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道厚厚的墙似的,总是隔着那么一层了。显然,宁可是把他们的关系理智的定了位,一般朋友就是一般的朋友,是不会轻易有所改变的,她的态度会是如此就并不奇怪了。也许,这正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令他觉得这要比与别的人交往来得不平淡。而且,他和她接触得越多,她就越是难以琢磨,就像是那夜空中神秘的、遥远的星星似的具有某种奇异的魅力,这就更加让他为之心驰、为之神往了。故而,他明知道是有些对不住何姗姗、明知道有脚踏两只船的嫌疑、明知道是很不应该……可还是不能自己地追逐在她的身边,而且并不想与她一直就这么不深不浅、不咸不淡地下去,他渴望能够真正的了解她、靠近她,真正地走进她那个有几分神秘的世界。可来往了这好些日子了,他感到仍然在她的心门之外徘徊着,因为,宁可并不像其他的女人那样总有一点柔弱依人,她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成熟而坚强的样子,似乎从来就不会撒娇或使性子的,以至于他在她面前就连一句稍微出格一点的话都不敢说,就更不要谈别的什么了。正在他苦于无法突破之际,水星的意外却使这种状态有了些改变,宁可竟然会在半夜里主动打电话给他,一见面竟然会主动地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并且不住地在发着抖,虽然还不是“借他的肩膀靠一靠”的程度,但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少有的哀愁和无助多少流露出一些依靠他的意思,这无疑是他们的关系进了很大一步。他自然是很有几分惊喜与期待的了。
当项毅送走立国回到急救室时,宁可已经不在走廊上了。在一个小护士地指点下,他找到了水星所住的病房。
这是那种普通的大病室,有十几个床位,再加上有些病人的陪护也在旁边搭设长椅或钢丝床什么的,空间就更是减少了许多,而且,就是在深夜这种时候也不时的有人在走动和说话,就益发显得拥挤不堪了。可就在这一派杂乱无序之中,项毅还是一进门就看到了宁可,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此时,正坐在病床边的她是苍白而憔悴的,就连那一向都顺滑如水的长发也是凌乱的披散着,更显得有几分萎靡不振了,可她抱着金星、注视着水星的那副样子竟像极了油画中的圣母玛丽亚,是那么的慈爱,那么的美丽!项毅看得有些呆住了,整个人都被这种看得见的母性深深地感动着。
宁可并没有注意到他存在,她的一双眼睛只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水星的脸,内心的疼爱和怜惜流露无遗。在替水星感到幸福的同时,项毅竟然有些希望受伤的是自己了。
金星先发现了他。“项叔叔!”
宁可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下,很快地,又把目光投向了水星。
“她怎么样了?”他轻声问:“好一点了吗?”
宁可伤感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项毅很想对她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又怕打扰到别人的休息,只好简短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宁可感激地,“谢谢!”
“妈妈,妹妹怎么还不醒过来呢?”金星颤着声音,“她……她不会……不会……”
“不会的!”宁可急忙打断她的话:“不会的!”
像是在证明她的话似的,水星睁开了眼睛。“妈妈,我疼!”
宁可握住了她的小手,“忍一忍啊!过几天就不疼了。”
“那———要过几天呢?”水星眼泪流了下来。“几天呢?”
“只要你坚强点,乖乖的听医生叔叔的话,就用不了几天的。”
水星的脸色更白了,低低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显然是痛极了。
宁可满脸恨不能替代女儿痛苦的神情,低下头来,把自己的脸贴在水星的脸上,用脸轻轻地擦着她的泪水。在这样温柔的爱抚下,水星的感觉似乎好了些,闭上了眼睛。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麦当劳、肯德基。”宁可故作轻快地,“还去游乐场,好不好?”
水星的眼睛再次睁开了,并且闪着光。“真的吗?”
宁可肯定地点着头。
“可是——-可是——-那些要用好多、好多的钱啊!”
“这个,你就别管了,用不了多少钱的。”
“那————”水星想了想,“就用小猪里的钱吧!”
“小猪里的钱?”
“就是我们卖饮料瓶子的钱啊!”水星自豪地解释:“都有五块了呢!”
宁可咬住了嘴唇,眼睛里溢满了泪水。过了好半天,她才说:“不用小猪里的钱,就让它们呆在那里吧!妈妈有钱的。”
项毅的鼻子发酸了,但还是笑着对水星说:“到时候,项叔叔请客。”
“太好了!”水星兴奋起来。
说着,她向项毅伸出手来,做了个“拉钩”的手势,项毅笑了,认真地和她拉了拉钩,并且加盖了一个“印章”,她这才放心似的喘了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宁可紧张地,“是哪里疼?是想要喝水?还是想吃点什么吗?”
水星疲乏地摇头,过了一会儿,她说:“妈妈,我想听你弹琴。”
“弹琴?”宁可为难了,“这个地方———”
金星建议道:“妈妈,就唱歌吧!”
“那,妈妈就给你唱支歌,好不好?”宁可柔声问着:“好不好?”
