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永旭扶着他重新躺下,给他盖好被子,问他:“在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印象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话?”
杨少君没心没肺地笑:“我听到有人叫我夫君还哭的快断气了,是你吧?”
齐永旭:“……”
也不知这句话究竟触到了齐永旭哪一根神经,看着杨少君一如往昔的笑容,他骤然满心感慨,竟是眼眶一热,忙掩饰性地做出凶狠的表情:“你给我乖乖休息吧你!劳你爷爷我在这守了你两天家都没回,你看我什么时候有过两天不洗澡的?”说罢站起来,凉凉地说:“看你一时三刻是死不了了,我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明早再来看你。”
他走到病房门口,杨少君突然在他身后说道:“喂,我说真的,你扶我出去一下吧。”
齐永旭以为他还贼心不死想抽烟,正无语时,又听杨少君说道:“我想去看看苏黔。”
齐永旭微微一愣:“什么?”
杨少君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扶我去看看苏黔吧。你说他也在这家医院里。”
齐永旭的表情一时很微妙:“你去看他?我听说他可没受什么伤,却弄了个总统套间似的病房。你好歹是为了救他才弄成这样,你生死不明的时候他都没来看过你,他们家也只有苏维一个人来了两次,还是我请来的。你床都不能下,就要去看他?”
杨少君说:“就是因为他没来看我,我才要去看他。你扶我起来吧。”
齐永旭还站在门口犹豫。
杨少君叹了口气:“你不明白。就是因为他没来看我,所以他不可能没有事,我怕他……怕他病得厉害。”
齐永旭犹犹豫豫地走回病床前:“你自我感觉这么好啊?也许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的情况呢?”
杨少君笑了笑:“不管他心里是怎么看我的,不管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如果他知道我的情况,于情于理都该来探视我,他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他没来,就一定有事。”
齐永旭拗不过他,只得把他扶起来。但是杨少君满身都是伤,别说下床了,动弹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的。齐永旭在他的坚持下厚着脸皮向医生磨来了一把轮椅,推着他去了苏黔的病房。
这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医院里留下苏谢元守夜看着苏黔。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走过去开了门,看到是杨少君在外面,狠狠吃了一惊。看到杨少君的造型,头上绑着绷带,胳膊打着石膏,轮椅上还挂着盐水瓶,更是惊得显得叫出声来。
她小声说:“杨警官,你怎么……怎么……”苏维是离开医院之前去看的杨少君,他想着杨少君刚刚苏醒不便打扰所以就没有告诉其他人,打算过两天杨少君的情况好一点再让家人们一起去道个谢之类的,所以也无怪乎苏谢元那么吃惊,她甚至不知道杨少君就在这家医院里。
杨少君小声说道:“他睡了吗?我想看看他。”
苏谢惜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醒着。算了,你进来吧。”
杨少君被推进病房,房间里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桌上摊着文件,刚才苏谢元正在这里工作。
杨少君忍痛伸出手,覆在苏黔的手上。他感觉到苏黔的手动了几下,说明人还醒着。他小声唤道:“苏黔,苏黔。”
苏黔侧过头。
杨少君看向苏谢元,用口型问道:“他又犯病了?”
苏谢元一脸隐忍的表情点点头,捂着嘴又要哭了。
杨少君对两个人说:“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想跟他单独说点话。”
苏谢元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跟齐永旭一起走了出去。
病房里,杨少君看着苏黔,目光变得温柔。他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活动的那只手上还打着吊针,不能用力,所以他只能一下一下摸着苏黔的手背。他看了眼病房的门,门已经被被关上了,外面的人应该听不到,于是他说:“喂,你听着啊,这段话老子只说一遍,所以你一定要听进去。”
“刚才我病的快要死了,原来还真有灵魂出窍这种事,我看到我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我想钻回自己的身体里面,却怎么也钻不回去,于是我就飘出去了。我飘啊飘,想去找你,回到工厂,没有找到你,又回到你家,还是没有看到你。我本来呢,想着自己快要死了,找到你交代一下遗言就算了,但是找不到你,我一急就回了医院,往自己的壳子里一钻,居然就钻进去了,然后我就醒了。”他艰难地俯□,用手摸了摸苏黔的脸,叹了口气:“看来不想亲口跟你说都不行了。苏黔,我喜欢你……给我个机会,补偿我以前做错的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即使你再也不能好起来。这一句话他在心里默念,没有说出口。
病房外。
齐永旭看到苏黔也知道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了。他吞吞吐吐地问苏谢元:“苏黔他……”
苏谢元红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他一直都很坚强,他的意志力那么强大……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病房里。
杨少君说的手指擦过他的嘴唇:“所以,你撑不住了也没有关系,你不相信所有人也没有关系。你有权利任性的,没必要总是自己硬抗。而让你试着去相信,其实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苏黔依旧是静静的。
过了一会儿,杨少君被齐永旭推回去了。
