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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篱道:“你处处都是破绽,又怎能瞒得过我?”
易容成唐尧的秦逸闻言不禁愕然道:“我的破绽当真有那么多?还请父亲大人详细道来,为逸儿解惑,让逸儿死也做个明白鬼。”他说这话的目的当然不止是想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同时也是想引诱江东篱多说些话拖延时间,好从中寻找一线生机。
江东篱自然也猜到几分他的用意,却丝毫不担心,居然真的住了手,缓缓道:“谁说我要你死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
秦逸正在江东篱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左支右拙苦不堪言,见江东篱忽然住手正中下怀,连忙停下来喘口气道:“怎样都好,但逸儿还是想请父亲大人明示,我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得以猜出我的身份?”
江东篱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第一次怀疑到你,是我们一起去采摘七叶毒昙花时,我不慎坠崖,你冒死相救那一刻。江湖传言唐尧自私无情,即使正与我合作,遇此情况也断不会冒险救我,致使自己也跟着陷入险境。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你可能不是真正的唐尧。”
秦逸闻言目光闪动:“我当然舍不得你死,见你遇险自然要冒死相救。——还有呢?”
江东篱道:“我既然心存怀疑,自然会伺机试探。翌日清晨,我故意借口要杀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逼你于危急之时显露出本门武功。你当时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轻功身法,趋避间步法却还是隐隐与柳黛的流云步法有几分相似。这两个疑点加在一起,已经足以令我推测出你的身份了。何况后来卓轻云也曾喝出你所用之毒并非出自于唐门,这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你露出了这许多破绽,倘若我再猜不出你的身份,那可当真是蠢材了。”他虽然说出了这三大疑点,然而真正令他确定秦逸身份的最大破绽却不在其中,而那个破绽,却绝对不会告诉秦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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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身陷刑堂(下) 。。。
那个破绽便是秦逸在和他欢、爱时,那些因为习惯而导致难以改变的流程和动作。
也正是在欢、爱时秦逸无意中对江东篱使出的撩、拨手法和他抽、插时独有的力道频率,那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使得江东篱轻易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只是当时江东篱正陷于情、欲中神智昏沉,只知依从本能紧紧抱住身上的秦逸索求,因此才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真相,而是直到翌日中午,两人在马上赶路时,江东篱忍不住回忆前一晚的细节时,才无意中发现了两人欢、爱时那种异样的熟悉感,从而推测出了这个令他大吃一惊的真相。
只不过江东篱城府极深,虽然猜到秦逸的真实身份,却不即刻揭穿,反而故意提出与他联手对付卓轻云,利用他重创并逐走卓轻云这个强敌,然后又命他给自己解去九毒化功散后,这才揭穿了他的身份。
只不过秦逸却比江东篱想象中聪明的多,见江东篱住了口,秦逸目光流转,狡黠一笑道:“只有这些?”
见到秦逸目光灵动,墨玉般的凤目流转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诱惑风情,江东篱只觉心中砰然一跳,连忙稳住心神道:“这些还不够么?”
秦逸笑容愈深,淡淡道:“我看不止吧。你难道不是因为那晚与我欢、好时,觉得我干你的动作……”
他一语未尽,忽然眼前人影晃动,却是江东篱恼羞成怒,怕他继续说下去,这才飞身掠近骤然出手。
秦逸等得便是这一刻,趁着江东篱身在空中转折不便,秦逸拢在袖中的双手蓦然一扬,数十道细如牛毛的银针朝着江东篱射去。
那些银针虽然几乎同时发出,快慢却略有差别,有的后发先至,有的先发后至,还有的竟然绕了个弯朝着江东篱后背射去。
这一手暗器功夫妙到毫巅,乃是灵华宫右护法柳黛压箱底的绝技,如今被秦逸使出,其精妙老辣之处比之柳黛有过之而无不及,显见他曾经在暗地里对这一招下了无数苦功。
不过,功力已然恢复的江东篱又怎会将这些暗器放在眼里?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身上衣衫竟然充气般高高鼓起,那些银针射到他衣衫数尺外,便如遇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般纷纷落地。
秦逸见状脸色骤变,他这些银针的力道足以穿墙裂石,本想着兴许能有几根银针射中江东篱,至不济也要将他阻上一阻,这样自己或许能寻到机会逃跑。
孰料江东篱竟然仅靠护体气劲便挡下了他这蓄势已久的一击,出招速度却丝毫不缓。秦逸无奈之下,只得拼命后退躲过江东篱足以穿云裂石的一击。
江东篱得势不饶人,出招愈来愈快,一时间周围数尺内到处都是他手掌幻出的掌影,将秦逸周身要害笼罩其中。
秦逸只擅长轻功暗器,武功与江东篱却是天渊之别,当下只觉眼花缭乱,勉力闪避了几招后,便觉肩头一痛,却是被江东篱铁掌紧紧扣住。
秦逸心中大急,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到腰间暗袋内掏暗器,然而右手一动,就觉得臂弯处骤然传来一阵剧痛,继而耳边听到‘咯拉’一声脆响,手臂已经被江东篱拉得脱了臼。
江东篱刻意让自己忽略秦逸痛楚表情,随手封住他几大穴道,转头对商玉川道:“命人传刑堂堂主来。”
秦逸闻言心知江东篱要动真格的了,心里不禁‘咯噔’一响,暗道只怕自己这下要有苦头吃了。面上却毫不示弱,双目瞪着江东篱俊脸叫道:“父亲,你当日明明许诺解毒后要封我做灵华宫副宫主,如今却要食言把我关进刑堂,难道不怕被人嗤笑堂堂灵华宫宫主言而无信么?”
