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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啦!请离我远一点。”挥挥挥,她拿他当百恶蟑螂。
“对不起,我做不到。”
“做不到?哈!”嗤之以鼻!她把他盘子里的烤鸡翅挑到自己盘子里。
“没办法,我不爱家里的冒牌妻,不爱华山论剑的众美女,更不爱什麽内定,只独独喜欢我身边的已婚妇女,怎麽办?”他玩笑地靠在她身上,重重的庞大身躯让她躲不掉。
他有满身烂桃花,就算是对一个全然陌生的过路女,只要对方长相不错,他就习惯把对方电得头昏眼花!
“不要再靠过来了,别忘记我是已婚妇女。”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眼底有威胁。
“我们是朋友,你的话威胁不了我。”是朋友,搂搂靠靠很平常。不管已婚或未婚,朋友本来就该彼此支持,他累了,她“支持”他,是对的!
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到翻出缺乏道理的理由来合理化自己行为;喜欢到封锁自己的道德感,忘记自己正在侵犯的,是别人家的私有财产。
“什麽话才能对你产生威胁感?”他好巨大,推不开、挤不掉,他存心赖到她身上,不管她乐意或不乐意。
“可以威胁到我的话吗?嗯!是那句——我上个月没来,这个月也没来,医生说未来几个月都不会来了,亲爱的,我们什麽时候去看婚纱?”
他的话引出她一连串笑声,笑弯了腰、笑驼了背,笑到忽略坏男人还靠在她身上,忘记继续抵抗。
月亮西斜,他们的笑语不断,有趣的、无聊的,每个话题都能唤起双方共呜。这一夜,两颗陌生的心,在交融的体温里,渐渐亲近。
第4章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对秘书的分内工作,俐瑶驾轻就熟,她把该搭的人脉关系拉得不错,连和“内定夫人”都处得很好。
馀邦不在办公室里,她的手在键盘上方飞跃,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人影,她的专注力无人能敌。
“周秘书,你们昨天去应酬,有没有不要睑的狐狸精巴著董事长不放?”
“当然有,你都不晓得那些女人啊,一个比一个狠,要不是我全力排除障碍,恐怕董事长昨晚回不了家。”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敷衍,否则她的午餐会……很惨!
“真的吗?你把详细情形一件一件告诉我。”蒋津桦端来花茶,好整以暇坐在俐瑶身边,打探前方军情。
俐瑶训练有素,头没抬,手没离开电脑,嘴巴开始滔滔不绝。
“先说富原那位千金大小姐她的粉涂半尺厚身上的衣服再少个两寸就可以上台走内衣秀她不断靠近董事长要约他假日出去走走老董笑笑说我很乐意不过你要请我的秘书替我排空我皮笑肉不笑说董事长在二OO七年五月二十三日有空请她耐心等候她送一瓶高级香水请我高抬贵手我答应了帮她的档期提早两个星期约她二OO七年五月九日见。”
没有停顿、没有休息呼吸,她一口气把最新消息报告仔细。
“这招太好了,不过下次要记得约到西元三000年。你都不晓得,很多女人的耐心惊人,说不定她真的会等到二OO七年。”
斜睨一眼,俐瑶无言的脸部表情阐明,世界上比你更有耐心的女人寥寥无几。
“下次我会记得。”点点头,董娘交代,她会身先士卒、鞠躬尽瘁。
“我听说昨天沈心云也出席宴会,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把全部情况告诉我。”她就备战姿势坐好。
又要报告全部情况?唉……既然“全部”二字出现,就代表报告不得少於三百个字,深吸气,预备……起!
“沈小姐心云穿著打扮高雅迷人一进会场就吸引九成男人的注目幸好董事长抵抗力特优不像一般男人但沈小姐一心一意只想获得董事长青睐她走过来羞涩的眸光频频凝视著董事长有意无意靠近有意无意轻轻碰触在董事长心乱神迷前疆诚的女经理靠过来抢走董事长身边位置沈小姐只好饮恨而归。”
连喘两口气,好渴,俐瑶偷偷望向墙上的时钟:
要命!臭董事长开个会开到九霄凌殿去了?怎还不快点出现,把这位内定夫人请走。
“什麽疆诚女经理?我有见过吗?”
