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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朝一旁的侍应生招呼:“赶紧给我们上一杯子,芒果汁、牛奶各来一杯。”
“酒吧都来了还喝牛奶?”陈培亮起嗓子高声叫道,嗓音有几分尖利:“沈年华,要不要这么作(zuo;这里读平声)…啊?”
若是在人背后这么说人,倒有几分背后说人坏话的感觉,但她当着沈年华的面这样直接说,反而给人一种心直口快、有口无心、性情直爽,大家都是朋友不拘小节在开玩笑的感觉。
但各中滋味,只有大家自己知道了。
反正沈年华心里是不大痛快的。
“这个聚会我们都持续五年了时间,都是按各自的喜好来的,我平时喝什么苏遇自是知道。你才来多久?”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过去她对陈培也算是掏心掏费,只是想不到她会制造假学历证书,打着她的名号去苏林公司应聘,如果不是苏林后来无意中跟她提起,她还一直被埋在鼓里,只是陈培也是好手段,短短一年功夫,就已经在新公司里混的如鱼得水。
期间还有几件事,虽都是小事,却足以让沈年华冷了心,此刻对她再没好口气,脸色都淡淡的。
“擦!”她把酒瓶用力往桌上一掷,“大家来了是不是开心的?难道我说错了吗?到酒吧不喝酒喝牛奶?沈年华你没搞错吧?”
所有人都没说话,全部静静地看着他,空气似乎凝滞了。
紧挨着苏遇坐的女孩慢悠悠地捻起面前的鸡尾酒,温柔地笑着说:“这位姐姐说的对,来酒吧不喝酒还有什么意思?”
这女孩是新来的,过去沈年华并没有见过,长的挺邻家妹妹的,穿了件米色小开衫,里面配着一条粉色连衣短裙,修长的双腿矜持地交叠着,黑色丝袜衬得她的美腿性感匀称,脚无意识地微动着,脚上套着一双目测有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头发凌乱地扎着成个歪歪的辫子,颇有时下流行的韩味。
看情形应该是苏遇带来的,只是知道她对自己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这还是苏遇第一次带女孩子出来,总要给些面子,况且她也不爱搭理陈培,就朝苏遇揶揄地笑道:“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出来啊,赶紧的,介绍介绍!”
苏遇还没开口,那女孩就抢着说道:“我叫简樱,是苏遇哥哥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声音清脆,神态倨傲。
此时调酒师已经将沈年华惯点的酒水端上来,对她打了声招呼又回到吧台去。
她是个一瓶倒的,酒醉后还好唱歌跳舞,这酒吧的伙计们都知道,是以给她调的酒都是没啥酒精的,就连这还是她千申请万申请才向组织领导宁靖申请到的,二十岁之前只给她喝果汁和牛奶。
她捻着沙漏型高脚杯的杯脚,笑道:“看你长的文文静静,没想到外露啊!”她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宁靖,“我叫沈年华,老宁他媳妇儿。”
简樱似没想到她这么说,愣了一下问:“你们已经结婚了?”
沈年华老脸难得红了一下,赧然道:“没扯证,我还在上学呢!”
她今年二十二岁,还在读硕士,这群人中也就她还在念书了,家人朋友都希望她继续读下去,她自己也觉得再没比读书更轻松自在的事了,况且年龄还小,就继续读了。
刚满二十周岁时,宁靖就拖着她要去扯证,只是她户口本一直在老家,父亲是个吃公家饭的,性情十分严谨,她若瞒着家里偷拿户口本跟人把婚结了,估计胡子都能气直了。
只说等她一毕业就结婚,恰好两人在这个全国房价最高的城市也没房子,宁靖就说他这几年努力挣钱,给她买个大房子,风风光光迎娶她过门。
她听了只是大笑。
她从小一个人,自在惯了,有床有被子的地方就是她家,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宁靖对这些外在条件十分在意,一定要给她创造个最好最优渥的环境,一方面是体现他个人的价值,另一方面确实是想给她最好的家。
他出生在渔民家庭,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都是在海上打鱼为业,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努力。
他的一番心意,她自然不会去反驳,笑着给他加油打气。
宁靖听了她的话不满意地叫道:“什么还小?国家规定女子二十岁就可以结婚了好不好?我们早就可以扯证了!”
苏遇淡淡地驳道:“是二十周岁。”
“那也可以了!”宁靖不甘心地顶回去,一只手搂着沈年华的肩膀,春风得意地道:“到时候老子结婚你们全部都要给我到场,尤其是你苏遇……”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红包得抱个大个的!”
苏遇微微笑了一下,“这没问题,关键是,你别忘了,我也没结婚。”他包大红包,等他结婚时宁靖肯定是要包个更大的还回去的。
宁靖无赖地笑:“那有什么?到时候我给你打个欠条,老子分期付款!”
苏遇依然笑得风轻云淡,“我们谁先结婚还不一定呢!”
这句话炸开锅了,几人反应皆是不同。
简樱面色先是凝了一下,然后羞涩地笑了。
陈培拉着个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打趣道:“苏遇,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喜糖喜糖,今天这顿必须你请,没的商量!”
沈年华微笑祝福,敬了杯酒道:“期待佳音!”
宁靖口哨吹的跟狼嚎似的,眼睛散发着淫|邪的绿光,不停地在苏遇和简樱之间扫描,笑得那叫一个荡漾,调侃道:“兄弟,你这动作够快啊?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吧?”
