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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将他从辽国救出来,或许此时她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杨荣嘴角漾起一抹苦笑,抬起头仰视着初升的朝阳,悠悠的说道:“如此一来,也是甚好!没了这份感情的牵绊,我对辽国的憎恨便又多了一层!”
杨荣说过这番话,杨延朗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将军有情有义,只恐将来会因此而惹祸上身。”
第92章 接风洗尘
当杨荣领着队伍返回忻州的时候,忻州的城墙已经重新加固了,城内的建筑也重建了许多,震后的废墟基本上已被清理干净,只不过重建起的只是城中几条主要的干道,更多的地方则还是一片片的空地。
刚刚进城,杨荣和杨延朗正要领着队伍往军营走,城内的几条街道上涌出了许多百姓。
这些百姓纷纷涌向了杨荣等人,到了距离他们还有五六步远近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不少人还一边向杨荣和杨延朗拱手,一边对他们喊道:“恭贺两位将军凯旋归来!”
杨荣和杨延朗没想到他们回到忻州,竟会受到百姓如此热烈的欢迎,心头不由的有些澎湃起来,一边拱手给百姓们回着礼,杨荣还一边朝百姓们喊道:“多谢父老们鼎力支持,若是没有你们在后面为我等鼓劲,我等也不会如此快的击溃党项人!”
他的话引来了围观百姓的阵阵欢呼,百姓们的热情越发高涨了。
好不容易走出了围满百姓的街道,秦思成又领着一队厢军迎面走了过来。
刚见到杨荣,秦思成就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跑到杨荣的面前,双手抱拳朝他拱着说道:“恭贺杨将军凯旋归来!”
见秦思成跑到了面前,杨荣连忙翻身跳下马背,给他回了一礼说道:“劳烦秦大人亲自迎接,杨某惶恐万分!”
“杨将军劳苦功高,此番又连续击溃党项叛逆!实是我大宋的坚实脊梁!”秦思成双手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对杨荣说道:“下官在府衙内摆设了酒宴,还请二位杨将军务必赏光!潘将军那里,下官早先已然邀请了!”
“呃!”听秦思成说摆设了接风酒宴,杨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对跟着他一同救援夏州的两位军都指挥使说道:“你二人领着将士们先回营内,我与杨监军且去府衙走上一趟!”
两位军都指挥使应了一声,领着出征的忻州兵,带着那些他们缴获回来的战马朝军营走了过去。
杨荣与杨延朗下了马,战马由身后的亲兵牵着,他二人则与秦思成并肩朝府衙方向走了去。
在迎对着府衙那条街道的一家客栈里,一个中年汉子正站在窗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刚从街道上走过的杨荣等人。
除了这中年汉子,屋内还坐着几个比他稍稍要年轻些的汉子。
这几个汉子每个人的身材都很魁梧,虽然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比较厚,却还是遮掩不住他们那健硕的体格。
坐在屋内的汉子,看起来大约都有二十七八岁年纪,一个个皮肤都是十分干燥,看起来并不像是本地人。
忻州的气候也很干,人的皮肤并不像江南人的皮肤那般细腻水润,可与极北之地的人比较起来,却算是细腻了许多。
“兄弟们,等到杨荣返回军营,想要动手恐怕就不容易了!”杨荣的身影在街道尽头消失后,站在窗口的汉子把窗子关上,走到围成一圈坐着的汉子们旁边,对他们说道:“从忻州衙门到忻州大营,其间要通过两条街道,若是兄弟们没有异议,今晚我等就埋伏在那里,或许可将杨荣一举击杀!”
“潘惟吉和杨延朗陪着他,又有十多个忻州大营的禁军护送,恐怕半夜劫杀很难成功!”中年汉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年轻汉子仰起头看着他说道:“虽说我等都是大人从各部挑选出来的武士,可对付潘惟吉和杨延朗,确实还是没什么胜算!”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快的向那年轻汉子问了一声。
“听闻今日秦思成请了杂耍班子,在为杨荣庆功时会有表演!”那年轻汉子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的说道:“南朝蛮子就是这般模样,大灾重建尚未完成,便有闲心来做这等闲事!料他们定不会想到,我等会利用这个时机!”
“如何利用?”中年汉子眉头紧皱着,对那年轻汉子说道:“此时杂耍班子已经进了忻州府衙,就算我等有心将他们全都杀光,取而代之,也是没了机会!”
“呵呵!”年轻汉子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到中年汉子身旁,附在他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
听完年轻汉子的话,中年汉子原本铁青着的脸色和缓了许多,到最后他竟是两眼放光,朝着年轻汉子的胸口擂了一拳说道:“好小子,有你的!”
跟着秦思成刚进府衙,一个断了条手臂的中年人迎面跑了过来,由于少了条手臂,无法抱拳行礼,他只得躬着身子给杨荣鞠了一躬说道:“杨将军,下官早已备好了酒席为将军庆功!”
“你是?”看着这少了条手臂、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人,杨荣竟是半天没能想起在哪见过他。
“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下官这条命还是将军亲手从废墟中扒出来的!”断臂官员身子躬着,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说道:“下官乃是忻州通判黄旋!”
“原来是黄大人!”直到对方自报家门,杨荣才想起当日确实是他带着几个禁军官兵将这黄旋从废墟中扒了出来,连忙笑着拉起黄旋剩下的那只手,对他说道:“有劳黄大人费心了,末将只是侥幸胜了党项贼寇,还要两位大人破费,实是惶恐!”
