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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非是妾身不知这些道理,只是那丫头无缘无故病倒之前,那林道士就对我说来着,说她那命不得入皇家,不然命也难保,只有免了一切封号,方可平安无事……”
“好了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德王最近因为女儿的事情,也十分苦恼,现在突然听到妻子说这些,当然没放在心上。“你放心,咱们便是把济南、把山东整个翻过来,也要找到能治二丫头那病之人。我就不信,上天怎会如此不公、连我女儿也不肯放过!”
“王爷!倒不如、倒不如咱家里对皇上上一奏本,把事情说明白。说是连道录司的演法、本地真武庙主持亦这般说的,请皇上下旨,休让咱们璇丫头……”
“这不成啊!璇丫头受封郡主,乃是理所当然之事,怎能因这等事情便胡乱上奏,还奏到皇上面前?夫人你休要急,咱们再找大夫好生诊治诊治才是。”
无论王妃怎么劝,德王都没有采纳她的建议。因为对他而言,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向皇帝要求,以后也别封璇真任何与皇家有关的名号,甚至听妻子的转述,还得让女儿像平民百姓的女儿那样出阁?光是想到这些,德王朱见潾就觉得相当无稽,而且可笑。难道自己的女儿身为嫡女,连那样的福份也没有?而且光凭林道士的一番话,就得这么行事?
德王回去之后,不由得越想越气,他是气那个林道士怎么能那样胡说八道,简直就像是在咒自己的女儿一样。为此,他甚至又派人将林道士叫了来,刚一见面就劈头问他道:
“你如此妄言,到底有何居心!”
林道士当然吓得不住请罪,可是当他听明白德王的问话后,便一个劲儿地对王爷说,自己和自己的师父只是依靠璇真的八字和面相来推算的,所以不可能会有错。至于说到什么故意诅咒云云,他是绝对连想都没有想过的。只是由于事情很重要,再加上当时王妃追问,所以自己当时才不得不全盘托出,又希望王爷饶恕之类的。
看到林道士如此苦苦求饶,德王也觉得没工夫跟他嚼舌头,于是只好先打发他离开。当然,在内心当中,朱见潾对于这种“见解”不以为然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嘀咕。如果说林道士并没有说谎,那么这会是真的吗?
当然,这些非常微小的困惑,并没有被他表现在脸上。相反,德王还像往常那样,除了在外庭处理一些事务外,常进内庭来看视女儿。在与妻子经过那番在他看来很不值一提的谈话过后第###当地官员推举而来的名医便前来求见了。德王一听,##上命人请进来,双方见过礼后,德王又将女儿的情况与对方略说了几句,然后他便亲领着这位大夫进入内庭,好为女儿看病。
内庭当中已经得到通知,因此各房的女眷们都没有外出,而是留在各自的房中。而在芜陌轩那里,除了王妃、世子妃等人之外,孟媛等没出阁的闺女们都躲到偏房静静等候去了。
王爷与大夫来到后,也顾不上什么虚礼,便开始为璇真诊治。先诊脉、后观颜辨貌,最后,大夫又询问了这里侍候的下人们,询问她们关于璇真的饮食起居一类的。
之后,他才跟随着德王,再次来到外庭,在正礼殿后正房中坐下。德王便问女儿的病情究竟如何?还有没有得救。面对王爷的问题,大夫面露难色,表示自己也从来不曾诊治过如此奇怪的病症。说舟那些术语,德王也无心去听,他听着大夫所下的结论,浑身一点点被冷意所侵袭。因为按照大夫的说法,恐怕女儿是没得救的了,还不如早早准备一下后事,冲一冲喜也好。
勉强保持着基本的礼仪和体面、吩咐执事太监送走大夫后,德王朱见潾独自坐着,心里乱作一团。这些天来,别说是府中良医、便是外面有名的大夫,也不知请过来多少,可是却没一个能够治得好女儿的,甚至有很多人连璇真病情来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他们的结论也基本一致:这种病症无人能识,恐怕想治好就更难了。
这时候,德王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那就是济南再大、天下名医再多,也没人能治得好女儿。难道真的就像那个林道士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妻子当时所说的、跟林道士当时所禀告的,如今都像涓涓细流一样,在德王的脑海中汇聚到一起。他刚想到这些,又不禁苦恼地摇头。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朱见潾想来想去,都苦无对策。他想起妻子儿媳等人还在内庭当中等候消息,于是只得叹着气,一路上眉头紧皱地进内庭而来。不过在来到芜陌轩的时候,当王妃等人看见他时,王爷脸上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听到妻子询问诊治的结论时,德王虽然心中难过,但仍然平静地说:
“大夫说了,如今暂且无妨,待用过药后看看动静再说。”
说完,德王的视线,落到了女儿身上。璇真此时躺在床上,口中气若游丝。虽然连日来多亏众人照顾,又能灌进些米汤得保性命无虞,可是再这样下去,她能撑到多久,就谁都不知道了。德王看着这样的女儿,不由得心中一酸。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这受苦的模样,便借说要派人到外头打听名医,先行离开了。离开内庭的途中,德王满脑子都是自己女儿那双目紧闭、没有一点活气的样子。他越想越难过,当回到自己的居所处时,险些脚下绊了一下,幸好被身边的太监们赶紧扶起来。正礼殿的执事总管徐太监见主子手脚也没什么力气,更别说是走路了,便连忙吩咐两个太监搀扶着王爷进去歇息。
眼见自己的主子神情悲伤,徐太监也猜到一二,他想了想,便向王爷进言说,不妨将张长史请过来,好好商量商量,说不定还能商议出对策。德王坐定之后,吃了盏茶,总算有点力气,便点点头,说:
“既这般,快去请他过来。”
张长史很快就来到正礼殿了,当他看到王爷的神情举止后,自然也明白了六七分。果然,德王见了他,示意他坐在自己下首,又将自己女儿最近的病情无人可治、无药可救的事情先说了一遍,然后德王叹了口气,还没有先说便摇起头来,这才将林道士所说的那些话转告给了对方。说完,德王长叹着,望向张长史,既不解又无奈地说道:
“你说天下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说什么我女无此福份,还说什么非得像白衣人家之女出阁,方得一生平安。若真如此,老天爷怎会这般捉弄人来!”
