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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刚才你不是说每人每次限购二本吗?那些商家就是有心,怕也无力了吧,要不要把那限令解除呢?”
孙二管家有点糊涂了,自己东家想那些精明的商人帮他打开市场,却又加了那个限制,好像有点矛盾,不过从心里说,自己还是希望有人大量采购,一次收钱总比几十次收钱轻松吧,反正那银子都是一样的,买一本是六十文,买一百本,还是六十文一本。
“要是他们就那点脑子,也做不了投机的生意,这个限制,就是帮扬州的士子百姓做一点好事而己,放心好了,你就只管卖你的书就行,别的不要管,今儿你也辛苦了,去帐房领赏钱吧。”
“是,谢少爷。”孙二管家虽说不明白加点限制对扬州的士子百姓有什么好处,不过听到有赏钱,马上就高兴了,连忙感谢刘远。
原来让他从一个二管家流放到这里做掌柜,心里还有一点不太乐意的。现在看到活儿那么轻松,动辄还有赏钱。在家里被赵安压了一头,可是到了书斋,少爷不来,就数他最大,心情倒也不错。
事实上,很快孙二管家就明白刘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虽说出了那个每人每次限购二本的规定,可是对那些精明的投机商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直接在墨韵书斋旁边的小巷子里收购,这边六十出售,那边六十五文钱收购,反正加个几十文也以卖出,让一丁点利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这样一来,乐坏了那些穷困潦倒的读书人还有那些空闲的百姓,一个个争着来排队,左手进右手出,十文钱就到手了,一家几口齐齐出来。运气好的话,一天的口粮就有了。
这种现象一度持续了很久,直至后来墨韵书斋在大唐遍地开花后才慢慢结束,而这种做法一度让繁华的扬州没饿俘,市集上没乞丐从而让人律律乐道。还饿什么呢,再不济就去排队购书。一转手十文钱就到手了,街边的大肉包子才二三文钱一个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解决了纷争,刘远也无心在这里逗留,带着两女径直回家了。
一回家,刘远二话不说,马上找到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让他们把原来的四块印版加到八块印板,这样一来,就可以同时有四块印刷开印,那边四块印板排版,一刷完,把印板一换,刷上油墨,马上又可以继续印刷,速度极是迅速。
好在像晾晒、刷油墨、印刷这些都是手板眼见功夫,也不用怎么学,即教即会,因为人手的问题,刘远又特地买了几个健婢回来协助,晚上也不省了,点上灯笼巨烛,日夜加以印刷。
这些都是银子啊。
又是一天的晚上,夜色己深,坐在工作桌的刘远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伸手揉揉眼睛,有点奇怪地说:“怪了,最近我的眼皮怎么老是跳的。”
“师兄,是你太累了吧,来,先吃个汤补补。”小娘双手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
刘远吃了一惊,扭头看到小娘一脸疲惫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心疼地说:“小娘,现在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的,跟你说了多少次,女孩子要早点睡才会漂亮的。”
这个小丫头,让她去睡,老是不听话,有时看到她睡下了,可是过了一会就看到她拿着夜宵送到刘远的桌前,因为金玉世家要搞优惠活动,分号也开张在即,很多人事方面要调整,而墨韵方面最近同时开刷几本书,有些细节方面也要跟踪一下,每天晚上刘远都要工作到深夜。
没办法,没上正轨之前,那得事事注意,时时忧心,老是害怕出什么差错。
小娘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小娘不像师兄那么多事要做,整天都是无所事事,要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师兄不睡,我睡得也不踏实。”
刘远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说:“那也得早点睡,别拿这个做理由。”
“师兄,你快喝了吧,一会凉了就不好了,听郎中说,这杏仁炖羊脑很养神的。”
补是补,可是那种腥臊之味,刘远闻到都想吐,不过一看到小娘那一脸期待的样子,想到是这是她亲自下厨给自己弄的,刘远把心一横,眼一闭,拿真炖盅就大口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暗中诅咒那个把这法子教给小娘的郎中,有空得把他的牌子拆了才解气。
“师兄,肚子还饿吗?要不,我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去。”看到刘远把补品喝完,小娘眉开眼笑地问道。
“不用了,饱了。”
“师兄,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睡,我宁愿少赚一点,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劳苦。”
刘远站在窗前,看到灯火通明的印刷工房,摇了摇头说:“你先去帮我暧被窝吧,我先去工房哪里转上一圈。”
“嗯,那。那。师兄你快点啊。”听到刘远主动要自己去暧床,一想到今晚又可以抱着师兄一起睡了,小娘眼里出现了一抹欢喜的神色,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便扭身走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害羞?刘远摇了摇头。扭头朝后面走去,老忠奴赵安扛着灯笼在前面为刘远照路。
他就刘远的影子。刘远一动,他也跟着动了。
“啪”
“啪”
“啊郑工头,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别打,小的不敢再偷懒了。”
刘远还没走进印刷工房,就听到有皮鞭抽打、还有人大声求饶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郑老头正在教训印刷工房里的奴隶,走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健奴被绑在一根木柱之上,赤裸着上身,身上一条条皮鞭痕让人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而郑老头拿着一边皮鞭气喘吁吁地盯着他。
“郑老,发生什么事?”