水星点了点头。“我想听《鲁冰花》。”
于是,宁可清了清嗓子就轻轻地唱了起来:
“………………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啊……“
这是项毅第一次听她唱歌,没想到她的声音竟是如此的柔美而动听,并且是那样的充满了感情,更添了几许荡气回肠的味道。他不禁就被这歌声给定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能动弹了。
突然间,项毅发现整个病房变得出奇的安静,一切嘈杂声全都消失了,安静得只听得见宁可那轻柔的歌声。他好奇地看过去,原来,那些还醒着的病人们全都和自己一样沉浸在宁可清朗婉转的歌声里了,满脸的心醉神迷。
《雪绒花》、《祈祷》、《晚霞中的红蜻蜓》……宁可一首接着一首地唱着,直到两个孩子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这才停了下来,轻轻地把金星放在床的另一头,又仔细地给她们都掖好了被子,然后,她站在床边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她们,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滑下了她的脸庞,跌在地上,碎了。
项毅也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但是,此时此刻他所能看得到的只有一个宁可———哭泣的、凄楚的而又美丽的宁可!
在接下来那些水星养伤的日子里,宁可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又恢复了那种她所特有的淡然而坚定的神气。但项毅的眼前总是浮现着她那副流泪的模样,他的心就会因怜惜而隐隐作痛起来。
有很多次,他都很想把心中的这份柔情向宁可表露出来,却始终没有这个机会。他们是天天都有见面的,但宁可总是那样忙忙碌碌的,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打工和两个孩子的身上,梢有空闲,也是争分夺秒式的休息一下了,根本就没有多少闲情逸致来聊天或注意到他的心情,他听她说得最多的也就是“谢谢”了,这个词不仅是拉不近他们的距离,反而透着生疏的意味,这令他感觉很不舒服、很别扭。但他也不忍心去责怪她,她已经够累的了!工作和医院都得两头兼顾着,还得操心水星的伤势、金星的起居、不菲的医药费用……他虽然也尽量地帮帮忙,但一来作为外人毕竟所做的很有限,二来宁可自有她的原则,是不会接受那些过了界的帮助的,一切困难都宁愿自己一个人去扛,不疲惫才怪了呢!同时,他不禁深深地佩服起她来了,她有那样多的事情要忙,有那样多的问题要操心,可她就像是一个天生就善于安排时间的高手,无论是怎么地繁忙她都能够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地去逐一完成、解决,不见任何的混乱,情绪也并不如何的烦躁,即使是有那么一些,她也竭力地不在孩子们的面前表现出来,总是以轻松而温和的微笑来面对着她们,逗她们开心。
项毅由衷地说:“你真是一个好妈妈!”
宁内疚地,“我不是的,我让她们吃了不少的苦,像这一次,就是因为我平时不知道克制,有时候总会忍不住说些缺钱之类的话,这才导致了水星受伤的。”
“这完全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再说,让小孩子明白一些生活的不易也不是没有好处的,现在的孩子就是太娇贵了一点。”
“何必呢?”她摇头。“她们是不应该过早的接触到人生的烦恼和沉重,有成年人撑着就行了,童年的时光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才好,否则,是会有遗憾的。”
听她这种深有感触的口气,似乎她自己的童年是相当不快乐的。项毅想问,但她已经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不过,他从她和哥哥、嫂嫂相处时的情形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宁可的亲戚真的就是屈指可数,在水星住院期间,就那个异姓哥哥康明来过两次,嫂嫂则带着八岁的儿子来过一次就不再露面了。而他们来探病的时间之短暂完全就可以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形容了,最多也就是提上几个水果,说上几句公式化的问候,坐了不到五分钟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尤其是她那个人和名字一样平凡的嫂嫂李兰,注意病人的时候还不及紧盯着项毅的一半多,好像他是个外星来客或宇宙怪兽什么的,把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了个遍,弄得他很是不好意思。而宁可呢,与那个小侄儿还亲切可掬的,对那两个大人反而是淡淡地,极少主动与他们谈话,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项毅家里的人口也很单纯,就只有一个妹妹,因为年龄相差了好几岁,便没那么亲近,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这种一眼就了然的疏远。由此可见,宁可兄妹之间是有着隔膜的,而这样深的隔膜又必定不是一日之寒,应该是童年时期就有的“积怨”吧!
对宁可,项毅更好奇了,她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害怕
第四十一章害怕
水星还没有出院,宁可就请他把那借的两千元钱归还给颜立国。
“这么快!”项毅吃惊地,“你不是有困难吗?”
“早就应该还的了,别人也会有用的。”她淡淡地解释:“我又找了一份工,宽松了一些。”
她从来不说是些什么样的工,只在无意间透露了那么一点情况。
每逢水星需要换药、包扎,都是宁可自己动手,并不麻烦护士,而且那些步骤是极正规、极细致的,完完全全就是很专业的样子,不仅得到了那些医生护士们的认可,更令项毅吃惊:
“你居然做得这么好。”
“我以前做过医院的陪护。”
“医院的———陪护!?”项毅有些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中,陪护这种职业是那些没有知识、粗手粗脚的人才会做的,是怎么也不可能与宁可这样雅致的女人挂上钩的。
宁可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还有一点惋惜地:“这工作的工钱不少,可就是太占时间,根本没办法照顾孩子,我也只好放弃了。”
于是,项毅就知道了她除了有弹古筝这份工作以外还有过陪护的工作。但再多一点的事情他就不得而知了,就只看到她每天都在忙,忙得不可开交,忙得天昏地黑,忙得让人心疼。
“你就不能少做一点吗?”他劝道:“钱够用就行了。”
她叹道:“钱又怎么会够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