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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在座的各位安静一下,”八位召开会议的长老们中,最年长的“忠”站起来拍了下桌面,要室内的青焰精英噤声听他说话。年纪少说有八十好几的“忠”,声音之宏亮与浑厚可也不输给在座的年轻人。“正如众多杂志和小道消息所传闻的,青焰门确实已在两个月前便已发出红妆帖,也经由长老团筛选出几位新娘人选了。”
长老心满意足的扫了室内一圈。他很欣慰的发现,大家并没有因为这个足以震动全世界的消息而哗然。在座的二十几个资优分子顶多只是略略的挑高了眉头,或撇撇嘴,以表示他们对这事感兴趣的程度;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冷静呢?是他们不关心“炎皇”的婚事吗?这倒也不是,只因身为青焰人,冷静是其必修的科目。
不愧是“青焰门”的高级幕僚分子。“忠”欣慰的笑笑。
“本来第一阶段筛选完后,该由太上皇进行第二阶段评估的,可是退休的太上皇因为众多因素──”不可思议的,这些冷静的青焰分子竟然因为老人家这句话而爆出了高高低低的笑声,连带的老人家也因为大家有默契的忆起“太上皇”之所以没空,是因为他忙著教三位爱妾打高尔夫球才抽不出时间,而不由自主地笑了。“所以……咳……所以太上皇在日前下了指示,他要把第二阶段由他负责的评审,和第三阶段炎皇自己评分的部分结合起来……”
实在太荒谬了!阙舞雨似有若无、不屑的努了努嘴巴后,优雅的叠起双腿,不甚感兴趣的当老人家在唱歌,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呆板的会议及毫无建设性的话题。本来就是嘛!人家娶老婆干她何事!她又何苦坐在这里无聊得直打呵欠呢?早知道就在台湾多玩几个月,也不用为了抽这颗金球,大老远地跑回“青焰门”位于加拿大温哥华的总部了。
唉!这种乏味、枯燥又要命的冗长会议里,如果有片甜美多汁的红萝卜来咬该有多好。可惜她现在的身分是青焰门狠角色“风、火、雷、雨”之中最神秘的“雨”,其神秘的程度几乎可以媲美那三个见不得光的领导者。这么举世闻名的要人,如果嘴上无时无刻的含著片红萝卜,实在不怎么像话,也不怎么好看。
“人怕出名猪怕肥”,此中滋味她早已尝尽。
其实她本来可以避掉“雨”这道神秘枷锁层层的碍眼身分,单纯的做个快乐、自由、无负担的上班女郎的。要不是国三那场改变命运的……
想起那场她视为世纪大灾难的巧合,阙舞雨不觉手捶、足踹,扼腕十分,外加悲痛不已。而此刻正在“痛定思痛”的人儿,根本没注意到众人投射而至的异样且略带了点幸灾乐祸的眼神,直到坐在她身边的阙家兄弟们开始低声咒骂,并忿然的传向她后,她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所以说,电脑看板上所显示的,正是太上皇所指示的代理人──也就是「雨」!”大长老“忠”再次望向坐在伟岸的阙家兄弟中,显得有点儿娇小、从不曾让人见过真面目,此刻显然正心不在焉、魂游他乡的阙家老么──“雨”。
“什么?”尚未回复思绪的她犹搞不清状况,只是呆愣的望著前方电脑看板上偌大的“雨”字。“尚火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祥的预感撞得“雨”头皮发麻。奇怪,那“雨”字好像她耳朵上“紫焰带金”上的字体哦!越看越像……
“你刚才在睡觉吗?!”心情恶劣的“火”,一肚子怒气没处发,只好又让这个不识相的小妹连带的承受了。
连一向和颜悦色的“风”脸色也难看极了。他忿忿地把那片火焰般的薄片翻面,果然看到一个细微的感应器,它可以和他们耳朵上显示其身分、地位的“紫焰带金”印信耳环相呼应。这批长老果然贼!他们一定早就想到大家对于这种事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才会设计出这种新产品,以防万一。
只怕小舞一拿到金球便已被锁定了。这颗金球就像是未乾的油漆,一旦沾上了,根本想赖也赖不掉。
“什么时候又研发出这种新玩意了?”“雷”拿过“风”手中的金片,兴致勃勃的研究著。他对于这个高科技产品的兴趣,远比妹妹即将面临的困境来得高。
“尚雷哥,你能不能稍后再研究,”“雨”一把抢过火焰片,生气的拿在“风”的眼前挥著,“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面有我的名字?”在众目睽睽下,她忿然的比著前方,执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完全顾不得青焰门的第一必修科目──冷静了。
面对她的质询,阙家人里脾气最火爆、也最捺不住性子的“火”首先发难,“谁教你自己手气那么背!”
