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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并没有赴汤蹈火那么的难。”他申明,“可你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哦。”
“你尽管说罢。”她点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君子一言,驷马一鞭哟!”他神秘地伸出手来。
宁可是常常见识到他这种孩子气式的认真劲的,也就笑笑的在他的掌心轻击了一下,表示成交了。
“那————”他顿了一下,“你和爸爸见一面吧!”
“什么?”宁可没料到他是这个要求,不由得一怔。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父亲
第七十四章父亲
“见一见有什么关系呢?”他直率地,“你们中国人难道只会逃避吗?”
她面无表情地,“我没有逃避,我只是不想看到他。”
“他是你的父亲,你就真的能永远不见他?中国人不是最讲究孝道的吗?”
“他是你的父亲!”她冷冷地说:“不是我的父亲。”
“你……”他语塞了,喘了一口气,他改变了策略。“你是答应了的,要守信用。”
“这……”宁可有些为难了,她向来就不是一个背信的人。
他狡黠地一笑。“那就定在今天晚上,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可是……”宁可还想说些什么也来不及了,他已经飞快地走了。
那天晚上,宁可终于在十五年后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她曾经称之为父亲的————宁知远。
当他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宁可几乎就惊鄂得失声而呼了。天!他怎么会是那样的苍老!他坐在那里,衣冠楚楚的,还是显得那么的温文尔雅,但那满头的白发,一脸的皱纹,无法控制的颤抖,纵然是在远隔千里之外的柏林也十分清楚的向她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衰老。
宁知远眼前的这副模样和宁可心目中的那个印象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了,她甚至以为杰夫弄错了人,找了一个什么替代之类的。可是,当她一听到那她再熟悉不过了的带着江浙口音的普通话时,就没有一丝怀疑了,他,的的确确就是宁知远!
面对着这样一个老人,宁可的冷硬不由得有些动摇了。他只是一个老人,是不是应该去憎恨呢?
“宁可!”他的声音颤抖着,他的整个人也在颤抖着。“你就是宁可!”
她咬了咬嘴唇,不肯回答他。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爸爸啊!”
她还是不答,脸上却已经满是讥讽了。
“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他乞求地,“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啊!”
一股怨气从宁可的心底升起。十几年了!十几年了!难道时间的漫长就可以减少他的罪孽和她与母亲所受过的苦难了吗?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我知道,时间越长你受的苦就越多,我的罪就越重,就越是不可原谅的,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在去见上帝之前可以得到你的宽恕。”
“你不必要我的宽恕。”宁可终于冷冷地开了口,“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我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你的母亲!”他流下了泪水。“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听到他提起母亲,宁可的心里一阵难受,泪水也流了下来。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那是母亲生前对她最后的嘱托,是关于宁知远的。那些话,她本来是不该忘记的,但因为她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有和他见面的机会了,慢慢地也就把这件事情埋在了心底,直到这一刻才想了起来。
“我妈妈……妈妈……”她哽咽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了淡然。“她临走的时候,有几句话留给你。”
“什么话?”宁知远急切中又满含着怯意。“是……怨恨我的吗?”
“她让我告诉你,她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来,但她相信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宁可是尊重母亲的,就尽量的照着她的原话去说,而且也和她当时的口气一样平静,一样的不去带一丝的怨怼之意。但在她的心里却是无比酸楚的,呵,妈妈!你为什么要那样的大度、那样的善良啊?你为什么就不狠狠地斥责他的不负责任呢?
宁知远愣住了,颤抖得更厉害了。好半天,才颤巍巍地说了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他说得没错,母亲就是一个情痴!一个可怜的情痴!宁可不禁泪如泉涌了。
“你母亲是一个好女人,可喀秋莎也是一个好女人啊!”他喃喃低语:“她足足等了我三十年,三十年啦!我能辜负她吗?能吗?”
“那你就可以辜负我的母亲了?!”
“两个中,我最终肯定是要辜负一个的。”他瑟缩了一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想着当年的情景,宁可也觉得为难了,也有些理解他了。如果一个人在面对着等了自己的几十年、而且还含辛茹苦带大了他的孩子的恋人都还无动于衷的话,那这个人未免也太过无情无义了吧!那么,他当时选择了喀秋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似乎并不是不能原谅的罢。但是……
宁可矛盾地沉默了。
“宁可,你就不能原谅爸爸吗?”宁知远站了起来,向宁可伸出手来,似乎想走出屏幕来拥抱她。“原谅我!”
宁可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他,就本能地后退着,他再向前,可突然像是被一阵晕眩袭击似的,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跌倒了。
“爸爸!”宁可不由自主就喊了出来。“爸爸!”
“你……你……”宁知远,不,是父亲,老泪纵横了。“你终于肯叫我爸爸了!”
宁可不再说话了,但心里的感觉轻松了许多,就像是一下子打开了一个纠缠已久的死结似的。
这时,露西和杰克跑进了镜头,他们扶起了老人,用德语一连串地说着些什么,杰夫因为想给宁可和父亲一个单独相见的空间就避开了,宁可没了翻译,也就不知道父亲到底伤着没有,不禁就有些心急如焚了,连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他受伤了吗?”
