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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似樱花。小物真的往那边去也!她欣喜若狂地顺着蹄印走,越找越兴奋,寻宝般的心情充斥胸中。
「小物,小物,快出来┅┅」她浑然天成的粉颊因气候的温热和穿着的不适越见嫣红。「哈罗,小物┅┅」她记得她从台湾飞来的前一天晚上,气象局发布了低温特报,台北那时的温度低於摄氏十度,这的温度却少说有二十度以上,两地的温差可真大。
李洛心半弯着身子轻声低唤,汗水淋漓亦不以为苦,只一心一意寻找小猪,差点因而撞上了漫无边际的竹篱笆。
好险!她及时收住势,挺直身子,一直起身就发现小物正懒洋洋地躺在竹篱笆头的一洼泥水,舒适惬意地滚来滚去。
「找到你了!」李洛心低声娇呼,轻快地顺着竹篱笆走,在转角处找到一扇竹门。她太急於找回小猪,未曾细想便推开半掩的门擅入,才跨进门,便看见有一个背向着她、站在屋前拿高水管猛冲身子的男人。
他的肩膀真宽阔,均匀的骨骼和修长的体态,肌理分明;露在短裤外的漂亮身体,无疑是运动适度的最佳写照,无一赘肉。他那纯然古铜色的肌肤黑得发亮,在阳光映照下隐隐泛着诱人的光彩。可惜她没把书本带来,不然这是多棒的人体素材啊,系上同学若是看到这副曲线优美、高壮结实,又不显压迫的躯体,不尖叫到发狂才怪。
真幸运!也许她可以将之烙印在脑子,回去再凭印象作画。李洛心喜不自胜地忖量着。
「来得正好,帮我绑一下头发。」背着门的男子听到竹门打开的声音,没有费神转过身,冲好身子後直接蹲了下来,那自信的口吻和不曾迟疑的姿态,彷佛已知来者是谁。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两个鲁男子其中之一。他是黑炙哥还是黑焰哥?李洛心缓缓走近他,不太想帮这个忙。
「别慢吞吞的,快点啦!」他有些气躁。
「你┅┅你有没有梳子?」能随口将烦郁的心情说得铿锵有力,唯有黑伯伯生的小孩才能办到。李洛心闲适地抓起他长至肩胛骨的头发,用手梳理着,边沉吟边泛着恶作剧的光彩盯着他的後脑勺。就不知道她用力一扯,能扯下几根头发?又,能不能一举扯光他的头发?老是凶巴巴的,听了就让人反感。
对方因这声娇柔的问话,猛烈回身,顺势甩开她的小手。
「喂!没人警告你,这不欢迎女人吗?」一见是她,他凶狠地亮起厉眸,刚毅的五官全喷着火。搞什麽鬼,他还以为是姑妈。
「你┅┅你┅┅我┅┅」李洛心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连连退後,试图想澄清。他为什麽每次看到她就一副嫌恶的样子,她又没对不起过他。刚才不该犹豫的,她早该佯装无知地跌倒,然後不小心扯掉他几绺头发。可恨,下手太慢。
「妈的,看你结结巴巴就不爽。」他威胁地站了起来,仗着先天的优势睥睨她。「你那种被鬼打到的声音,听了就让人心情恶劣,没事少开口影响人。」
「你┅┅你以为我┅┅我喜欢这样。」她被他的轻慢挑起了怒焰,一副努力想恢复正常,却不料弄巧成拙的白痴样。这人怎麽这样,老当她是宿仇,出口不是骂就是嫌,他不喜欢听她结巴,她就偏要烦死他。
「女人,总是自以为了不起,喜欢强出头,全是一些祸水。」他看也不看她,嗤之以鼻地嘲弄道。
「是┅┅是你莫名其妙吼人在先,又┅┅又不是我天生如此。」她喃喃抗议着,想表现出心中强烈的不满,却被无法抑止颤动的音律削弱了气势。这人简直侮辱女人到极点!没关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着吧!黑先生,风不会老是朝西北吹来,总有换向的时候。沉得住气的人,才是最後的蠃家。
「有点气魄再回嘴行不行?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看了就刺眼。」他以不可理喻的烦躁眯视她,「门在那,自己滚,没空理你。」
没空理人就走啊!他不知道他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有多破坏画面吗?李洛心绷着绯红的腮帮子,状似堆足勇气,气呼呼地回瞪他长长的一眼,却见他看天看地、观云赏花,就是不瞧她一眼。女人在他们眼底还真不是「东西」咧!
