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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关系!衣服包在我身上,小姐你只管参加就行了!”可秀不待百合说完,已拿出一件纯白薄纱舞衣了。
“试试看!”可秀急急把舞衣塞给她。
百合这下真是愣住了,她万万没料到颜可秀居然准备得如此周全,这下她真的没法再推了。“我……”
“你别再婆婆妈妈了,何况蒋立信也满可怜的,追了你这么久,你却从没给人家好脸色看,这次就算是可怜可怜他吧!”
颜可秀半推半拉地把杜百合按在化妆台前,镜中杜百合清秀的脸,连可秀自己也怦然心动,更何况是男人呢?
“可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杜百合郑重地说着。
“知道啦!百合,你真的很漂亮,再配上白纱舞衣,就好像是童话中的公主。要是我穿上真是糟蹋这件好衣服了,钟敲十二下时,我便恢复原形了。”
颜可秀强忍住心中的悲伤,望着镜中的百合不住地赞叹着。虽然她一直希望镜中人是自己。不过在可秀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只要蒋立信能爱其所爱,那她也愿意在一旁默默祝福他。所以即使是在知己好友面前,颜可秀也不愿流露出一丁点的悲伤。
待杜百合打扮妥当之后,颜可秀便立即通知蒋立信来接杜百合,免得杜百合左思右想的又反悔,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望着蒋立信及杜百合离去的背影,颜可秀也不禁告诉自己:“这才是才子佳人啊!”
而所谓的“才子佳人”,却各怀心事。杜百合一直对蒋立信只重视女子的外表而不去寻求心灵的契合感到反感。所以她根本不去理会一旁兴高采烈的蒋立信,她只想去舞会上兜一圈,敷衍敷衍蒋立信一番,也算对颜可秀有个交代。但蒋立信可不这么想了,好不容易约得佳人出游,岂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他要全场的眼光全投射在他及百合身上,让百合知道他们是多相配的一对,想着想着,蒋立信的脸便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杜百合和蒋立信一踏入会场,果然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男的帅,女的俏。蒋立信更是一直霸占住杜百合,不让别的男孩有接近的机会。一曲接着一曲叫百合疲于应付。
自从目送蒋立信及杜百合离去后,一直呆坐在梳妆台前的颜可秀,却拒绝了其他男孩的邀请。因为她另有计划——藉着化妆舞会来圆一个灰姑娘的美梦。
可秀从衣柜拿出杜百合平日常穿的衣服,又在梳妆台前梳起百合惯弄的发型,她模仿着杜百合的一颦一笑。而反射在镜中的,便宛如杜百合本人一般,惟一不同的只是那张脸。原来在下意识里,可秀一直在模仿着杜百合的一举一动,她期待自己和百合一模一样,这样就符合蒋立信的标准了。不过,她忽略了再如何相似的人还是有不同的地方,更何况原本便是不同的个体。
她决定扮成百合的样子混进舞会中,可秀也晓得自己这样太疯狂了;但她只求有机会和蒋立信共舞一曲。她用一薄纱遮在脸上,期待的心,就如同白头纱下的新娘一般。她祈祷一切能如愿。
她悄悄地进入了会场,人声鼎沸且灯光昏暗。这种热闹喧哗的气氛,正可以掩饰她不安的心情,她只求和蒋立信共舞一曲,然后她会再悄悄地消失。
也许是一开始就并非出于自愿而来,杜百合一整晚显得心绪不宁,老觉得似乎有事情要发生,再加上蒋立信的紧迫盯人叫她更形烦躁。好不容易她脱了身,硬塞给蒋立信另一个舞伴,趁着人多,她从后门溜出了会场。呼吸了户外清新的空气,更叫她无法忍受里面的吵杂及污浊的空气。
“秀秀!你终于来了。”
杜百合感到有人轻拍她的肩膀。
“啊!真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过,你穿的衣服,倒真和秀秀一模一样啊!”老教授略显烦躁地解释着。
