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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也将他的车开了过来,关切地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宁可立刻摇了摇头,她这个时候虽然是心乱如麻,但这是她自己的事情,终究应该自己去解决,何必拉上其他不相干的人?瞟眼间,她看到了项毅,他正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对她充分的信赖与鼓励,她心里就没来由的安定了许多,感到自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了。
大约是因为避嫌的缘故,车上并没有司机,而是张蓉自己开车,她的技术并不坏,开得又稳又快的,只一会儿就把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们抛得远远的了。宁可靠在宽大的后座上闭目养着神,但仍然能够感觉得到张蓉从后视镜中偷窥的目光,她这是在观察她罢,她要对她说什么?她又想要干什么呢?
汽车开到了市中心,在一家气派不凡的酒店门口停住了。“鲜味居”,一个并不是怎么陌生的名字,宁可稍一凝思就想起了这个地方,这是本城最大、最豪华的经营海鲜的酒楼,她两年前就曾经在这里洗了好几个月的盘子。
一进门,张蓉就报了自己的名字,便有一经理模样的小姐满脸是笑地把她们请进了一个华丽的包间。
张蓉点的菜非常丰富,又是龙虾又是鲍鱼的,像是要把这里的东西一网打尽,全都品尝一遍。宁可不禁暗暗地皱了一下眉,她自己是没有一丁点胃口的,张蓉怕是也吃不了多少,她摆了在一大桌的宴席,是炫耀?还是鸿门宴?
张蓉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忙解释道:“我这并不是要摆阔,我只是想好好的请请你。”
她话里满是讨好的意味,宁可也不能老是寒着一张脸,勉强地咧了一下嘴角,算是对她笑了笑。
看到她的这个笑容,张蓉轻松了一些,但还是有点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紧张。左顾右盼了一阵,才没话找话地说:“这里倒是改变了不少,我以前在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气派。”
见宁可不搭话,她又自己解释了:“我以前在这儿打过工,是洗碗的。”
“哦?!”这话让宁可有了点惊讶,真看不出这样一身娇贵的张蓉也会有过与自己相同的经历。
“我也没在这里干多久,那时候我正怀着她们姐妹俩,人家一看我大着个肚子,刚雇了没几天就让我走人了。”张蓉伤感地,“我只好到处去找些零工来做,常常是一天都吃不上两顿饭,这样的海鲜更是看都没有看过的了。”
宁可并不是那种蜜水里泡大的人,是能够想像得出她的艰难的,也就生出一丝怜悯来。
“那————”宁可本想问孩子的父亲当时在哪里,又觉不妥,就改了口:“你就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吗?”
张蓉苦笑了。“我那个伤风败俗的样子,谁还肯认我呢?”
即便在今时今日,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也并不是光荣的,更何况是那个时候?张蓉的处境是可想而知的了,宁可对她又多了几分同情。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败诉(续)
第六十七章败诉(续)
“当年,我真的是很难,很难,独自一个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两个孩子,而且我恨透了她们的父亲,就只有……”
“就只有抛弃了。”宁可冷冷地接口,“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抛弃到底呢?”
“我……我……”张蓉结舌地,“我是没办法啊!”
“真是荒谬!”宁可有气了。“我母亲和我就有办法了吗?”
“我以为,你们是会很快就处理掉她们的,谁知道……”
“处理?”宁可气极而笑。“她们是小猫?还是小狗?”
“我是错了。”张蓉惭愧地低下头,“所以我的情况一好就来找她们了,想尽一切力量来弥补她们。”
“她们过得很好,不需要什么弥补。”
“我知道你对一直都对她们很好。”张蓉急忙表白:“但我也会对她们很好的,我要带她们去香港,去上贵族学校,以后再去外国留学。”
这些,都是宁可没有办法给予金星和水星的,她不禁就想,她们跟了张蓉是不是更好一些呢?至少前途会是截然不同的。更何况,理智一点来看张蓉作为亲生母亲而要讨还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对,法院的判决毕竟还是有其合理性的,她是不是应该,也只能接受现实呢?
道理是有些想通了,可宁可的心里仍然是耿耿地。“你不必对我说这些,那是你的事情。”
“那么————”张蓉声音有些犹豫。
宁可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她亲口说出来,便把头扭向了一边。
“我可以接她们走吗?”张蓉终于问了出来。
“接她们走?!”宁可无力地重复,觉得这几个字真像是一把大铁锤重重地击在了她的头上,一下子就让她懵了。
“可以吗?”张蓉急促地问:“可以吗?”
“法院不是已经判了吗?”宁可的声音也急促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和你打官司是迫不得已的,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得到你同意才行。”
宁可没有回答,她知道张蓉这样说不过是在表示对她的尊敬罢了,其实这事的结局已经是明摆着了的,既然法院的判决已经下了,她就没有一点监护权了,张蓉是随时都可以来带走孩子,是根本用不着她同意不同意的。可是,她的感情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要与朝夕相处了七年多的孩子就此分开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这样的失去比什么都让她无法承受。
“对你,我感激都来不及,是一点恶意也没有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回孩子。”
张蓉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了过来。
“请你收下。”她一脸的诚意。“这个,当然是不能补偿你这些年的辛苦的,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
那个信封又大又厚,至少也装了十几万块钱的样子,宁可没有伸手去接,看着它她没有半点心动,只有一阵又一阵的心痛。
“你就收下吧!”张蓉再说:“不然我怎么过意得去呢?”