“什么叫背?”若在平常,她面对二哥这种随时像要杀人般的怒气,或许会忌惮三分,但今天是非常时期,哪管得了那么多!“人家娶老婆干我屁事?我根本不该回来的,都是你啦!无缘无故召我回来受罪。”说完,她恨恨、生气的用力踢阙尚雷的胫骨一下。
阙尚火的眼睛当真在听到她的话后危险的眯了起来,“我说过,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用这种字眼对任何人讲话,我会揍得你一个月下不了床,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抹生姜。”
“该死的!”阙尚雷也被她给踢得冒火了,“如果老二不揍他的话,我会!”
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竟然只想修理她!实在太不可思议了。“雨”气馁的直想放声尖叫。“你们怎么不乾脆杀了我了事!”
室内所有的人,包括以八德为代称的八位长老在内,全都兴味盎然的望著已乱成一团,甚至随时可能自相残杀的阙家兄弟们,他们也都清楚的听到“雨”咬牙切齿接近爆炸的怒吼了。
真是出难得上映的好戏!众人无不称叹。
“在劫难逃,为兄的无法帮你了。”阙尚风无能为力的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事实上,他也真的没办法了。“青焰门”再厉害、聪明的人,一旦遇到前面那堆老狐狸也只有乖乖举白旗投降的份。
“在劫难──”她话还没讲完,前面那个始终定定的观察著阙家人的和蔼长者”忠”,又开始他未完的传教了。
“大家都不喜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了解……”
“了解?”说不喜欢还真是够含蓄了,她根本是“憎恨”更“厌恶”经手这种事。
“小心点,小妹,你已经快露出女孩子才有的特质了。”“风”冷冷地提醒她。
“特质?!”含著怒气,刻意伪装的沙哑嗓音因她的怒气而更显得逼真。事实上,她已经不想多说不必要的废话了。
“歇斯底里啊!你现在已经像快发作的样子了。”他极低声的警告著。
“如果你再取笑我,我就站起来当众宣布雨是女的。”阙舞雨一定是气昏了头,才会又忘了她这些血性的兄长们根本不吃威胁这一套,这么做只会让自己落入困境而已。
阙家三兄弟同时响起的冷笑声,倒是很明显的提醒了她,她犯了阙家人最痛恨的大忌──威胁了。
“我赞成你们的提议,这丫头不打不行!”别看“风”平时温文、风雅,这人可是不气则已,一气惊人,而且杀伤力绝对比得上超级强烈台风。
看这那三个恨不得立刻执行家法的兄长,阙舞雨此刻才真的开始忧心忡忡,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逼入绝境里,落了被人神共愤的地步。
“……所以就是这样了。雨,你了解你的任务了吗?”“忠”叹口气,明知道阙家兄弟的阋墙戏尚未演完,他仍是尽责的把该说得话都说完。
“什么?”她落落寡欢的看著老人家慈爱的眼神,一阵暖流缓缓流过心中。在经历过哥哥们的冷眼对待后,她反而感激老人家那不知所云的关怀。“对不起,我刚才没从震惊中回复,所以没有仔细的听您说话,您可否……”
这小子倒是很坦白嘛!“忠”和“孝”以及其他的长老们交换著眼神,表示他们没有选错人。
