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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在母亲怀里不时地用孱弱的声音说着:“娘……,我饿……”
早上的那一小块野菜粑粑,早已经消化没了,肚子里空空如也,尤菜自己也饿得发昏,怀里还剩下最后的一块野菜粑粑,那是第二天的食物,再也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要是现在吃了,明日可怎么办?
天黑了,一些灾民躺下睡觉了。大殿里几乎听不到说话声,大家都很饿,饥肠辘辘的,少说一句话,便可以节约一点体力。
到了后半夜,尤菜饿得实在扛不住了,儿子狗蛋声音已经差不多听不见了。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跟儿子会不会活活饿死。她终于一咬牙,把唯一的家当那床被子披在身上,抱着儿子,蹒跚着往李栋子那边去了。
李栋子的柴火堆早已经熄灭,一家人挤在一起,尤菜低声唤了一句:“栋子哥……!栋子哥……!”
李栋子爬了起来,黑漆漆的也看不清:“谁啊?”
“是我啊……”
“哦!”李栋子听出了是二贵子媳妇的声音,立即来了兴趣,道:“过来,这边坐。”
白天离开城隍庙外出逃荒的灾民比较多,所以空出来了不少地方。尤菜抱着儿子,坐在了他身边,低声道:“我家狗蛋饿得不行了,他爹出去找吃的,一直没有回来,栋子哥,你有吃的没?给一点我狗蛋吃,我念你一辈子的好!”
李栋子笑嘻嘻道:“不用念一辈子,你现在对我好就行……”说着,一把扯掉她身上披着的破被子,扯开她的衣襟,伸手去软塌塌的胸脯,尤菜赶紧挡住,低声说:“栋子哥,别这样……,好多人呢……”
“都睡了!没人看见。”李栋子掰开按她的手,又往她怀里摸。
尤菜赶紧又抓住了他的手,哀声道:“栋子哥,不能这样……”
“又不是没有摸过,再说了,我们在牛棚里,还一起睡觉了,现在摸一下又什么打紧!”
“我……,我已经对不起二贵了,再不能那样……”
“管他的,我们自己快活就行了。来嘛……,我这有糠粑粑,睡一觉,给你两个粑粑!”
“不不……!”尤菜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要这样……,旁边都是人,哪能干这样的事情……,再说了,狗蛋还饿着醒着呢……”
“那好办!”李栋子见她死活不放手,便从掏出两个糠粑粑,递给尤菜:“这下总可以了吧?”
尤菜紧紧抓着,把其中一个递给了儿子,另一个手里抓着,想送进嘴里吃,可是李栋子已经将她扑倒了,双手撕扯着她的衣衫,胡乱地扣摸着,一张嘴在她脸上乱啃。尤菜就当自己死了,一动不动任凭他折腾。
好半天,李栋子那话儿还是跟蚕宝宝似的软搭搭的不起来。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他泄气了,从尤菜身上爬了下来。嘟哝道:“你妈x的,怎么起不来?跟自己媳妇这样,跟别人媳妇也是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啊?”
却原来,李栋子摔断了腿的同时,也伤到了他的男根,竟然一直不举。
尤菜却舒了一口气,现在终于有空了,她拿着糠粑粑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费力地咀嚼着。正要再咬,却被李栋子一把抢了过去。
尤菜赶紧坐了起来,顾不上拉胸前敞开的衣衫,便去抢李栋子手里的糠粑粑,却被李栋子一把推倒。她又坐了起来,怒道:“你怎么抢回去了?给我!”
“给你个卵!”李栋子骂道,“老子又没入你,给你一个粑粑就不错了!这个老子自己吃。”
“你自己入不进去怪谁?给我……!”
