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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多。”
“我说张裕啊,你整天不说话,说话还一副欲求不满的阴郁样,憋不憋啊你!”
对话还在继续,一个叽叽喳喳,一个冷言冷语。
慕容云舒听着两人的对话,渐渐猜到了一些事情的原委,也慢慢记起来,那日与胡伯格交谈之后,又漫不经心的走了一段,途中似乎感觉有人在腰间点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印象了。
听两人的对话,她应该是被人蓄意绑架了,而且绑架她的人还是一个王爷。但她不明白,堂堂一个王爷,绑架她做什么?她接触过的王爷并不多,有过节的更是没有,怎么会……忽然,慕容云舒猛然记起,当初在京城时,被小梁王的人刺杀过……难道……是他?
慕容云舒越想越觉得可能,既然是旧识,事情就好办多了。小梁王劫持她,必涉及到利益关系,有利益,她就有与之谈判的资本。
“我若闷死在这麻袋之中,两位他日只怕不好向梁王交代吧。”
这忽然地一声云淡风轻,吓得王朝一哆嗦,差点松了手中的缰绳。“张……张裕,你听到有人说话吗?”
张裕白了他一眼,掀开车帘,解开麻袋。
慕容云舒顺势爬出来,双眼因突然见到亮光而感到刺痛,眨了眨眼才适应。
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冷面少年,慕容云舒见过,在悬崖边的客栈里,当时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稍微年长的男人居中而坐。原本她对无关紧要的人并不太上心,但是那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英俊男人,冷峻的脸上有一道刺目的疤,让人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她想,那个男人必然就是梁王。
“讲一句话你会死啊!”王朝低骂一句,停下马车也走进马车内,猛然撞上一双无比淡定的黑眸,又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出来了?”
张裕又砸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无视见到一只死蚂蚁也会一惊一乍的某人,对慕容云舒说道:“王爷请您过府做客。”
正文 第五十六章:被易容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楚长歌快疯了,只差没将黎族掘地三尺。
“会不会是她自己离开了?”楚惜月猜测道。
楚长歌摇头,“她不会不辞而别的。”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会?或许有什么急事,又或许……”
“我说不会就不会!”楚长歌拔高声音。
楚惜月被吓得缩起脖子,一脸怕怕地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让,才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胡伯格说,他那天在草原见过她。”
“胡伯格在哪里?”楚长歌忙问。
“在与族长议事。”楚惜月现在的身体和身份虽然都是黎族公主,但是她坚持称哈尔姬为族长。哈尔姬也知道自己真正的女儿早已在三年前死于肺病,现在这个只是替身,所以也不强求她。
“机要重地,你不能擅……”守卫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楚长歌冷着脸闯进大厅,四目咄咄逼人,直视胡伯格,“你对她说过什么?”
哈尔姬对于他的贸然闯入震怒不已,怒道:“你当我的议事厅是菜园子吗?说闯就闯,你当我这个族长是死人?!”
楚长歌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当没听见,杀人般的视线紧逼胡伯格,执意要一个答案。
胡伯格不用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沉吟了几秒,才淡淡道:“我劝她尽快离开黎族。”
‘啪——’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只听一声脆响,胡伯格的脸上便出现了五个血袖的手指印,嘴角还流着血。
楚长歌冷眼看着他,道,“继续。”
胡伯格擦掉嘴角的血,脸上虽然狼狈极了,眼底却一派云淡风轻,道:“你们留在黎族,只会给黎族带来灾难,我以双手奉上解药为条件,希望你们能够尽早离开。不过,她虽然答应我了,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把解药给她。”言下之意,她不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不是主动离开的,那就只可能是被人掳走的。
瞬时,楚长歌的眉目之间顿现一股杀气,身后一人高的古董花瓶忽然嘭地一声碎了一地。
胡伯格心一沉,心头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慕容云舒原以为,去蜀中之路遥遥,而凭慕容府遍布天下的耳目,小梁王的手下想将她成功绑去梁王府是不可能的事,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路上竟出奇的太平。
而那王朝,不知是无知还是有意,竟把马车停到了山下小镇的汇丰钱庄门口,说是要取钱,而且是大额取现,于是他们便被钱庄的伙计请到了内堂。慕容云舒默默跟在后面,思量着他方才说要到汇丰钱庄取钱,面对她的诧异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得意,那种好似在说,‘就算在你的地盘上,也逃不了’的得意,到底源自怎样的自信。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对慕容云舒来说无疑是福音。汇丰钱庄遍布全国,每年年底各地钱庄的总管都会齐聚金陵结账,她虽然才刚接管钱庄,但以往的每一次结算,爹都会要求她出席,所以无论走进哪家钱庄,钱庄的总管都会轻易认出她来。可是,今天却发生了意外,这家钱庄的总管,瞧着她的目光中虽然有怜惜之色,但竟也装着不认识她,既未惶恐迎驾,也未含笑点头打招呼。
慕容云舒惊奇不已,虽然这家钱庄地处偏僻,山高皇帝远,除了年底结账之外,平时很少去金陵,见过她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是,作为一个掌管一方生意的家奴,认不出当家大小姐,这实在太不合理了。在去黎族之前,她就是在这个镇子落脚的,而且还顺便过来查过帐,这总管不应该认不出她来……
正在慕容云舒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个人走进内,让她眼前一亮——“绿儿!”她惊喜万分的叫。熟料她嘴巴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又试了试,用尽平生力气,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下慕容云舒算是明白了,王朝竟然把她弄成了哑巴,至于是毒药还是点穴,她不得而知,也不重要。
现在,她只希望绿儿不要眼瞎,与她这个情同姐妹的主子见面不相识。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奇迹。绿儿竟然也对她视若无睹!
