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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历朝历代的皇位更迭,哪个不是踩了亲人的鲜血爬上去的?圣祖不过也是要一个反又反的名正言顺的说法。而此事若真是这样,那圣祖想来也是异常冷血之人,拿天下和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做了棋子。”
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说的墨秋口干舌燥,也说的父亲眉头紧锁。墨秋在父亲的注视下胆战心惊,怕父亲以为自己是异类,谁能相信一个几岁的小儿能说得出这些?却没想父亲只是叹了口气,并嘱咐墨秋这话不可再说给旁人听。墨秋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这话说出去怕是要满门抄斩的,乖乖的发誓再不说了。
第二日,墨秋的爹爹便带了她去了西郊人市。那也是墨秋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买卖人口,对生活过法治社会的墨秋来说真是开了眼界,却也是在那儿得了如珠、如宝两姐妹。
后来墨秋问爹爹为何要自己去挑人。记得爹爹说,“我的女儿不是简单的人呢,要自己挑几个入得眼的人好好调教,总要有几个心腹之人在你身边爹爹才能放心?”从那一刻起,墨秋知道爹不会再把自己当一个五岁奶娃看待了,但他却什么也没多说,也没认为自己怪异,让墨秋觉得甚是窝心。
一年后爹爹死在了战场上,一支毒箭从背后穿心而过。爹爹让部下带给墨秋一句话“万事忍耐,若真忍不下则放手去搏,愿天给我的女儿一生平安幸福。”那一刻,墨秋痛哭流涕。这个常年在外征战,与自己相处的时间不多的爹爹却是这样的明白自己,这样的疼自己。
墨秋在如珠的呼喊声中清醒过来,离这双桂寺越近思绪却越飘越远。
下了马车,才发现没了如宝的踪影。如珠解释道:“如宝说要先去打点一下,就跑走了,还不是去看那半支莲?她不是一直可惜不能弄几株吗?”
后院的半支莲开的很好,好像比上次看到又多了几种颜色。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来了,墨秋只觉得那花开的异常的美丽。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气,这花有了阳光的照耀,自然开的美丽。
只一个老态龙钟的僧人立于花前。墨秋认出是寺里的方丈师傅,便转身对如珠示意让她先行离开,自己则走上前去打招呼。
“空成大师好!”
空成大师却什么也没有回答,依然伫立不动的看着面前的花朵。
“这花真美。大师也忍不住喜欢是吗?许多次都看到大师在这花前伫足。”
空成大师转过身来,看着墨秋问到:“是花美还是人觉得花美呢?”
墨秋笑着反问到:“花不美人又怎么会觉得美呢?”
“一切还是人心所为不是吗?”
空成大师有点奇怪,以前墨秋见到他时,大师那么的坚定和睿智。而此时的空成大师却看着有些犹豫,有些迷惑。
于是,墨秋奇怪的问“大师这是何意啊?”
“痴、嗔、贪、慢、疑不都是因心而生,因生而妄,因妄而怨。”
空成大师说了一句却不再继续,墨秋听的认真,忍不住问到“然后呢?”
空成大师笑了,“然后?然后就生出了许多纷乱,仇恨,离合,痛苦。”
墨秋歪着头想了想后说到:“大师的意思就是人心是不好的了?”
空成又笑了,说到“我并没有说人心不好,只是这些不好都是由人心生出的。”
“那究竟是什么的错呢?”
空成大师一边往院外走去,一边说到“是非对错,云烟过。”
空成大师离开后,墨秋看着那半枝莲许久,想着大师说的话许久,无果,便回了自己住的客房去了。刚到房间,如珠就迎了上来说:“小姐,听说无疑师傅不在寺里,怎么办啊?”
“是吗?那也无妨,即来了住上三日就是了。更何况这里清清静静的,王府还不如这里安宁呢!看看经书,听听讲禅也好。”
如珠跟上前继续说到:“哦,这也不错。对了,说到经书,刚才来了个小师傅,送了这书过来,说是空成大师让交给小姐的。我想也许是小姐问空成大师借的,便收下了。”
蓝色的封皮已经很旧了,黄色的扉页有些毛卷,显然是有人经常翻阅。墨秋愣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哦,没什么,只是问问。既然是大师送给来的,正好这几日可以看看。”
用过晚膳,墨秋翻着书,却怎么的也看不进去。墨秋一直都不信什么神佛之说,直到来到这里,才因为娘亲的缘故看过一些佛经。第一次看到《了凡四训》这本书时,墨秋觉得很奇怪。这书墨秋前世就听过,据说是明朝一个人写的,可是那时听说的明朝与此时身处的明朝不同,却没想到也有这本书,真是奇怪的事。但墨秋并不喜欢这本书,所以从不曾仔细研读过。却不想今天空成大师派人送来的书竟又是这本。墨秋觉得奇怪,再加上今天空成大师的不同寻常,墨秋的心中不免生出了许多异样。却不想就在这样的异样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摆在枕旁的佛经突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最终落在了最后一页,上面是一行小字: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从心而觅心扉侧
作者有话要说:俺保证一个星期至少更三章。墨秋是在寺里晨课的钟声中醒来的,昨晚睡的并不安稳,此时听那低低的钟鼓声,却觉得心中难得的清静祥和。早膳用的是寺里的素斋,虽然简陋清淡,却感觉比那王府的精致荷叶包还要可口,竟多吃了一碗白粥。
如珠一边在一旁伺候,一边说“小姐,那人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傅大夫说那眼睛就没办法了。”
墨秋心里难过,摆摆手让如珠退下,自己拿了书到院中。
“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求在我,不独得道德仁义,亦得功名富贵;内外双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内省,而徒向外驰求,则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内外双失,故无益。”
墨秋倚坐那院中的青石旁,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几句话。从心而觅?自己求自己的福祉,而不是从他人身上,这颇有点像那个时代说的万事靠自己。在前世,那么爱着的人却还是将自己推向了深渊,自己又怎会相信别人会平白的给出幸福呢?想着想着,墨秋便再无心思去看那经文。想着这一世还是得不了一个白首的良人,又想着前世那场痛彻的爱情,那伤了自己却理直气壮的人,心痛如绞。原来这么久之后,每次想起还是心痛,什么东西模糊了眼睛,那挂在项上的坠子火热的烫着自己的心。
“如珠……”墨秋只得喊出这声就陷入黑暗再无知觉。
“嗯?”墨秋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自己都迷惑了几分。接着墨秋在如宝一连串“姐姐,姐姐,姐姐……”的呼喊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灰蓝色的纱帐,竟是许久未反应过来身处什么地方。
然后墨秋看到如珠一脸担忧的说到:“小姐,你醒了,先把这汤喝了吧。”
“如珠,这是哪?我怎么了?”
