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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的最后,耿总裁是否曾有过一些遗憾,在当时没能对某人说,或者现在想说已经来不及?趁著这个机会,好好向远方的那个人,倾诉心底的话吧!”
耿凡羿沉默了一阵,敛眉低低吐出。“我曾经,对一个人有极深的亏欠,当时,没有办法告诉她,放手,其实是因为太过在乎,我永远忘不掉,她当时流著泪,伤心欲绝的模样,每当想起自己的残忍,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也许迟了,也许现在的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我还是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年,她始终在我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当初承诺要给她全世界的幸福,我没办到,但愿,另一个人已经做到了。”
“好的,今天谢谢耿总裁百忙之中拨冗前来接受我们的访问,我们也期待耿总裁的事业版图能够扬名海内外,再创另一高峰——”
“谢谢。”
“OK!”当集中在身上的镜头与灯光一一暗下来,耿凡羿与工作人员一一握手道别,婉转拒绝了餐会的邀请,独自走出电视台。
走到路口,等待红绿灯时,身边传来一段对话——
“婉婉,你等我哦,有一天,我一定会买下这家电视台送给你,因为你喜欢唱歌,这样,你就有自己的舞台了。”男孩牵著女孩的手,指向身后的电视台。
“好啊!”女孩笑得好开心。
这番对话吸引了耿凡羿的注意力,他投去好奇的一眼。不过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口气却狂妄得很。
“看什么!”像是习惯了那样的眼光,男孩不驯地回道。“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一定会做给你们看!”
耿凡羿笑了,伸手轻抚他的头。“我相信你。”
“啊?”可能是头一回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给这样的鼓励笑容,男孩反而吓到了。
“我相信你办得到。”他又重复了一次。“因为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有和你一样的自傲与自信。”
“那你做到了吗?”
“嗯。但是你记住一句话,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轻易放开最爱的那个人的手,否则就算日后你握有全世界,掌心也会是一片空虚。”他语重心长,眼神流露出一丝感伤,落在漫无空间的远方。
号志灯转绿,他举步离去,没再回头。
他该去哪里?他能去哪里?哪里才是他的停歇处?
心,好空,好倦,却不知道,能收容他的温柔港湾在何处。想去的,去不得,该去的,却是他最想逃避的。
走出电视台,思绪一片空茫,他不想面对任何人,好想——让自己麻痹到什么也不能想,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样,是不是就会好过些?是不是,每一道呼吸就不会再沉重得无力负荷?
只是,在外头坐了一夜,刻划在脑海的娇容却异发清晰,抹不掉,也躲不掉——
拿起手机,他一键键按下渴望了一晚的数位。
“喂?”声音有些哑。
“你睡了吗?那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认出他的声音,若嫦急喊。“凡羿,你在哪里?”
他顺口说了餐厅名字和地址。“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等我,不要走哦,我马上过去。”不等他应答,她迅速挂了电话,换掉睡衣出门,在路口拦了辆计程车赶到他说的那家餐厅,并且一眼就看见趴靠在桌面上的他。
“凡羿、凡羿?!”她摇了摇他。
耿凡羿在撑起眼皮,看清面前的娇容时,安心一笑。“你来了。”
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她蹙起秀眉。“你喝酒?”
“没很多。”
一瓶XO都见底了,还叫没很多?
“真的,我意识很清楚。”他强调,站起身,踩了几个虚浮的步调,踉跄地往她身上跌。
他苦笑。“很奇怪对不对?为什么明明醉了,意识反而更清楚。”
见他如此,若嫦实在放不下心。“你的车钥匙呢?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想回去。”他无力地贴靠纤肩。“我可不可以去你那里?一晚就好,让我任性一晚,好不好?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这样的他,教她如何拒绝?
她深深一叹,接过车钥匙。“小心走好。”
将他带回居处,若嫦将他安置在沙发上,拧了条热毛巾替他擦脸。
“好些没?”
“嗯。”他闭上眼,眷恋著她的温柔。
“没事喝那么多酒,也不怕伤身。”她忧虑地叹息,轻拨他垂落额前的发丝,关心地轻问:“晚餐吃过没?”
他摇头。“没胃口。”
“那怎么行?别有一餐没一餐的,会坏了胃。”她起身张罗。“我晚上吃咖哩烩饭,你也来一点好不好?”
“好。”他喜欢与她共用的感觉,就像当年共喝一杯红茶,共吃一碗冰。
她动作俐落的煮好一盘烩饭,端到他面前。“快,趁热吃。”
耿凡羿依言舀了一匙放进嘴里,温温热热的感觉,暖了心。这是近几年,他唯一吃了有味觉,首度感觉好吃的食物,酸楚的感觉在鼻端蔓延。
“不好吃吗?那不要勉强——”他以前也是这样,再难吃也会吃完,从不开口说一句嫌弃的话,只是表情骗不了人。
“不,很好吃,我要吃。”他不理会,坚决吃完。
“那好吧,你慢慢吃。”她转身冲来一杯醒酒茶,坐著看他吃。“要不要我通知倪小姐一声?她可能会担心——”
“不要!”他放下汤匙,心慌地阻止她,不经意拐著桌脚,踉跄地倾跌在她身上。
“你小心一点!”怕他摔著,她小心搂住。
他垂眸,掩去落寞。“如果——你是担心裴宇耕误会的话,我现在就离开。”
“别这样想,凡羿!”此时的他,看起来好脆弱,她张开怀抱收容,心房隐隐悸疼。“我不担心什么,你想留就留下来,没关系的。”
“真的吗?”他神情充满了不肯定。
“嗯。”她小心扶他坐好,探手端来桌上的醒酒茶。“来,喝口热茶,胃会舒服一点。”
耿凡羿喝著热茶,目光始终舍不得离开她。她仍是如此温柔、贴心,即使他的要求再不合理,她还是会笑笑的包容……
“对不起……”低低地,他说了出口,盯视杯中橙黄的液体,失魂般地轻喃。“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卑劣,知道你对我还是放不下,知道你不忍心拒绝,利用了你的心软……我并不想令你困扰的,我只是……好想见你……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那一天,读出你眸底的伤怀,我其实知道,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亲密,你还是会介意,还是会难过,你不会知道,我的感觉有多矛盾,一方面,惊喜著你对我还是有感情,但是——我有什么资格呢?现在的我,已经失去拥抱你的权利了。
“如果可以麻木一点,也许糊里糊涂,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我还是可以说服自己,和舜妤平平静静的走完这一生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可是我就是要命的太清醒了!一个人的时候,我想的是你;抱著她时,我想的人是你;她要求我吻她时,我该死的还是只想著你哭泣的表情……我时时刻刻都想拥抱你,也时时刻刻的在压抑自己,你不会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苦!”