“我没有事,没有事。”老人的脸上满是欣慰。“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就好。”她对刚才的失态有一点不好意思,把脸转想向了一边。
十五年并不是一段短暂的时间,自然会造就不小的距离,他们纵然是父女之亲也感觉非常的疏远了,彼此都不了解对方这些年里的经历和心态,又加上关系刚刚有所改善,深恐有哪里不妥当了,说起话来就不免有些小心翼翼地,渐渐地,便很有些无话可谈的尴尬了。
最后,宁知远恋恋不舍地说:“今天就先这样吧,你自己要的小心啊!”
宁可心中发热,“您也要多保重。”
“你来柏林吧!”他期盼地,“我们全家就可以团圆了。”
“这个……”
“来吧!露西和杰克也希望你过来。”
“再说吧。”她含糊地。
接下来的几天,她去德国就成了杰夫最爱谈论和的她拼命推脱的一个问题。
“就是爸爸不提,我和露西也一直都有这个意思的,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不放心。”
“谢谢你们的好意!”宁可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很好的。”
“还是去柏林吧,那里的环境很好的。”他继续游说:“何况可以一家人在一起,多热闹啊!特别是在圣诞节,就更有气氛了。”
“我去干什么呢?”她继续:“我什么也不会,连话都听不懂一句的。”
“可以学习嘛!”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你很聪明,弹琴又弹得那么的棒,肯定是有实现自我价值的地方的。”
“可是,我会不习惯的。”
“你就这么的不喜欢柏林吗?”他不解了,“那里又不是西伯利亚。”
“不是的,我知道那儿很好。”
“你还没有原谅爸爸吗?”
“我母亲都可以原谅他,我能不原谅吗?”
“那你为什么要推来推去、推三阻四呢?”
“我……”宁可词穷了,“我只是……只是……”
他研究地看了她好一阵,突然说:“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这个……”她勉强地笑了笑。“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你有爱着的人吧?”他低低地说:“应该就在这里,是不是?”
她又笑笑,却不再回答他了。她不能不佩服这个哥哥的敏锐,竟然从中看穿了她的心思。是的,她并不是不喜欢柏林,也不是不愿意去见父亲,说到底,那些理由都不过是些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项毅!她虽然没有再和他怎么样了,甚至是连面也没有见过了,也深深地知道他是不会属于自己的,但她仍然那么的割不下、舍不得,即便是这样一种全然陌路的情形,可只要一想到是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便觉得是一种安慰和满足了。所以,她怎么愿意去德国呢?那里,可是和项毅距离千万里之遥的啊!
因为她心里有着这样的一个情结,杰夫想说服她就相当的困难了。直到他临走的前一天,他的苦口婆心仍然是毫无成效,她的固执,弄得他也有些气馁了。
“那你有时间总可以去柏林旅游一下吧?”
“当然。”这个要求倒容易办到,她便点头了。“我一定去看望你们的。”
于是,杰夫也就不再多言,回去准备第二天的行李去了。
他走后,宁可又弹了两个曲子也就准备离开了。此时,一个声音却叫住了她:
“宁可,你等等!”
回头一看,那边坐着的竟然是何姗姗和沈琪。
“你们……”
“我们来了很久了。”沈琪别有深意地,“看你和你的那个外国”朋友“说得热火朝天的,就不敢打扰啦!”
宁可皱了皱眉,自从杰夫出现,议论和揣测就很多了,除了秦戈有一些了解以外,几乎“菊花香”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宁可是傍上了一个外国人,要去外国当阔太太了。看来,沈琪她们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也不屑去解释了,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是,项毅……
“你们来喝茶?”她淡淡地问。
“哎哟,我们哪里有你大小姐的闲情逸致啊?”沈琪皮笑肉不笑地,“是姗姗找你有事。”
宁可看向何姗姗,见她沉沉地坐在一边,不笑也不言语,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她心里暗暗一惊,却也并不畏惧,坦然地面对着她,问: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你有事情。”何姗姗慢腾腾地开了口:“是项毅有事情找你。”
项毅?!宁可又是一惊,心脏几乎收缩成一团了。
“下星期六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他说这世界上别的人都可以不请,你宁可却是非请不可的。”何姗姗挑了挑纹得细细的眉毛。“可惜这几天他都在忙着婚礼的事,实在是没有一点的空,就只好让我来给你送请柬了,你可别见怪啊!”
宁可不相信她的话,项毅再怎么着也是不会给自己发什么请柬的。但这番话还是打击到了她,下个星期六!这个近在眼前的“好日子”真是令她黯然、令她心痛!
何姗姗拿出一张印刷得很是精美的请柬,翻开了,递到了宁可的眼前。这一来,那上面的字就无可回避地展现在了宁可的眼里:
“项毅先生与何姗姗女士将于十月二十日午时十二点整在玫瑰园举行结婚典礼,敬请宁可小姐莅临。”
笔迹并不陌生,是项毅的!不知怎么地,这竟然深深地刺激到了宁可,她心头的痛楚开始扩大了,一直遍及到每一根神经,如果不是她的双手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