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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想傅家和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如果出什么差错谁担待得起?”
又问谢赫:“你是不打算赶回来参加东辰的婚礼了吧?我也不去了,范娆闹得厉害,不肯让我去,说我要是去了就立马跟我离婚。”
话虽这样说,谢赫只是为俞千雅担心。她是爱着傅东辰的吧?否则,又怎么会憔悴如斯?
和池亦枫通过电话的当天下午,谢赫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俞千雅的房门,告诉了她傅东辰要结婚的消息。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谢赫暗自心痛,“北京和这里时差有七个小时,如果你现在打电话给东辰,我相信他会为了你取消婚礼的。”
俞千雅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慢慢走到窗边,背影却抖动得如一片寒风中的落叶。过了好久,才听到她用极力抑制的声音说道:“很好啊!他要结婚了,你不回去参加婚礼吗?如果去,别忘了替我给他送上一声祝福。”
当天晚上,俞千雅蒙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眼泪无论如何也流不尽。哭到累了,也就睡过去了,如果明天不再醒来是不是最好?
可惜,没睡多一会儿,一天没有进食,饥肠辘辘的难耐就让她再也无法成眠。她起身想先喝一杯牛奶,却只喝了一口就翻肠倒胃地呕吐起来,吐到最后只觉得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瘫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只恨不得立刻死去。
瑞士的冬天真的好冷,虽然房间里暖气很足,但她还是觉得浑身冰冷,从每一根发丝到每一根脚趾,全都嗖嗖冒着凉气。
一个月前刚回到巴黎那一天的场景在眼前一幕幕重演……
圣日耳曼教堂对面的花神咖啡馆里,傅东辰的大姐傅东君,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虽然俞小姐的家世足以和东辰匹配,可是,我们家和曾家早就有婚约,楚楚是我爷爷和三叔三婶早就认定的傅家媳妇。”
一旁名叫曾楚,静默无言的温婉女子脸上挂着淡淡的惆怅,哀怨的眼神让她不由心生愧疚,愧疚自己抢了本属于别人的东西。
“俞小姐,如果东辰要跟你在一起,不仅可能要跟傅家决裂,跟曾家反目,还必须放弃他的人生理想,你既然喜欢他,忍心让他抱憾终身吗?”傅东君咄咄逼人的质问让她更是无言以对,韩霜的话又清晰地响在耳边。
“我可以放弃法国国籍,可以定居大陆,不再出国也可以。”不是没有争取过,“所有不合规定的我都可以放弃。”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没那么简单。听说俞小姐的外公曾任职台湾总统府首席经济顾问,俞小姐的舅舅定居美国后,和美国军方一直有密切的商业合作,这些因素都不可能通过大陆军队的政审,这些俞小姐又怎么去改变呢?”
……
还有什么?想不起来了,总之,只要自己不离开他,他就会变成一个没有事业没有亲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背信弃义遭人唾弃的人。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滚落下来,自己又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呢?这一生,从来都是高傲地仰着头,即便心如刀割也从不曾向人哀哀乞怜,可是为了他,那一刻即使要她给人下跪她也是肯的吧。
傅东君叹气,眼里瞬间滑过的是怜悯还是鄙夷?“俞小姐,喜欢东辰的女孩很多,他喜欢过的也不少,情正浓时非你不可的感觉,时过境迁之后往往也就是那么回事。可事业,是男人立身的根本。”
最后促使她下定决心的还是曾楚的一句话:“俞小姐,你应该听说过,‘既便是情投意合,海誓山盟的爱情,也可能在岁月的侵蚀下土崩瓦解的。'那时,今天的心甘情愿,可能就是他日的相互怨怼。”
除了放手,她还能怎样?
“笃笃……”好像有人在敲门。俞千雅挣扎着想起身,却像掉进了一个棉花堆,身子软得实在站不起来,眼前金星银星乱冒,头一阵阵晕眩,天花板开始旋转……
等俞千雅在Weggis小镇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依然是蓝得透明的天空,远处积雪的山峰在耀眼的阳光下娉婷玉立,水绿色的窗帘,映着床头一束火红的天堂鸟,她却还在尘世,上不了天堂也入不了地狱。
谢赫一脸忧郁,“千雅,你……怀孕了。”却没告诉她,昨晚从医生口中确定她怀孕后,他马上拨通了傅东辰的电话,接电话的竟然是曾楚,“谢赫啊,有事吗?东辰正在洗澡呢。”而那时,北京时间正是早晨七点。
圣诞节过后,谢赫启程回国了,到底没有把那句“以后,我来照顾你”说出口,只是把新办好的一只手机放在她手里,“照顾好自己,需要时给我打电话。别忘了,我和范娆都牵挂着你。”
谢赫离开后的第三天,又一个东方男人来找Annika,旅馆前台,金发碧眼一脸甜美的Anna小姐一脸艳羡地对Schneider先生说:“这个曾先生比前两天那个谢先生还要帅呢!”又不解地摇头,“身边有这么多帅哥,不知道Annika小姐愁什么。”
俞千雅见到曾驰的第一感觉,竟是忍不住想放声大笑,自己都已经躲到天涯海角来了,他们还不放心吗?
“曾先生,你姐姐不是已经嫁给傅东辰了吗?你千里迢迢地又来找我,不嫌多余吗?”
