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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羽心里已有猜想,闻言仍是一震:“遗物……”
“是,影士搜索数月,最后在北凉边境之庆丰的一口废弃枯井中找到他……”
“枯井……”
“是,不仅是他,还有数十人,均是统一着装的年轻男子,身首异处,血染四壁,场景十分惨烈,死前想必是经历了一场可怕至极的大屠杀……”
砰然一声,秦惊羽推倒了面前的案几,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备车,我要出宫去!”
燕儿伸手拦住她:“灵柩今晨运回天京,我已经让杨峥在山庄附近择地厚葬,加人也予以优厚抚恤,并无异议。棺木里尸身并不完整,殿下去看了也是徒增伤悲,还是别去了。”
秦惊羽用力挥开他的手:“我怎么可能不去?!刘吉会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当初派他去北凉,他怎么会遭遇不测,是我,都是因为我!”脑子里浮现的皆是当初相识与重逢的情景,少年意气风发,忠心耿耿,而今那容貌清秀的年轻男子,却已经永远长眠,无知无觉,再也不能回来。
“殿下!”燕儿跳起来,一把抱住她,“这不能怪你,刘吉当时已经应征进得向氏商行,就算没有你的派驻,他还是回去北凉;再说影部在北凉始终会安插人手,不是刘吉,也会是别人,甚至更多!”
秦惊羽抿紧嘴唇,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倘若我能想到今日,我当初便绝不会……不会……”
不会创立暗夜门,不会扩充势力,不会冲锋冒险。即使是安于现状,碌碌无为,也总好过,面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流血牺牲。
来此异世,若只能给人带来伤悲与苦痛,她情愿,自己从来没有在这里存在过!
胸口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一直绵延,烧到了内心深处,如果不是被那坚韧的手臂环绕按紧,她几乎压制不住狂乱的情绪,想尖叫,想发泄,歇斯底里,不顾一切:“怪我,怪我,都怪我……”
“殿下——”
燕儿的声音像是漂浮在空中,而她,却是溺在水里,无力回天。
忽觉腰间一麻,身子软软倒下,昏迷的前一瞬,在前方妆台的铜镜里看见自己的面容,长发散乱,下巴尖尖,肤色如雪,眼瞳里布满血丝,整个人已若癫狂。
醒来时已经是烛火点燃,挺身欲起,却仍觉得手脚瘫软,只得忍住悲痛,闭眼轻唤:“燕儿……”
话音未落,他人已欺身而至榻前:“殿下醒了?这会觉得如何?”
“我没事。”秦惊羽心里已经接受这一事实,定下神,勉强打起精神,“我母妃可有来过?”
“来过。娘娘以为是殿下贪睡,没有在意,到偏殿看五皇子去了。”燕儿微微叹气,温润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死者已矣,殿下要顾惜身体,节哀顺变。”
秦惊羽恻然,生生将头拧开,转眸间,忽然瞥见枕边的竹簪,不由伸手握在掌中,瞅着尖端那点暗红,怔怔出神。
燕儿再次开口:“影士们找到刘吉的时候,这枚竹簪,不是插在他的发髻里,而是插在他的左眼里,因此才引起的注意,献上来。据我们分析推断,当时他应当是重伤垂危,自知不治,于是插簪自毁眼目,或许是临死警示,想要给殿下留下线索……”
秦惊羽听得一惊:“什么线索?”
燕儿不答,只是看着她手中的竹簪,蹙眉沉思。
顺着他的目光,秦惊羽将竹簪凑到眼前,上下摩挲,一点一点挤按揉捏,忽而心头一动,手指握住两端,从中掰断。
一点白色从竹簪断开处掉落,秦惊羽一瞥之际,已经看清,是一个小小的纸卷。
纸卷展开,不过寸许大小,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向乃风……
后面的字已经被鲜血染红,暗红一片,辨识不出
向乃风……
刘吉啊刘吉,他拼死提醒,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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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情仇 第二十章 生死时速
“我这里有很好吃的糕点,你要不要吃,我去拿!”
“我不饿,谢谢。”
“我最近又学会几首曲子,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不用,你坐在一边别说话就好。”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又不笑,你到底怎么了……”
一连串的话语,终于使得秦惊羽抬头,看着跟前一脸殷勤的俊秀少年,扯动唇角:“连你都看出我不开心吗?”
萧焰点头:“是啊,以往你来的时候,眼睛里有池塘的水,脸上有太阳的光,真好看,而现在你眼睛里就是黑乎乎的,脸上还蒙了层灰……是不是你爹打你骂你了?你娘不给你做新衣裳了?”
秦惊羽苦笑:“不是,我爹我娘对我很好,而是……我的朋友过世了,我很难过,很内疚。”
“过世?”萧焰挠了下脑袋,不解道,“过世是什么意思?”
秦惊羽低答:“就是永远睡着了,再也醒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了。”
“哦,我知道了!”萧焰一拍手,指着不远处的大树大声道,“是不是和我的小欢一样?睡着了,埋在土里,不能出来了,孟大叔也是说我再也见不到它了。”
“小欢?”