宁可坚决地摇了摇头。“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那都是心甘情愿。”
“这怎么好?怎么好?”张蓉喃喃地自语。“我要怎样谢谢你才好啊?”
谢谢?!宁可有些自嘲地笑了,这些年来她图的是这个吗?
“那————”张蓉说得小心翼翼,“我明天可以带孩子们出去玩一下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恳求,让人不忍拒绝,而明天恰恰又是周末,孩子们都放假在家,没有半点可以推脱的理由,宁可能说不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有点了点头。
话已至此,她们之间该说的、能说的似乎也就没有了,唯剩相对无言的尴尬了。
虽然她们谁也没动那桌海鲜一下,但张蓉还是买了单,并给了不菲的小费。于是,在服务员的殷勤的鞠躬和讨好的微笑中,她们走出了饭店。出来这才发现天气已经变了,不知何时下起雨来,而且还刮着冷冷的风,阴郁寒冷得好象冬天提前来到了似的。
迎风而立,宁可不禁连打了几个寒战,冷得瑟缩了一下。
“我送你吧……”张蓉刚说了一句就改了口:“看来,没这个需要了。”
宁可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秦戈的车。
“瞧,你的那个护花使者都追到这里来了。”自从打官司以来,张蓉是常常见到秦戈的,对他们的关系自然也是别有想法的了。“是一直就跟在后面的呢!”
“你出来了?”秦戈拿着伞走了过来。“没什么事情吧?”
宁可还没有回答,就又听见张蓉诧异地声音:
“咦!那个不是你的律师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宁可惊得怔住了:在街的对面,项毅正默默地望着她,他整个人都暴露在雨中,已经淋得湿漉漉的了,可手里却握着一把伞,那样子看上去奇怪极了。
从礼节上来说,宁可应该先应酬秦戈才对的,可她的目光、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被项毅吸引过去了。站在项毅的面前,她突然就感到身上、心里都不再是那么的冷了。
“你————”她喃喃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他答非所问,“我看见下雨了。”
“哦,下雨了。”她的回答幼稚而毫无意义。“下雨了吗?”
他把伞递给她。“不用担心,我有伞。”
拿着伞,宁可不由得一阵感动。这是一把新伞,新得连包袋纸都没有拆去,显然是他才买的————专为她而买的。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撑开伞来,把她完完全全地罩住,而自己还是在雨里淋着。
“你别淋着了。”宁可心疼了,把伞推向他。“小心感冒!”
他又把伞推了回来。“我没有关系的。”
正在推让之际,秦戈走了过来。“你们要去哪里?我送送你们。”
异口同声地,他们几乎是同时回答:“谢谢了!我想走走。”
这个情形实在是透着几分窘迫的味道,宁可和项毅都不禁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把目光别到了一边,简直就不敢去看秦戈的表情了。
秦戈倒是表现得很得体,在一种十分礼貌的风度下隐藏起了他的尴尬。
“那————你们就散散步吧,这天气倒很合适的。”
说罢,他看了宁可几秒种,含义不明地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张蓉在经过他们的身边时,对宁可羡慕而酸楚地说了一句:
“你拥有这么多,真是幸福!”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时之间令宁可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一转眼看见项毅那温柔的眼神立刻就恍然了,是啊,有一个男人这样的关切,作为女人而言在无疑就是已经拥有整个世界了,难怪张蓉会说她是幸福的了。在这样的感觉中,宁可有些陶醉了,暂时地忘记了这些日子缠绕着她烦恼和痛苦。然而,这也仅仅是暂时的,路过的小孩和街边橱窗里的婚纱很快就提醒了她些什么,心境又阴郁了下来。
她沉浸在这样的苦恼中,自然就没有说话的心情了,项毅显然体察到了她的情绪,也不敢稍有打扰似的,只小心地随着她的脚步调整着自己的脚步,与她并肩地向前走着。
在沉默中又走了一段路,项毅开口了:
“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宁可说完不禁苦笑了,张蓉刚才是很客气的,一点也没刁难的样子,可她要带走孩子那就是对她最大的为难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宁可茫然地,本来她是个极有主张的人,可现在她的心被即将到来的离别弄得痛楚不堪,不要说今后了,就是明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哪里还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呢?
“你是继续上诉呢?还是……”可能是不忍心,项毅并没有问下去。
“上诉?”宁可的眼睛一亮,“上诉就有希望了吗?”
项毅为难的,“上诉是有一定的机会,但是……”
“但是什么?”
“我是说,你这个案子即使是上诉,也不一定会赢的。”
见她无语,他又赶忙道:“当然,也不是没有胜诉的可能,毕竟你的这种情况很特殊,有的法官也许是会特殊处理的。
宁可听出来他语气中那股明显的安慰意味,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就熄灭了。她虽然不是很清楚那些法律的条条款款,但通过这些日子的经历她也多多少少地学习了些法律知识,知道法律最看重的就是证据,她这种情况想胜诉几乎就是在异想天开了。认清楚了这点,宁可觉得自己是置身在更绝望的境地之中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悲痛,忍了许久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