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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杨荣正庆幸着不用再去夏州,这会韩崇训突然改变了主意,又要他一同前去,虽是清楚韩崇训故意如此,却也没得办法,只得答应。
银城的党项贵族算是遭了大罪,先是被杨荣的兵祸害了一番,本想从韩崇训那里讨些公道,不想却反而是又遭到人数更多的韩崇训的兵接着祸害,许多党项贵族生怕留在银城还会惹上什么事端,纷纷打起包袱,带同家人趁夜逃出了银州,寻找李继迁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荣和韩崇训整备好兵马,向着夏州方向进发。
杨荣本以为韩崇训会借口他的军队是骑兵,要他领军开路,本已做好了与韩崇训扯皮的打算,没想到临近出发的时候,韩崇训却找到了他和杨延朗,主动提出由麟州军队开路,杨荣的骑兵断后,如此一来,若遭到党项人伏击,骑兵也可利用机动性强的特性,及时赶去救援。
与杨荣商定好行军方略后,韩崇训先领着兵马离开了银城,径直向夏州去了。
在韩崇训离开银城小半个时辰之后,杨荣也整备了队伍,朝着夏州方向进发。
“将军,你可想过韩崇训为何不让我军开道?”离开银城,杨延朗拧着眉头对杨荣说道:“我总觉着其间必有原因,只是说不清到底是何缘故!”
“如果你是李继迁,有敌人分成两股向你进军,你会先打哪一股?”骑在马背上,杨荣嘴角微微撇了撇,对杨延朗说道:“早先我也以为先向夏州进发,会首先遭遇党项人,直到韩崇训提出他们要先走,我才想明白原委。”
“将军以为党项人并未真的撤向无定河边?”杨延朗拧着眉头,对杨荣说道:“早先我军探马已然查明,李继迁确实是带着党项部族离开了夏州,撤往无定河,与其他党项人会合。”
“虚晃一枪而已!”杨荣撅着嘴,眼睛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的说道:“李继迁与大宋作战数年,屡败屡战,此人毅力不可谓不强。我军占领银城,眼下又解开了夏州之围,若不对我军发起一场具有毁灭性的打击,他又如何能够心安?”
话说到这里,杨荣皱着眉头,对杨延朗说道:“传令全军,加快行进速度,务必与韩崇训所部保持一里远近的距离!”
“太近了吧?”杨延朗皱了皱眉头,对杨荣说道:“相距只有一里的话,若是党项人真有埋伏,定然会发现我军踪迹,恐怕……”
“我就是要他们发现!”杨荣冷哼了一声,对杨延朗说道:“我军是骑兵,如果有党项人埋伏,首当其冲就会对我军发起进攻。与韩崇训的部队距离太远,等到他们赶来救援,恐怕你我早埋骨沙场了!”
杨延朗没再说话,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与杨荣并肩向着夏州方向行去。
从银州到夏州,要翻越过一段长城。
每当杨荣看到这段城墙,他都会想起当初与潘惟吉一同在城墙上与辽军浴血搏杀的那一战。
两千五百官兵,一战而殁!活下来的人,如今只有潘惟吉和徐保还在他的身边,其他人都还留在山后军。
有人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才算是真正的勇士!可杨荣却从来没有认可过这句话,他要的不是战死的英雄,也不是百死余生的勇士!他要的,是能够跟着他一同纵横沙场,将强大的辽军杀的心惊胆寒的战士。
保存实力,让更多的战士活下去,是支撑着杨荣的唯一信念。
骑着马登上长城的时候,杨荣勒住了战马,伫立在长城上,望着眼前那一片茫茫无际的黄沙。
“怎么了?”杨延朗朝前走了几步,发现杨荣没有跟上来,他又兜转马头走了回来。
“你看这遍野的黄沙!”杨荣抬手指着前方的遍野黄沙,对杨延朗说道:“我真希望这辈子与党项人之间的战斗仅仅只会有这一次!”
“为何?”顺着杨荣手指的方向,杨延朗朝那片沙漠看了过去,有些疑惑的向杨荣问道:“莫非将军以为我等不是党项人的对手?”
“不是!”杨荣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对杨延朗说道:“这里地形复杂,除了沙漠就是沼泽,像这样的地方,确实不利于我军大兵团作战!眼下只是刚刚到达夏州,若是再往党项人腹地推进,我着实是不敢!”
杨延朗点了点头,并没有评价杨荣的分析是对是错,而是一勒缰绳对杨荣说道:“希望党项人的叛乱能够平定,眼下我等还是先赶往夏州再说。”
下了长城,杨荣领着队伍始终坠在能够远远的看到韩崇训部尾端的距离。
韩崇训所部,有两万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厢军,也有五六千人,是杨光调拨给他的麟州禁军。
麟州一直都处于大宋与党项势力的交界处,麟州官兵也曾数度与李继迁带领的党项人交手。
那些厢军的战斗素质不会太好,这是毋庸置疑的,可麟州的禁军,整体战斗素养却是要高于杨荣的忻州铁骑。
在杨荣到达忻州之前,忻州官兵的训练几乎是完全荒废,虽然经过短期的突击训练,这支原本已是濒临报废的军队又重新焕发了生命力,可与常年在沙场上征战的军队相比,却还是差着几个层次。
眼见离夏州城越来越近,一路上都没有出现党项伏兵,杨荣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猜测错了。
就在他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侧面的山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阵觱篥声,随着觱篥声的响起,山岗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党项人马。
第90章 党项人的挣扎
听到觱篥声,杨荣连忙朝侧面的山岗上看了过去。
当他看到那片黑压压的党项人时,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对全军喊道:“列阵!列阵!准备迎敌!”
