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还不是你下令让我们在外围守护,不得入内,我才无福得见。”李一舟撇嘴,声音中透出浓浓的不满。
雷牧歌没再理他,只盯着那石壁,袖中铁拳紧握,暗地遗憾的同时,却又有丝庆幸,那金光来得可巧,若是再晚些,等到自己意乱情迷深陷其中,那可真是全无抵挡,束手就擒了!
面对那透着古怪的石缝,黑灯瞎火的,众人也不敢贸然去探,于是临时划分任务,除秦惊羽外,其余四人分作两组,由雷牧歌和李一舟各带一名兵士,轮流值夜。
躺在温热的岩石上,虽无被盖,却有温泉在旁,丝毫不觉得寒冷,这算是最近几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次日一早醒来,但觉精神舒爽,秦惊羽理了理衣衫,坐起身来。
身边不远放着一块干粮,一只水囊,她就着温泉水洗了把脸,拿起来干粮来,一边吃,一边看着那几人正握刀在手,小心凑近石缝,不住朝里探视。
“你们看到什么了?”她问。
雷牧歌摇摇头,朝她招手:“殿下,你有必要过来看看。”
听他说得严肃,秦惊羽讶异哦了一声,快步从岩石上走过去,见她过来,雷牧歌让开些许位置,好让她看清缝隙中的情景。
秦惊羽首先听到的是呼呼风声,再看那石缝,说是石缝,其实也不算窄,大小勉强可供一人钻出,底下是脉脉的泉水,边上却有一条浅浅的路——
没错,是路,一条由石壁上凸出的石块断断续续连接而成的路,若是背靠石壁心无杂念,一步一步挨过去,也许就能去往暗黑的,未知的,以她的目力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石缝深处。
那闪着金光的袖珍小狗,正是从那里面骤然钻出。
走投无路之时,出现这样一条所谓的路,不知是福是祸?
“我有种直觉,这里面,应该有些我们需要的东西……”在这雪原上行走这么久,别说那神族血祭,就连个摩纳族人的衣角都没碰上,记得她曾经几次问过窦岩关于进入雪山的具体路线,他每回都是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只在有一次酒后才含糊说了句,路在山中。
路,在山中。
此山还是彼山,无从知晓,唯有一试。
雷牧歌知道她的感官向来灵敏玄妙,默想了下,率先站出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探探路。”他是军中主帅,以往这等差事,一般是让李一舟去,但是在事先知晓雪兽的存在,又见识过那金色小狗的闪电之速,如果石缝中暗藏埋伏,就只有他的身手可以自保,并全身而退。
见他举着火把弯身入内,贴壁前行,秦惊羽终是不放心,丢下一句跟了进去:“那金色小狗有些古怪,我还是带着神剑进去稳妥些。”
“黏这样紧,算什么啊,夫唱妇随吗……”李一舟低低嘟囔,朝两名兵士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看着马儿,我进去守着殿下,以防万一。”说着也是闪身而入。
那两名兵士看看在一旁悠闲吃草的马儿,再看看那暗黑无光的石缝,主子都涉险进入了,他们这做属下的,没理由在外独享平安吧。
于是,一人探路变成了全体前行。
“怎么都跟进来了?”雷牧歌听得身后脚步,低声埋怨,“一舟,你怎么回事?!”
李一舟不无委屈,没等开口,秦惊羽已经帮他解了围:“别怪一舟,是我的主意,大家还是在一起比较好。”在这神秘而诡异的雪山,谁落单,谁便多了一分危险。
语毕小手递了上来,握住他的大掌,感觉到那柔腻的温暖,雷牧歌轻叹一声:“你呀,总是这样不安分……”之前淡淡的遗憾,都化作丝丝暖流,沁入心脾。
李一舟抽了抽鼻子,这家伙,明明心里盼着,却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是口是心非!
一行人手牵着手,在缝隙中艰难行走。
可以落脚的地方,根本不是路,只是凸出在石壁上的石块,石块自然不是连续的,有时多些,有时少些,有时大些,又有时小些,路也不是直的,而是弯弯绕绕,感觉呈之字形,难怪在洞口一眼望不到尽头。
慢慢地,走了一阵,脚下的水声渐渐低了,秦惊羽仔细聆听着那水声,并不是水流变小,而是泉水离他们的距离在拉大,或者说,他们已经从平地步步走向高处,并非走在石壁底部,却是走在高山中间,背贴山壁,脚下是黑沉沉的峡谷。
一路走着,四周寂静,只听得彼此心跳加剧,相握的手掌汗意涔涔。
“这什么鬼地方!”李一舟忍不住骂。
“稍安勿躁,小心脚下!”秦惊羽回头提醒他,不料脚下石块松动,身子猛地往下一落!
刹那间,前后两只手掌同时发力,将她拽了起来,在半空晃悠几下,她看准邻近石块,一脚踩住,总算立稳了。
底下咚的一声微响,那松动的石块落在实处,惊出她一身冷汗。
还好,落下去的是石头,不是人头。
正暗自庆幸,忽觉前方那人脚步微顿,侧头在她耳边低喃出声:“要是方才你跌下去,我也一定跟着跳下去。”
秦惊羽老脸一红,这人总算开了窍,甜言蜜语说得愈发熟稔了。
这一路,可谓艰辛,好几次都出现险情,好在有火把照明,有两员大将护卫,再加上她超常的眼神,总算逢凶化吉,平安通过。
直到见得洞口那一丝光亮,长舒一口气之后,众人这才发现,背心已是一片濡湿。
接下来的路稍微平坦了些,穿过一条直直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外间竟是一处罕见的平原,薄薄的积雪下隐隐可见青绿的植被,远远的,还有稀稀拉拉的树木,几成褐色的灌木,牛羊在草地上吃草,低矮的帐篷前飘荡着炊烟,大片大片的金露梅开得正艳,俨然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原来真的有……仙境!”李一舟想起之前她的话,不禁感叹。
而他们,离这仙境只有一步之遥,只要步下斜坡,走过一片嶙峋的大石头,就可以到达。
再走几步,忽见一块极大的椭圆形的巨石挡在路中央,上面刻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秦惊羽与雷牧歌看了半晌,也没能看懂,只得绕开巨石往前走,又走一阵,乱石尽头,却有两堆垒得整整齐齐的石块,足有三丈高,看起来像是两座突兀的小山峰一般。
“这又是什么?”雷牧歌问。
“不知道,老师没讲过。”秦惊羽看着那奇异的景致,心在胸口扑通扑通直跳,就连老师都没来过的地方,她竟然误打误撞闯进来了!
