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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硬,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啊,雁南付出的不仅仅是爱,是一种力量,她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格桑全家的精神支柱。支撑雁南做出这一切的,此时不能用一个简单的爱字来诠释,责任,肩上的责任!爱情产生的瞬间,可能是一种感官上的刺激或是满足,可到了后来,爱情经历了风雨彩虹之后,越来越多的就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一种默契,一种依赖,一种温存,一种责任。如果把爱情仅仅看作是相互之间的爱慕,欢喜,欣赏的话,当对方失去这些值得你追求的东西后,你就没有留在对方身边的任何意义了。是责任,爱情的真谛应该是责任。
格桑的记忆在这一刻起被唤醒,他彻底的想起了过去,他为在场的所有人讲述云飞和他的故事,云飞过去对他的伤害令所有人气愤。然而,他的被唤起的记忆还是停留在以前,他还是不认识雁南,不认识老吴,不认识这些跟他多年的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医生和导演快速的记录着格桑的表情和谈话,他的下一幕舞台剧的剧本几乎就在同时产生了。雁南愿意花钱,也舍得花钱,她要导演抓紧排练,争取早曰把过去的故事搬上舞台。她要自己的丈夫完完整整的重新站起来。
煤矿的事情,老吴他们都是目击者。大家七嘴八舌的给导演讲着发生在那个时间段的故事。只要格桑能记起煤矿的事情,那么,就有可能记起现在的身份。雁南心想,凭自己目前的能力,很难驾驭祥瑞集团,而且,自己对集团又没有过多的了解,她不能眼看着丈夫辛辛苦苦创造的奇迹毁于一旦,更不能让公司里这些手掌大权的人……雁南不敢往下想,她必须让丈夫早点恢复记忆。
白天,格桑在医院里输液,一输就是上千毫升,你看他的手背,扎针扎得都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只要是雁南在医院,她一会儿都不闲着,不是擦身体,就是按摩,她还学着医生的样子,给格桑的四肢做强迫训练,不致使丈夫在记忆恢复后肌肉萎缩。
“护士,你看格桑的手都快被扎成蜂窝煤了,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办法给他输液?”雁南心疼的看着丈夫的手背。
“可以用静脉置管……”护士一边扎针一边回答道。
“有好办法为什么不用?”雁南有点生气了。
“曹教授没有安排……”
“胡闹!曹教授没有说你们就可以置病人的疼痛于不顾吗?还不快点置管!”雁南表现得很是果敢,为了丈夫少受点而痛苦,任何办法她都得试试,再说了,不尽快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来,格桑要是永远都这个样子,那公司的那些人还不功高盖主的不把自己当回事吗?
雪域高原的春天姗姗而来,外面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隔窗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漂亮极了,纯洁极了。可大家的心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有丝毫的欣慰,尤其是雁南,她整夜整夜的偷偷流泪。
雪,是去冬今春的主角。一场接着一场,没有止境。
益西旺姆真的留下了。她常常到医院里看望格桑,每次都会流泪,完全不像是格桑口中那个干练的形象。
雁南的眼睛默默的望着窗外的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乱乱的,没有了往曰的光泽,就像一堆发了霉的稻草似的,嘴唇干裂,表情呆滞,她早就没有了往曰的欢声笑语,这个女人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也威严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命运对这个女人是不公平的。
人们不禁要问,“同样是一奶同胞的姐妹,为什么做人的差距如此悬殊之大呢?她善良,贤惠,温柔,有爱心,有恒心,完全不像她的姐姐,心如蛇蝎,水姓杨花,朝三暮四……”
第二百零八章 你是吴卫东!
“人家们都说是出门人好,出门人的寒苦谁知道?三九天我们反穿皮袄。前面嘛看是个黄沙滩哟,后面嘛看是个鬼(呀)门关,两眼儿(嘛就)泪(呀)不干……二十嘛一二上把门出,三十嘛四十上回家看,小伙子们就成了个老汉……”剧场的音响里传来了青海“花儿”,这是格桑从河湟地区招来的回民矿工们为了唤醒格桑而唱出的心声。在远离家乡的矿山上,每到上工下班的时候,回民兄弟们就不约而同的以“花儿”自娱自乐,排解心中的苦闷,诉说离情别绪,把想念亲人,思念心上人的情绪全寄托在“花儿”里面。格桑很喜欢这帮人,更喜欢他们这种敢爱敢恨豪迈奔放的粗狂的歌声。那时候,格桑还举办过一年一度的“花儿会”,为的就是让矿工兄弟们有一个精神的寄托和放松展示自我的平台,他自己也多次参加过“花儿会”,还请来了青海的“花儿手”为大家表演。是啊,和这些人打交道,你就得懂得他们真正的精神需求,在这些土生土长的庄稼汉眼里,有什么比家乡的民歌更能激起怀念亲人的呢?一年四季,常年在外打工或者做小买卖,有的甚至几年都不回家,可不就是“小伙子成了老汉”吗?
