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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海一已拉开了拉环,啤酒的泡沫立刻涌了出来,海一把酒往嘴边送去——
“不许喝啊!”
莉莉动手抢,海一转身躲,酒沫从海一的嘴里喷了出来,弄得他满脸都是,衣服也都被弄湿了。
海一一脸狼狈:“喂!别闹!”
“谁闹!明明是你犯规好不好,医生说过你不能喝酒的!”
“只喝这么一点,会死不成?”
“总之不能喝就是不能喝啊!宁海一,你还不把酒给我放下!”
可是海一就像赌气似的,不但不肯罢手,还准备一口气喝干咧!
这下莉莉可真急了,以海一这样的身体,哪能喝酒呀,真是太任性了,她举起双臂,像饿狼扑虎似的,整个人扑向了海一——
扑嗵!
随着一声巨响,她和海一一起摔到了地上。
、令人不安的存在!
海一抓住莉莉的双臂;情急地问:“没摔到吧?”
他的语气;泄露了他的关心。
莉莉忽然悲从中来。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之前海一对她的种种:刻意的冷漠;残忍的无视;把所有的问题都一笑置之。在海一那看似温柔的表象下;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莉莉却一无所知,有很多时候;莉莉都想扒开海一的心来看一看,但此时此刻;自己更想做的,却是吻他。
吻他,把他占为已有,哪怕他另有意中人,哪怕他根本不爱自己。
莉莉并没喝醉。
仅仅两罐啤酒,还不足以令她理智丧失,她只是需要借着酒意,将某种已经压抑过久的情绪抒发出来。
这都是你的错,她在心里说,这都是你的错,海一,怪你过份美丽,怪你过份忧郁,怪你长着一张太华丽太容易引人犯罪的脸,都怪你,怪你——你用你的坚强、你的克制、你的柔弱、你的倔强,俘虏了我,征服了我,让我从此以后,无法再看上别的男人。
那究竟是你的悲哀,还是我的绝望呢?
莉莉紧咬住海一的嘴唇不放。
而海一也没有躲避。
他没有做出回应,而仅仅只是温柔地抱着自己,他温柔地、包容着她的任性,纵容着她的胡作非为,那么接下去呢,海一,如果我再接着往下进行呢,你还会继续温柔地接受吗?
莉莉忽然收回了唇。
好痛!
是心在痛。
痛得好像那里正在被千刀万剐。
“好了?”
忽然,海一问。
“什么好了?”莉莉问。
海一指指自己的嘴唇,“吻够了?”
海一歪着脑袋,睁着他那双雾一般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己,虽然他的嘴巴在笑,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悲伤。莉莉低下头,因为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够了。”她低低地说。
“真的够了?”
“嗯。”
“不后悔了?”
“不后悔了。”
“那就起来嘛。”
“好。”
莉莉乖乖地站了起来。
海一笑了,海一把手伸给她,“拉我起来。”
“哦。”莉莉又乖乖地把他拉了起来。
“还要喝酒吗?”
“不,不喝了。”
“那我想喝呢?”
莉莉看了海一一眼,转身一声不吭地走去冰箱那里拿出了新的一罐递给海一,“喏。”海一想了想,没有接,“算啦,”他说,“省得喝了呆会儿又给你骂!”
莉莉摇头。
“不骂了。”
“真的?”
“真的。”
说着,莉莉转身进厨房,“我去给你做点小菜,这样喝比较不伤身。”
海一站在原地。
胸口在隐隐作痛。
那是莉莉刚刚扑倒他时,在他身上所留下的痕迹,从莉莉眼中流出来的、看不见的眼泪,裹着她那沉重的悲伤,一颗一颗,掉在他的胸口上,每一颗,都像沉重的鼓点,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他的心窝上。
或许自己该彻底消失掉!海一忽然失控地想。
**
接下去的几天,莉莉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每天依旧会打着哈欠、穿着睡衣就跑过来吃早餐,每天依旧会抱怨海一准备的早餐太过乏味,“没有酸菜鱼不幸福啦!”她嘟哝着嚷,然后,她还会每天用一副很欠揍的表情,不停地问海一,“今天会出去跟叶曼玲约会吗,会带她上哪儿玩啊,游乐场,还是音乐厅,还是电影院,晚上会在外面吃饭吗,吃完饭会在外面睡觉吗?你俩有没有同居的打算啊,或者是结婚?如果结婚的话,是住她家还是住你家啊,好像她家就她一个女儿吧,而且她老爸超有钱的哎,他会不会要求你去当她家的上门女婿啊?”
等等等等!
海一在心里叫,毛莉莉,你这是在拐着弯地骂我吗?
不过莉莉的样子看上去好像真的没在生气。
她每天照常出去工作。
她的打扮也恢复了原样,大T恤、牛仔短裤、彩色帆布鞋,她的身上永远背着她那个大到足以装下她自己的大背包,她的脚步依旧是欢快的、充满活力的、生机勃勃的,看来,她的确是在享受着她的新工作。
至于她那天买的一大堆新衣服新鞋子和新包包呢,上哪儿去了?
鬼知道!
或许那个姓纪的也不好这一口,所以莉莉放弃了?
**
不知是从哪天开始的,原先总是用和纪南云约定好在哪里见面做为一天工作的开始,而现在,纪南云却每天亲自开车来接她。
莉莉受宠若惊。
这天,她坐进副驾驶座时忍不住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才是老板。”
“那样不好吗?”