“管他是什么,先进去了再说!”李一舟一声过后即是一脚踏进。
“一舟,等下!”秦惊羽听得微微呼吸之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忽闻呼啦一声,在那两堆石块后面,已冒出了十几二十人来,他们身上都穿着用厚实兽皮缝制的衣物,显得十分粗糙简陋,其手中的武器,却是清一色的铁质弩箭。
己方只有五人,对方却有将近二十人,个个站在石后,箭尖对准,团团包围,能够令她走近才听到声响发觉不对,显然对方已经早有准备,在此埋伏多时了!
秦惊羽很是镇定,这样的场面她没少经历过,何况现在身边还有两名高手,一个武功高强,一个医术不俗,更没理由担心自身安危,定了定神,她抬眸打量对方,皮肤黝黑,表情严肃,只是那稚嫩的面容与眼神,出卖了他们的年龄——
竟是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甚至还有几个是女生!
他们的目光里,充满着敌意,但是他们的神情,多少又有点好奇,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几名陌生人,那是极其不寻常,甚至是从未有过的事。
但毫无疑问,他们是这里的主人!
秦惊羽放柔了面部表情,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平和,朝着他们微微躬身:“请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们不是敌人,而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边说,一边在背后手势示意,让大家都停止拔刀的动作,与她一起笑脸相对。
听了她的话,那些少男少女脸上都现出好奇的神情来,而就在此时,石堆顶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祭师说过,不请自来的都是敌人!”
秦惊羽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名年纪更小的少年稳稳坐在石堆上,大概只十二三岁,手里也是持着一把弩箭,太阳的金光照射在他黝黑的脸上,剑眉大眼,隆鼻朱唇,小小年纪就已生得英俊不凡。
他一说话,周围都安静下来,少年们屏息噤声,眉宇间带着一丝尊敬。
看得出,他是这群少年人的头儿!
秦惊羽心中了然,仰头朝那顶上的少年道:“我们是无意路过此地,为了躲避暴风雪才到这里来的,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两日,等外面天气好些,我们就速速折返。”
其实要不了两日,只需一个晚上,她就能将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无意路过?”那少年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指着她,喝道,“你在说谎!”
“我没说谎。”秦惊羽答得理直气壮。
那少年紧盯着她,冷笑道:“入口处明明有文字警告,神族圣地,非请莫入,你还胆敢说你只是误闯进来的路人?”
文字警告?
秦惊羽想起那块刻着奇异文字的巨石,不由在心里大呼冤枉,这少年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那些鬼画符般的文字,他以为天下人人都认识?
不过由此也可以证实一件事,那就是,她这一趟没有白走,对方自称神族,毫无疑问,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摩纳族人!
见她抿唇不答,那少年又是一声冷笑,声音严厉:“你们是外族人,是敌人!”
秦惊羽眼神坦荡,声音仍然保持平和:“我们不是敌人。”
少年厉喝:“外族人就是敌人,是贪得无厌的奸细!”
他叫出了这一句话之后,那些团团包围的少年,立时变得群情激愤,手指发颤,恨不得用眼睛在他们身上剜几个洞出来!
这项称谓,这种指责,想必在摩纳族是十分严重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让他们沦为全民公敌,被群而攻之,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时候别说是救人,自己都需要别人来救!
她必须为己方辩护!
叹了口气,秦惊羽摆出张亲和力极高的笑脸来:“误会,完全是误会,我们决不是和你们有敌对关系的人,只是路过的游客。你看,我们衣服穿得这样少,本来只是在边境上游山玩水,看看雪景什么的,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然后就遇上了暴风雪,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了……既然这样有缘,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朋友?”那少年自语一声,半信半疑。
“是啊,交朋友,我会很多好玩的东西,都可以教你啊……”秦惊羽瞅了瞅他手中紧握的弩箭,投其所好,“你这弩箭一次只可发射一枝羽箭吧,我做的弩箭,一次可以发射十枝箭,你信不信?”
那少年眸光闪了下:“真的?”
秦惊羽没理会雷牧歌在旁的轻咳声,不迭点头:“真的真的,我只想跟你交个朋友,并无半点恶意。”她又不是傻子,这兵器改良的大事自然拿捏得准,根本不用他来提醒。开玩笑,那诸葛连弩制造过程那么复杂,羽箭也需要特殊定制,这雪山之中的原始部落,就算她给了方法,他们没有机器,做得出来吗?
那少年看起来有些动心,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袖子里一阵耸动,慢慢鼓起一个包来,他脸色微变,指着秦惊羽道:“你说你不是敌人,没有恶意,那么,有何证据?”
秦惊羽本以为事情有所转机,闻言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些没开发的土著小子,榆木脑袋!她脸上又没画花刻字,是好是坏,如何证明?
那少年呵呵笑了,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你不能证明,我却能!”手指弯起,伸到嘴边滴溜溜一吹,对面山峰上吱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