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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上播放的动画片,一起读书。她几乎成了这个家庭中的一员。
但不知为什么,特蕾西每次去监狱办事,总能遇见大个子伯莎。
“你这母狗挺有运气,”大个子伯莎咆哮道,“不过你早晚有一天得回这儿来。小妞儿,我正为这事奔波呢。”
爱米脱险三个星期后的一天,特蕾西和爱米正在玩捉迷藏,休。爱伦突然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走出来。她站在那儿看了她们一会儿:“特蕾西,监狱长刚刚打来电话,他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
特蕾西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是否要被重新送回监狱?是大个子伯莎施加影响的结果,还是布兰里根夫人觉得爱米和特蕾西太亲近了?
“是,布兰里根夫人。”
当特蕾西被带进监狱长的办公室时,布兰里根站在门口。“你最好坐下。”他说。
特蕾西想从他的声调中听出她命运的答案。
“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有特蕾西无法理解的情感,“我刚刚接到路易斯安那州州长的命令,”布兰里根监狱长继续说道,“宣布对你实行特赦,而且立即生效。”
天哪,我没听错吧?她不敢开口。
“我希望你知道,”监狱长继续说,“这并不是因为你救的是我的孩子。你是凭着你的天性那样做的,就象任何一个正派的公民都会那样做一样。无论怎么设想,我都无法相信,你会对社会构成威胁。”他笑着补充说,“爱米会想你,我们也一样。”
特蕾西说不出话来。假如没有这次意外事故,监狱长的手下人也许正在到处搜捕她这个逃犯呢。
“你后天就可以走了。”
那是她的“起床时间”,但特蕾西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说。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为你感到非常自豪。我和我妻子希望你在外面能大有作为。”
看来是真的了:她自由了。特蕾西感到浑身发软,不得不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稳住自己。当她终于开口时,她的声音很坚定:“布兰里根监狱长,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特蕾西离开监狱的前一夜,一个同狱犯人走到她跟前:“你要走了?”
“是的。”
这个女人名叫贝蒂。弗郎西斯克斯,已四十出头,但风韵犹存,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你在外面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纽约找一个男人,他叫康拉德。莫根。”她偷偷塞给特蕾西一张字条,“他进过教养所,喜欢帮助坐过牢的人。”
“谢谢,但我不需要——”
“这可说不准,把他的地址保存好。”
几个小时以后,特蕾西走出监狱大门时,电视摄影机的镜头对着她。她拒绝和记者们交谈,但当爱米从她妈妈那里挣脱,扑进特蕾西的怀里时,摄影机都开动了,这张照片出现在当天的晚报上。
自由对特蕾西已不再是一个抽象的字眼,它已成为有形的、实实在在的、一种能够享受和感受到的东西。自由意味着呼吸新鲜空气,无人打扰,不用排队吃饭,不用老听铃声;它意味着热水澡、香皂、柔软的内衣、漂亮的服装和高跟鞋;它意味着你有名字而不是号码。它还意味着脱离了大个子伯莎、集体强奸的恐怖和刻板之极的监狱生活。
特蕾西重新获得自由以后还会保持她在狱中的一些习惯。走在街上时,她会特别注意不要撞着别人。在监狱里,不小心撞着别的犯人是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特蕾西感到最难适应的这一经常性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了,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她了。
她可以放开手执行她的计划了。
在费城,查尔斯。斯坦厄普在电视上看到了特蕾西离开监狱时的情景。她还是那么漂亮,他想,凭她那副长相,她不可能犯有曾被指控的那些罪行。他看了一眼正坐在屋子另一端安安静静地织着毛衣的模范妻子。难道我错了?
在纽约的一幢公寓里,丹尼尔。库珀在电视新闻中看到了特蕾西。他对她被释放出狱这件事毫无兴趣。他卡哒一声关上电视,继续整理他的那些卷宗。
当乔。罗马诺看到这天的电视新闻时,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惠特里姑娘真是个幸运的娘儿们。我敢打赌,监狱对她一定有所帮助。她现在一定更好斗了。也许,我们有一天还会见面的。
罗马诺对自己的一手非常得意。那副雷诺啊的油画已经脱手,被苏里士的一位私人收藏家买去了。他从保险公司得到了五十万美元,又从那位私人收藏家手了得到了二十万美元。当然,这笔钱是和奥萨蒂平分的。罗马诺在和奥萨蒂的交往上是极为谨慎的,因为他看到过那些不能正确对待奥萨蒂的人的下场。
星期一中午,特蕾西以露琳。哈特福德的身份又来到了新奥尔良第一商业银行。这时,银行里挤满了顾客。莱斯特。托兰斯的窗口前站了好几个人。特蕾西排在后头,当莱斯特看到她的时候,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她比他记得的还要漂亮十分。
当特蕾西终于排到他的窗前时,莱斯特还得意地说:“唉,可真不容易,但我总算为您办妥了,露琳。”
一个亲切、感激的微笑使露琳显得越发秀美。“您太好了。”
莱斯特拉开抽屉,找到他小心保存起来的那盒支票,递了过去:“都在这儿,一共四百张空白支票。够了吗?”
“噢,足够了,除非罗马诺先生突然高兴起来,拼命存款。”她看着莱斯特的眼睛舒了一口气,“您救了我的命。”
莱斯特觉得他的腹股沟产生了一阵非常舒服的骚动感。“我认为大家应该互相帮助,您说呢,露琳?”
“莱斯特,您说得太对了。”
“您知道,您应该在这儿立个帐户。我会尽力照顾您的,竭尽全力。”
“我知道您会这样。”特蕾西柔声说。
“我们为什么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边吃晚饭一边把这事谈妥呢?”
