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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姐儿,这事都是霞奶妈的不是。那汗巾老旧成这般,还不肯扔,整日只当作宝贝一般,如今丢了,可怪谁哩。”
璇真一笑,见醉霞本来好像哭过,如今脸也红了,也不想捉弄对方。这时,她身后的小宫女作雪堆上捡起了什么东西,对璇真说:
“姐儿你瞧,这儿倒有条汗巾了,白刺刺的在雪上也显不出。”
璇真在她手上看了一看,只见是条玉色绸如意祥云汗巾子,底下还绣着一个“霞”字,不过看上去这字却歪歪扭扭的,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各感。看到醉霞那惊喜的模样,璇真便知道是她的了。当醉霞拿回那汗巾后,璇真一边开玩笑地对她说“休要弄丢了”,一边又不大在意地问:
“你原来也认得字?”
“回二姐儿,小的哪里认识字?只不过担心这汗巾会丢了或是跟别人的弄混,便问了人,将自己那名字绣在上头罢了。绣得不好,让二姐儿见笑了。”
比起醉霞在汗巾上绣的名字,璇真甚至还见过有宫女用更加离谱的方法来表明此物为自己所拥有——例如用烧着的香在上面烫出字样来,不过,也只是旧汗巾而已,如果是新汗巾,宫女才不愿这样糟蹋东西。所以她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玉瑶堂的两个宫女也跟随在后,陪璇真她们一道过来。
来到玉瑶堂上房中,季媛听见二姐来了,便连忙迎了过来。姐妹俩携手进了房中,璇真坐下时见炕桌上有些花样子,就知道是季媛描的了。季媛见她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以前说是病着,也不曾细学这些。如今趁着空儿,做些活计也是好的。”
“不急,慢慢来便是了。”
下人拿上茶来,姐妹俩喝了,聊些闲话。虽然最近家里因为京城来人而纷乱不已,可是璇真并不想跟妹妹谈论这些,一来是不想让对方担心,二来季媛的病才刚好不久,需要静养。不过,季媛虽然对外界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家里的气氛有异,这点她却是早早就察觉到了,于是她趁着这个机会向璇真询问:
“这丽日都吹见外面风传,说是京城那边来人了。是些什么人呐?来我们家里做什么?”
“没什么事儿,外头来人,自然有人去招待,咱们管不到这些,也不用去管。”
璇真的神情和态度让季媛放下心来,她点点头,自言自语似地说:
“我还想着莫不是有些为难的事情哩,没有就成。”
“如今夜里睡得可安稳?平日里吃得可好?若想要些什么,只管让人到姐姐或我那儿去说一声就成。”
季媛答应着,她房中的奶娘等人也在一旁陪笑回答道:
“璇姐儿只管放心,这里有小的们哩。姐儿如今已是大愈了,身子骨儿也越发好了,又有大姐儿和璇姐儿这般看顾着,小的们自当尽力伺候才是。”
“这话说得在理。”
璇真一边说一边看着妹妹,不觉一笑。当里间的宫人都退出去,好让两姐妹聊一聊时,璇真看见季媛凑过来,低声说道:
“二姐姐,如今我晚上歇息时,再也不曾听见有人哭哩。别说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曾听见有人在一边说话,便是梦里也不曾见着。你说。那朝我哭的人,如今又在何处?”
对于这个问题,璇真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好敷衍对方,不过心中同时也对妹妹的真正好转感到高兴。季媛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不解地说:
“我那会也纳闷,怎么姐姐们都听不见那人在说话、就我整日能听见。有时她说话声音一大了,我便迷迷糊糊的,想睡也睡不着。还有的时候,醒倒是醒着的,可不知为何,身子却不听使唤起来。让它往东走、它偏偏往南;要它往西去,它就故意向北,我还想着自己是在做梦哩!如今可好了,它又听使唤起来了。”
生性乐观的季媛看着自己的手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璇真当然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正原因,可是即使是面对着季媛,她也无法向其解释清楚个中的内情。为此,她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对方,这些事不要告诉别人。看到妹妹没有留下以往的阴影,璇真在安心的同时,内心也还存有疑问:到底当时季媛有没有真的目睹过绮云被杀的情景呢?还是说,她当时已经受到那个穿越者的控制,所以在迷迷糊糊之中,把别的事情错认成绮云被杀当时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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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似罪非罪之间(2)
因为听她以前在病中曾经说过,自己曾经看见过“那一个人”,当时璇真和孟媛她们都认为是由于这件事才导致妹妹病倒了,可是现在,随着那个穿越者的真相暴露,李媛恢复正常,一切也都看似落下帷幕了,那么当时季媛在病中所说的那些,又能当真吗?而且,再调查这个,还有意义吗……看着妹妹的侧脸,璇真沉默不语。季媛觉得奇怪,便出言询问,璇真心想再试一试好了,于是她斟酌着措词,昼用平静无波的语气问道:
“那你可还记得,从何时起便觉得人迷迷糊糊起来?那会子可有看见些什么、听见些什么不成?”
要是妹妹无法适应,那么自己就再也不问了,璇真这样想着。而季媛听到这个的问题,努力地思索了许久,然后才不大确定地说道:
“仿佛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也记不大清。
若说那会子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我还只当是梦里的事哩,因此也不当真,更是记不住。”
虽然没问到什么情报,但是看到季媛这么说,璇真也放心了。她伸出手指点点对方的额头,半开玩笑地说:
“你这丫头往常便爱闹,那些日子没见你闹,咱们倒不自在起来。日后你可得好生养好身体,若是再敢病了,我便唯你是问!”
“要唯谁是问哩?”
