都有一本“变天帐”。
第一节 不速之客
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根据地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开展农民运动的浪潮也一浪高过一浪,随着运动的深入发展,塔耳岗也成立了共青团组织。
一九二七年,年仅十八岁的李先念同志在塔耳岗地区秘密从事革命活动,他很小的时候家乡就在塔耳岗,几岁时跟父亲去了黄安,也离塔耳岗不远,他的兄长仍留在塔耳岗与仁仟大姑家住一排房子。
李先念来这里是熟门熟路,他建立了共青团塔耳支部并担任书记。自从共青团塔耳支部建立后给当地青年作出了榜样,共青团起模范带头作用,他们由秘密转为公开,从地下转到地上,配合共产党组织进行革命活动,组织青年参加塔区的各个红色武装,也是塔耳岗地区主要革命力量的一部分。
农民运动不只是大人们和青年人的事,也是娃娃们的事,苏维埃政权还要努力培养红色接班人。
最初,小承先是通过父亲仁仟给他讲一些农民起来造反的亲身经历受到启发,一个十岁的孩子对革命的认识还停留在懵懵懂懂的初级阶段。随着革命形势的需要,许多革命家先后来到塔耳岗地区,在这块红土地上播下革命的火种,小承先也在大革命的洪流中一步步成长。
这天下午,小承先第一次见到共产党人,他们来到仁仟家住的破庙里开会,一共来了五个人。
他们都是共产党,有思想有文化,上级把他们派到老区发动群众,开展革命工作。很快组织起一些苦大仇深,有胆识的农民兄弟起来造反,象仁仟这样的人就是他们的发展对象。
小承先蹲在一旁疑惑的看着他们,开会这个词很新鲜,这些人看起来很特别,从他们坚定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一种力量,是什么力量他也说不上,一看就是靠得住的人。父亲很尊重他们,要儿子称他们“先生”,先生和蔼可亲,一个瘦瘦高高的先生摸着小承先的头问他有几岁,平时都做些什么。
“先生,我年底就满十岁,在地主家放牛,原来住在地主家,现在能回家住了,我就帮家里做些事情。”承先十分认真的回答他。
“好孩子,你有没有去读书?象你这个年龄正是学文化的时候啊!”先生低头向承先寻问。
“嗨,这年头,大人小孩都忙于养家糊口,那里来的钱读书识字啊!”仁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先生转头询问小承先的母亲,“嫂子,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有粮食吃吗?”
看着四壁空空的破庙,看着婆婆累弯的腰,承先的母亲拉着三岁的小儿子眼里含满泪水,“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儿子生下来就病了,因为没钱医治,眼看着孩子撒手归天,三个女儿也送给人家当童养媳。穷人没法活呀,日子越过越艰难了。”
小承先眼圈红红的,仁仟也低下头叹口气。
“老人家,您的儿子要在外面闹革命,经常顾不了家,您不会有意见吧?”先生很和气的向奶奶问话,把每个人都问了一遍。
“相信我儿子要做的事准没错!再说我也不能干涉他呀。”承先的奶奶知道儿子的眼力劲儿,他看准的事一定没错。
先生拍了拍仁仟的肩膀,关切地要他先把家里的事安顿好,说以后对敌斗争开展起来就很难抽出时间照顾家庭了。仁仟和他们谈了许久,很多话小承先听不懂,看样子先生是好人,很少看到父亲和别人谈得那么投机,几个先生不停的说话,父亲也一个劲的点头。
承先站起来怯生生的凑到他们跟前,“先生,你们还走吗?”
一个眼睛很有神的大个子先生坐在破庙的台子上大声说:“我们来了就不走啦,要在这一带发展壮大革命力量!孩子,你不用叫我们先生,以后就叫叔叔吧,我和你父亲可以称为同志。”
看看几个先生都没有父亲的岁数大,小承先改口了,“叔叔,什么叫同志?”
“呃,同志就是志同道合的人,有共同目标的人。”叔叔讲得很好,可是他听不懂,到是父亲在一边频频点头。
“叔叔,什么是共同目标。。。。。。”小承先还想问下去,却被父亲喝住,便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你这孩子还有完没有?一问就停不下来!”父亲很严厉,承先低下头去。
“我们信仰马列主义,建立苏维埃政权,要彻底粉碎旧世界,推翻剥削统治阶级,让天下受苦人翻身得解放,这就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大个子叔叔耐心的告诉他。
“哦,哦。。。。。。”承先朝父亲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先生讲得太深奥,他还听不懂。
“没关系,孩子,以后你就明白了。”大个子叔叔冲他笑笑。
承先的母亲煮了红薯给他们吃,饭后大个子叔叔递给小承先一个铜板说是付饭钱,小承先不收,但他非要给,说是穷人过得太苦了,不能白吃。他还写了一张“放粮条”递给承先,上面写着:凭此条领取一百伍拾斤谷子。“明天跟我们到丁地主家去领粮!”
小承先和全家人惊讶的瞪大眼睛,真不敢相信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眼镜先生在一旁笑了,“孩子,现在是穷人的天下!我们就是来给你们撑腰的,要跟地主作斗争!别怕,你们明天大胆的带上箩筐背兜跟我们走!”
“先生!村里还有好多穷人,他们也去吗?”承先想起小根子和那么多穷亲戚。
“全都去!我们已派人分头发动群众,因为要住在这里,你家是最后才通知。”这天晚上,先生们就在破庙的一角住下,小承先看着他们和衣而睡,还睡得那么香甜。
第二天清晨,小承先在先生的带领下和母亲来到丁地主家,一百伍十斤谷子有不少呢,他和母亲一人挑了一副箩筐。他看见乡亲们都来了。先生们没有客气,一个个腰里别着手枪大声命令丁地主打开粮仓,眼镜先生站在高处指挥农民凭条领粮。
小承先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发动的这场有组织有计划的群众运动,他不懂也不明白,地主怎么一改往日的威风不敢吱声。
“小根子,你看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