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佳终于把目光从手机转到陈肖脸上,“姐们儿,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受潮了?”
“可能是后遗症。我前两天还去医院照X光了呢,我怀疑我大脑里长了东西,不然怎么老胡思乱想呢。”
“姐们儿我看你这症状有点严重啊!你不应该看脑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真的?”陈肖坐起来看似惊慌地问。
“真的个屁!”王佳没好气儿地瞪她一眼。陈肖又趴回去了,软的跟一滩泥一样。王佳想伸手打过去,却想起陈肖经历的那些,有些心疼。一直以来,陈肖都不曾提起她大学那段时间的事儿。王佳知道有段时间她跟羲扬在一起,后来羲扬出国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陈肖缄口不提,他们也就无从知道。但可以猜到的是陈肖受了很大打击,以至于她缩回自己的壳里好几年都不跟他们这帮人联系。她回来之后王佳几次套话都没有成功。
“那你回忆到哪儿了?按照你的时间顺序。”
“回忆到……同学聚会的时候,回忆到你和方垚谈恋爱,后来想起了宋瑶,想起了她自杀那会儿,我还跑医院门口喝了一罐儿可乐……想起我在精神上给了卓群一巴掌……前两天,想起来有一年夏天,大中午的很热,我洗染血的床单……刚才,刚才我又想起方垚来了,你说要结婚我就想起方垚来了,想起来他真不是个东西……还有他妈,更不是个东西……还有班主任……都不是东西……”
“……你老想起他干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么?……我告诉你,2003夏天,方垚离开已经一年的时候,我暑假回来,你和我还有安然逛大街,在人民广场,安然给我们买了冰淇淋,你拿了最喜欢的香草口味,舔的那叫一个幸福。幸福的我都以为你从那以后就能一直那么幸福下去……”
那时候广场的大屏幕放着一首萧亚轩的歌——《吻》,当歌手悲悲切切地唱着:说好决定要努力忘了啊,为何还有泪停在脸颊……王佳再也忍不住了,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她蹲下来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她其实患了爱情的癌症,不是不致命,只是癌细胞一直潜伏在体内没有爆发出来。只需要一个诱因,哪怕是一首悲伤的歌,就会引发病变,而那痛突如其来,摧心裂肝一般。
“那时候你哭的那么伤心,好像我就死在你面前一样。冰淇淋都化了,顺着手指淌下了,手也哭了……”
“邦当!”王佳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你提这些干什么呀,我都要结婚了你还提这些存心的是不是?”
陈肖看着王佳,突然笑的跟神经病似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残忍?我不让你安生地嫁人,可是我老想起来怎么办呢。老想起2003年的夏天,你蹲在人民广场,好像时间停止一样,你就在那儿蹲成了一座雕像,然后一直都在那儿……”
王佳拿过陈肖的杯子闻闻,“也没有酒精啊,怎么能喝成这德行。”
——————————————————————————————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说这话的人是个缺德的人,这句话就像个诅咒,让世间的美好都不得善终。
王佳和方垚的感情在他们快高考的时候面临了前所未有的考验。事发的导火线是一部手机。王佳喜欢一款诺基亚新出的手机,方垚就买下来跟王佳换了。有次方垚在体育馆打球的时候把王佳的手机掉了,他就又从家里拿钱买了一部新的。方垚妈妈发现儿子在一个月之内买了两部新手机,心下疑惑。不要低估中年妇女的能力,只要她们盯上了什么人、事儿,那你是插上火箭都跑不了。在方垚妈妈坚持不懈地进行了一番明察暗访的特务活动之后,手机的去向终于水落石出——他是送给一个女孩儿了!
早恋?!虽说他们都十七八岁了,各种零件都张全了,在古代这个岁数都生好几个孩子了,但是大人们还是固执的认为此时谈恋爱还尚早,独断地把大学以前谈恋爱都界定为早恋。尤其在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危险时刻,早恋那更是使不得。方垚妈也是个狠角色,直接找到方垚他们班主任,俩人一碰头认为这真是个严重的问题,有找到了王佳的班主任。王佳班主任老孙还比较镇定,说别慌,我找王佳谈谈,王佳和方垚都是不错的学生,会听劝的,这事儿不能硬来,这青少年逆反心理都强,弄不好会影响高考的。方垚妈心里单方面的认为是女女生勾引她儿子,她儿子那么纯洁内向的孩子怎么会主动去找女生!她当着王佳班主任的面儿就说:“要是您劝不住你班学生,我就要见见这个女学生的家长。看看什么家长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老孙听了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也不能当面发作。当天第二节课间操时间,老于就把王佳叫过去做了思想工作。老孙也不隐瞒,就把方垚家长怎么找来了,怎么说话的都跟王佳说了,目的是让王佳认清事情的严重性,好刹下心来学习。可听在王佳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王佳气鼓鼓地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一回座位就把历史书往桌子上一摔!“kao!问候她祖宗十八代!”
“这怎么了这是,眼圈儿都红了。”陈肖赶忙抱住她,怕她再摔什么东西,都快上课了,老师进来看见就不好了。“怎么了?”
王佳气得说不出话了,连喝了一瓶水才稳定下来。这是历史老师进来上课了,她们也就没有机会再交谈。陈肖坐在王佳身边,只觉得整整一节课王佳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杀气。刚一下课,王佳就冲到方垚教室,把方垚叫出来。
“方垚你是不是人?”