「你要我用丢的?」他见她没移动,有意无意折着结实有力的手指。
「走┅┅就走。」如果可以,她当然想试试被人丢出去是什麽滋味,顺便和他较量一下,如果能狠狠地修理他一顿会更有意思。她可惜的转身离开,走不到三步猛然忆起陈妈的交托,移动的双腿被沉重的责任感压迫着,不争气地绕回了原地。
「我┅┅我要找小物。」她细声细气的嗫嚅着,那轻柔的软调淡淡地拉住了正往屋侧走去的人。应付这种人绝不能硬碰硬,看来那「水水的女人」论调是小舞姊观察多时的心得,扮谁就得像谁,她得专业一点。
「你给我滚蛋!」他没有回头,低声咆哮,跟着又迈开健步,不当她是一回事。
「我┅┅我必┅┅须找回小物。」哈!找到弱点了,烦得他叫爹叫娘。她跨进门,坚持达成任务。
「滚出去!」他转进屋侧前又呼啸了一记,不曾回瞥。
李洛心执着地踏入禁地,追到转角才止住脚步,尽量和抱起猪在玩的男人保持一大段安全距离。
「陈妈说┅┅小物该吃饭了。」哼!她偏要烦死他。李洛心太过於坚持她所要的,没发现他和迷你猪之间的亲密。
「有办法你抓。」像是耐性耗光般,他恼怒地放开怀中小猪,闪到墙边凉凉的挑衅。
抓就抓!李洛心为了争一口气,撩起榇衫便朝迷你猪扑去。小物见状,四处乱窜。初时李洛心抓不着窍门,连扑了几次空,直到和它缠斗了几分钟後,她才发现它移动的路线有其脉络可寻。
被逼到墙角的小物隔着泥塘和她对望,那短短的猪耳不敢懈息,直直的竖起,犹如训练有素的猎犬。李洛心谨慎地逗它,想证明她的观察是否有误,结果小物奔窜的方向正如她所料。
这个笨女人在干嘛!倚着墙壁的男人忽然听到一串清脆的笑声,惬意地随风飘扬。他不懂抓猪有什麽好笑或快乐的,只觉得她有病。
童心大发的李洛心,因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喜不自胜,单纯地咯笑着。她再次将小物逼进墙角,调皮地做了个假动作後,朝反方向扑。她正如所料想的抓到小物,却在到手的同时失足跌进泥塘。
「成功了!」她抱紧小猪坐起身,一身泥泞地绽开绚烂的笑颜,因着小小的胜利而快乐的笑着、嚷着,那欢愉的叫声为沉闷窒热的午后平添了几许活力。
「白痴一个。」面她而立的男人兜头泼她一大桶冷水,旋即不以为然地挪动身子往後走。由此证明一件事,女人的脑袋装的全是豆花。
不管这人是黑炙哥或者黑焰哥,他实在太粗鲁无礼了。李洛心僵着笑容,恼怒的神色再也掩不住冲出那张甜美的皮相下。
41
唰唰唰,李洛心在画本上灵巧的补上最後一笔。大功告成!她拿着画本,在厨房找到陈妈,决定先确认身分比较要紧。
「陈妈,他是黑炙哥还是黑焰哥?」她礼貌的等陈妈抬起头,才将画递到她面前。
陈妈放下手边的工作,看一眼跃然纸上的率性脸庞就知道她画的是谁了。这丫头画得真好,简单几笔便把那孩子粗莽的神韵勾勒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不愧是美术系的学生。
「他真是英俊得要命,对不对?」陈妈瞅着她笑,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是啊!他五官深邃,脸型瘦削阳刚,嘴巴丰润宽阔,眼睛狭长漂亮,那双东方眼好像是黑家人特有┅┅陈妈,你的笑容好奇怪?」李洛心盯着画本就事论事,猛一抬头,看见陈妈眼中的调侃,有些不解地问。她当然看得出老人家掩不住的得意和不轨,当年黑伯伯设计他儿子也是这种表情、这种笑法,搞不懂陈妈干嘛对那两个人那麽好,他们又不是她的什麽人。