“好!”莉莉吐吐舌头,笑,“好得我都快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就不知道好了,”纪南云也笑,“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又不是什么非得了解的事情。”
莉莉惊奇。
“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好吗?”
“我好吗?”
“太好了。”
“你喜欢?”
“啊?”
“啊什么?我问你喜不喜欢?”
一句话,问住了毛莉莉,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晃动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纪南云被惹笑了,“不是吧,这问题很难吗?还是说,你不好意思跟我说你不喜欢?”
**
中午的时候,海一接到叶曼玲的电话。
“海一,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叶曼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像是病了,声线有些颤抖,而且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在哪儿?”
“XX码头。”
“好,我马上就来。”
海一出门即召了辆出租车,车子向着码头疾驶而去。
一路上,海一都在猜测叶曼玲出了什么事,这一个礼拜,他一直没和叶曼玲联系,原以为她会因上次的事而生他的气,但又觉得以她那种沉稳而又有主见的个性实在是不可能,不过不高兴总是有的,毕竟无缘无故地被人利用了嘛,所以她一直没再主动地联系自己,海一也非常地理解。至于此次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还是第一次听到叶曼玲用那种慌乱而又软弱的声音在跟他说话,明明只是说想见一面,海一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求救的味道。
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只是反应过度罢了。
车子在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停在了码头的停车场。
海一付了车资,打开车门。
外面的世界是灰蓝色的,明明市区里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到了这里,却四处布满了阴霾,天空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几乎要迫近海平面,海天一线,分不清天空与海水的界限。
海一低头咳了两声,大概是坐车的缘故,胸口这时候感觉有点闷,但他来不及顾自己便抬起头四下张望。他看到了叶曼玲,于是他立刻裹紧外套,朝着叶曼玲大步奔了过去。
“叶曼玲。”
他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叶曼玲的背后,叶曼玲闻声回头。
海风裹挟着鱼腥味朝他俩扑过来,脚下的礁石被海浪拍击出剧烈的声响,浪花碎成雨雾,纷纷扬扬地飘上来,又纷纷扬扬地坠下去。
叶曼玲满脸憔悴,两眼通红,好像好几天没睡觉。
“叶曼玲,你还好吧?”
“海一!”
叶曼玲忽然紧紧抓住海一的双臂,低下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哭了。
她的哭声巨大到让海一也大吃了一惊的地步,它甚至盖过了海浪的声音。
“我和他分手了。”
二十分钟后,海一和叶曼玲一起坐在了海边的小食店里,他们点了几样小吃后,叶曼玲便从手袋里拿出一盒香烟,动作颇为熟练地点燃抽了起来。
“分手了?和在美国的那位?”
“是的。”
叶曼玲在抽着烟的同时,一直扭着脸看着窗外远处的海面,她哭过的双颊仍是通红的,但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
海一低下头。
关于叶曼玲的故事,他曾经听她简单地说起过,她说那是她的初恋,两人维持到现在,已有八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故事,只不过他大我八岁,没有高学历,而且还混过黑社会,是一个绝对不可能会被我的家族所认可的男人,只是我爱他,我爱他身上的不羁,他的放荡,更爱他的重情重义,他对我来说,是一生的偶像,无人可及。”
但现在,她说他们分手了。
也许是时间,也许是距离,要维系一段跨国恋,并非易事,但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出现眼下这种结局都叫人唏嘘。
“你怎么不说话?”
忽然,叶曼玲转过头来问海一。
“说,要我说什么?”
“不是该来点安慰什么的吗,”叶曼玲敲敲烟灰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啦,什么八条腿的蛤蟆可能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有的是啦!”
海一笑了:“原来你喜欢听这个?”
“也无所谓喜不喜欢嘛,这种时候,随便找点话来说一说,总比你这样一声不吭要来的强啊。”
“这样啊,那好吧,那我——”
“罢了罢了,”叶曼玲忽然头痛似的挥挥手,“被我提示过后才说的话,也太缺乏诚意了。”
“那怎么办?”
“帮我叫酒吧,今天我想喝醉!”
“没问题啊,是要啤的还是要红的?”
“喂喂,你别一副比我还来劲的样子好不好?这样会让人误会你才是失恋的那一个呐!”
海一笑了,转身叫服务员。
“请给我们来点酒。”
海一亲自为叶曼玲的酒杯注入了满满的酒液。
他说,“今天请你喝个够,要是醉了,我会送你回家。”
“Good boy!”
叶曼玲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纪南云靠在窗边,双臂环胸,正在看着在中介的带领下认真地察看房间的毛莉莉。
毛莉莉歪着脑袋,一边走,一边倾听,一边点头,还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工作让她快乐。
还是工作,让自己快乐?
纪南云不吭声。
转了一圈后,毛莉莉跑了回来。
“看好了?”
“嗯!”
她把笔记本递上来,然后便认认真真地跟自己汇报了起来。
纪南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没回答好还是不好,只等她说完后,他才问,“嗯,那你的意见呢?”
“啊?我的意见?”
纪南云点点头。
毛莉莉戳戳脑袋,“我觉得还可以啦,就是房子旧了点,如果要用的话,需要做翻修。”
“那么就修吧。”纪南云把笔记本递还给毛莉莉,往门口走去。
“要修?”毛莉莉追上去问,“要修的话,起码又要过好几个月才能开始营业吧,那样来得及吗?”
“来得及,除非你不帮我。”
“我不帮你,那怎么可能?”莉莉嘿嘿傻笑,没想到纪南云忽然朝她转过头来。
“不可能吗?”他问:“可我怎么会觉得这么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