江东篱微微一笑道:“我当日确曾如此许诺过,只不过我答应的是唐尧,而不是你秦逸。自然做不得准。”
秦逸早料到他定会设法抵赖,闻言只好气鼓鼓地继续瞪着江东篱。
江东篱从未见过秦逸生气的模样,此刻竟忽然觉得他瞪着眼睛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片刻后江东篱方察觉到不妥,连忙收回目光,同时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会忽然鬼迷心窍,这小子哪里有半点可爱了?!
不过一会儿,刑堂堂主何韬便在灵华铁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对着江东篱一揖到地,恭敬道:“属下刑堂堂主何韬参见宫主。”
江东篱抬手示意他起身,又命商玉川上前揭开秦逸脸上的人皮面具,果见秦逸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和眉间那标志性的朱砂痣暴露在众人面前。
何韬一进来就看到药堂新任堂主‘唐尧’穴道被制木立殿中,还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要受惩处,没想到眨眼间这个唐尧就变成了那位貌美心毒的少宫主秦逸,不禁大吃一惊。
好在他身在高位多年,多少培养出些涵养,脸上倒未露出惊慌之色,只在心内暗暗猜测接下来事情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还好江东篱并未让他猜测太久,抬手指了指秦逸道:“这个逆子胆大包天,不但谋逆逼宫,还私制九阳洗髓丹妄图钳制诸位堂主,简直罪无可赦。何堂主,你把他带下去严刑拷问,务必要问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有什么压箱底的酷刑不妨使出来,只要不伤其性命,本座便不会怪罪于你。”
何韬闻言顿时心内叫苦,宫主要自己惩处少宫主,这个差事委实太过棘手。如果宫主恼恨少宫主逼宫夺位,盛怒之下便命自己用酷刑大加折磨,倘若日后两人和好,少宫主得势后想起今日之仇,没准会加倍报复自己。
不过既然宫主有命,他身为属下只得遵从,哪有丝毫推诿的余地?
只望少宫主能识相一点,乖乖说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免得自己为难。
当下何韬苦着脸走到秦逸面前,对他深深一揖道:“少宫主,何韬奉宫主之命,不得已要得罪您了。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少宫主海涵。”说完一挥手,立刻便有两个手下走过来,对秦逸告了声罪后,便将他双手反绑,然后分左右扣住他双肩押走。
秦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江东篱一眼,然后配合地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江东篱静静地看着秦逸纤瘦颀长的身影被两名侍卫押出大殿外,忽然就觉得那个背影有股说不出的萧瑟凄凉意味。
他久久凝视着秦逸身影消失的地方,半晌后方才无声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忍耐多日,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解除九毒化功散恢复功力,并把秦逸这个逆子打入刑堂好好惩戒,本该心情大畅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但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心中缺少了一块似的。
江东篱猛地闭上双目,极力想把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走,然而眼前却忽然浮现出秦逸临走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当时秦逸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无丝毫怨恨之意,反而相当地温柔,带着一丝缠绻的意味,配上他那张妖孽俊俏的脸庞,别有一种动人心弦的意味。
想到这里江东篱忽然受惊般地张开眼。
自己刚才突然疯魔了么,否则怎么会有那般荒唐的念头。
秦逸再诱人,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不懂事心理变态,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和他一样?
……或许,是这两天灵华宫的事务太多,自己太忙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吧。
江东篱在脑中安慰着自己,然后缓缓举步走出殿外,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旁的商玉川见江东篱脸色不好,连忙紧紧跟在他身后。
江东篱直走到卧室外,才转头看了商玉川一眼,淡淡道:“本座有些乏了,要回房休息一下,宫内的事务商护法看着处理吧。”
商玉川连忙躬身应了声‘是’,然后看着江东篱走进屋内,这才转身朝着大殿走去。
江东篱回到屋内,和衣躺在床上,虽然闭目假寐,却毫无睡意,只觉脑海中纷乱如麻,各种念头纠结成一团,斩不断理还乱。然而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些什么,脑海中只翻来覆去地闪现着秦逸被押走时看向自己的那一眼。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半晌之后,江东篱转目去看桌上的沙漏,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也不知秦逸那小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刑堂是什么地方江东篱心里清楚得很,那里有的是经验丰富的刑讯高手,他们有得是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逸这几年在灵华宫内养尊处优,哪里能经得起那些残忍的手段折磨?
想到这里,江东篱竟然隐隐有丝担心。
只是这丝担心刚一升起,就被江东篱的理智遏制住,同时狠狠地唾弃起了自己:这小子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心疼他做什么,难道你忘记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
想到这里,江东篱的心又硬了起来。
他虽然对何韬用逼问九阳洗髓丹的借口,心底真正的想法却并非如此,而是要彻底整治一下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子,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同时也想彻底收服他,让他从心底怕了自己。
然而,心底的那丝担心一泛起,便无法彻底被理智压制住,总要时不时地冒个头提醒江东篱自己的存在。
江东篱内心又天人交战了一炷香时分,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亲自去刑堂看一看秦逸,就当是验收成果好了。
江东篱快步走出去,带了十名侍卫,急匆匆地朝着刑堂赶去。
38
38、心软 。。。
到了刑堂门口,问明秦逸被刑讯的牢房地点,江东篱便大步走了进去。
何韬正在监刑,听到属下禀报宫主过来了,连忙率人走出牢房门迎接。
江东篱挥手示意何韬起身,然后轻咳一声,不疾不徐道:“怎么样,那个逆子招了么?”
何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