“去你妈的!”李栋子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尤菜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李栋子却不理睬,自己把那个糠粑粑吃了,蒙头又睡,仿佛尤菜不在这里似的。
尤菜想不到以前的情郎现在竟然连一块糠粑粑都要抢回去,哪里还有半点的温情。默默地把胸前的衣衫收拾好,抱起儿子,起身回到了他们原先的地方,坐下,用被子紧紧把儿子和自己裹着,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明。
天亮了,她抱着儿子,披着被子,站在城隍庙大殿的门口,望着外面,期待着丈夫那熟悉的身影出现。整整一夜,也不知道丈夫好不好,还是否活着。
突然,她的目光呆住了,她看见了城隍庙那已经没有大门的门口,丈夫田二贵就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仿佛疲惫至极。
尤菜大叫一声,抱着儿子便冲了过去,可是没有等她冲到田二贵面前,田二贵已经颓然倒下。他最后的一丝力气都已经用光了。
尤菜赶紧放下儿子,一把抱住田二贵,拼命地摇晃着,可是他看见他脸上、手上肌肤已经变成了黑灰色,更是吓坏了,费力地想把他抱起来,可是,连着三天只吃了不过半个野菜粑粑,她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哪里抱得动壮实的田二贵呢。
尤菜无助地望着四周冷漠地看着她的灾民,哀求着谁过来帮帮忙。可是没有一个灾民上前,只是缩着脖子冷眼瞧着。尤菜对儿子狗蛋说:“你赶紧跑回去叫大伯来帮忙,你爹病倒了!快点!”
狗蛋大病初愈,本来站着都困难,可是见父亲这样,也是吓坏了,赶紧的费力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了大殿里,找到了大伯田大贵,奶声奶气说:“大伯,我爹病了,我娘让你去帮忙。”
田大贵瞧了孩子一眼,冷冷道:“你们家跟我们家分家了各管各的,所以,你爹的事情我不管。回去吧!”
第93章 一辈子陪你睡
狗蛋见大伯这样,有些害怕,也不敢再说什么,站在那里傻傻的不知所措。田大贵怒道:“我说的你没有听见吗?滚!我不想看见你们家的任何人!滚!”
狗蛋吓得倒退了好几步,眼泪汪汪的却不敢哭。这时,他看见了不远处的李栋子正在那朝这边张望,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这个栋子叔叔曾经给自己一个糠粑粑吃,还趴在娘的身上不知道在什么,看样的跟娘很熟,他能给自己吃的,应该就能帮忙,于是,他跌跌撞撞地过去,来到李栋子面前,哭着说:“栋子叔叔,我爹病倒了,我娘抬不动,你去帮一下呗。”
李栋子同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老子没空!滚开!”
狗蛋不知道这个昨夜还给自己吃食的叔叔,怎么今天就变得这样的凶神恶煞。不敢再说,只好转身,摸着眼泪哭着往回走。正走着,被一个妇人挡住了,问:“狗蛋,你哭什么呢?”
狗蛋放下手一看,是村里宁家的二叔宁老二。便哭着说:“我爹病倒了,在外面,我娘抬不动,大伯他们也不帮忙,呜呜……”
宁老二忙道:“在哪里?带我去!”
狗蛋把宁老二带到城隍庙门口,见尤菜还抱着田二贵在哭,便上前看了一下,吃了一惊:“哎呀!他这个样子,还活着吗?不会死了吧。”
“还活着!”尤菜赶紧说,“我摸了他的心口。还有热气,嘴巴也还出气呢。他二叔。多谢你帮我抬一下。”
宁老二二话不说,蹲下,他抬前面,尤菜帮着抬两脚,这样半抬半拖地弄到了大殿里他们躺的地方。宁老二道:“他这样得找郎中啊!”