随着杨荣一声令下,五千宋军立刻摆列出了迎敌的阵型,数千面盾牌在阵列前摆出了一堵密不透风的盾墙,摆出盾墙后,宋军官兵又将手中的长矛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伸了出去,整条队伍就像是一只生满了尖刺的刺猬一般,将浑身的尖刺指向了山坡上出现的党项军队。
在忻州铁骑列起阵型的同时,一里外的韩崇训也下了列阵的命令。
宋军的矛阵指向着党项人,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山坡上的党项人发出一阵阵的嚎叫,却并没有立刻攻下山来,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与党项人对峙了半柱香的时间,杨荣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的心内生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党项人可能还有埋伏!”杨荣扭过头,对身旁的杨延朗说道:“我军在明,他们在暗,如此对峙下去,一旦他们的伏兵尽出,定会对我军造成难以弥合的伤害!”
“怎办?”党项人反常的行为,让杨延朗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他扭过头看着杨荣,下意识的向他问了一句。
“冲上去,先把山坡上的敌人杀散!”杨荣拧着眉头,对杨延朗说道:“我们的背后有韩崇训的队伍,不用担心党项人从背后袭击。”
“好!”杨延朗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将士们!”与杨延朗意见统一之后,杨荣对列起阵型的忻州官兵们喊道:“党项人不发起进攻,一定是在等着他们后续的援军!像他们这样的胡虏居然也会用脑子想问题,着实有些好笑!兄弟们与我一同杀上山去,让山上的党项人明白,他们的脑子只是跟猪差不了多少,想要设计陷害我军,还嫩着点!”
杨荣的话刚落音,五千忻州兵就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
“将士们!跟我杀,让他们尝尝我们大宋铁骑的厉害!”杨延朗策马走到队伍最前面,把手中长枪朝前一指,对身后的忻州官兵们喊道:“弓箭上弦!杀!”
“杀!”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狂吼,五千忻州兵纷纷从背后取下长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跟着杨延朗朝山坡上冲了过去。
杨荣自然也不肯落后,他一把抽出长剑,把盾牌护在身前,也跟着朝山坡上的党项人冲了过去。
“他们疯了吗?”离杨荣他们只有一里远近的韩崇训在看到忻州兵朝山坡上冲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
突然,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连忙对身后的麟州兵喊道:“将士们,掉转方向,谨防党项人从背后袭击!”
麟州官兵刚把大阵的方向掉转过来,在他们背后的山丘上就出现了一群人数更多的党项骑兵。
这些党项骑兵出现后齐齐发了声喊,朝着麟州军冲了过来。
“放箭!”杨延朗一手提着长枪,率军朝山坡上冲了过去,在快冲到半山腰的时候,他把长枪朝前一指,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忻州官兵张开弓弦,朝着山坡上射出了一蓬蓬的箭矢。
与此同时,山坡上的党项人也朝他们射出了箭矢。
大宋禁军的膂力都很惊人,射出的箭矢要比党项人的箭矢飞的更远,可他们亏就亏在是朝上仰攻,箭矢的威力要比在平地上差了许多。
和忻州铁骑相反的,是党项人虽然膂力不如大宋禁军,可他们占有俯视的先机,射出的箭矢竟能与忻州官兵的箭矢威力相差无几。
一排排的党项人中箭,从马背上跌落,同样的,也有许多忻州官兵被党项人射出的箭矢击中,栽落在向上冲锋的路上。
双方军队射出的箭矢交叉飞舞着,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道密实的箭幕。
箭幕遮蔽了天边的落日,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映出了一片影像蹿动着的阴影。
“噗!”随着一声利器刺穿布帛的声音,杨延朗的身子一震,一支箭矢刺入了他的肩头。
“杀!”他咬着牙大吼了一声,伸手将箭矢拔出,不顾肩头上的疼痛,纵马冲进了山头上的党项人之中。
长枪飞舞,冲进党项人的这列,杨延朗手中的长枪犹如一条灵巧的毒蛇一般左突右刺,收割着附近党项人的生命。
“杀!”已经冲上山坡的忻州官兵齐齐发了声喊,抽出腰间战刀,杀进了党项人的阵列。
确实如杨荣所猜的一样,党项人之所以没有向山下发起进攻,就是在等着李继迁的主力从背后向宋军发起攻击。
杨荣和杨延朗突然率军朝山头上杀过来,着实出乎他们的预料。
忻州兵杀进党项人之中,手中战刀在残霞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道橘色的刀光。
橘色刀光所过之处,一蓬蓬鲜血从党项人的身体飙溅出来。
面对宋军的进攻,党项人连忙组织起反扑,企图把宋军给推回山下去。
双方战马相撞、刀光交织,不断的有人惨叫着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杀!”一个党项人怪叫着朝一名背对着他的宋军冲了上去,就在他快要冲到这宋军背后,手中战刀即将刺向宋军的那一刻,斜刺里突然冲出了另一个宋军。
刚冲出来的宋军到了党项人跟前,胯下战马的奔腾速度是半点也没迟缓,手中战刀却是朝着那党项人的颈子猛的劈了过去。
完全没有防备的党项人还期待着手中战刀能刺中眼前宋军的脊背,不想颈子却是一疼,眼前的景物开始急速的翻转了起来。
在半空中,他看到了自己那具还骑在马背上正喷涌着鲜血的无头躯体。
随着“蓬”的一声重物落地的轻响,党项人的头颅掉在了地面上,骨碌碌的朝着山坡下滚了过去。
可没滚出多远,一匹战马高高的抬起马蹄,两只沉重的蹄子踏在了滚向山坡下的人头。
战马高高抬起的马蹄落下,那是何等沉重的力量。
沉重的马蹄踏在人头上,人头发出“噗”的一声脆响,竟被踏了个粉碎,鲜血和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