“小姐,我们在双桂寺的客堂啊。您心悸病犯了,晕了过去!”是如宝焦急的声音。
墨秋听了如宝的话,在心中叹息,何时才能真的放下。
如珠一边小心伺候着墨秋喝药,一边说道:“这几年小姐身子好了许多,我和如宝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今天可把我们吓坏了,想来是最近烦心事比较多。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希望小姐一切都好,那些不开心的通通忘掉。小姐想清静的过日子,我们就陪着小姐清静。小姐要争,我们姐妹就是拼了这性命也帮小姐争到底。小姐可能答应我?”
若说如珠的长相,也就是清秀之姿,可每次看着她认认真真说话的样子,墨秋就不自觉的全然去信任她。当初在西郊选中她们也多半是这个原因。她这番话说的让墨秋没有说“不”的机会,墨秋只有感激的点点头。
“对了,刚才是谁扶我回来的啊?我记得你们那会儿都不在。”
墨秋记得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却没来得及看清楚。
如珠端着药碗说:“小姐,我们回来的时候您已经躺在床上了,旁边是空成大师。大师说过来找你询问那本书看的怎么样了,才发现你昏倒在院内,就把你送回屋内,又派人找了我们回来。”
如宝接着说到“是啊,小姐,原来空成大师也懂医术的,我们回来之前已经为你诊了脉,说您的心悸病犯了,要我们好好照顾您呢!大师真是好人啊!”
第二天,墨秋让如珠回了趟王府,禀告说要在寺中多休息几日。巧的是老王妃不在府中,如珠去跟管家禀告的时候,正好碰到秦芳,于是秦芳就做主让墨秋在寺中多休养些时日,说是不用急着回府。
墨秋听了后当即就笑了出来,这不典型的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嘛。如珠却有些气愤,好一阵子都冷着脸,任墨秋怎么说都没缓过来。总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突然冒出一句:
“明天我再回府一趟见了老王妃禀报一声,省得惹麻烦。小姐说可好?”
墨秋点点头说“极是”,正想再劝解如珠,却听到外面远远的传来如宝的声音。
“小姐,小姐,我听说无疑师父回来了。”真是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
“如宝,你从哪里听说的?”墨秋笑着问如宝,这个消息让墨秋觉得开心了许多。
“是守门的小师父啊!不过我也看到无疑师父了!他啊!跟他那师父一样,老爱盯着半支莲……”
如宝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墨秋却已经起身往屋外走去。
按如宝说的那样,墨秋在半支莲前看见了无疑。他那样背对着墨秋站在花前,墨秋却可以感觉到他全身散发出的落寞与悲伤。此时已是太阳西下之时,那半支莲大多已收了花容,他却那样一动不动的面对着它们。
墨秋突然觉得心痛,这样的无疑,那么陌生,又那么让人难过。
然后墨秋看到无疑慢慢的回过身来,还是墨秋熟悉的样貌,谦和知礼的样子,眼神透着坚定的光,那句淡淡的“施主来了”也如往日般熟悉。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没有多余的言辞,墨秋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始终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人。墨秋忍不住喊了一声:“谦知哥哥。”
墨秋只喊过无疑两次“谦知哥哥”。
第一次是顾将军把他从一群小混混的手中救下来,满身是伤的他却坚定的对墨秋说他叫谦知,谦和知礼的意思。墨秋听到爹爹说今后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兄长。墨秋很开心,一个人的童年太孤单了,有一个哥哥陪自己、疼自己会是一件幸福的事。于是,墨秋开心的笑着说“欢迎你,谦知哥哥,我叫惜儿”,而无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昏了过去。于是无疑被送到了傅山那里。
第二次再看见时,无疑的伤已经全好了,却要跟了傅山的师弟离开。墨秋问他去哪里,他说去学武功。于是,墨秋又开心笑着说“那谦知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学,然后才能保护妹妹,我等你回来。”无疑再一次用坚定的口吻对墨秋说“放心,十年,最多十年,我一定回来。”
然后,墨秋一直等,一直等,终于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切都变了。
“听说施主旧疾复发,这是我此次入山采的药材,希望对施主的身体有益助。”
无疑还是那种谦和知礼的摸样,对墨秋淡淡的笑,从袖中拿出一个木漆的盒子,打开来递到墨秋眼前,墨秋看了一眼,眉头微挑,便伸手接了,笑着说“又麻烦无疑师父了。”
“施主客气了。若施主能解开心结,对身体会更好的。”无疑说话的时候,墨秋注意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墨秋心中苦笑一下,却只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