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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谦闻言目瞪口呆,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有必要说得这么自豪吗?等等,这不是重点,管她语气自豪不自豪。重点是,靠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为生的那不是强盗吗?
卫谦忽然记起昨日在船上的情形,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一上船就动手劫船,原来是惯犯。
“你怎么不说话了?”绿儿调皮地一笑,道:“被吓到了吗?”
“没、没有。”卫谦故作镇定,眼睛胡乱地在地上瞟。
“可是你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耶!”绿儿道。
卫谦连忙抬起头来,道:“我不怕,我只是很惊讶你们中原的强盗长得都很……斯文。”
“这就叫斯文败类!”一个声音自动加入谈话。
绿儿回头看去,见是独眼海盗,立马拉下脸,道:“谁准你说话了?!”
“也没人不准我说话啊!”独眼海盗盘膝坐到卫谦旁边,恬着脸问:“你们在讲什么?也让我听一听。”
“皮厚!”绿儿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理他。
见绿儿不理人,不明真相地卫谦也跟着把头偏向一边。
独眼海盗碰了一鼻子灰,干笑两声悻悻地走开。一个人坐到一个倒着的树干上,望着大海出神。如果小皇子尚在人世,应该也像他们这么大吧。估计也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儿。
*
“怕水吗?”
“不怕……唔……”慕容云舒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怎么了?不舒服吗?”楚长歌紧张地问。
慕容云舒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在海上呆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一看见水就恶心。”
“……在地上呆了那么久,你怎么不一看见泥土就恶心?”楚长歌调侃道。
“恶心了十几年,慢慢地就不恶心了。”慕容云舒说得一本正经。
楚长歌忍俊不禁,牵着她的手站起来,又问一遍,“真的不怕水?”
“不怕。”慕容云舒很想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楚长歌轻轻一笑,拉着她往海里走。
海水很凉,慕容云舒却一点也不觉得凉,跟着他慢慢往海里走。当海水淹没膝盖,海浪的力道越来越大,好似想将她卷走时,她终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紧紧地抱住他,下盘不稳,整个身子几乎挂在他身上。
楚长歌见状非常愉快地哈哈大笑起来,道:“不是不怕吗?”
慕容云舒把头埋在他怀中,佯怒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楚长歌供认不讳。
他回答的这么快,这么坦白,叫她怎么继续?慕容云舒好气又好笑,想尝试用武力解决问题,熟料刚松一只手,身子就稳不住了,立即又重新抱紧他,比之前还要紧,生怕被海水卷走了。
楚长歌将下巴抵在她肩头闷闷地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在她耳畔低吟:“美人投怀送抱的感觉,果然不错。”
慕容云舒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相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紧紧地,生怕失去。
原来他如此处心积虑,想要的不过是她主动拥抱。
不由地,慕容云舒将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心中因他的易于满足心疼不已,嘴上却调笑道:“想要美人投怀送抱还不简单,等日落西山后带足了银子往青楼里一坐,保证让你抱个够。”
楚长歌强忍住胸中的笑意,顺着她的话说道:“可惜这里是荒岛,没有青楼,不然夫人去开一个?”
“就算我想开也没有姑娘给我撑门面啊。”慕容云舒无限惋惜地说。
楚长歌笑道:“没关系,有夫人你在,不怕撑不起门面。就算真撑不起来,还有为夫在。”
“你要男扮女装倚楼卖笑?”
“……”
见楚长歌没话接了,慕容云舒无比愉悦地闷笑几声,转个身背倚着他,双手覆在腰间的那双大手上,望着海天相接处,道:“晚霞出来了。”
“嗯。”楚长歌也抬眼看向远方,头一回觉得海上的日落这么美。
对于慕容云舒来说,幸福就是与楚长歌安静地相依,无论何时、何地。
想起今天以前的记忆,恍如隔世。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怀中。真真切切地感受背后传来的温暖,那么窝心,教人流连忘返。
望着天边,慕容云舒傻傻地弯起唇,忍不住想笑,却又不知道到底想笑什么。
这时,楚长歌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一点也没有想我?”
慕容云舒楞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回道:“嗯。没有。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长肉了。”楚长歌很哀怨地说。虽然长肉是好事,但他们分别了这么久,他相思成灾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她却相反的长肉了,这……这教他情何以堪!
“长肉了吗?”慕容云舒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没有啊。”
“这里。”楚长歌把手放到慕容云舒的小腹上。
感受到腹上传来的触感,慕容云舒哭笑不得,沉默了好半天才气定神闲地丢出一颗炸弹,“那不是肉,是你儿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儿子跟谁姓
楚长歌本来还在慕容云舒的小腹上捏啊捏,觉得肉多一点手感更好,听到她的话,整个人彻底懵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像被人遥控了一般,猛地大叫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边叫边抱着慕容云舒哈哈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疯了。
慕容云舒也被楚长歌欣喜若狂的样子感染了,勾着他的脖子呵呵地笑起来。
不远处,正你打我一掌,我踢他一脚的东南西北四人停止群殴,一齐看向海边那个狂笑不止的俊美疯子。
“教主越来越疯疯癫癫了。”东护法一脸严峻地开口。
南护法也感慨道:“如此下去,只怕小教主从良无望了。”
西护法无比沉重地点头,“前途一片黑暗。”他们的。
北护法却不以为然,甚是轻松地说道:“你们担心的太多了。还不一定是小教主呢。说不定是个女儿,像夫人。”
闻言,东南西三人的嘴角非常一致地狠狠抽搐了几下。“你不觉得像夫人更可怕吗?!”西护法黑着脸说道。
“呃……”北护法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其实……只要不说话……夫人还是很温柔的……说不定,小小姐是个哑巴……”
“闭嘴!”这一声暴呵是东南西三人同时发出的,杀伤力相当之大。
北护法立刻噤声,见三位兄弟同仇敌忾瞪着自己,又忍不住辩解道:“如果我说是口误,你们信不信……”
东护法:“你说的哪一句话不是口误?”
