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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夙媛眯着眼:“妈妈又埋汰我了。”
林妈妈轻瞪了眼她,上前来,而玉莹自退到外侧,让林妈妈和沈夙媛独处,沈夙媛看她这阵仗,赶在林妈妈开口前说道:“妈妈还将夙媛当做是个孩子看待,我自然做什么都孩子气了。妈妈即便不说,这些规矩我心里都知数。还有今日我答应朱菡萏帮她一把,也并不是只因想看好戏。”
“嗬——这么说来,其中之一便是出自郡主您的私心?”
林妈妈举一反三,沈夙媛一时哑然,片刻失笑:“妈妈真聪明……这不闲的紧么,反正这些事,早晚的。”她淡淡叙述,像是自个说的话同她都不打紧。
“那位朱姓主子,身份地位都不出挑,郡主打算怎么提点?”
“多一个贵人,少一个贵人,偌大个后宫里能看出什么?”她慵懒地说着,抿唇笑言,“……至于后头如何,权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林妈妈笑道:“还道郡主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呢。”
“我就是一看好戏的,帮着搭个台蓬子,剩下的……哎,我恐怕到时都自顾不暇了。”她将脸转了个面,继续贴上凉席,悠悠低吟一声,仿佛是叫这凉意渗透身心,舒爽痛快。
自顾不暇的沈郡主很快就陷入这玉制凉席的丝滑质地里不可自拔,林妈妈见她这幅德行,骂不是,说不是,便气恼地站起身来,最后还是叮嘱她莫要贪睡,这凉席到底是寒玉做的,而今这日头还不算顶热,就算她是铁打的身子,也难防万一。沈夙媛知道林妈妈是为她好,不让她贪恋这寒玉席子的好处,省得到时亏了身子,便颔首应承了,伸出一根手指头保证,一个时辰内必然自然醒,这才让多虑的林妈妈妥协。
而一个时辰后,沈夙媛如期醒来,她一向很有自控力。醒来的沈夙媛望着铜镜里那张脸上左右两道痕迹,噗嗤笑了下,笑声引得进屋的玉莹、宝芯和林妈妈三人都产生疑惑,直到三人瞧见她这模样,俱都笑了,宝芯最是肆意,玉莹用袖子掩着唇憋笑,林妈妈则是先恼后无奈地笑了,三人笑罢陆续上前。
沈夙媛注意到宝芯和玉莹手里均带了红漆盒子,林妈妈让她们叫东西放到桌上,看见她的眼神便道:“是皇上叫人送给郡主您的。”
她咦了一声,看向玉莹宝芯,宝芯管不住嘴,立马交待:“是同鸽子蛋似的血玉呢,可漂亮了!”
她对玉石簪子等这些的饰品一概没印象,宝芯嘴里说的鸽子蛋大的血玉听到耳中,沈夙媛也就是哦了一声,随后眼睛轻飘飘地落在宝芯身上:“偷看了?”
“啊……”炫耀党宝芯顿时蔫了。
玉莹失笑摇头,手指曲起,扣上宝芯的额头:“叫你瞎说!平素里让你少说几句话,你就是不听!这私底下就罢了,若往后人前还这般口无遮拦的,就让郡主将你遣出去!”
宝芯蚊子般地哼了几声,倒是不敢继续活蹦乱跳了。
玉莹眼色严厉地看了看她,才将目光收回,随后上前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纸,“这封信笺,也是皇上托喻大人交给奴婢,喻大人还说,信上内容及其重要,只能让郡主您一人看。”
沈夙媛接过信笺,看了眼完整无损的封口,眼上挑打量了宝芯一眼:“恩,不错,这信你倒是忍住没偷看。”
宝芯顿时怪叫一声,跺了下脚,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郡主、郡主欺负奴婢!”她真羞死了,她当时就是顺手翻了下盒子,真不是故意的嘛!