「我一向这麽笑的,你别想太多。」陈妈硬生生拗回来,笑容益发神秘。
「哦。那麽他是哪一个?」李洛心定定地望着她,不曾眨动的眼神十分认真。
有人天生这种歪嘴斜眼的笑法吗?显见她的无辜扮演得多彻底,丝丝入扣,陈妈才会以为她那种昭然若示、连瞎子都读得出企图的笑脸,她一点都看不出来。唉!造孽啊,这样欺骗一个善良的老人家。
她浑然天成的粉颊并没有因为画中人难掩的俊容而显得羞赧,反而落落大方得让陈妈有些失望。没关系,洛心对焰没感觉,对炙未必没有。
「他是──」
「姑妈,你不煮饭给我们吃,连宠物也不喂了。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爱心?」黑焰粗暴的吼声从前门直吼到後院,凶猛地打断陈妈的话。
「姑妈?」李洛心浅蹙蛾眉,被吼得险些散去的注意力紧紧扣在这声响亮的称谓。什麽时候陈妈变成那两个怪胎的姑妈了?
「女人,不可理喻又莫名其妙,她就是最好的证明。」另一声悒郁低冷的声音缓缓漫开。
「都是我们太让她了。」黑焰放下小物,粗声咕哝。
陈妈全身扬着烈焰,怒火沸腾地从衔接後院的厨房冲到前面,打算教训他们。
李洛心见状,无暇细想,拎着本子紧跟在後准备声援,就怕势单的老妇人吃亏。只是┅┅姑妈?陈妈是黑家亲戚这件事,小舞姊怎麽没提。小舞姊洋洋得意骗走合约後,只在她临上飞机前匆促的见她一面,提到岛上的接应人是陈妈,其他关於计画部分什麽都没提。
如果陈妈是他们的姑妈,那麽她敢和他们顶嘴,不时殷切地望着她,巴不得她马上爱上黑炙哥的眼神和渴望,便可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听说你们对我有意见?」陈妈直冲到他们跟前,双手叉腰,仰高脖子质问道。
「你已经一天没有煮饭,也没有帮我们打理屋子了。我的房子乱得就像垃圾堆,怎麽住人?」黑焰理直气壮地质问她,五官分明的脸上未见半丝愧色。
「我┅┅我去帮忙收拾好了。」一见到巍峨如喜马拉雅山的两兄弟,李洛心平静无波的小脸立刻卷起千堆惧,神经拉得死紧。既然安心当米虫,连清理房子都不会,就该认分地窝在他的垃圾堆爬,还敢理直气壮跑到这来大小声。
「走开,你少在那碍眼。」黑焰大手一挥,不客气地掠开她。
黑炙环手抱胸冷眼旁观,不愿和地说话,甚至连正眼也不愿瞧上一眼。
「黑焰!」陈妈安慰地搂着自信心再次受挫的李洛心,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向洛心道歉,不然你就别想再踏入我的屋子半步。」
原来这粗暴的人不是黑炙哥,太好了,她可不想成天耳根子难清净。李洛心暗吐舌头,缩着矫饰的惨白娇颜,有些庆幸地瞥向黑焰身边任长发披散的男人。奇怪,她一直认为留长发的男人多少会带有脂粉味,系上那些蓄长发的男生也多半是如此;这个看法却在看见黑炙哥他们後,彻底地被改观。黑炙哥他们留长发不仅阳刚依旧,甚而强悍得教人心颤,他们即使是披散着长发也无损於自身的刚毅气质。气质是与生俱来,後天想培养这种强悍的气质,应该很难吧!
「姑妈,你以这种手段威胁我们太过分了。」黑炙冷冷地发出不平之鸣。「我们为什麽要忍受她的骚扰?」
李洛心好不容易才攒得的些微希望,在这声愤慨的质疑声中破灭。太好了,黑炙哥也许没黑焰哥粗鲁得令人难受,却和他一样讨厌她。坏的开始是失败的一半,也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