苏遇笑而不语。
几人叫的更欢了,整个酒吧的气氛都随之热了起来,酒吧的老板老板娘听见又送了这边没人一杯冰红茶和一筐爆米花,大家一起举杯,祝福苏遇,仰头将杯中酒液喝的一干二净。
老板送的冰红茶,别听名字是茶,内容可是跟茶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度数相当高的烈酒,大家也是在兴头上,也就忘了阻止沈年华。
她是个酒量浅的,偏偏又是那种喝了第二杯就想和第三杯,喝了第三杯后就抢酒喝的那种人,这一杯喝下去,不消片刻她有种身在迷雾中的感觉了,小醉微醺如临仙境,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醉眼朦胧地看着大家,伸手抢酒。
大家哪里会给她,她也不闹,歪着脑袋,眼睛迷蒙地注视着大家,就见到苏遇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就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嘴巴给堵住了,将他嘴里的酒液吸了个干净,吸完后还非常陶醉地看了看大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就倒了沙发上不醒人事。
第四章 缓缓进洞
沈年华一只手拽着被子遮挡住胸前的风光,一边难以置信地问:“然后呢?我就被你带回来了?老宁哪去了?”
他怎么可能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就是因为有他在,她才敢不管不顾的让自己醉倒,身边若是没有宁靖在或是苏林在,她是决计不会喝酒的。
苏遇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后面你不记得了吗?再想想。”
阳光穿过窗帘在他眼睫上蒙上一层细柔的光晕,仿佛有魔力般,让沈年华再度回到昨晚的情景中。
宁靖脸顿时就黑了,跟锅底似的,连忙拿起纸巾将沈年华嘴巴擦了又擦,想要发火,可看她那醉酒睡迷糊了的模样,又无可奈何,真是有气撒不出来,只得无奈地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同大家玩起了色子。
要说下围棋、打扑克、玩色子,苏遇简直就是个天然的作弊器,逢玩必迎。
他少年时曾因家学渊源,玩过几年围棋,还是职业的,读了大学之后就弃了没再玩。
他们玩的叫‘吹牛皮’,每家五个色子,然后各自吹牛,吹输的那位喝酒。
因宁靖知道苏遇玩这个特别牛逼,回回都能算中他家是什么,又高深莫测,所以总是输,后来玩出经验来了,宁靖就不再看自家底牌,尽瞎报,可即使如此也是输多赢少,桌上摆了二十多瓶啤酒基本上都进了他和陈培的肚子。
简樱也小喝了一些,苏遇自己却是滴酒未沾。
后来宁靖不知怎么人品爆发了,居然赢了苏遇几次,竟也让他喝了两瓶,这下把宁靖得意的,笑的那叫见牙不见眼,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宁靖突然悟到了什么,大叫道:“苏遇,你不是故意输给我的吧?”
苏遇笑道:“你这厮,我故意输给你有什么好处?”
宁靖想想也是,脸上表情更是得意,热情招呼大家再来。
网上曾有过这么一段话:
一周一次饭局的人是普通人,一天一次饭局的人是大红人,一天三次饭局的人是三陪小姐,一天N次饭局的人是服务员。
宁靖基本上就是属于每天都有饭局的人,所以他酒量很好;陈培也是如此,她做的是公关,不光需要八面玲珑,还得有好酒量才能在这一行混的风生水起。十几瓶啤酒对两人来说也不过是开了胃热了身而已。
沈年华曾心疼他每次出去应酬都要喝那么多,伤身体,宁靖却笑着说:喝酒么,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他是个非常有主见且大男子主义的人,虽说把她放手心疼着护着,很多事却喜欢独自扛着担着,只有一件,就是对她的家庭和她跟她父母冷淡的关系不是很满意。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对自己要求很高,也希望她是完美的。
她漂亮,随和,聪明又简单,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她的家庭状况了。
她极少提及自己的家人,只知道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各自成家,又各自有了孩子,俩弟弟,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母异父;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很早就离开家独自住校,跟父母关系都不是很亲近,性格看似温柔,实则独立。
她父亲是吃公家饭的,母亲自己做点小生意。每月他父亲都会打七百块钱给她,其中五百元是生活费,另外两百据说是她的恋爱经费。
说起这些,她若无其事地道:“都十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有一次宁靖的另一好友老谢夫妇又买了房子,他曾对着她感慨道:“老谢新买的房子三百多万,老谢他们自己出了五十多万,其余全部是双方父母支付的,还剩一点分期还。”
言语之中不无艳羡。
沈年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挺理解他,他压力大她知道。
毕竟这里是Z省的省会,又是旅游型城市,房价居全国之首,比首都还高,年轻人想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确实很不容易,如果有双方父母支持一下,小辈的担子也会轻松不少。
老谢夫妇都是独生子女,宁靖上面有个姐姐,她下面有俩弟弟,一个是后妈的,一个是后爸的,在经济方面是指望不上她。
她笑着道:“放心吧老宁,不会让你一个人负担的,再说,买不买房我都无所谓,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哪儿不是家?”
宁靖只是失落地笑了一下,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中国人对家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到骨子里,不论男人女人,都想拥有一套房子,认为那才是归宿、是港湾,才是真正的家,哪怕一辈子当房奴放弃梦想或是放弃更多东西也在所不惜。
就比如说,宁靖明知道陈培利用了沈年华,又明知沈年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