这回慎微如玉莹,严谨如林妈妈,都彻底被宝芯这模样逗乐了,开怀捧腹,令宝芯更是无地自容。
沈夙媛感概,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内心都怀揣着一颗逗比的心。
感叹完,沈夙媛顾自低头将封口扯开,取出里头的纸张,旁边还围着宝芯哄笑的几个人立刻都团团凑上来,沈夙媛却忽地一翻,将信纸往信封里一塞,交给林妈妈道:“找一处僻静处烧了,灰屑都要清干净。”
林妈妈将信笺揣入怀中,眉头挑得高高的,朝探头探脑的宝芯和隐藏着欲知表情的玉莹瞅两眼,道:“看什么看,偷看的挖眼珠子!”
宝芯脖子一缩,小心咕哝:“这不没看么……”
玉莹虽想知道信里的内容,然毕竟是主子们的事,她一个奴婢表现如此心切确实不大好,旋即开始反省自己,不能依仗郡主的和气就得寸进尺,往后里得多加注意,不得逾矩。
“宝芯,你替我回复喻大人,说信中内容我已亲自查阅,何时回复等我消息,至于多得都莫别说。玉莹,你到秀珍姑姑那说一声,给安排个空差的时段,且不得叫人察觉。”吩咐完了,宝芯和玉莹就各自开始干活,沈夙媛躺下还没多,林妈妈就办完事回来了。一看她酱红的脸,就知她是瞧过了。
沈夙媛笑道:“看来朱菡萏的事,正好能顺手办了。”
林妈妈皱眉:“郡主何必为一个不相干的费心思?这附加的条件……万一惹起皇上反感,郡主就不怕……”
“我何时畏惧过皇权?林妈妈莫忘了,算起来,我母亲就是正宗皇亲,我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就算真犯了事,亦不好拿我……别说,只是这点小事。夙媛也知晓妈妈是为我好,怕物极必反,然妈妈这许多年瞧下来,还觉得我会控制不了局面任其混乱颠倒不成?”
“这……”
沈夙媛轻笑断言:“妈妈大可放心,皇上心中的尺度正也是夙媛规划范围之内,况且我塞,和张太后塞,和皇上亲自选些人塞,意义虽各不同,最终结果无差。况且我挑人的眼光,比我这位太后舅母要好多了。”
林妈妈一听,心头的忧虑被话中的调侃之意所代替,顿时笑出声来。然笑过后,林妈妈似沉重又似不安地想,她是看多了争斗厮杀的人,疑心过重实属正常,更兼之事关郡主,她必然要加倍谨慎,只希望一切如郡主所言,顺顺利利,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之后的事如期进行,宝芯向喻德海传达了沈夙媛的话,喻德海自也如是告知朱炎,朱炎追问喻德海她可还说了别的,再得知未曾有多余话后脸色一黑,俊眉里明显透出不悦神色,虽没从嘴巴里表达出来,喻大人依旧深刻察觉到暗藏在圣上心中这一团燃烧的火焰。
玉莹向秀珍姑姑委婉表达要在这后半期培训课上挑出一日,且要合情合理,不得让其他学徒产生任何疑义。秀珍姑姑左右为难,只抛下句请郡主放心,玉莹得到答应后回何芳斋同沈夙媛如实交待,所有的事都照常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秀珍姑姑突然宣布,在这后半月中会有一日太皇太后将亲自驾临,届时秀女们都不得外出,顾名思义为提前检阅。
沈夙媛听得此消息,在凉席上笑得打跌。
她自然知道秀珍姑姑是直接授命于皇祖母,却不想,此事还要劳驾皇祖母来配合。她忽然想到皇上听到这消息,会不会震惊不已?怕到时连张太后都要惊动了,然不得不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干净利索省麻烦。
秀珍姑姑宣布下来后,群众都激动了,上回太后娘娘亲驾她们没能一展风采,这回来了个更权威的,秀女们暗想,终于轮到她们展现个人才艺的时候了,若能博得太皇太后的好感,最起码也能在皇上跟前排个号了。
这就是海选的魅力啊……
