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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心里一阵发紧,那些有关于夜半抢劫、凶杀的传闻纷纷被记了起来,在脑海里像电影镜头似的不停地闪过。她不禁伸出手去摸住了手袋中的一把水果刀,那是她随时都带着的防身之物,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时刻用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的了,求助也是无从谈起,宁可只有一咬牙,打开了那把水果刀,停了下来,干脆准备等那个人追上来再说。她毕竟是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可以使自己冷静的来面对。
脚步并没有因为她停下来而有所迟疑,反而是更快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她的身旁。
宁可霍地一转身,大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不想干什么。”那人倒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声音有些熟悉,宁可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刚才还在想着的项毅!
“怎么会是你?”她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水果刀就“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项毅弯腰把水果刀捡了起来,“你居然有刀?!”
看着他,宁可还不能完全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常常走夜路,不能不有点防备的。”
“想不到你这样的厉害,我差一点就完蛋了呢!”
宁可有些抱歉地,“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你。”
“有什么对不起的?正当防卫嘛!”他幽默地,“放心好了,就算在阎王面前我也会为你作无罪辩护的……”
“别乱说话!什么阎王不阎王的,不吉利!”她忙打断他,心里不禁很有几分后怕,若是真的一刀下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感动,“原来你这么———迷信啊!”
她的脸有点发热,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秘密地转过头去。
因为她的沉默,他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他们并肩向前走着,但中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加之都不说话,这情形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似的。可宁可却觉得此时的心里是暖暖的,迎面吹打过来的风雨也似乎没那么的寒冷了。
走了一段路,她这才忽然想起项毅怎么会出现的问题来。“你应该不是走这条路的吧?”
“哦!是这样的,我先去”菊花香“找你,他们说你到一家叫”宜风“的茶楼赶场子去了。我又到了那里,可你又已经走了,是去了什么”夜玫瑰“的娱乐城,等赶过去时,你又刚刚离开不久。幸好,有个认识你的服务员告诉我你走的是临江南路,我就沿着这条路追了过来,终于把你给追上了。”他笑了,“你好像是练过凌波微步、神行百变之类的功夫似的,闪得可真够快的呢!”
宁可惊讶了,这三个地方可都是东西南北的,几乎是要跑个通城。他这样大费周折的找她,莫非是有什么大事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没关系,我等你
第三十二章没关系,我等你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回答得很快:“没什么事情。”
她怀疑地看了看他,没事情还深更半夜的满城找?除非是他有神经病!可他神态正常,并不像是有毛病的模样啊!
“真的没有什么事。”他强调着。“真的!”
“没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我们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再说,你一个人这么晚了回去,我也……”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住了口,但她从他的眼神里分明看见了“担心”这个词语。
宁可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暖流。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两方面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又由于各自都有些难为情,只好径直走自己的路了。
寒风吹来,宁可不由得就打了一个寒战,“啊乞”一声打破了静寂。项毅好像是猛然间醒了过来,急忙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披在肩上。
“不用了,不用了。”她推拒着,他穿得也并不是很多,再把大衣给了她就只剩下一件薄毛衣了,岂不是更冷?
他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递还大衣的手。“你就披上吧。”
这是他们自真正相识以来的第一次身体上的接触,从他那大大的手上传过来的热情和温暖,使她那样强烈地感受到了一股男人的气息,她整个人开始有些软化而眩晕起来了。她再也没有力气拒绝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不然,那颤抖的声音是要泄露她此刻的心情的。
这之后的一路上,他们又聊了聊关于音乐与社会新闻之类的闲话。还是他说得要多一些,她照例是静静的听着,偶尔附和一下,而且答得是非常的心不在焉。因为她的心思已经被某种甜蜜的、玄妙的情感所主宰着,现实的一切反而都变得恍惚而遥远了。
终于,他们走到了宁可住家的那个巷口。
“我到了。”宁可停了下来。“要不要……”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住了口。按理说,项毅都走到自己的家门口了,又是专程送她而来的,如果不请他进去坐坐的话,那实在是不太礼貌。但这么晚了,带他一个大男人回去也是不怎么妥当的。
项毅显然明白了她的为难,“真对不起!我不能再送你了,明天还要早一点去上班,就先走了。”
说罢,他并没有立即走开。他凝视了她好一阵子,目光中满是关怀之情。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他看了看漆黑的巷子,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可以吗?”
在得到宁可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这才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渐渐消逝在苍茫的夜色中,宁可的心里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酸涩。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巷子里面走去。
胡奶奶家的门里还有烛光透出来,她正在犹豫着敲不敲门时,门开了。
“是宁可吗?”胡奶奶走了出来。
“是。”她忙轻声答应着,“胡奶奶,真是很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把您吵醒了。”
“没有打扰,没有。我还没有睡呢!”胡奶奶感慨地,“这人一老啊,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宁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倒是累得直想睡了。
“九点半我就已经把她们姐儿俩都送上去了,睡着了我才回来的。你放心好啦!”