杜百合认得这位教授,虽然她并未选修他的课程,但她却知道老教授是位文学大师且又是此次校际文学奖主审。只是教授怎会喊她“秀秀”呢?又说衣服和他口中“秀秀”的一样一样……真叫人费疑猜。会是等颜可秀吗?得弄个明白才行。
“教授,您认识颜可秀吗?这件舞衣就是她借给我的。”
“果然没错,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了。这衣服就是我送给秀秀的,她答应今天要当我的舞伴,叫我在后门等她,怎么还不来呢?又把舞衣借给你穿,到底在做什么?”老教授不安地来回踱步,那副焦急样可不输给一般恋爱中的年轻人。
杜百合在心中暗骂老教授老不羞,岁数都一大把了,还约那么年轻的女学生当舞伴,瞧他还在喃喃低语着:“她怎么可以不来!她答应我,在我替她做了那件事后,她今晚舞会后会好好报答我的。”
“报答?”多奇怪的用词,杜百合在心中纳闷着。
“是啊!如果秀秀反悔了,那我就会撤销蒋立信的名字,让他什么奖也拿不到。她会把衣服借给你,那你们一定是好朋友了,你回去警告她,我再给她三天期限,叫她好好考虑清楚。”老教授愤恨而去,一副恼羞成怒状。
杜百合加紧脚步,她真被老教授一番话搞得一头雾水,她必须赶快回去找颜可秀问个清楚。这事又怎和蒋立信扯上关系了?而可秀又给老教授什么承诺了?
杜百合急忙回到住处,可惜可秀不在。到底到哪儿去了?杜百合不安地等待着,她做梦也想不到,颜可秀竟会扮成她的模样去参加舞会。
而悄悄进入会场的可秀,则静静地在等待时机,她想一等杜百合休息时,自己便可以填上这空档和蒋立信共舞一曲。不过,她搜巡多时,却始终没有发觉杜百合的身影,只瞧见蒋立信也伸长脖子在人群中寻找。她不知道杜百合已先行离去,只觉机不可失,便不由自主地迎向蒋立信。她告诉自己,会在蒋立信揭开她神秘面纱之前离去,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是王子盼望中的公主,充其量只是个爱做梦的灰姑娘。
蒋立信一发现她,果然马上向她靠过来。
“咦?百合你怎偷偷跑去换衣服了?害我到处找你。原先那件舞衣不是挺好的吗?干么又换掉?”
“太热了!跳舞吧!”
真是天助她也!音乐声震耳,蒋立信并没有听出颜可秀的声音。可秀也聪明地不再开口。两人陶醉在浪漫的慢舞中。
“百合,我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又说怕热,又在脸上遮了层面纱,害我看不清你美丽的脸。”蒋立信伸手想摘下面纱。
“不要。我喜欢这种朦胧美。”
颜可秀向后躲,一面走离舞池。够了!已经共舞一曲了,该结束这个荒唐的游戏,该走了,要不然等到蒋立信发现她不是杜百合时,不知又会如何地羞辱她。
颜可秀四下张望,仍然没有发现杜百合的踪迹,她的心又蠢蠢欲动了。刚才一曲的耳鬓厮磨令她怀念不已。不过方才是因灯光昏暗,若长久下来,恐怕瞒不过蒋立信,这……
“吧台!”颜可秀灵机一动。
蒋立信正向她追了过来,可秀快步走到吧台递了一杯酒给他。一杯接着一杯。蒋立信毫不犹豫都喝了下去,他想不到今夜杜百合会如此温柔且善解人意,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全都没有了。也许杜百合开始接受他了,蒋立信太高兴了,几乎有点得意忘形。他再也料不到这一杯又一杯的酒是为了不让他分辨出眼前伊人究竟是谁的毒药。
“百合,我告诉你哦!三天后即将揭晓的文学奖,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拿到首奖,我生命中文学之路将由此步向成功之路。”蒋立信志得意满地高谈阔论。
是的。颜可秀绝对相信,因为这是她和老教授的秘密交易。她拜托老教授在评审会时,大力吹捧蒋立信。因为纵使蒋立信有十足的才华,若没有权威人士的强力护航,也是没有用的。而她也晓得目前蒋立信最在意的两件事,一是获得杜百合的芳心;二是赢得文学首奖。颜可秀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他完成心愿,不计任何代价。
