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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我没那本事考你那学校。”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苏黎转头看着羲扬,小脸嫣红,眼睛有些迷蒙了,“我喜欢你,你呢?”
羲扬有些意外地看着苏黎,他第一次那么仔细地看着她,发现她微醺的样子还挺可爱,于是他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
高尔基说过,女人一辈子都会用她的记忆爱着她的第一个男人。对于肌肤相亲这件事来说,女人要比男人看的更重。就算是苏黎这样的美女也不能幸免。虽然那个吻就只是轻轻的碰触,在羲扬来说可能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是苏黎却执着于这个吻背后的意义。如果说在这之前苏黎喜欢羲扬还是在台面下的努力,那么羲扬吻在苏黎脸上的吻就等于是在她心上盖上印章,证明他确确实实坐实了苏黎初恋的这一殊荣宝座。
然而羲扬并没有作为人家男朋友的觉悟,对待苏黎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初中毕业后的暑假,一群人整日在北京城里游荡着,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就是三五成群的一帮呼呼喝喝。这群人里也包括羲扬和苏黎。苏黎本不喜欢和这些人一起,但因为羲扬在里面,所以也甘之如饴。没几天羲扬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聊透顶,就不再和这些人出去了,苏黎也没办法去羲扬家里找他,羲扬说去我家太麻烦。那时候羲扬住在他爷爷家里。他爷爷是将军级别的首长,外人出入他们家都要经过警卫仔细盘查。因为这羲扬从来不带同学回家。 后来羲扬买了一架尼康的单反照相机,整日在家里研究。
暑假里的一天,苏黎从床上滚到地上,又从卧室滚到客厅,她这种无聊的行为也只是为了诠释她现在很无聊这一事实。她听着知了的叫声,想见见羲扬。于是她爬起来,穿戴好,跑到羲扬家住的军委家属区。经过一番盘查之后,警卫员同志终于打电话进去询问了。太阳光炽烈地烤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她几乎能听见“滋滋”的声响。最后她被告知羲扬不在家,去海南旅游了。
苏黎悻悻然地回到家,她很生气,决定讨厌羲扬一个月。一个月后,离开学还有1天的时候,羲扬神清气爽地回来了,带回了一身古铜的肤色和一摞风景照片。羲扬兴致勃勃地把他拍的照片分给众人,他拿着一张照片给苏黎看,“看,这是望夫崖上的望夫石,你看她头发长长的像不像你?”
苏黎劈手夺过照片,“羲扬!你就没心没肺吧!”
“我怎么了?”
“你出去旅游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我出去旅游跟你说什么。你又不能跟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跟去?你说了我就跟去。”
“我一个人去多有意思,你要跟去了我还得照顾你。你们女生又怕晒又怕虫的,烦都烦死了。”
“我烦死了?”苏黎陡地拔高了音。
“泛指,行吧?”
“我烦人,你别跟我在一起了,分手吧!”
羲扬看着苏黎,没说话。
“我说分手!”苏黎大声冲他喊。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羲扬什么也没说,点点头站起来走开了。苏黎和羲扬,认识了六年,在初中最后一个暑假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这种关系仅仅维持了一个暑假,在开学的前一天,他们分手。
苏黎一直以为羲扬只是年少还不懂感情,才那么轻易地放开。等他再大一些,明白了女孩子的好处,他就会珍惜自己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分手后苏黎还是和羲扬保持联系。就算不是恋人他们也有很多共同的朋友,他们都是苏黎的眼线,苏黎并不想放开羲扬,她只是在等他回头。如果不是蒋芩,还有后来的陈肖,苏黎真的会这么一直等下去吧。
王佳开车到陈肖家小区接陈肖,远远看见陈肖走过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
“陈肖你让霜给打了?”
陈肖吸吸鼻子,“我让人给煮了。”
王佳侧头看看陈肖,“脸怎么红的?发烧了?”
“低烧。这不感冒一直没好么。”
“你一感冒就得十天半拉月的。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已经让家里的医生看过了。你现在先带我去打针吧。我要到前面的诊所打针。”
陈肖一进门看见蒋芩的时候,想到一句俗语:人生何处不相逢。蒋芩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坐在医生前面,医生正给小孩儿的膝盖处消毒。小孩儿疼的“哇哇”大叫,蒋芩都按不住他,他就在那儿乱蹬乱踢。医生是个老头,和咯一声,小家伙安静了一点。蒋芩被他弄出一身汗来。
“蒋老师……”
蒋芩回头,“是陈肖啊……你怎么?”
“我来打针。这是……”
“我儿子。他淘气,你看弄得……还不老实……”
陈肖看着已经完全变成家庭妇女的蒋芩,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她不禁想象如果羲扬看见了这一幕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曾经那么珍爱的人,如今嫁为人妇,还有了这么大个儿子。羲扬也许会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开,这是他最擅长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辩驳,觉得尴尬就走开。
“那什么,蒋老师我打针了。”
“好好。我儿子药也上完了,我要带他回家。你注意休息。”
“好的。蒋老师再见。”
王佳疑惑地看看蒋芩走的方向,“她是你小学老师?我怎么没见过。”
“她是安然高中时候的英语老师。”
“你跟安然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连她英语老师你都认识?”