“我很愿意这样做。”
“我到哪儿找您,露琳?”
“噢,我会找您的,莱斯特。”她走开了。
“请等——”下面一个顾客一步抢过来,将一袋硬币交给垂头丧气的莱斯特。
银行大厅中央与四张桌子,上面摆着几盒空白存款单和提款单。桌子四周有许多人,他们正在忙着填写各种单据。特蕾西避开莱斯特的视线,趁一名顾客离开桌子时,占据了那个位置。莱斯特给她的那个盒子里放有八小叠空白支票。但特蕾西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些支票,而是支票背面的存款单。
她小心翼翼地把存款单和支票分开,不到三分钟,她手里已经握有八十张存款单了。当她确信没有被人注意到时,特蕾西把二十张存款单放进了那金属盒。
她走到另一张桌子前,在那儿又放上二十多张存款单。几分钟之内,那八十张存款单全都留在各张桌子上了。这些存款单虽然是空白的,但每张的底部都有一个磁性密码,计算机可以根据这种磁性密码将存款记入各个帐户。现在不管是谁存的钱,计算机都会根据这个磁性密码自动将每笔存款记入乔。罗马诺的帐户。根据他在银行工作的经验,特蕾西知道,不出两天,所有这些带有磁性密码的存款单就会被人用光,而要发现这个差错至少要等五天以后。这将使她有足够时间去执行她的计划。
在回旅馆的路上,特蕾西把剩下的空白支票扔进了垃圾箱。乔。罗马诺先生不会再需要它们了。
特蕾西的下一步骤是前往新奥尔良假日旅游社。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位年轻姑娘问:“您有事吗?”
“我是约瑟夫。罗马诺的秘书。罗马诺先生想订一张前往里约热内卢的机票。他希望这个星期五动身。”
“只要一张吗?”
“是的。要头等的。靠通道口的座位,允许吸烟的。麻烦您给办一下。”
“来回票吗?”
“单程的。”
那位旅游社的职员转向她桌子上的电脑。几秒钟后,她说:“好了。一张泛美航空公司第728 航次的头等票,星期五下午六点三十分起飞,中途在迈阿密捉短暂停留。”
“他一定非常满意。”特蕾西对那女人说。
“票价是一千九百二十九美元。付现款还是记帐?”
“罗马诺先生总是付现款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麻烦您星期四把票送到他的办公室,可以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送去。”
“不用。罗马诺先生明天不在那里。您能星期四上午十一点给他送去吗?”
“可以。那就这样。请问地址?”
“约瑟夫。罗马诺先生,博德拉斯街二百一十七号,四零八房间。”
那女人记下地址:“很好,星期四上午一定送去。”
“十一点整,”特蕾西说,“谢谢。”
沿街走半里地,有一家旅游用品商店。特蕾西研究了一下橱窗里的展品,然后走了进去。
一名售货员走到她跟前:“早上好。您要买点儿什么?”
“我想为我丈夫买几个手提箱。”
“您算找对地方了。我们正在大拍卖。我们有一些物美价廉的——”
“不,”特蕾西说,“不要便宜货。”
她走到靠墙放着的维顿公司生产的手提箱前。“这种还象个样子。我们要去旅游。”
“嗯,我相信您丈夫会喜欢这种箱子的。我们有三种不同规格的,您想要哪一种?”
“每一种都要一个。”
“噢,好,是记帐还是付现款?”
“货到付款。收货人是约瑟夫。罗马诺。您能在星期四上午把箱子送到我丈夫的办公室吗?”
“那还用说,罗马诺太太。”
“十一点钟行吗?”
“我将亲自负责。”
好象刚想起来似的,特蕾西补充说:“噢……你们能把他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印在箱子上吗?要金色的,字母是J。R。”
“当然可以。很高兴为您效劳,罗马诺太太。”
特蕾西微笑着,给他留下了办公室的地址。
在附近的西方联合电讯公司,特蕾西给里约热内卢科帕卡巴纳海滩里约奥顿饭店拍了一份电报。电文是:预定最好的套间两个月,本周五开始。请即回点电。美国路易斯安那新奥尔良博德拉斯街二百一十七号四零八房约瑟夫。罗马诺。
三天以后,特蕾西接通银行,要莱斯特。托兰斯听电话。当她听到他的声音时,她柔声说:“莱斯特,您也许记不得我了。我是露琳。哈特福德,罗马诺先生的秘书。”
还能忘得了她!他的声音很热情:“我当然记得您,露琳。我——”
“您还记得我?啊,真是太荣幸了。您每天要见那么多人。”
“那些人怎么能跟您相比,”莱斯特对她说,“您没忘记我们一起吃晚饭的约会吧?”
“您不知道我是多么盼望呢。下星期二您方便吗,莱斯特?”
“太妙了!”
“那就这么定了。噢,您看我多么糊涂,我一高兴,差点儿把正事忘了。罗马诺先生让我核对一下他在银行里的存款额,您能帮我查查吗?”
“当然可以,这太容易了。”
照理说,莱斯特。托兰斯应该先问问查询者的出生日或其他形式的身份证明,但这次当然没有必要了。“别放电话,露琳。”他说。
他走到卡片柜前,抽出约瑟夫。罗马诺的帐目卡,惊奇地细看起来。在过去几天,竟有一笔巨额存款记入罗马诺的帐户。罗马诺以前从来没有存过这么多的钱。显然,他正在做一笔大交易。他打算趁和露琳。哈特福德一起吃晚饭的机会,从她口里探出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