“哎?我不是人我是什么呀?”方垚一头雾水。
“你们老师没找你谈话?”王佳渐渐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没有啊。”
“X!欺人太甚!”王佳总算明白了,敢情是她们都认为是她耽误了人家儿子大好前程,她成了祸水了。这就好比宾馆里丢了东西,警察只提了一个人审问,被审问的那个人明明没偷东西,感觉上还是像被判了刑。
“王佳你把话说明白再走!”方垚一看不对劲,拉住要走的王佳。“我们去操场说吧。”方垚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走廊说。
王佳把事儿跟方垚说了,还是激动难平,“kao!没有我一个人就能搞?”
方垚有些哭笑不得,“佳佳,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我们要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要是他们非要我们分手呢?”
“分手就分手!我还非扒着你不放不成!”
方垚闻言脸拉了下来,“怎么说话呢,分手是能随便说的么”
“我怎么说话?你不回去问问你妈她怎么说话的?她见都没见过我就先认为我勾引了你,是我非要跟你在一块儿的~!还说我家教有问题。我家教再有问题也不像她呀,血口喷人!”
“哎!怎么说也是我妈呀,你骂人之前先想想我的感受好吧?”
“就因为是你妈我才客气的!”
“好好好,你让我想想,我妈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这中间肯定有事儿没缕顺。”
“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你最近都别来找我,省的别人看见又说我毁了人家儿子前程!”王佳说完转身噔噔噔就走了。
“哎……我招谁惹谁了,这是……”
王佳本来以为这是最闹心的情况了,谁知道更闹心的还在后面。方垚经过坚持不懈地赔礼道歉,终于让王佳消了气。为了哄她高兴方垚买了大堆王佳曾经说过喜欢的东西。这笔支出不幸又被方垚的妈妈查到了,方夫人就炸庙儿了。她通过间谍活动搞来王佳的电话号码,直接打过去骂人。“你是个无底洞啊?才多大就让男孩子给你花钱?你像个学生么你,你有没有点素质?……”王佳听到这儿“啪”地把电话挂了,委屈地嚎哭。
其实这是一个烂俗的故事,就俩高中生谈恋爱,被家长发现了,然后就分手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言蔽之,只要不去追究中间的过程,只要不去在乎谁受了伤。王佳和方垚的事情在方夫人不懈地闹腾下终于闹的全校皆知。校方考虑反正快高考了也就不追究他们相爱之罪,口头上警告注意影响了事。陈肖看王佳被折腾的憔悴,就建议说你俩干脆就转地下情得了。等高考完再说。再这么折腾下去,你俩谁也别上大学了,都留级成“神掉侠侣”得了。俩人想也是,就采纳了陈肖的意见暂时不见面。
方垚看到他的护照和签证摆在面前的时候蒙了。方夫人好像“克格勃”的骨干一样精明,她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是暗中来往?我告诉你方垚,就算高考结束了你们也不能混一起。那样的小姑娘我见多了,她跟你不合适。”
“你又不了解她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你才多大?你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现在小姑娘想什么我比你清楚。等你将来接管了你爸的公司,有的是小姑娘倒贴你。这个王佳不就是看上咱家钱了么,你老给她花钱买东西,她虚荣,所以她才跟你在一起。”
“你清楚什么呀!王佳稀罕我的钱?那是因为我喜欢她,我就想宠着她,才给她花钱。她是多好的女孩儿你又不知道,你凭什么对她说三道四?”
“你造反是不是?你自己有什么本事跟我龇毛儿?你花的钱是你自己的么?我告诉你方垚,你现在还没有那能力独立,你还是一小孩儿,家长都是为哦了你好。高考之后你就给我出国去,一天都不能耽误。我这就给你订机票。”
“妈!你这是……你确定你这是为我好?”
“确定。这世界上只有父母是真心为你的。你的朋友、同学,将来都是你的竞争对手,你们将来要在一个盆里捞饭吃的对手!你不要受那些人的影响以为什么爱情、友情都是珍贵的,我告诉你,那是个屁!只有你有钱了,你才有朋友,你一穷二白的时候他们都逃的远远儿的。”
“你……我无语了……”
“你也别有雨没雨,我跟你说你给我老实高考,考什么样都没关系,考完了就出国!”方夫人发表了一顿歪理邪说之后就摔上门出去了。方垚仰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地,一直响着“我告诉你……我为你好……我见多了……我都清楚……”他一时间烦的无以复加,打了电话叫卓群出来陪他喝酒。失意的人还失了酒量,没几杯就开始哭。他就把脸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卓群看不下去就把他揪起来,“行了,哥们儿你酒品怎么这么差呢,喝多了就哭。”
“我压根儿就没喝多。我就是心里难受……心里难受还不能埋怨谁,你就让我哭一会儿,我就好受了……”
卓群看看四周的人,觉得被方垚连累这丢人,干吗架起他,“走,咱去别的地儿发泄去,这儿人太多。”
“你别动我,你让我哭会儿……”
“行,咱找个没人的地儿使劲哭,哥们儿陪你哭。走,别在这儿哭,你喝醉了不要脸了,我还要呢。”
夏天傍晚闷热的风吹在脸上,感觉更加燥热。卓群把方垚扶到河堤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他把方垚往地上一扔,不管不顾地躺倒在草地上。方垚躺了一会儿坐起来,伸手擦一下眼泪,它又流出来。索性就不管他,对着河面一劲儿地流泪。晚风吹过来,把他脸上的最后一滴泪吹干的时候,卓群“啪!”地打死一只叮在他胳膊上的蚊子,“哥们儿,咱回吧。”
“恩,回吧。”
卓群拍拍屁股站起来,拉方垚,拉了两下没拉动,“靠!你倒是站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