蒋津桦低语沉思的同时,俐瑶乞求老天,不要让她太早想起。可惜,老天今日请假外出,在俐瑶的会议纪录打到第三行时,她想起来了。
她凑近俐瑶,扳过肩膀,不准她继续工作。
“你说的是不是上次那个穿了十寸高跟鞋、妆化得像鬼的女人?”
妆化得像鬼,她在说自己吗?不!不!不!她怎能有这种不敬想法?人家是她未来的老板夫人呐,什麽人都好得罪,只有老板妻是碰不得的。
“对,就是她。”她的口气恭敬卑微,专为弥补脑门刚刚”闪而过的失敬。
停下手中急件,对老板娘来讲,发现新敌人、探听新敌情才叫作紧急事件。
“你说她有我漂亮吗?”蒋津桦挺挺做人身材。
“没有,夫人你全身上下散发著优雅气质,貌胜芙蓉赛西施,温柔恬静、浪漫多情,想找到比你更美的女人,恐怕世间竟不到,要到蓬莱仙池去寻找。”
够不够巴结?够不够諂媚?假若她这种人还不能在孟氏生存,要找到能在孟氏生存的人,才要到蓬莱仙池去寻找。
“所以董事长并没有对她动心,是不是?”她大胆假设。
俐瑶连求证都懒得求证,凭直觉回答。
“当然,老板是英勇睿智的时代青年,除了宽阔开朗的胸襟、俊逸帅气的外表之外,他伟大、他气度不凡、他见识卓越,怎可能随意看上路边野花?更何况有你这朵雍容华贵的香水玫瑰在旁边,相形之下,更是天差地别了。”
噢!嘴巴好酸,她频频看向桌上那叠未完成工作,救命啊……
奉承阿谀的话谁听了都会上瘾,拉起俐瑶,不放人、不一让她的嘴巴有机会停。
“你觉得我和董事长配不配?”
问这种问题?举凡超过六岁、懂得看人脸色的小孩,都会竖起大拇指,说声“配”啊,亚当配夏娃,蟾蛤配青蛙……哦!又想错话了,为了这个“错误”,俐瑶又拚了命想弥补。
“当然配,你们是天上一双、地上一对,在地是连理枝、在天是比翼鸟,世间篇梁山伯祝英台、神界是牛郎织女,这样一对郎才女貌的翩翩……”
“闭嘴!”
门刚打开,无情的短促指令下达,俐瑶的灵魂获得救赎,感恩啦!
“你不晓得你手中的文件我下午就赶著要吗?你还有时间说废话,中午不准出去吃饭,工作没赶完也不许下班。”
俐瑶向津桦投过一个委屈眼神,对方还她一个安心眼光,摆明—安啦!我罩妳!
津桦把整壶薰衣草花茶端到馀邦桌上,倒了一杯放置他眼前,然後走到
他背後,十指揉揉按按,帮他纾压。
“董事长,你不要生气嘛!放松一下心情,反正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你应该停下脚步,不要让自己太紧张,喝点花茶,薰衣草会镇定神经,让你整个人放松,这是我特地托人从德国拿回来的,是真正的有机栽培,没有农药残留哦!你试试看。”
“谢谢。”憋住气,他只想叫她快快离开视线范围。
蒋津桦得意地向俐瑶望过一眼。就说董事长待她不同吧!同样是两个秘书在聊天,他只会指责俐瑶,不会对她说重话。
[不客气,中午你要吃什麽饭?再远我都帮你去买。”她已经习惯到“远方”为他采买便当。
看看墙壁时钟,不到十点,要吃什麽呢?