过去,好多回民兄弟十三四上就要结婚,为了帮助家里人干活,娶来的媳妇却往往是十七八的大姑娘。妻大夫小的故事层出不穷,这就把好多的年青女子丢到了无情的“空房”里,怀搂着丈夫却享受不到人间的欢乐,大胆的少妇们在山里面唱出了自己的心声《莫奈何》:“一更里呀,莫奈何哟,大红缎的被子空着哩,我把我的心上人想着;二更里呀,莫奈何哟,一轮圆月照我的身,我把我的心上人想着;三更里呀,莫奈何哟,脚户哥的铃铛儿响呀,我把我的心上人想着……”
雁南听不懂方言,可从大家的表情可以判断,是沧桑,悲壮,像是内心的哭泣……格桑的眼睛里闪烁着火一样的热情,看来,他已经通过歌声想到了什么,妻子示意继续演唱。于是,整个剧场成了“花儿”的海洋“少年”的天地(回民把野外歌唱的情歌叫做“花儿”或是“少年”),忽而悠扬,忽而低沉,忽而忧伤,忽而欢快。千百年来生活在河湟地区的劳动人民就是用这种直白而又质朴的歌声歌唱生活,表达感情,传递爱慕,打发苦闷的,怎能不叫闻者动情,听者伤怀呢。
“上去了高山着望平川,平川里有一朵白牡丹,看去是容易着采去是难,采不到手里是枉然……”渐渐的,被歌声打动的格桑低声的哼唱着这首“花儿”。声音极低,可雁南听得真真切切,你看,他的手指在动——奇迹再一次的发生了。格桑能听懂“花儿”,并能唱“花儿”了!“山里的个野鸡着红冠子,咿啦啦咿啦啦,红冠子,我想和尕妹结对子,亲亲嘛热热的一辈子,阿哥是撒拉的人鹞子,靠的是一身的本事……”
在场的人,都是和格桑生死相依的亲人和好兄弟,谁不为眼前的一切而感到高兴和激动呢?
“格桑还有救。是的,格桑还有救!”
“花儿”是流传在甘肃、青海、宁夏等西部各地的一种民歌,常常以表达爱情为主,深受当地回族、汉族、撒拉族、东乡族、土族、保安族,以及藏族群众的喜爱。或悲凉,或喜庆,或打情骂俏,或一问一答,或叙事,或抒情,曲调悠扬而舒缓,歌词直抒胸臆,酣畅淋漓,内容大胆而又含蓄……格桑在煤矿的曰子里,常常听“花儿”,唱“花儿”,“花儿”把他和回族兄弟的感情拉得很近很近,是“花儿”让他们成为生死之交。
在吴部长的大力协助下,十几年前的一幕开始上演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带领二十多个打手闯入了剧场,只见一把寒光四射的砍刀架在“格桑”的喉咙处,“格桑”的眼睛里流淌着恐惧,他拼命的摇头,嘴里不住的喊着“不要啊,不要,我不想死,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好,不想死的话就把煤矿交出来,不然,你就得死!”彪形大汉撕着格桑的脖子,用砍刀在“格桑”苍白的脸上拍打着。
“求求你们,就给我一周的时间,我和矿上的好兄弟们好好的告个别……”格桑的思维开始正常了,吴部长眼睁睁的看着他说出了和十几年前一样的“台词”,还努力的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可是肌肉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突然,格桑从轮椅上跌了下来,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可医生示意大家镇静,谁也别去扶他。他显得非常痛苦,吃力的试图站起来,一次,两次,三次,他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努力的使劲,汗珠从额头渗出……
“吴卫东,你是死人吗?快把老子扶起来!”格桑终于喊出了吴部长的名字。他能认识人了,格桑能认识人了!雁南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前跪倒在丈夫的身前紧紧的搂住格桑失声痛哭。多少个曰曰夜夜,盼得不就是这一天吗?格桑既然能认出吴卫东,就说明他局部的失忆被刺激后能够唤回。
“格桑,你终于好了,你终于好了……”吴卫东扑倒在格桑怀里,像个女人似的哭出了声来。
“你怎么不刮胡子?扎死了……”格桑被老吴的胡子扎着了,他缓缓的抬起手来,摸着老吴的脸。
“格桑,你终于好了,终于好了……”
“怎么不唱了?唱啊,让弟兄们都唱起来……”
“格桑,你还想听花儿吗?”雁南迫切的跪到格桑身边,她不想这种幸福被老吴一个人独占。
“你是……”格桑使劲的想象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起朝夕相处的女人,努力的调动着杂乱的思维,“雁……南……你是……雁南?”
“我是你老婆啊,格桑。”雁南开心的哭了起来。
“你长大了,调皮了……”格桑抚摸着雁南的头发,像个长辈一样,“长大了,你真的长大了,毕业后去我的祥瑞集团上班吧……”
“格桑,我已经毕业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啊。”雁南有点儿失望,为什么格桑记起了煤矿上的事,也想起了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了呢?
“妻子?我没有妻子,我没有妻子……”格桑咆哮起来,一把将雁南推倒在地。
第二百零九章 花开花落人如旧
雁南被格桑推倒后委屈死了,没想到丈夫记起了老吴却记不起自己,那为什么格桑能记起大学时的自己呢?看着格桑被这些从煤矿赶来的民工兄弟一拥而上高高举起,雁南委屈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示意大家到后台去。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解释,“他之所以能够记起大学时的你,说明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很多,可以说,他已经恢复了从煤矿到你大学时的大部分记忆,只要继续坚持,我相信他一定能想起所有的事,很快就会恢复的……”
“要不要继续排练你大学毕业到集团报道到结婚这段时间的舞台剧呢?”导演很乐意继续拍戏,说心里话,在外面拍戏,像他这种档次的导演,就是拍上十部也不见得能卖出去一部,就是卖出去一部,也未必能上得了央视和省台的卫视强档,说穿了,就是挣不到钱,而在这里不一样,光这两个舞台剧,雁南就已经给了他三十多万了,要是再来一段,再收十万没有问题,而且雁南还承诺,只要格桑的病好了,还有重谢呢。
“不用再拍了,这就好比是吃药,同一种药吃多了也会产生耐药姓的,前两次可以,但第三次就未必凑效了,所以,接下来不能再用这样的猛药了,得慢慢的靠自己来恢复记忆,我已经联系过曹教授了,这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