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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胡司令就是自己一个人,而且还骑着一个绿色的三轮的挎斗摩托。不知何时,挎斗摩托已经被时代淘汰了,现在好像连公安局都很少有这种摩托了,但是,在1982年,谁骑着一个挎斗摩托,完全就是在当今社会中开个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的水平。一般人要是坐过一次挎斗摩托,都会兴奋好几天,更何况,胡司令居然开着一个挎斗摩托。
谁也不知道,胡司令这挎斗摩托是从哪儿来的,反正,在其后的那段日子里,胡司令每天都开着,还真有点司令的意思。
冯朦胧先看见的胡司令:“胡司令!胡司令!”冯朦胧可算是找到了根救命的稻草。
“哎,二子,你出来了?”胡司令看到冯朦胧似乎有点惊诧,把车停了下来。
“出来好多天了,一直在找你。”冯朦胧走近了胡司令。
“找我?”
“恩,我想问问,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胡司令的样子很沉痛,语调变得很低沉:“唉……那天,要不是你哥跑得太快,要么还不至于……我追过去的时候,已经……”胡司令演技一点儿也不比专业演员差。
“恩,那你最近看见杨五了吗?”
“杨五?!我要是看见杨五,我肯定剁了他!!!!!”
“那你有杨五的消息吗?”
“杨五肯定是跑到外地去了,现在公安局也在抓他,他怎么敢留在这?要是一旦让我看见他,我一定整死他!”胡司令恶狠狠的。
“你要是有他消息,可得马上告诉我。”
“那还用说吗!?”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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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你刚哭完?”
“恩,我刚才……去看我哥了。”
“唉,对了,二子你是不是回家?我送你回去?来吧,上车。”
“好吧。”一夜没睡又跑了一天的冯朦胧没客气,就上了车。
胡司令的挎斗摩托开得真不慢,嗖嗖的,冯朦胧身上的毛孔又开始疼了。
“二子啊,你哥和我像是亲兄弟一样,你也是我亲兄弟。”胡司令边开摩托边说,头发被风吹得立了起来,显得十分有气概。
“恩。”冯朦胧眼眶红红的,这么多天,终于又得到了点儿温暖。
“以后你再遇上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没问题。”
“恩,其实……”
“其实什么?”
“昨天,我在火车站前,又被西郊的那群混子打了?!”
“真的?!”
“真的。”
“……”
胡司令不说话了。他哪想到,自己刚说完豪言壮语,回头一句话的功夫,冯朦胧还真就求上门了?
“怎么了,胡司令?”
“你怎么会又惹到他们?”
“不是我惹到他们,是我昨天去火车站时又遇上了他们在那下象棋,他们上来就打……”
“这……”
“怎么了?”冯朦胧看着胡司令,不明白胡司令是什么意思。
“那你想怎么办?要么,我找他们去谈谈?”
“谈?!”
冯朦胧晕了,以前他跟哥哥只要把这事儿一说,他哥哥肯定二话不说带人就把人家的家给抄了。可这胡司令,居然要跟人家谈。要谈,还用他胡司令去吗?
“那二子你想怎么办?”
“报仇!要不是他们打坏了我哥的手,我哥也不会死在杨五手里。”
“这个……”胡司令面露难色。
还好,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挎斗摩托已经开到了冯朦胧家的门口。
胡司令说:“二子,这样吧,我现在有点急事儿,我要去趟乡下,等我从乡下回来,然后咱们再说,行吗?”
冯朦胧有点不悦:“什么急事啊?”
“真是急事。”
“那你多长时间回来?”
“恩,大概三五天吧。”
“那好,我等你。”
冯朦胧开门,进家了。冯朦胧是真不懂:人一走,茶肯定要凉。要是陈大光还在,应该能帮他报仇,可这胡司令,人家凭什么帮他?如果他哥哥还在人世,那胡司令不想帮也得帮。可是如今,他能给胡司令一个帮他的理由吗?更何况,其实胡司令早就恨透了东霸天,又是杀死东霸天的凶手,只是冯朦胧不知情而已。
但冯朦胧这人当时傻天真傻天真的,他以为,胡司令真的会帮他,毕竟,胡司令刚刚在他面前夸下海口。
从这天起,冯朦胧开始认真的等胡司令。一天、两天、三天,日子过得好慢。胡司令说过,三五天就回来,从第三天起,冯朦胧开始去胡司令家等他,可是等不到。第四天,第五天,冯朦胧依旧等,依然等不到。
显然,胡司令在躲着冯朦胧。虽然冯朦胧已经有所觉察,但是冯朦胧还是必须要等,因为,胡司令是他报仇唯一的希望。
第七天下午,冯朦胧打听到了胡司令正在转盘街的一家国营饭店里喝酒,那地方也是东霸天他们以前的老据点儿,几个月前,陈大光就是在这杀了人,然后跑路的。
冯朦胧到时,胡司令正跟7、8个小兄弟在光着膀子喝酒,已经喝得微醺了。冯朦胧看这7、8个小兄弟都觉得眼熟,但是都叫不出名字。不过这没关系,他认识胡司令就已经足够了。
第六章 男人该有尊严
“胡司令,我一直在找你。”冯朦胧的脸上,多少有几分不悦,但是还算平静。
“哎,二子啊,坐,坐,坐。”,冯朦胧没谦让,坐下了。
“别说别的了,先喝酒!”胡司令给冯朦胧倒上了一杯酒。
“我喝不了酒,我找你,是想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帮我收拾西郊的那群混子?”冯朦胧的表情有点激动。
“这个……”胡司令拿着酒瓶沉吟了一下。
“你不是答应了说帮我收拾他们了吗?”