“杨将军,今日的酒宴与杂耍虽是以下官名义置办,却是黄大人掏的银两。下官本想与他均摊,不想黄大人却说要谢将军当日救命之恩,坚持由他一人负责支出!下官今日也是借花献佛啊!”杨荣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秦思成就笑着把黄旋的心意说给杨荣听了。
听了秦思成的话后,杨荣愣了一愣,他很清楚通判虽说是知州的副手,但官职却只是七品或八品,俸禄并不是很多,今天的酒宴恐怕要花费这位黄通判两个月的俸禄才能置办起来,心内顿时有些不忍。
“黄大人太过客气了!”心内虽然有些不忍,可杨荣却知道,若是把这种话说出来,恐怕会伤了这位黄通判的自尊,于是笑着说道:“黄大人如此厚待末将,今日末将便要腆着脸皮叨扰了!”
府衙在地震中已是毁了大半,后院的宅子虽说正在重建,却都只是初具外形,并不适宜在屋内摆宴。
进了后院,杨荣看到院子的上方拉着许多绳条,绳条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只灯笼,眼下天还亮着,灯笼都没有点燃,不过挂在那里,倒也煞是好看。
在后院的空地上,临时用木料搭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台子,想来应该是饮宴时留给杂耍班子助兴的。
院子里只摆放了一张大圆桌,圆桌旁放着十多只凳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桌子。
看到这样的布局,杨荣心内稍稍安稳了一些,看来今日秦思成和黄旋宴请的人并不多,只有大营内几个重要的人物和府衙主要官员作陪。
果不其然,众人坐下后没多一会,潘惟吉与阎真也领着几个亲兵走了进来。
一见杨荣,阎真脸上就漾起了难以掩饰的喜悦。
这段时间杨荣领军救援夏州,阎真虽说是身在忻州大营,可心却早已陪着他去了夏州,总是担心他会冻着、饿着,当然最担心的还是他会被党项人伤着。
虽说前几天听闻杨荣带着忻州官兵大败李继冲夺取了银州,后来又在夏州城外斩杀了党项大将,驱走李继迁,可没见到他本人,阎真的心始终有些放不下。
见杨荣好端端的坐在桌边,阎真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惟吉,阎真,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俩人走了进来,杨荣站起身,双手抱拳,煞有介事的朝他们拱了拱。
“确实是辛苦!”潘惟吉也不跟他客气,抱拳朝他拱了拱,笑着说道:“不过辛苦的不是我,我整日里只要敦促兵士们训练也就行了,阎真白天要筹备军中一应所需,要想办法购置军马,到了晚间她还得一个人坐在校场的空地上,不晓得在想谁个,那才是真的辛苦!”
潘惟吉的话音刚落,阎真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旋即又羞红了脸,把头深深的埋到了胸口。
杨荣自然是知道潘惟吉话里什么意思,可眼下是在忻州府衙,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今日秦大人与黄大人摆宴招待我等,过会我等要多敬二位大人几杯,以谢厚谊!”
几人寒暄了一会,各自坐下后,黄旋转身用他剩下的那只手臂朝不远处站着的一个衙差招了招。
衙差见黄旋向他招手,连忙跑到近前,微微躬着身子,小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传菜,顺带让杂耍班子也开始吧!”黄旋朝那衙差微微点了下头,小声吩咐了一句。
衙差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没过多会,几个皂隶便捧着各色菜肴从厨房走了出来,将菜肴摆放在了桌上。
与此同时,空地上搭起的木制高台,也有几个人跳了上去,耍起了甩火把、转盘子等把戏。
第93章 柔骨术
杂耍是个硬功夫,可杨荣却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看。/
见杨荣表现的有些索然无味,坐在他身旁的秦思成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杨将军,这个杂耍班里有位田欣儿姑娘,那个骨头是软,能从碗口大的瓮口钻进瓮里。”
“哦?”听说有人能钻进瓮里,杨荣愣了一下,他过去听说过瑜伽若是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浑身的骨骼都会极其柔软,能够钻进很狭小的空间里,却还从来没有真正见过。
有这样的节目,倒是让杨荣多了几分期待。
“将军既已凯旋而归,是否该去代州将钟小姐迎娶回来了?”杨荣正扭着头,满是期待的看着杂耍班子,等着那位能将身子钻进瓮里的姑娘出来表演,阎真很不合时宜的又把他和钟倩的事给提了出来。
与钟倩的婚事早该办了,只是先前因为忻州受灾耽搁了,后来又奉了皇帝的旨意前去夏州解围,这件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了下来。
杨荣也确实是没有理由再脱。
他点了点头,对坐在对面的潘惟吉说道:“惟吉,明去一趟代州,与钟先生商议好迎娶的时日,我们这边再准备一下。”
潘惟吉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朝阎真看了一眼。
忻州军援救夏州的这几天,阎真的情绪一直都不高,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担心着杨荣,可奇怪的是,一提起钟倩和杨荣的婚事,阎真却是并没表露出几分醋意,就好像她也一直期待着这场婚事似的。
舞台上的甩火把、转盘子等把戏终于耍完了,从台下跳上两个穿着短靠的汉子。
这两个汉子抬着一只小半人高,入口仅仅比碗口稍稍大上一小圈的瓮。
跳上台子,俩人把瓮往台子正中间一摆,双手背在身后,一左一右站在了瓮的两侧。
在他们摆好瓮之后,从台下跳上来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女子。
这女子穿着一身将袖口和裤管都用麻绳紧紧勒住的短装,跳上台子,朝杨荣等人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脆生生的说了句:“田欣儿恭贺杨将军凯旋归来、再建功勋!”
坐在桌边的杨荣等人微笑着朝她点了下头,田欣儿这才走到瓮边,围绕着小瓮翩翩跳起舞来。
要说这田欣儿面相生的很是一般,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