关于这些,张长史也曾经略听说过一些。虽然出身为读书人,对于这些神佛之说当然并不怎么在意。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反驳这些的时候,而且这张长史明白王爷的无奈,亦能够体谅他为何会从先前的坚决不当一回事、直到现在的不得不相信这件事。安慰了几句后,张长史便问道:
“小的斗胆,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事?”
“……”
德王双眼时而合上、又时而睁开,看得出来他现在心中已经十分混乱,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张长史沉思半晌,又说道:
“林道士既是皇家于济南道场的主持,又是礼部道录司中的左演法,想来此人断不可能胡言乱语,拿这等大事瞒骗人。此事即便我们不言语,只怕日后朝廷甚至是皇上那儿,也必会听闻此事的。”
“正是哩!若皇上也知道此事,那时……唉,得蒙天恩,方才##封赠,偏偏咱家却不识好歹,敢推辞,甚至是要皇上不再旨下敕封,这、这不是违抗圣命是什么?”
听到德王这几句,张长史已经明白,德王确实是想通过林道士的建议来救女儿,可是一想到皇帝那边的反应,就不由得大感头痛。的确,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一桩小事,但是当人已经陷入到绝要的境地之中时,无论是看似多么荒谬的东西,都会成为他们赖以寄托的救命稻草。如今的德王,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一个想急切挽救女儿性命的父亲罢了。
张长史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道:
“王爷,小的一点微末见解,还望王爷休要责怪。若府上向皇帝上奏,要将郡主改封公主,这只怕便是难上加难:但若奏请吾皇宽宏谅下,免去一切敕封,依小人愚见,倒是要容易一些。便是在以往,也曾有公主不愿敕封,甘愿入道了此余生。更何况王爷要如此奏请,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道录司林真人之言,更兼如今二小姐确实是身患重病。想来皇上为人宽厚,未必就不会依奏不准。”
“……”
德王仍然是叹气,并没有说话。这时,张长史又引以往的例子,向德王诉说关于皇室对于封藩、封宗室之人的种种烦恼和不满之处。他又说道:
“当今皇上,励精图治,圣心仁厚。每每得知各地宗室子弟有逾矩违法之处,都痛心不已,更是屡有圣言,直言皇室宗亲过多、其中为非作歹者多、依赖皇室优厚岁禄者多,十分忧心。若王爷亲上一本,既细陈个中详情,又奏请皇上,便言‘今免女儿之封,亦是为皇上宗室分忧’。如此一来,皇上便是不允此事,因见王爷能为国为吾皇分忧,想来皇上龙心大悦,也就不会责怪府上了。”
德王朱见潾听完张长史的一席话,虽然心中仍然是十分苦恼,但就好像一个身处在黑暗中的人,开始感应到了一丝光芒。他刚想点头,但又忍住了,说道:
“且让我再细想想、再细想想……”
的确,那天夜里,德王一宿无眠。因为他不仅是在思索着要如何救自己的女儿,同时还得苦思到底该怎么写这回的奏本。没错,德王已经决定,就算冒着被皇帝责怪的危险,也要上本请求皇帝免去女儿的敕封。因为现在,他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来救女儿了。
王府的奏本,向来都是由长史代笔的。但是这一回,却是由德王亲自提笔而写的。朱见潾拟了七八回草稿,直到确认无误了,然后他凝望着那空白的奏本,想到那不可预知的未来、又想到女儿的脸,他深深叹一口气,说了声:
“若有何事,我都担待便是了!”
然后他才提起笔、恭恭敬敬地在奏章中写下那些字。整个奏本,多达五千多字——以古文的简练凝缩来说,德王这篇奏章居然写了这么多字,是很少见的。这可以说是德王未来要上呈给皇帝的奏本,也可以说是他在无助中寄出的一封求助信。因为在里面,德王详细陈述了女儿得病的情况、林道士的推算(当然他没有忘记写明林道士的身份)、以及目前的情况。当在里面提出自己的请求后,末尾,德王就着明亮的烛光,顾不得去揉自己干涩的双眼,写下锥心泣血请求皇帝的字句——这既可以说是作为一个臣子的哀求,也可以说是作为一个为人父亲的请求。
第二天一早,德王将命人将张长史请来,要他好好看一看这奏本,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润色更改的没有。张长史看到德王一夜不睡的憔悴模样后,也不禁心中叹气:为人父母者,真是不易啊,哪怕是身居王爷之尊,也没有例外。而当他认真细心地看完之后,连声赞好,认为就按此本上奏即可?德王知道事不宜迟,便马上命人前来,亲自吩咐两名府中常上京办事的官吏,务必要早日将此奏本送到京城。对方得了王爷吩咐,便马上起程,沿途上皆乘快马,不敢耽搁,上京去了。
了结了此事,德王心中的不安倒完全放下了。不是说他已经不在乎皇帝有没有怪罪下来,而是他的最后努力也已经达成了,现在所能剩下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