“二子,看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说帮你收拾他们了?我只是说找他们谈谈。”胡司令也觉察出了冯朦胧的不悦。
“谈?!哪来那么多的话跟他们谈?”
“那你想怎么办?!”
“收拾他们!”
“要收拾你去收拾,我可没那本事,我也没答应过你。”胡司令也恼了。
冯朦胧“噌”的一下站起来,气得手脚直哆嗦,瞪着眼睛指着胡司令说不出话来。
已经有点微醺的胡司令看到冯朦胧这发怒的样子忽然觉得心中一凛:这不活脱就是东霸天吗?!
这哥俩儿长得实在太像,冯朦胧平时极少发怒,今天这一发怒,倒是吓了胡司令一跳。在东霸天面前,胡司令是一向只敢说:“是啊,是啊”这几个字的。
胡司令拉住冯朦胧的手:“二子,你坐下,听我说。”
冯朦胧甩开了胡司令的手,但还是坐了下来,怒气未消。
“二子,你听我说。以前我们都是跟你哥混的,跟你哥混的时候,我们当然威风了!社会上谁不怕我们?”
“……”冯朦胧盯着胡司令看,不说话。
“但你哥现在不是不在了吗?就靠在座这兄弟几个,怎么跟李老棍子他们干啊?你知道,即使你哥在的时候,咱们也就是跟他们打个平手,那你说,现在……”
“你就是不准备帮忙了是吧?!”
“你的忙我怎么可能不帮呢?我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肯定去找他们谈,给你要点医药费,肯定没问题。”
“我缺那点医药费吗!?”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
“我说了,收拾他们!”
“你这是要我们弟兄的命。”
“不帮了对吧?!”
“对!”胡司令彻底摊牌了。
“好!”
冯朦胧转身走了。冯朦胧走出了10几米后,恍惚间听见了胡司令说:“真不识好歹,我又不是他爹,凭什么管他?”
一股热血冲到了冯朦胧的脑门上,冯朦胧想回头找胡司令理论。
冯朦胧已经停下了脚步,踌躇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了。走出了饭店,冯朦胧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在胡司令面前,就是一条狗,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谁能靠得住?这世界上真的没有救世主,只能靠自己。冯朦胧捏了捏插在腰间的腿叉子。可能就在这一天,冯朦胧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自己立个山头,想实现自己那“你们,要付出代价”这七个字的格言,就一定要靠自己!
冯朦胧比摇尾乞怜的狗强,因为,他有尊严,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
第七章 像条狗
冯朦胧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还有一个人也像是狗:刘海柱。他是荒山上的一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刘海柱每天都和二东子的师傅在一起,他从这个在这里要等死的老头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命和生活的希望。虽然相处得很好,但是沟通却是寥寥。期间,二东子曾经给刘海柱和老头曾经送来了一副象棋,可是,俩人根本就没怎么下过。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互相影响。老头活着,仅仅是为了完成活的任务而已,他的眼中,只有落日、残花、枯树,还有,房子后面那两座坟。或许,他也十分想能尽快能添一座新坟,把自己这枯萎又残缺的躯体埋葬进去,把自己这一身绝技埋葬进去,把自己这怂人听闻的血泪史埋葬进去,最后,把自己这一生所有所有的罪恶,都埋葬进去。
刘海柱和老头俩人说话不多,但刘海柱在这一个月里却变得像这老头一样绝望。荒山上也有向日葵,荒山上也有绽放的牵牛花,但刘海柱从无心情去看。他枯坐在荒山上,经常一发呆就是一天。从夕阳下山,呆到满天星斗,再从满天星斗,呆到旭日初升。
刘海柱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在哪里?在城市里,他背着不轻不重的罪名。在城市里,那个叫周萌的姑娘,已经注定要离他而去。或许,尚在城市里的亲人是他活下去唯一的理由。想起性格刚烈的爸爸和温柔善良的姐姐,刘海柱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偶尔还会浮起笑意。但这笑意也是一闪即逝,因为,最在乎他的亲人,肯定都在为他的过错和失踪焦虑着。在这荒山上,刘海柱更是看不到任何希望。难道,自己就要像二东子的师傅那样,与这荒山一起终老?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刘海柱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敲开了老头的房门。
老头似乎整夜都没睡,擦着了洋火,点亮了那盏绿豆大小的煤油灯。
煤油灯亮了,刘海柱只能看见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但是这双浑浊不堪的眼睛,这天晚上在煤油灯那绿豆大小的火焰下,似乎有了一点点光亮。
“柱子,呆不下去了吧。”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闷。”
“呵呵,你就是呆不下去了,我明白。”老头竟然罕见的笑了。
“……”刘海柱沉默。
“年轻人,能像你这样,足足在我这呆上一个月,已经不容易了。”
“我其实……还是愿意和你一起在这呆着……”
“恩,这一个月,我看出了你的人品,你是个好小伙儿。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老头那双已经分不清黑白的眼睛,似乎能洞悉所有人的心思。
“没想好。我想先回家……然后,然后……”
“恩,然后呢?”老头盯着刘海柱看。
“然后……天下之大,哪儿不能去啊!”
“你说的太对了,天下之大,哪儿不能去啊。可是,就是因为天下太大了,你就不知道能去哪儿好了,对不?我年轻时候跟你一样,觉得天下这么大,哪儿都是我的家。我老了老了的才明白,天下虽然大,但家可能只有一个。路,可能也只有一条。”
“对……”
老头点着了烟袋锅子,吧嗒了两口:“要么,我给你指条路?”
“我听你的,你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
“10多年前,就在这个小屋里,有个和你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也和你说过差不多的话。”
“这里除了我和二东子还有别人知道?”
“对,还有一个。10多年前来的,然后再也没回来过。他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