太皇太后这消息一出,张太后立刻得到反馈,不过她倒不惊奇,恐怕人就是冲着沈夙媛去的,哼!那老东西…对个外孙女比对自个儿媳都要亲上百倍,不怪惯出这么个跳脱跋扈的性子来!而在四面八方的非议中,朱炎和沈夙媛两个造势者一如既往地镇定,接连几天暗通曲款,最终将会面时间地点定下,而同时,第三方消息渠道太皇太后老同志得到来报,命秀珍姑姑作为结尾说明人,正式宣告她将于秀女面圣前一日抵达秀芳殿。
就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安排妥全。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37章 最佳
离正式面圣还剩余一周;秀女们的礼仪课程几乎快要接近尾声;而最近来何芳斋拜访她的人是越发多了,恐怕是因太皇太后即将驾到;众秀女都知晓太皇太后最亲她这个外孙女;都想让沈夙媛在太皇太后跟前替她们美言几句,好增加选中的几率吧。头几日尚可,都还有些分寸,后来的一些;有夹杂着林暮烟的人;也有心切如朱菡萏般的,林妈妈接待地不厌其烦,沈夙媛见她一整日里都黑一张脸,便下令让她杀一儆百;林妈妈这一得令,原来还存了点客气,后来待人又来了,直接干脆轰出去了。如此一来,秀女们闻风后多数都不敢来了,然总有些不死心的,心里存了侥幸,妄图最后一搏。林妈妈并不留情,一顿羞辱照样赶出去无误。
何芳斋可算清净了。
日头愈加炽热,八月初的炎夏,叫人焦躁心浮。
何芳斋并不朝阳,故此不如其他屋间热得都要冒蒸气,然受到低闷气流的压迫,谅是沈夙媛这样好动的也扛不住这酷暑燥热,她整日屋门紧闭,躺在凉爽的水床上,屋里置了制冷的器具。旁人路过,还当里头是变季了。
玉莹同宝芯一进屋,冷不丁一颤,只觉是入了冰天雪地里,冷热反差巨大,叫她们异常不习惯。
宝芯抖抖索索的禀报:“袁小主又托奴婢向郡主带话,不知郡主的病何时能痊愈?”
“袁小主还送了些补品来,郡主您看。”玉莹将手里五品放置到桌上,见沈夙媛整个人都窝在柔软的水床里头,身上盖着一条毛毯,眼睛黑亮地看着自己,心尖颤抖,轻轻一叹:“郡主当真不打算见袁小主?”
沈夙媛道:“未到时候,先晾着吧。”
“还有一事,听秀珍姑姑说,届时太后娘娘会跟着太皇太后一道过来。”
沈夙媛眉头一挑:“太后舅母也要来?”她微微垂下眼,若张太后要来,这事就有那么点难办了……
“郡主是怕太后娘娘会来郡主房中么?”玉莹问道,郡主虽未曾告知她,然之后她很快就猜出来郡主和皇上恐怕是有要事商约,上一回皇上夜潜一事闹得太厉害,故这回才会如此小心安排。
沈夙媛看了一眼玉莹,并不奇怪她知道,一对眉目微皱,似冥思之中,忽地双眼绽开一丝亮光,她笑了笑道:“无碍,我到时自有法子令舅母连靠都不敢靠近咱们的何芳斋。”
玉莹见她双眸含笑,端得是灵动丽人,饶是女子,玉莹也不得不承认,郡主身上有一种叫人不得不注意的光芒存在,时常令人失神。她想着面上浮上一丝浅笑,难怪皇上会为郡主失魂落魄……这样奇特耀眼的人,无论是爱是恨,都不能从她身上挪开目光吧。
随着时间的推动,太皇太后亲驾的这一日终于到来。
朱炎下了早朝,回到乾龙殿,批阅了一会奏章,忽地对身边的喻德海道:“静心殿那边如何?人已经去了么?”
喻德海禀报:“派去的人说太皇太后已经起驾。”
“张太后也去了?”朱炎轻轻哼了声,继续问。
“是的,一大早就先到了静心殿。”
朱炎握笔的手顿了下,细长的狭眉往上一翘:“呵,朕的这位母后还真对选秀一事关切得很呐。”说到这,朱炎放下笔,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淡声道:“看来朕亦该动身了。喻德海,准备下去罢。”
“是,皇上。”
喻德海应了声,就转身下去。
朱炎自椅上起身,撩了下袍,大步朝乾龙殿外走出。他走到外头,立刻就有人上前顶了一把遮阳伞为其掩下酷热日头,他微微眯起眼来,停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