“这小子心情不好,我看你私底下在和他说一遍好了。”“孝”体贴的建议著。
“谢谢孝长老。”要她把青春浪费在别人讨老婆上,她宁愿选择陪这些可爱的长老们下棋,聊天来得快意。“我……我可不可以把这种机会让给别人?”她讷讷的试探著。
“忠”讶异的看著“雨”别扭的表情。虽然面具遮去了他大半的脸,但是他那双灵活的眼睛早已经把他的不满及愤怒都写在里面了。
“恐怕不行哟!”对这名不曾露面的男孩,“忠”有分特别的好感。
“能够接近炎皇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事,你怎么一副上断头台的样子?”瞧他这种沮丧的表情分明就像将被处以极刑的犯人。“孝”好笑的望著“雨”,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因为百年难得聚在一块的青焰菁英份子都很能体会“雨”又气又惧的感受,大家是宁可替“青焰门”东奔西跑处理事情,对付那些难缠的黑道份子,也不愿被死死的关在总部里一、两个月不能动弹。虽然有美人养眼,可是选妻这类吃力不讨好的家务事,还是少沾惹为妙。
“人人求之不得?!不是大伙避之为恐不及吗?”她反唇相讥。“再说,太上皇要选媳妇,却叫我们这些外姓人代劳,也未免太奇怪了吧!”只要有一丝除去这种烦人任务的可能,她都愿意尽力争取,哪怕她那三个哥哥已经咳声不断的暗示她──闭嘴!
“就是因为太上皇这个媳妇将来与青焰门息息相关,所以他才会安心的把选拔的棒子交出来啊!”这小子很叛逆,很好,那么“红妆宴”进行阶段最重要的这几个月,“炎皇”该不会太无聊了。
“忠”暗笑著,挥手要其他人先离开,因为他们已显得不耐烦了。
“所以,他老人家是位明君罗!”她含糊不清的把话含在嘴里,只有邻近她的几位阙家兄弟听得到而已。
“小舞,我发誓!如果你再罗唆,我们三个会联合起来揍得你三个月弯不了腰。”“火”直接诉诸恐吓。
“闭嘴!如果你们再恐吓我,我就站起来公布我的真实性别,然后逃离青焰门,躲到天涯海角,让你们永远找不到阙家仅剩的女性,将来百年后也无颜去面对爸妈。”她冷冷地靠在椅背上,跷高了二郎腿,眼露凶光。这回她是真的被激怒了。
“风”、“火”、“雷”听到她的话后皆跳了起来,三个人脸色森冷,一副想掐死那仍坐在椅子里倔强的板著脸、死不肯妥协的小妹的态势。
“呃……风、火、雷,你们如果想勒死你们的小弟的话,请在他完成任务后再执行。”“忠”担心的走近他们。
“对对对,家和万事兴,大家都是兄弟嘛,何苦自相残杀呢!”矮矮圆圆的“仁”也开口了。
“反正他们三个早就看我不顺眼了……”“雨”见会议室里仅剩八位长老和阙家人而已,而八位长老又显然都偏向她,所以……嘿嘿!“……可怜爸妈早逝,他们三个又同仇敌忾……呜……”不知到这种五子哭墓似的音调够不够加强戏剧效果?
“大哥,你能相信她居然这么做吗?”“雷”冷冷的瞪著犹期期艾艾地向八位长老诉苦的小妹。
“我相信我会好好的教训她!”对于妹妹过分夸张的控诉,“风”既佩服又有丝恼怒的笑著。
“该死的,我要宰了她!”被八位近百岁的老人一涌而上、团团围住的滋味可真难受,“火”最讨厌这种落于劣势的感觉了。
“听到没?他们三个要打他呢!”一向见不得暴力的“和”,马上不苟同的声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