她是给胡奶奶留得有房门钥匙的,总不好意思让孩子睡在别人家里吧。
“谢谢您了!”
可胡奶奶像是并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只顾打量着她,目光有些闪闪烁烁的。
“宁可,你是不是……是不是……”她吞吞吐吐地。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的。你快回去睡吧!”
对胡奶奶又是一番道谢后,宁可在黑暗中摸索着上了楼,心里还在思量着胡奶奶那奇怪的目光,她脸上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回到家,宁可先是轻手轻脚地点上了一支蜡烛,放在比较背的地方,以免光线照着女儿们。然后,她转过头来检查她们的被子盖得好不好,又收拾了一下她们换下来的衣物,才开始准备休息。在脱衣服时,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披着项毅的那件大衣,随即,她也就明白了胡奶奶的欲言又止,这可是一件男式的大衣呀!
摸着这件还留有项毅气味的大衣,她的睡意全消了。吹熄了蜡烛,她躺在黑暗中发着呆。虽然她一再告戒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但那些混杂的念头却像潮水般地在心里不停涌动着。这些不安和躁动,都是因为了项毅这个人!项毅的关心不能不令她感动,也让她欣慰,这些年来她还没有遇到这样好的男人呢!如果错过了他,真的是很可惜的事情,亦是她不愿意的。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无比的烦恼,他可是何姗姗的男朋友啊!他,是不属于她的。可他并没有结婚,是不是?她应该是可以……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好了,不仅是一双眼睛,就连整个人都迷失在黑夜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由于太疲倦的缘故她竟然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但就是在睡梦中,她还是不能完全安宁的,忽尔是何姗姗在谴责着她;忽尔是她在“茶庐”弹着没有弦的古筝;忽尔又是她和项毅漫步在街头的情景……乱糟糟的,但项毅的脸却出现得最多,而且是那样的清晰。
当宁可再次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金星和水星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妈!”金星惊喜地,“你在啊!?”
水星似乎还在生着气,没有叫她,却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伸过手来拉住了她的睡衣。
看着女儿们依恋的目光,宁可突然就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她把她们抱在怀里,她又恢复了那种理智的、平静的心态。
那天晚上,宁可刚从“菊花香”出来就看见项毅正气喘吁吁地向她跑过来。她想躲开,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唉,总算是赶上了。”他一脸的庆幸。
她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表演已经结束了。”
“我不是来看表演的。”
“那又何必来呢?”
他被她明显的不客气弄得很有些难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她有了几分不忍,口气缓和了一点:“我还要赶个场子,你就先走吧!”
“没关系,我等你。”
“会很晚的。”她一面说着,一面快步向前走。
他紧跟在后面。“没关系,我等你。”
连着两次相同的答话,虽然言辞简单,但关心之意却流露无遗。她不禁一阵感动,过份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可又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决定,'奇·书·网…整。理'提。供'就只好默不作声地走路了。两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他随着她的脚步调整着自己的步子,时快时慢的,但始终离她只有一尺远的距离。
到了“夜玫瑰”五光十色的门口,他们停了下来。
宁可见他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你———”
“我就不进去了。”他笑了笑。“这地方的消费怕是不轻的。”
“那———”她咬了咬嘴唇,“就再见了。”
她回头再看时,他已经不见了人影。那两句“没关系,我等你”还言犹在耳,原来也不过是说得好听罢,她心里失望了。但于失望中,她也不禁替项毅分辨,是她自己先对人家冷冷的,甚至是相当的不礼貌,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还得留下来受气呢?而且,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结果么?
情绪低落的,她终于完成了工作。
时间不过才十点多一点儿,又没有其他的场子要赶,她就是慢慢的散步回去也是要比平日早许多的,可她却没半点走路的劲头了,只想尽快地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什么人也不用见,什么人也不用想的好。于是,她破天荒的伸手拦住了一辆计程车。
一上车,宁可就疲乏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汽车刚驶出了一小截路,她突然瞥见项毅就在街边的报亭里站着!不用猜,他是在这里等着她下班。
她心中又惊又喜,急忙叫司机停车。
因为并没有多少的路程,表上还没来得及显示出价钱来,收费用吧,也不大合适;不收费吧,司机又有些想不过,就不满地抱怨道:“你不坐早想好啊!这样算什么?”
宁可一点都不争辩,递给他五元钱,说了声谢谢就下车向报亭跑去。
“神经病!”那司机大嗓门的嘀咕了一句。
宁可笑了,自己不是神经病是什么?从不坐计程车的她不仅坐了,还为这几分钟阔绰地付了钱,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方!
项毅并没有发现她的走近,正在专注地看着表。
“嗨!”她轻轻地叫。
“你?!”他不相信地。“这么早?”
“没几支曲子,所以就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