“东。东家?”郑老头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刘远这个时候还来巡看,连忙扔下皮鞭走到刘远面前行礼:“东家,没想到你这时候还来,也没什么,就是这个贱奴偷懒,让他刷油墨。他竟然在一旁睡着了,小的这才教训他的,东家,这种人不能纵容,要不把他卖去挖矿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主人。小的小的没有偷懒,只是一天一夜没休息,也就是想闭一下眼养养神,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不要,不要卖我,我不敢偷懒了,不敢了,主人,饶命啊。”那健奴听说要把他卖去挖矿,大惊失色,连忙求饶道。
这里虽说辛苦一点,可是吃好住好,不用风吹日晒,顿顿吃饱、餐餐有肉,去哪里找这样的工作和主人啊。
郑老头冷笑着:“是吗?我怎么看到你一整天屁事多,又喝水又休息,茅房都上了好几回,一蹲就是半天,还有空挑逗新买回来的健婢,那时候怎么不看见你累,真以为我没看到是不是?”
“这;”那健奴一下子无言以对,连忙求饶道:“主人,小的以后不敢,再也不敢了,请主人随便打骂,不要把我卖掉就行了。”
刘远听了一会,马上就明白是什么回事,很明显,这是劳动积极性的问题。
最近墨韵书斋大火,印出来的书供不应求(主要是投机商太多,很多买了转手贩到外地赚取差价),那边生意好,货源不足,这里加班加点也在所难免了,一来时间安排得不够好,二个奴隶的积极性也有待提高。
卖身为奴,要打要骂,全凭主人的喜怒,每天只求温饱,生活没什么盼头,工作提不起劲,这也是很自然的事,他们不像郑工头还有老古师傅,拿着很高的工钱,做得好,东家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干起活来自然是全身有劲,多跑几次茅房偷懒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再看工房里其它的奴隶,虽说一个个都忙个不停,不过感觉像个机器,干活没什么劲头,那些动作好像慢上半拍一样,有点像行尸走肉,看着都有点别扭,看来那吃饱喝足这些“优厚待遇”给他们的刺激己经过了。
刘远没有说话,随手拿起一页己经印好的纸张一看,不由眼前一亮:这页纸上印的字,行文清晰、段落分明,不仅有原著,下面还有注解,虽说刘远还不太习惯竖着阅读,不过那些用标点区分开的,刘远再也不用费心把句子分开,读起来朗朗上口,非常省劲,正是自己力主印刷的,有标点区别、有名师名人注解的版本。
“原来是印这个啊,郑老,印了多少了。”刘远扬了扬心里的纸张问道。
“是,东家,还是印一千本,今晚加把劲,明天就可以送到书斋上架了。”郑老头恭恭敬敬地应道。
明天,也好,估计明天就可以知道这种全部版本、颠覆古人认识的新型书籍就要面世了,特别是标点符号的提前应用,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呢。
嗯,明天约上那二小妞,一起看戏去。
看着那个垂头丧气,一脸求饶的健奴,刘远很快就有了主意。
“郑老”
“东家,小老在。”
“把人解开,把工房里所有的奴隶都叫过来,我要训话。”刘远淡淡地说。
“是,东家。”郑老头虽然不知刘远要干什么,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把工房里工作的奴隶全都集中在一起,听东家训话。
刘远看着一个个畏畏缩缩、一脸惶恐不安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一言就可以决定他们命运的奴隶,心里隐隐有一种站在云端之上俯视芸芸众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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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人都齐了,请您训示。”郑老头讨好地说。
除了外面守卫不能进来的人,其它的全部集中了起来,包括己经休息的老古师傅,也让郑老头从里间的胡床上拉了起来,加起来有三十多人,不知不觉,这印刷工房的规模也不算小的了。
刘远笑了笑,对众人说:“诸位,不用紧张,这次集中,不是责骂,也非惩罚,而是想跟诸位说,这些天,辛苦了。”
什么?一个主人竟然跟奴隶道谢?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一个个奴隶都受宠若惊了。
“主主人,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受不起。”
“是啊,主人,这些都是我们们应做的。”
“主人实在太仁慈了,每天能吃饱喝足的,这己是天大的慈悲了。”
“是小的偷懒,以后不敢了。”
那些奴隶一个个都诚惶诚恐,一个个直言担当不起,觉悟高一点的,开始为自己的懒惰道歉;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刘远竟然对那些贱如牛羊的奴隶这样看待。
刘远摆摆手,让众人停下来,继续说道:“一天到晚,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没个盼头,你们干活也没劲。对吧。”
一众奴隶面面相觑,刘远这话说到他们的心坎上去,不过他们都不敢出声,因为他们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东家,他们都是你的奴隶,您让他们干什么都是应该的,谁敢不听话。直接用皮鞭抽就行了,再不听话,动了家法然后送去挖矿,何必跟他们这般客气呢。”老古师傅忍不住在一旁劝道。
在他眼中,刘远这个东家实在太仁慈了,平时让他们吃好住好,现在还对他们以礼相待。这简直不符合规矩。
一听到说动家法,不少奴隶眼里都出现了畏惧之色,所谓的家法,就是不讲劝告的奴隶,直接卖去那些很危险的地方挖矿,不但九死一生。有的主人家为怕奴隶泄密什么的,送去之前割舌、挖眼、穿耳什么的都有,真是这样,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老古师傅”刘远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继续往下说,一脸严肃地说:“等我先说完。”
“是。是,是。东家。”一看到刘远的脸色有点不爽,老古师傅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东家年龄不大,不过气场日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