“……她是蒋芩。”陈肖说完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蒋芩……蒋芩……王佳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啊!是她……羲扬喜欢这个类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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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金元的生日会之后,羲扬偶尔会给陈肖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像朋友一样保持着淡淡的联系。陈肖觉得羲扬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把摄影当成职业,为了拍到好照片去了很多地方,那些陈肖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过的景色因为被羲扬提起,就被陈肖深深印在心里,想着有一天也要去到那里,看看他说的暗黑的海,抚摸一下他喜欢的水牛的脊背,也许还能教山村小学的小孩子们唱一些时兴的儿歌。而陈肖给羲扬的短信就无聊的多,无非是吃了么,星期天干吗,不然就是别人发给她的短信笑话她转发给他。陈肖也检讨过自己,希望自己在羲扬面前有好的表现,甚至会反复想着、后悔着跟羲扬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她之前预想的那些气质、仪态就施展不出来了。有一次陈肖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爱情就像战争。陈肖觉得不对,起码她永远不会和羲扬打仗。他们实力相差太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或者投降的俘虏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差别。
在女人还是女孩儿的时候,都喜欢把喜欢的人藏在心里,偷偷地拜访,默默地喜欢,所有关于他的悲喜,都足以让她无所适从。这个过程就像酿酒,对他的喜欢一点一点日积月累,到最后有人选择打破那层泥封勇敢告白,有人选择永远尘封,成为心底最甘醇的一个秘密。
肖同志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女儿高三了,是人生的重要阶段,丈夫事业做大了,接触的美女多不胜数。这男人有钱有势他还想什么呢?答案呼之欲出,只可会意不可言传。权衡再三,肖同志决定还是顾着大的撇下小的。陈肖可以送到她姥姥家去,老陈要是把持不住出轨了那就是原则性问题了。陈肖的“独立宣言”被无情驳回,只好住到肖将军的军委大院去。
本来陈肖都是跟苏黎、卓群一起上、下学的,自从宋瑶自杀事件后,陈肖就有意识地躲着卓群。卓群也觉得难堪,也有一段事件没有去找陈肖,于是就自动地退出了“三人行”。这天陈肖告知苏黎她去她姥姥家住了,不跟苏黎一起走了。苏黎对军委大院没什么好印象,一听陈肖要去那儿住,就说:“祝你早日刑满释放。”
陈肖回她姥姥家也很方便,她舅妈还给她留着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肖将军子嗣并不多,只有一子一女。现在子孙都大了,参军的参军,外出工作的外出,偌大个房子平日里就只有陈肖的姥姥和舅妈两个妇女同志。陈肖的到来她舅妈很高兴。陈肖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打针吃药的。那时候陈同志还没这么出息,只是国营企业的一个会计,肖同志在图书馆上班,两人为了生计没什么时间照顾陈肖。陈肖就经常寄放在她姥姥家。舅妈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对于陈肖养在他们家从来没说一句不好,反而视如己出,甚至比对自己儿子肖飞更加疼爱。舅妈喜欢女儿,本来他们家有烈士指标,还可以再生一个。怎奈何肖将军一颗赤城的爱国之心,坚决执行国家的基本国策——计划生育,死活不让再生二胎。于是舅妈就只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陈肖身上。过年过节就不用说,漂亮衣服头饰什么的成堆的买,就算平日里她逛个街看见可爱的小裙子就忍不住要买下来。陈肖童年里那些色彩缤纷的裙子、鞋子几乎都是舅妈提供。
在肖将军家住的第一天早上,陈肖早早就起床了。肖将军是个严格的大家长,在他眼皮底下还敢睡懒觉,就算没事儿也要早早起床锻炼身体。陈肖推开窗看见有人在下面的篮球场打球。她揉揉眼睛,看清了那是谁的时候,觉得这个早晨瞬间美好起来。陈肖换上运动服跑下楼去,碰到正在浇花的肖将军,问了声早就跑出去了。
陈肖在慢慢地向羲扬跑过去,心里念着咒语:看见我、看见我……可是那人专注地打球,压根就没往这边瞧。陈肖心里郁闷,加重了脚步,“啪嗒!啪嗒!”地从他旁边跑过去。
“陈肖!”成功!
“哎?羲扬?你怎么在这儿?”真做作。
羲扬拍着篮球走过来,“我爷爷家在这儿。我从小就一直住这儿。倒是第一次在这儿看见你。”
“我姥爷家住这儿。我从小就经常来这儿,可就没看见过你。”
“你姥爷?肖飞家?”
“啊,那是我哥。”
“陈肖……你爸姓陈你妈性肖?”
“啊。挺没创意是不是。”
“你猜我名字是怎么来的。”
“……你爸性羲你妈姓杨?不是那么巧吧?”
“他就那么巧!”
也幸好这两家大人的姓氏般配,要是一个姓羲一个姓周——稀粥?一个姓张一个姓郞——蟑螂?
“住这么近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你呢。我跟你哥是发小呢,天天在一块儿玩儿。”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来我姥姥家多数时候是生病了,我爸妈没时间照顾。我都不怎么出屋儿的。难怪你没见过。”
“哎,打球吧。”
“来吧。”
两人玩儿了一会儿篮球,陈肖的舅妈出来喊陈肖回去吃饭准备上学。羲扬收回篮球对陈肖说:“等会儿我要开车出去,顺便送你吧。”
“好。等会儿你按喇叭我就出来。”
陈肖和羲扬两人出门很早,羲扬就慢慢地开,两人说着话,难得悠闲的早晨。早起真好啊!陈肖在心里说。这时候羲扬他老爸来电,说司机请假了,叫羲扬载他去上班。羲扬说我车上拉着一美女,你上来没地方坐。羲明翰拿出政府高官的架势,命令他儿子在有美女的情况下也必须接他上班。羲扬回了一句你自己有空不会考个驾照。羲明翰同志说他不考驾照也是创造就业机会。羲扬看看路说我们快到菜市口了,你下来就顺便捎上你。
他们开车路过原来菜市口等羲明翰同志的时候,看见几个城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