若嫦眸光泛泪,听得心几乎碎了。“你——不爱她吗?”不爱,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爱?”他笑了,笑得凄怆。“别人不懂,难道连你也不懂,在我心中,她只是责任,你才是真爱!这辈子,我就只爱过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变!我的心只有一颗,责任与真爱却像是两把锯刀,狠狠切割、揪扯,那种鲜血淋漓的痛,你能明白吗?再不找个发泄的出口,我就快要疯掉了!”
“所以,你今天才会当著全台湾观众的面,说那些话?”
“你听到了……”他垂眸,笑得苦涩。“长久以来,头一回那么诚实的面对自己,说出心里的话之后,反而不知该怎么面对赤裸裸的自己,当所有人喝采我成功传奇的人生时,说穿了,我不过是个失败又悲哀的男人,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追逐再多的名利财富,都填补不了内心的失落空洞……我觉得好累、好茫然,在外头吹了一夜的冷风,却不知道,谁能收容这颗困倦的心,想见你的念头愈来愈强烈……”
他抬眸,指尖抚上她掩不住红肿的双眼。“你哭过了吗?”
“还不是你害的。”她闷闷低哝。没事说那种话,害她在电视机前哭得不能自己。
“你会怪我吗?你好不容易找到人生的另一段幸福,而我明明什么都不能给你,偏偏又放不开……”
“我明白,凡羿。”不舍他受困的心,柔情抚慰的双手,轻轻碰触俊容,抚开眉心紧锁住的痛苦与挣扎。“我不怪你,真的。”
是吗?她不怪他?!
反掌握住她如水的温柔,他闭了下眼,痛楚地逸出声。“你爱他吗?告诉我,你真的——爱裴宇耕吗?”
她该点头的,但是他宛如负伤困兽的眼神,教她一句违心之论都说不出口,不忍再欺骗他、欺骗自己。
她拉起他的手,覆上胸口。“我的心,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你,不曾有人到过这个地方。”
耿凡羿盯视掌心之下,那颗浅浅跳动的心,她的眸光,一如多年前相恋的那个夜里,纯情诚挚——
他再也无法克制心湖波动,激切地拥抱住她。“若嫦,我的妻——”
一句“我的妻”,引出她迷蒙的泪,她闭上眼,贴著他的胸膛,感受他狂炙的情感,飘泊了许久,内心最眷恋的,依然是这道坚毅温暖的怀抱,这究竟是他们的悲哀,还是无奈?
“若嫦——”抵著她的额心,他压抑地低语。“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想吻你,可以吗?我——”
浅浅仰眸,迎视他痛苦挣扎的面容,她不语,主动迎上他的唇,以她的温柔,滋润他的冰冶。耿凡羿一震,再也无法理智思考,有如沙漠中的旅人,紧紧攀住唯一的绿洲,饥渴而热烈地吸吮、交缠,直要尝尽她唇腔之内的每一寸甜蜜——
她意识虚软,只能由著他激狂需索,不知是缺氧、抑或久违渴念的激情之故,她胸腔隐隐泛疼,载负不住他身躯的重量,陷落沙发之中,热切的身躯密密纠缠。
不经意的抚触中,他顿住动作,眸光复杂地望住她凌乱衣襟之内的物品。“你还留著?”
顺著他的视线,栘向以银链串起,静躺在胸口的白金戒指。“我不会忘记,你为了它,在工地辛劳一个礼拜。”
他声音低沉喑哑,鼻酸道:“我说过,它并不值钱——”
只要她说一句,裴宇耕什么值钱的钻戒会送不起?他没料到,她还会留著多年前不值钱的旧婚戒,并且将它放置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
“但是你的心意是无价的。”她柔柔道。
耿凡羿动容,倾身吻上婚戒所在的位置,连著她的心,怜惜地吮吻;她张手拥抱收容,感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他情思一动,迎向她无悔的面容,唇畔浅笑带著最凄柔的深情,全心奉献——
无法再多想,他降下身子,贴上似水娇躯,探寻的双手,感受久违的浓情蜜意。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不曾拥抱这具馥柔身躯,熟悉的馨香,每一寸光滑肌肤的触感,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直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才发现竟是这般椎心的想念著,渴望得心都痛了,如今,她就在他怀里,被他亲吻著,他无法再放开!
无法餍足的双手抚遍柔软香躯,衣物一件件的离开身体,直到再无阻隔的贴触赤裸肌肤,交融彼此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