尤菜无助地望着他:“我哪有钱请郎中啊。”
“我去叫古先生吧,他针灸治病,没钱的不收钱。”
一句话提醒了尤菜,赶紧地点头答应。连声谢谢。
宁老二快步走了。尤菜抱着丈夫那冰冷的身子。就像抱着一块冰,她想帮他搓搓暖和,可是看见田二贵手脚上的冻伤溃烂的肌肤,又不敢动手了,只是呜呜地哭着。
过了一会儿,宁老二带着古叶舟来了。
古叶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田二贵,不由心头一沉。取出金针,针刺他人中、百会、内关和足三里,给了片刻,田二贵终于缓缓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孱弱的声音问:“我……,我这是在哪里……?”
尤菜忙哭着说:“你已经回到城隍庙里了。古先生在给你看病呢!你放心。”
田二贵望着古叶舟:“多谢先生。”
古叶舟摆摆手,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末端都已经变成了黑灰色,就算没有变黑的地方,也裂着一道道的口子。深可见肉。说明组织都已经坏死,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古叶舟看了尤菜媳妇一眼。朝外面努努嘴示意到门口说话。尤菜忙跟着古叶舟走开了几步,古叶舟低声道:“你男人的伤非常的严重,双脚和双手差不多都已经冻坏死了。”
尤菜惊呆了,拉着古叶舟的手,双膝一软就要下跪,古叶舟赶紧把她一把扶住。尤菜眼泪汪汪说:“古先生,求你救救他吧,要是没有腿,他……他以后可怎么办?我们一家人可怎么活……?求你了……”
古叶舟皱眉道:“不是我不愿意救,只要我力所能及,我当然会救治的,可是,他的双手双脚已经坏死,根本不可能救治了,死的东西是无法救活的。知道吗?”
“都说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听说你救活了一个屠夫的儿子,都已经死了的,你救活了,求求你,救救我男人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古叶舟苦笑摇头:“我说的是真心话,他的双手双脚已经残废,没有办法医治,而且,还可能感染化脓,毒邪攻心,那可就连命都没有了!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马上给他截肢,也就是砍断他已经坏死的手脚,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啊?要……,要砍断手脚……?那他以后怎么办?我们一家人可怎么办?田地谁来种?我们家可全靠他了,要是没有了手脚,我们一家都要活活饿死的。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他啊。”
“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他的双手双脚已经坏死,没有办法救治。但凡能救治的,我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的。不过,要是不截肢,他真的有生命危险!”
尤菜瞧着他:“我知道了,先生,你还是嫌我家穷,给不起钱……”
“不是给不给钱的问题,一个村子的人,能帮的我一定帮,可是……”
尤菜一下子抱住了他,低声道:“先生,我没有钱,我只有这身子,便拿来报答先生好不好?只求你救救我男人,帮他治好手脚,我……,我一辈子陪你睡觉……”
古叶舟赶紧一把推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田二贵,见他紧闭双眼歪着头,可是宁老二和狗蛋两双滴溜转的眼珠子正瞧着他,不由有些窘迫,道:“嫂子,别这样!我真的救不了他的双手双脚,因为他的手脚都已经坏死了……”
“你连死人都能救活,怎么就治不好手脚呢?”田二贵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薄柔弱微微有些佝髅的身子,自己也有些自惭形秽,哆嗦着说:“先生是嫌弃我的身子是吗?那……,那多少钱我先欠着你,我去窑子卖,换钱回来还你,好吧?”
古叶舟浓眉皱到了一起:“你怎么听不明白我的话呢?你男人的手脚都已经废了,已经被冻死了,治不了的,就算你放一座金山在我的面前,我也治不好他的手脚!我能帮忙的,就是替他截肢,从而保住他的性命!免得倒时候连命都保不住!”
“可是你连死人都能救活!为什么就治不好手脚呢?说到底你还是不嫌弃我家穷,拿不出钱是不是?”
古叶舟哭笑不得:“尤屠夫的儿子是尸厥,是一种假死,所谓假死就是不是真正的死了,而是活着的,所以还能救活,要不然,人要是真的死了,就不可能救活了!你男人的伤不一样,他的手脚都已经坏死,根本没有办法救活的。”
尤菜摇着头:“大家都说你是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