第二天,戴煜收到了杨少君已经清醒的消息。他接电话的那时候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杨少君的资料愁眉不解,挂掉电话以后方才的愁已是烟消云散,对着文档上杨少君歪着嘴似笑非笑的照片微微一哂,自言自语道:“你已经通过了自己的考验。”大手一挥,章敲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少君积极配合治疗,每天吃药打针,按时休息。肺炎是种很难根治的毛病,以前他对于自己是否短命持无所谓的态度,可现在生活有了新的希望和目标,他不想以后成为药罐子,就一反常态地变成了乖宝宝,只是烟瘾犯起来的时候很难受。齐永旭说有一种解瘾的方法是形成一种不好的条件反射,比如每次犯瘾者的瘾头上来以后就电击他,几次以后他一想到自己原本上瘾的事情就条件反射的感觉到难过和害怕,自然也就解瘾了。于是杨少君也想了个办法,以前他最害怕吃的就是苦瓜,那苦味能让他舔一口一天都没食欲,于是他让齐永旭在自己床头备一堆苦瓜,一想抽烟就啃苦瓜,前两次硬生生被苦的吐起了酸水,时间久了也就好了。过了快一个月,他烟瘾淡了很多,反倒是逐渐接受了苦瓜的味道,对啃苦瓜上起瘾来,一天不啃就难受。
而苏黔的病在药物治疗下也稍有起色,他一天中或能恢复一段时间的清明,能够和别人正常的交流谈话,也能够回忆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不清醒的时候居多,大多时间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被人封了五感,偶尔也会发疯地大吼大叫摔东西想逃走。总而言之,他的情况是比被绑架之前更糟糕了,并且不容乐观。然而即使如此,谁也狠不下心真的让他去接受大脑手术,毕竟那是一件成功率很低的事情,一旦失败,只会陷入更糟糕的境况。家人们都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也许有一天他能够突然好起来。即使好不起来,那就这样吧,苏家不是养不起他,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这天杨少君被批准出院了。他的大病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剧烈运动的话自如生活不成问题。肺炎还没有好,要按时来医院吃药打针,不过情况并不严重,自己在家休养也可以。
他办好了出院手续,又去探望了一回苏黔。他去的时候苏黔刚刚大闹过一场,盐水瓶被砸碎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液体,还有一些淡淡的血迹。小护士们正在病房里打扫,而他像个提线木偶般安静地躺在床上,让人怎么也联想不出屋子里的狼藉和他有半分干系。
这天守着他的人是苏颐,在刚才的闹剧里苏颐受了点轻伤,被医生带走处理去了,房间里只有几个护士在。
杨少君走到病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苏黔,担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护士以为他害怕苏黔会再次发作,安慰道:“没关系,他刚刚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好了。”
杨少君在床边坐下,握住苏黔的手,没想到苏黔居然无力地反握住他。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没有动,直到护士打扫完毕,叮嘱杨少君有什么事摁铃叫人以后统统出去了,杨少君才伸手摸了摸苏黔的头发。
苏黔颤声叫他的名字:“杨少君。”
杨少君进屋以后还没有开过口,闻言一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苏黔极慢地抬起另一只手,将自己的眼罩往上扯。他刚刚被打了镇定剂,现在全身无力,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很费劲地才完成。杨少君犹豫了一下,没有制止他。
适应了长久的黑暗,日光灯的刺激使他用力地眯着眼睛,于是杨少君起身把灯关了,又把窗帘拉上。走回床边,苏黔已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看着杨少君。他的瞳孔颤抖着,看上去很害怕,但却勉强镇定着让自己盯着杨少君看。书 萫 閄 苐
他极缓地一字一顿往外挤着话:“我求你,帮帮,我。”
杨少君明显地一愣:“什么?你哪里不舒服吗?”
苏黔慢吞吞地摇头:“我,知道,自己,不好了。我,不想,这么活着。求你……”
像是有一把利刃插进杨少君的心窝里,疼得他微微弯下腰,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不是的,苏黔,你会好起来的,医生正在治疗你。”
苏黔又摇了摇头,慢慢做了几个深呼吸,眼睛里的潮水越积越多:“我,撑不住了。我自己知道……”
杨少君还想说什么,苏黔却抬起手,示意他听自己说下去。
“我不是,想死。他们怕我死,我知道,但是不行,我不能活的,这样。求你,帮我。”一颗眼泪从他眼角滑落,迅速渗进枕巾里消失不见了。
他说的句不成句,杨少君却听明白了,苏黔大概是知道了如果要治疗就要给大脑开刀的事情,也知道由于危险系数太高,他的家人们不敢送他去开那一刀。
杨少君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疼的感觉可以超过被人捅一刀或者挨一枪的滋味,疼得他无法呼吸,手脚冰凉。
是啊!他是苏黔啊!他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便是死了,他也有他的骄傲,这样屈辱的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对他而言却是生不如死的啊!!
他紧紧抓着苏黔的手,郑重地承诺:“好,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苦瓜的时候小生生颤抖了,仅仅是看着这两个字小生生的嘴巴已经已经被苦麻了,胃部隐隐翻滚。吃苦瓜会吐绝对就是小生生自己的写照啊T_T
48
48、第四十八章 。。。
杨少君归根结底来说只是个外人,他仅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为苏黔做什么。他早就为苏黔现在的情况感到痛心了,可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他之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看着苏黔痛苦,可是当苏黔恳求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同样到达了极限,不能再看着事情这样下去了。
他第一个找的人是苏维。
他开门见山地问他:“能不能治治他?”
苏维愣了一下,反问他:“你知道风险有多大吗?”
杨少君苦笑:“我知道。我不算他的什么人,我原本也没有权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