随着这一声戏谑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姐妹两人都吃了一惊。再往明间看时,原来是二嫂洪楚月来了。她刚才在廊下过来,听到里面有声音,便示意宫女们先别禀报,好故意吓吓两姐妹。
洪氏也是来探望季媛的,可能也是觉得最近家中多事、又人心不稳,担心会吓到病好不久的季媛吧。因为得到过两个姐姐的吩咐,季媛最近也没怎么往外头走动——顶多是去姐姐的屋里坐坐——所以现在看到她们来这里跟自己聊天,高兴得不住说笑。不过,无论是璇真还是洪氏,她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向季媛说出这些天里家中发生的事情,没必要让对方担心,这是她们共同的想法。
当离开玉瑶堂之后,洪氏又邀请璇真到自己那儿去坐坐,想着反正回到自己房里也闷坐,所以璇真答应了,于是她们又往延寿堂而来。璇真看着二嫂的神情,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跟自己说似的。
“璇丫头,前些天外头来人那事,你可听说了?”
当两人坐在延寿堂的上房内,众宫人退下去后,洪氏如此问道。璇真点点头,表示自己是知情的。这时,洪氏叹了口气,显得十分忧虑,她又对小姑子说:
“原本我便想着去看过三丫头后再去找你跟孟媛来着,如今见了你,正好说说这事儿。你也知道,这一回因有皇命,所以更是要万般小心。之前鲁王府暂且无事,是驿上的旨意不曾下,还不知日后会如何。如今钦差已到过咱家,可见此事想脱身也难。咱们这段日子,更要仔细谨慎,虽说在内庭之中,可也断乎不能出半点差错,这也是替父母家中分忧。”
“二嫂这般说,我都记下了。”
璇真不住点头,事情的严重性她们都清楚,所以现在自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洪氏又说道:
“不仅外头不得安生,家中亦是如此。想来也怪,那些钦差,问起咱家以往的事来,头头是道的,还连最近父亲在外面购置古画的事情也清清楚楚。我瞧着是有些不寻常……”
难道是家里有内鬼?璇真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同时在飞快的思索着。这些事情,如果说是通过什么下人之口泄露出去的,那么听起来似乎可以勉强作为解释,但实际上却很难说得过去。因为连所花的费用也能弄明白,那么一般的一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璇真忽然想起一事,她犹豫着向洪氏问道:
“二嫂,那……那时来的钦差,可是锦衣卫之人?这锦衣卫到底是做些什么营生的?”
“我以前在娘家那会儿,偶然听人说起过几句,仿佛记得说锦衣卫只听命于皇上,朝中大臣无论是谁,都不得干涉其事。锦衣卫中有南北镇抚司,这北镇抚司,便是……专门刺探各大臣、皇亲国戚的事儿,若是它要拿人,哪个都拦不住哩。这回只怕也是这北会镇抚司弄的鬼!”
听到洪楚月的解释,璇真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刺探各家?这么说,他们可能会派人来打听、甚至是……接下来的话题基本都围绕在这些日子要怎么为家里分忧、更加安生本分之类的。当叮嘱过后,洪氏对璇真笑道:
“好妹妹,这些天你们要看顾三丫头,还要约束着底下人,我也知你们累着了。待家中平安,我再好好请你们乐一天。”
“瞧嫂子说得这是什么话哩,家中父母长辈都为此事烦心,嫂子既能为家里分忧,咱们难道就不能学着点儿?”
告别了洪氏之后,璇真离开了延寿堂,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表面上看来,她好像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在心里,她的思绪却是正在翻腾着。
夜深了,芜陌轩上的房明间中的宫人已经睡得熟了,可是里面的璇真却坐在床上,默默不语,仿佛成了幽暗中一尊令人难以看清的雕像。三更过后不久,她听见窗*外有细微的声音,便走过去将窗*支起来,因为这样才能让外面的莫冰起来。进到房中之后,莫冰回过头看着仍旧在窗边的璇真。
“又叫我来干吗?之前看到你在树下扔的字条,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那是我今天派下人放的,还好你看到了。坐吧。”
璇真一边说,一边自己先坐到炕上。
莫冰盯着她,迟疑了一下,也只好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说吧,又有什么事?”
“……”璇真沉默着,看她的表情似乎一直很平静,但内心却并非如此。“最近我们家里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莫冰听着这“请”字,本来是想笑的却又马上凝固住了,他抬头看了看璇真,却并不回答。璇真似乎也对他的沉默不觉得意外,继续轻声说:
“皇帝派的钦差先是去了兖州,质问过鲁王,之后就来到济南这儿,质问我父亲。这次回去,他们想必是要将在这里的一切所见所闻通通向皇帝报告吧?然后,再让皇帝来决定,到底要不治罪、或者说是要治多重的罪。不过当知道他们对于我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这么清楚之后,我就觉得纳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光靠打听吗?或是通过府里某些人泄露出去的消息?但这显然还不足够让锦衣卫定一个藩王的罪,不是吗?所以,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将他们的人安排进府里来……这样的人要拥有什么资质呢?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我想,能够做到隐藏在这里却又不被人察觉的人,肯定要有很好的耐性、对王府情况的熟悉,或者,还得拥有很好的身手——因为如果要想进内庭,这点条件最好也要附加上。除了这些,那个人肯定很不一般吧,头脑要好、观察力敏锐,能够观察到别人所不注意到的东西……女人是不可能充当什么锦衣卫的探子,不过有可能被人从她们嘴里打探出情报来;而太监也同样不可能,因为锦衣卫里头没有这一类人,所以他们也只可能像那些宫女一样被人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