曾驰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皱着眉看着她苍白憔悴的模样。
其实,这两天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自从知道怀孕后,就像昏黑的世界里突然投射进一缕阳光,就像冰天雪地里突然燃起一粒火种。她开始努力进食,吐了就再吃,能吃一点是一点,又每天到医院去静脉滴注加强营养,她不想九个月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一个不健康的宝宝,不想这将是自己此生命之所系的唯一出什么差错。
看曾驰沉默不语,俞千雅披上一件灰色的羊绒大衣,委婉地逐客,“曾先生,失陪,我要出去散步了。”
现在她谨遵医嘱每天坚持出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呕吐状况果然有所减轻。当然,她也特意叮嘱过旅馆的人,不要泄露自己怀孕的信息。
“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接近你的呢?”曾驰发出无奈的叹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
一再想要接近她,也许有为姐姐着想的意图,但让她离开傅东辰,办法有很多,他堂堂曾家二公子也犯不上使用美男计吧?一个多月前,傅家上门提亲,他心里最先涌出的竟然不是为姐姐终于得偿夙愿而生出的喜悦,而是“她怎么样了?”的忧虑和关切。
所以,婚礼一结束,他就跑来找她,虽然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想试一下,争取一下。只是一见到她,他的心就彻底凉了,他确定她爱上了傅东辰,否则不会把她自己搞成这般模样。
看着曾驰俊美的脸上交织着怜惜与无奈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俞千雅的脑海里蹦出这样一个念头:如果自己够恶毒,就应该缠住曾驰,然后趾高气扬地回到北京去,看看傅家和曾家的那些人是什么反应。不过,她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心机和手段,更不屑把自己的生命耗费在跟别人赌一口气上。
“曾先生,不管你因为什么接近我,我想你应该知道,这辈子我不会愿意再见到傅家和曾家的人。”
她早已下定决心,今后无论是傅家还是曾家的人,都将是她生命中永远的避而不见者,她希望和他们永远不再相逢。
、第37章 万恨千情
台北金宝山墓园,背倚青山,面朝大海。
一块五颜六色的四季花绚丽开放的碧绿草坪上,黑色的大理石棺盖上雕刻着白色的海芋花环,前面摆放着祭拜者呈献的一捧白色海芋花,棺盖的背后是一块石碑,上书:爱妻俞青瑶之墓。
十二月末的台北,刚下过一场雨,风冷冷的。俞千雅一袭黑衣跪坐在妈妈的墓前,用一块白色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墓碑上薄薄的一层灰,石碑上方镶嵌的照片里,妈妈永远是三十岁时巧笑嫣兮的模样。
“妈妈,对不起!这么久没有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我知道冯哲叔叔经常来陪你,你不会觉得孤单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晓楠爱上了冯叔叔,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冯叔叔一个人孤单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会为他们祝福的。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可有时候又会怨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上?为什么又给我留下那样一本日记,让我知道那些残酷的真相?”
俞千雅把脸贴在冰凉的大理石碑石上,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没入黑色的衣襟。
“妈妈,我知道你是不想我重蹈你的覆辙,想让我懂得鉴别甄选,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可是,我真的太笨了。
妈妈,我一直记着你的话,睁大了眼睛选男人,可是,我遇不到冯叔叔那样的男人……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失败。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得一个人的真心,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可一转眼它又不见了……”眼泪已经湿透了面颊,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虽然是她自己选择了离开,是她用谎话伤了他的心,可是心底还是残存着一丝希冀,希望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就算你还爱着别人,我也不会放手,不管有多少坎坷阻碍,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可是,谢赫找来了,曾驰找来了,他却是迫不及待地要和别人结婚了。呵呵!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妈妈,你不要为我担心,虽然我很笨,但也早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没有谁我一样会活得很好。”
夕阳已斜坠在山头,墓园里空寂一片,松风过处,寒意袭人,更似有人在呜呜咽咽地低低啜泣。
走出墓园,一辆黑色的Bentley停在门口,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司机眼泛泪光迎上前来,一开口,年近五旬的男人竟有些哽咽,“小姐,你回来了!”
俞千雅淡淡地微笑,“王叔,好久不见!”王叔是在倪家服务多年的司机,是千雅在台湾时倪向远为女儿安排的专职司机。
“小姐,董事长在车上等你。”车后座摇下的车窗后面,露出一张眉目英挺却神情萧索的脸,正是父亲倪向远。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外公外婆的葬礼上,三年不见,俞千雅突然觉得父亲老了至少有十岁,两鬓白发星星点点,那双在财经杂志上总是意气风发、睥睨一切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疲惫无力。
俞千雅默默地走到车前,王叔已快步上前打开了后座车门,俞千雅坐进去,便看到父亲打着石膏的右腿,王叔赶忙解释道:“小姐,董事长上礼拜不小心摔到,右腿骨折了。”
俞千雅没说什么,倪向远看着漠然的女儿却是百感丛生。
他想起女儿从小最喜欢黏在自己身上,每晚见不到自己就不肯睡觉;想起妻子去世后女儿写作业也要赖在自己的书房,写累了会跳到自己的膝盖上要爸爸抱抱;十三岁时女儿到处张罗逼自己再婚,说不忍心看老爸孤床冷被,苦度后半生……
然后,便是女儿二十岁时因为情场失意远走异乡,那时总以为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女儿想通了自会回来,恢复从前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没想到,三年前在岳父母的葬礼上,一向解语花一样的女儿盯着自己的眼光盛满了冰冷与恨意,宣称已经改姓俞,斩钉截铁要与倪家断绝关系,更关闭了所有和自己交流的通道,不肯听不肯看自己任何解释的只言片语……
“雅雅,跟爸爸回家好吗?”倪向远不是不知道女儿的恨意从何而来,只是木已成舟,做过的事没法改变……
“家?”俞千雅唇角浮起一朵冷笑,“我还有家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