慕容云舒死死的盯着绿儿,一改往日的云淡风轻,目光中满是殷切的期望,期望她能擦亮眼睛,认出自己来。
绿儿终于看了她一眼,但,仅仅只一眼而已,然后又将视线投向门外,望着远方,似翘首以盼等着什么人。
慕容云舒原本就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她忽然想起来,昨晚睡觉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但那感觉太淡,似有似无,她以为是做梦,便没有在意,现在联想起来,一定是那两人在她的脸上动了手脚。
果不其然,当慕容云舒看向王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这时,伙计送来茶水,水光反映,有如镜子一般。
慕容云舒带着满心疑惑俯首瞧了一眼,瞬时,血液都不禁为之凝结。
水镜反映中,她非常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昔日的如花娇颜,如今半面暗袖,像胎记,又像伤疤,吓人的紧。
刹那间,慕容云舒的灵魂都在颤抖。
她虽然并不强求自己倾国倾城,但,这般鸠盘无盐,实在教她难以接受,尽管只是暂时的。
正文 第五十七章:客栈再相逢
慕容云舒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二天,绿儿终于盼来了她要等的人。
“姑爷!”绿儿喜笑颜开迎出去,却发现自家主子竟然不在,连忙问道:“小姐呢?”
“你没见过她?”楚长歌不答反问。
“没有啊。”绿儿摇头,一脸茫然,小姐明明与姑爷在一起,姑爷怎么反过来问她了?
“东南西北四人来过吗?”
“也没有。”
问题问完,楚长歌立刻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张二头脑摸不着头脑的绿儿傻愣愣杵在原地。许久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姑爷下山找小姐来了,那她还要不要留在这里等小姐回来?
与此同时,楚长歌立刻飞鸽传书给四大护法,让他们前来汇合,并向一路的分舵发出黑风令,一旦得知慕容云舒的行踪,立刻来报。
楚长歌一路打听,连续紧追三日,依旧毫无慕容云舒的音讯,却在靖边城遇到了马不停蹄赶来汇合的四大护法。
“教主,如此急召,出了什么事?”东护法气都没喘顺就急忙问。南西北三人的脸上也都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其实,教中的动乱还未平息,若不是教主十万火急传唤,他们绝不会离开黑风山半步。
“慕容云舒被人掳走了。”楚长歌道。
四人大惊,难怪教主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原来……如果杀人能够找到夫人,大业王朝恐怕早已尸横遍野。
“有线索吗?”东护法问。
楚长歌缓缓摇头,深沉的黑眸凝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教主不用担心,说不定夫人是不堪你的压迫,自己走开的……”北护法话才说一半,就挨了西护法结结实实的一掌,附送一个大白眼。
北护法投给西护法一个无比哀怨兼无辜的眼神,他也是想安慰教主啊。
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西护法又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楚长歌说道:“夫人有哪些仇家?我们一个一个的查。”
楚长歌道:“没有。”
“那就难办了。没有仇家,怎么会被绑架呢?”
楚长歌也想不通,以慕容云舒的性格,得罪过的人肯定不少,但过节严重到要绑架她的程度的,几乎没有。
“难道是教主你的仇家做的?”北护法心有余悸地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再次开口。
这一回西护法既没打他也没砸他白眼,而是赞同的频频点头,一定是教主的仇家。
“如果真是那样,就更难办了。”南护法道。
东护法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教主的仇家不计其数,随便一个都恨他恨得想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天晓得是哪个劫走了夫人。”
楚长歌冷冷地腻了东护法一眼,道:“真不愧是本教主的护法。”晓得他心情抑郁急需出气,特来当炮灰。
东护法顿时一阵恶寒,干笑道:“教主过奖了。”
楚长歌淡淡道,“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穿男装。”
此言一出,四人满面诡异之色,脸上的偷笑顿时扭曲成一个大大的‘苦’字。不穿男装,那就只能穿女装了,总不能不穿吧……
“教主,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我等男扮女装,有失体统。”明知反抗无效,东护法还是习惯性的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楚长歌剑眉一挑,“体统是什么东西?”
东护法无语凝噎,只好默默低下头,认栽。
但是西南北三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顶多算从犯,应该从轻发落。“教主,说话不经大脑的人事大东,我们是无辜的。”南护法道。
而西北两人则很给面子的点头附和,“是啊,不关我们的事。”
东护法捶胸顿足,一副误交损友的悲痛样!
楚长歌又将视线投向窗外,沉默了许久才丢出言简意赅的俩字——“连坐。”
三人顿如霜打的茄子,泄了气。
东护法则一脸笑眯眯,非常高兴有三位‘好兄弟’与他共患难。
走了两三天,黄昏之时,慕容云舒在王朝与张裕的挟持下,来到靖边城。靖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