微一愣神,就听得孟尧在一旁适时接道:“小欢是我家殿下以前养的一只小狗,得瘟病死了,殿下把它埋在那边树下。”
秦惊羽哦了一声,顺着萧焰手指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树下有一个微微鼓起的小土包,长了些杂草,已经看不出形状。
一抬手,止住他欲要继续的喋喋不休,轻道:“好了,院子里冷,你跟你孟大叔回屋里烤火去,我在这里坐一会,安静想想事情。”
“我陪你说话不好么?你都好久没来了,我天天都想你。”萧焰扁了扁嘴,显得有些委屈。
“乖,听话。”秦惊羽拍拍他的肩膀,语音虽低,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萧焰只得站起身来,跟着孟尧回去,不时回头张望,眼神恋恋不舍。
人去声消,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人,独坐亭中,被大片绿叶包围,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梅香。
明日便是太子册封典礼,皇宫各处都是热闹非凡,唯有南苑还算清静,燕儿出宫为西烈之行做最后的准备,她便自己漫步来了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想寻得些许安宁。
先去西烈,再往北凉。
手指无意识在石桌上写划着,心中慢慢勾勒着计划。
西烈……
北凉……
银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然而不管他在魔鬼之洲是生是死,就凭着这四年来的执着追随忠心耿耿,她都会拼尽全力,去往西烈彻查他的身世真相,为他孤苦无助的幼年生活讨一个公道,更要为他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刘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论这幕后黑手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甚至权势通天,她都会义无反顾将这条复仇之路走下去,今朝的痛,他日必定一五一十讨要回来,心里被人狠狠捅进一把刀,鲜血淋漓,已经容不得她退避半分!
“三皇兄!你果然在这里!”
思绪被一声呼唤打断,略一侧头,只见半掩的院门外有人探头进来,朝自己不住招手,似是十分着急,“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昭玉?”秦惊羽坐着没动,懒懒道,”这里太阳挺好,晒着舒服,你也过来吧。“
秦昭玉踌躇下,只是摇头,喃道:“真的有事,我不知道该告诉谁,只想到你,汝儿说你往南走的,我就一路寻过来了……”
秦惊羽见他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只好起身走过去:“讲吧,什么事?”心里打定主意,一定得问清楚了,如果又是大皇姐秦飞凰的事端,她打死都不会揽上身。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秦昭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个劲朝外扯。
“喂,你拉我去哪里?”秦惊羽低呼,十二岁的男孩子,力气倒是不小,自己虽然长他四岁,还是挣脱不得,好在南苑镇守侍卫已撤,倒是无人见得两人拉扯的场面。
秦昭玉不答,只是使劲拽着她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甬道深处,这才停住,煞白着一张小脸,喘气道:“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三皇兄你帮我拿个主意,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
秦惊羽斜眼睨他:“说吧,你闯了什么祸?”
“不是我,是大皇兄……”秦昭玉压低声音,嘴唇嚅嗫着,片刻才道,“我听说大皇兄最近心情不好,我一大早特地去看看他,路上碰到二……太子哥哥,说是大皇兄约了他今日未时去普渡寺赏梅。”
“赏梅?”秦惊羽听得皱眉,这个时候不好好待在宫里,反而有心思出宫游玩,有些不正常,默了一下,抬手道,“说重点。”
“我说的就是重点!唉唉!”秦昭玉练练跺脚,“普渡寺有埋伏,太子哥哥去了有危险!”
秦惊羽目光一凛:“你怎么知道有埋伏?谁告诉你的?可有证据?”
秦昭玉被她眼神一瞪,吓得气也不喘了,一口气说下去:“我后来在御花园闲逛,逛着逛着就进了树林,爬到树上去掏鸟窝,鸟窝没摸到,就听得有人过来,我听出是大皇兄的声音,本想吓他一下,就躲在树上没吭声,结果听见他跟一名侍卫在树下小声商量,说是在寺里已经设下埋伏,一等太子哥哥进门。就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大皇兄真这样说?”
“是,我亲耳听闻,我还看见大皇兄对那侍卫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看起来好可怕,我两手死死抱住树干,才没吓得从树上掉下来!三皇兄,你说怎么办啊?大皇兄是不是真的要太子哥哥的命啊?我一下树,脚都软了,我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告诉父皇?大皇兄要是知道是我告密,一定不会轻饶我,呜呜……”秦昭玉越说越怕,扯住她的衣袖不松手。
“别吵,你让我想想!”
想到前两日秦湛霆的种种怪异问话,总算明白他所说改变一词的真实涵义,原来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同室操戈,兄弟阋墙,就如此轻易地发生!
不能不说是震惊,但此时离未时只一个半时辰,断无震惊发怔的时间,必须采取行动及时阻止,秦惊羽跳起来,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从未有过的凝重:“昭玉,你发誓,你所言无半句谎言。”
“三皇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秦昭玉瞥见她眼底一抹厉色,只得举手道,“好,我发誓,我句句属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有半个字谎言,叫我……”
“行了!听着,你给我回寝宫待着去,刚才的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秦惊羽丢下这句,扭头就走。
“我去拦住太子。”秦惊羽挥手,冷淡哼道,“你要是想他们平安无事,就按我说的去做,,别当跟屁虫。”
秦惊羽不再理他,一路匆匆赶去越秀宫,原想二皇兄秦兴澜做事稳妥,不紧不慢,没想到这次竟是提前了时辰,刚巧在她到来之前半刻钟出了门。
半刻钟,未来太子出行,仆从甚多,一行人走出宫去远不止这个时间——
应该能够阻止!
秦惊羽心思转动,立时掉转方向,直冲宫门。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不能让大皇兄再因此受罚降罪,更不能让二皇兄丢掉性命!
不要再有流血与伤亡……
不要……
还没到宫门出,远远见得门户大开,一队人马绝尘而去。
“等下——别走”
拔高了声音喊,那车队仍然是不理不睬,转眼消失在视线,秦惊羽气喘吁吁停下来,恨得一拳捶向旁边的宫柱,又晚了一步!
“见过三殿下。”侍卫一见是她,纷纷过来行礼。
秦惊羽上前拉住那侍卫队长,着急问道:“方才出门的可是我二皇兄?”
那队长答道:“正是二殿下。”
“那大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