“……”北护法决定从此刻起,三天不说话。
*
入夜。一群人在山洞中升起火堆,围着烤火。月缺岛上的天气很奇怪,白天温风和煦,晚上却寒风习习,冷得人恨不得跳进火堆里去。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金陵?”绿儿缩成一团搓着手问。
慕容云舒看向楚长歌,什么时候走?
“等海上开始刮东南风时就出发。”楚长歌道。
“刚开始刮东南风时海上会出现黑漩涡,运气不好碰上就没命了,所以最好等到风向改变半个月后再出发。”独眼海盗蹲在潮湿的角落里幽幽地说。就算被无视他也要见缝插针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插上一句,这就叫以德报怨。
卫谦道:“其实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可以等我大哥将粮草押送到前方后回来接我们。”
“太好了!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绿儿一脸期待的问。坐大船比坐木筏保险得多啊。
卫谦道:“说不准,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那时候小姐都要生了!”绿儿叫道。
“呃……”卫谦尴尬地看了慕容云舒一眼,问:“生孩子不是要十个月吗?”
“那是别人,我家小姐不一样。”绿儿有板有眼地说。末了还向慕容云舒寻求支持,“我说的没错吧?小姐。”
“你咒我早产?”慕容云舒挑眉问。
“没有啊!”绿儿连连摇头,“人家就是觉得小姐你比较厉害嘛。”
慕容云舒额角跳了跳,道:“我不厉害。”这种事情,她既没天分又没经验,哪里会厉害……
楚长歌在一旁闷闷地笑,“多生几次就厉害了,熟能生巧。”
慕容云舒大囧,红着脸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是你。”
楚长歌楞了一下,接着大笑,“嗯,是我,是我。”
在场的所有男同胞皆一副欲笑不笑的样子。
慕容云舒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么暧昧的话,很想叫他别想歪了,但转念一想,那样就欲盖弥彰了,于是索性假装没听懂,瞪着火堆不说话。
良久,独眼海盗忽然说道:“既然我们还要在这个岛上生活几个月,不如一起讨论一下生存之道吧。吃野果睡山洞,不是长久之法。”
“是我们还要在岛上生活几个月。至于你……”楚长歌看向慕容云舒,“夫人希望他怎么死?”不是怎么处置,而是怎么死。也就是说,独眼海盗死是死定了,至于怎么个死法,她决定。
慕容云舒淡淡道:“还是你决定吧。杀人这种事太缺德了,我做不出来。”
“……”夫人你是在暗示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爹干了大半辈子的缺德事吗?楚长歌满脸黑线。
独眼海盗连忙顺杆爬,“是啊,杀人是会折福的。你们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积德。”
“既然教主和夫人都不能下手,那就让我来代劳吧。”东护法非常善解人意地替主子分忧。
“不行!”独眼海盗大叫一声,在众人疑惑地注视下,沉吟了几秒,才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理由来,“见死不救也有损阴德。你的护法要杀我,你不能见死不救。”
“……”楚长歌忽然觉得自从他当上爹后,世界就复杂了。他以前看谁不爽随便就能找出千万个借口来,现在倒好,一句‘有损阴德’什么借口都不成立了。
东南西北四人也被‘有损阴德’四个字堵得哑口无言。自从被教主逼上梁山加入魔教之后,他们的上半辈子就已经没指望了,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个小教主,万一一出生就缺点什么,例如良心之类的,他们的下半辈子还怎么混……
绿儿道:“小姐,咱们后院不是还缺个挑粪的吗?不如就让他去……”
绿儿的话还未说完,所有人都一脸崇拜地看向她。杀不得还折磨不得吗?绝!真是太绝了!什么叫大智若愚?这就叫大智若愚!
绿儿被看得莫名其妙心虚起来,小声说道:“真的缺一个挑粪的……”
众人绝倒,原来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绿儿见众人表情古怪,以为他们不信,便又说道:“是真的。钱总管念叨了好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知道缺个挑粪的就够了,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独眼海盗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幽怨地看向绿儿,道:“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心嫁不出去。”
绿儿横他一眼,道:“你才嫁不出去!”
“……我不需要嫁。”
*
最后,绿儿的建议得到了采纳,独眼海盗不仅免于一死,还讨到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不考虑工作本身的性质,这对流离失所、漂泊多年的独眼海盗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独眼兄啊,你别太难过,我们夫人待人很好的,等你与她相处久了之后,你就会发现,远离家主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