虽然老教授曾明白告诉颜可秀,她的文采更甚于蒋立信。且表示可秀在此次文学奖入围的稿件中是备受评审团青睐的,而老教授又是主审,如果可秀想拿第一,则必须有所表示才行。不过,可秀并不希冀这个文学首奖,她只要蒋立信快乐,尤其她不忍见到蒋立信败在她手下的惨状,她不要一向自信的蒋立信在文学之路上败在起跑点上。可秀下定决心要立信成功地迈上文学之路。
自从上次被蒋立信当面羞辱以来,这一段日子,可秀简直生不如死,一直只想有个机会替蒋立信做些什么,所以才一时失去了理智,告诉老教授她会有所表示,并且答应和老教授“交换条件”。
但今晚的亲密接触,在蒋立信的怀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及满足。可秀后悔了,她不愿让老教授糟蹋她的清白。她的第一次,要献给心爱的人。可秀不断灌蒋立信酒,一直到他酒醉为止。
可秀终于摘下了面纱,不必担心被蒋立信认出来,因为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可秀扶他回到他的住处。虽然蒋立信已呈酒醉状态,口中仍一直喊着:“百合!百合!”
听得颜可秀心都快碎了!她脱下百合的衣裳,抱住了蒋立信,酒醉的蒋立信在酒的催化下,也紧紧拥住可秀,尽情地在可秀身上摸索。
可秀由着一切发生,她情愿。过了这夜,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见蒋立信的面,尔后何去何从,她更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夜是她和蒋立信的最初,也是最终。
“对不起了,百合!”可秀低语着。
杜百合等了一夜,仍不见颜可秀归来。她整个心情七上八下的,她不愿往坏的方面去想。不过老教授的言谈及嘴脸,着实叫杜百合无法安心,而可秀的一夜未归,是否真和老教授有了什么“交易”?可秀从不曾彻夜未归,又没告知去处,可别发生任何意外才好。
丁当!
是蒋立信。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条面纱,若有所思地望着杜百合。
“百合,对不起!不过我会负责到底的。”
“大清早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有没有看到可秀?她一夜未归了。咦!你手上这头纱好像是可秀的,你在哪里拿的?”杜百合一把抢过蒋立信手中的面纱,焦急地问着。
蒋立信这下真是瞠目结舌了。难道……难道……昨夜……不会吧!
“我……我在路上捡到的。”蒋立信见事有蹊跷,不敢说实话。
“真是奇怪了!头纱掉在路上,我的衣橱也被翻过,少了一件洋装,可秀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一听到杜百合这番话,蒋立信如遭电击般,一句话也答不出来。他只确定昨夜那白衣女郎是颜可秀,不是杜百合。
“你在哪里捡到这面纱,快带我去看看。”
蒋立信胡扯地说是校园草地上。
“这么说昨晚可秀也到过学校了。该死!一定是他把可秀带走了。”杜百合心想颜可秀定是中了老教授的圈套。
两人气急败坏地跑到学校,却见校园内闹烘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真是老不修,衣冠禽兽!”
“败类!人渣!”
“哇噻!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
种种不堪入耳的话,一一出笼了。原来老教授利用职权玷污女学生的丑闻爆发出来,受污辱的学生挺身指证,而且受害的不只一人。
“抗议!抗议!”
“杏坛败类滚出校园!”
老教授的宿舍门口,黑压压地挤了一片抗议的人潮。
原来老教授每次都利用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