“我很想吃新竹米粉和贡丸,上次我去一趟新竹,发觉那里的老店做出来的米粉、贡丸,口味好到不行,找遍全台湾都找不到类似的。可是,实在太远了,要你开那麽久的车……”
“没关系,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马上就去。周秘书,我会帮你带一份回来。”轻轻挥手,她往外带上门。
她一离开,两人同时吁口气。
俐瑶不懂得客气,走到馀邦面前,把“内定未来董事长夫人”亲手倒的茶,咕噜咕噜连灌好几口,一杯不够,两杯、三杯,管他德国法国、珍贵还是普通,能解渴的都是好茶。
“喝够了?”噙著笑,他没见过那麽成功融人环境的女人。
“哪儿够,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死於旱灾。”
他把自己的保温杯推给俐瑶,那是早上津桦替他泡的养生茶,他动都没动过。
又是一口气喝完,她满足地伸伸懒腰。“下次你外出开会,我可不可以跟你去?”
她哀求老板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应付董事长比应付董娘轻松得多。
“放心,下次我会让她跑一趟台南,买道地的担仔面,这样子一趟来回,她会忙得整天都看不到人影。”
“你真残忍,居然这样子对待未来的老婆大人。”
“除非你有更好的建议。”
俐瑶认真想了想,想半天,老实回答:“没有!”
“是啰!”
他之所以对津桦容忍,是不想让老爸老妈再塞另一个人选进公司,重新适应是一回事,能不能和俐瑶安然相处,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老实讲,你很厉害,能和她处得那麽好,听其他部门的人说,蒋秘书和所有年轻的女员工都处得坏透了。”
“还不是得感谢你,你对我越凶,我和她就处得越好。”
“什麽理论?”
“一山不容二虎论啰!她认定我是一只无害的小老鼠,自然会网开一面,随便我在她的地盘上逛来逛去,说不定我还能帮她赶走讨人厌的大象,何乐不为?”
“真搞不懂女人心里在想什麽?”
“男人和女人都是相同心理,只不过男人抢名利、地位,女人抢好老公,抢的东西不同,手段自然不同。”
“无聊。”
“你啊!快快内定正宫娘娘,才不会让一群无辜女人抢得头破血流。”
“我看你的头还硬得很,没血块、也没破皮。”说著,他的手指敲敲她的脑门。
“你用的是大力金刚指吗?拜托!我没练过武功,你不能这样摧残我。”她摇住自己的头,幸好组成脑壳的元素大部分是坚硬的钙质。
“做事!”瞪她一眼,他妄想把她瞪回座位,没想到这一瞪,瞪到重点部位……她柔软嘴唇。尚未触及,甜甜的柔软滋味在口中漾开。
“你把我弄那麽痛,不用补偿的吗?你以为当老板就有权利……”手在桌上敲过,满脸的得理不饶人。她不害怕他,虽说他是老板,但他也是她踏进台湾的第一个朋友,对朋友没大没小,很正常吧!
她的嘴巴在他眼前开开启启,没有诱惑本意,他却不知不觉受她吸引。
“补偿?好哇!”他站起身,手扣住她後脑勺,飞快地,吻落下……
没错,唇是甜的,甜得有些些发酵,酒精在她嘴里醉人……甜中带软,是熟透的草莓,红艳得教人心醉……
辗转反覆,他想吸取她唇间所有精髓,只要精髓占为己有,那麽下一回,他就不会动不动,想起她那两瓣让人难以拒绝的唇;他就不会几度夜间梦醒,误以为身上的温热是她残留……
深入她嘴里,探索著她的心悸、探索她的柔情,恋梭在他心底……久久不褪去……
她首先清醒,推开馀邦,怒目相向。“我要告诉你几次,我是人家的老婆。”
人家老婆……原来,就是有经验才会吻起来味道特别好……
天呐!他在想什麽?这是不对的、不道德的,他怎能纵容自己一做再做,越做越上瘾?
该死!他到底哪里不对,抵制一个已婚妇女的吸引真有那麽困难吗?困难到”个不小心就会踩过界线,成为现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