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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年没有见面,当真是一别之后,两地悬念,这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旦听得他的消息,还真不习惯……
“回来得正好啊,皇姐今年都十九了——”秦惊羽按下心头丝丝莫名的激动,冲她眨眨眼,会心一笑,“放心好了,父皇这回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小孩子,你知道什么!”
秦飞凰似喜似嗔啐她一口,面色一整,教训道:“当初牧歌走的时候,特意叫我把你看好,不准再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现在他就快回来了,这段时日,你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可不准再胡闹了,听到没有?”
怪不得,这些年她对自己态度大变,关心爱护过余,原来却是受人之托呢!
真正关爱自己的,是他……
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
唇角勾起,情不自禁的微笑。
“知道啦,小弟遵命,皇姐晚安!”
不愿与她多说,施过一礼,即是拉着燕儿朝明华宫的方向飞奔。
一路疾走,远远见得正殿明亮的灯火,这才放缓脚步,两人默然无声,相依而行。
夜风轻柔,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如幻境,令人不觉沉醉其中。
“他要回来了,殿下……开心不?”
卷二 风华初绽 第五章 醋海怒涛
“程十三,绰号玉面狐狸,长相俊俏,生性风流,独来独往,亦正亦邪,喜好女色,常年夜行采花,是为江湖中人所不齿也。
“四年前,程十三曾在天京城短暂出现,之后去往东阳,扬言夺取东阳公主轩辕清薇的处子之身,被东阳国主轩辕敖设下重重障碍,全力阻杀,程十三遭遇重创,铩羽而归。”
“在此期间,程十三一直躲在东阳与大夏接壤的边境养伤,行事低调,不知为何,近日忽然来了天京……”
这个程十三,他来天京做什么?
一目十行看完,秦惊羽按下心中疑惑,合上册子朝燕儿递了过去,微微颔首:“不错,影部的调查速度,越来越快了。”
“殿下体恤下属,赏罚分明,他们心甘情愿为殿下效力。”
这话说得坦白实在,淡定自如,明知是溢美奉承,却丝毫不让人反感,而是觉着真就是那么回事,自己瘦弱的身姿顿时崇高伟大起来。
“哎,这张小嘴,在御膳房偷吃了蜂蜜不是,说话这么甜!”
秦惊羽嘻嘻笑着,上前一步捏住他的脸颊,一双贼眼盯着那色泽如玉的薄唇猛看,鼻尖微皱,使劲吸气:“来,让我闻闻,是不是真偷吃了……”
“殿下,你醉了——”
燕儿毫不避讳抬头与她对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淡,手掌一翻,作势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却隐含不容拒绝的力道:“我扶你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考试呢,打瞌睡会挨先生板子的。”
“没事,林靖每次打我,下手极轻,跟挠痒似的。”
没能调戏成功,秦惊羽遗憾笑笑,任他扶着步入内室,刚一坐下,就见琥珀从浴室出来,轻声禀道:“殿下,热水放好了,奴婢这就侍候殿下沐浴可好?”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两人行礼告退,秦惊羽撩开竹帘走进内室,急急宽衣解带,将那被束缚了一整日的娇嫩丰挺释放出来。
这浴室内水汽缭绕,并未掌灯,而是在左右墙头各镶着一颗圆硕的夜明珠,珠光投射在水面上,清波荡涤,幽光涟涟。
秦惊羽洗完起身,满意看着墙上巨制铜镜中的曼妙身影,自己都忍不住两眼放光,口水长流。
这副身子才刚过十六,就生得颈项优美,玉臂修长,胸前挺秀如峰,腰间柔细若柳,凹凸有致,纤秾合度,所有的细节都掐到好处,不由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整日男装示人,有时连自己都几乎忘了,衣衫之下竟有如此美景!
越看越是欢喜,对着铜镜挺胸扭腰,搔首弄姿,摆足了poss,这才心满意足,穿衣走出门去。
榻前厚幔低垂,墙角只余一盏宫灯散发着微微荧光,另外的两盏,不知被谁临走时体贴熄灭。
多半,是燕儿吧……
秦惊羽心头一暖,随手甩开擦头发的帕子,一屁股坐在榻上,顺势欲倒。
风声微动,帐中一股异样气息随之飘来,身子霎时一僵,停滞不动。
竟然……有人!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男子看着那僵硬得有些可笑的身影,低沉笑着,伸手摘帘的同时,单手将她揽入怀中,啪嗒一声亲在面颊上:“抬起头来,让哥哥好生看看,小女孩长大了呢!”
秦惊羽被他拦腰把臂制住,挣脱不得,却是又好气又好笑。
方才是自己调戏人,这会轮到人家来调戏自己,真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程十三,你放开我!”
程十三按住她的后脑,盯紧那粉光潋滟的樱唇:“乖,叫哥哥,情哥哥……”
“情你个……”
张口欲骂,却被一张温热的大嘴尽数含住,后面的话吞没在唇齿间,立时双眸圆睁,怒发冲冠。
登徒浪子!
竟然强占了她保存多年的初吻,真当她是任人欺负的柔弱女子么?!
怒从心起,也顾不得去感受那双唇相接的滋味,朝那刚伸进来的软滑之物狠狠咬去。
程十三正沉浸在如兰似麝的芳香之中,猝不及防被咬了个正着,低呼一声退开半尺。
“你!”
“别动,否则——”秦惊羽反守为攻,没等他反应过来,即是左手食指屈起,抵住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否则我要你的命!”
食指上,正是那枚偌大漆黑的风影戒,针孔对准目标,已发出幽蓝的光芒。
“小孩,你吓唬谁……”程十三不以为然朝下一瞥,面色骤变,“风影戒?”
“识货就好。”
秦惊羽看着他仍旧搂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眸光上扬,挑眉冷笑:“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的爪子挪开!”
铮的一声,戒指上的机关已经打开,剧毒钢针,蓄势待发。
“咳,女孩子,斯文些好……”
程十三知道这戒指的厉害,连连摆手:“都被我抱过亲过了,就是我的人了,对自家相公别那么凶好不好?!”
“鬼才是你的人!”秦惊羽举起右手,手背狠狠蹭了下嘴唇,肃然下令,“双手举过头顶,转过身去!”
“良辰美景,**一度,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行不……”玉指微晃,程十三不敢怠慢,干笑两声,慢吞吞照做。
秦惊羽待他动作完毕,满心戒备,沉声一问:“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前一刻自己还在调查他,下一刻就找来了,难道影部奉命行事的人跟他通风报信?
应该不会,门下弟兄的忠诚度,她深信不疑。而且,影部的讯息每回只送到燕儿这里,就此打住,自己的皇子身份除银翼和燕儿之外,并无第三人知晓。
但闻他低头轻笑,手一抬,指缝里夹着一枚小小的铁牌。
“那随从动不动就拿刀砍人,我当时就气不过,随手在他身上扯下来的,没想到,竟然是宫里的人……”
刀光……宫卫……
秦惊羽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过来。
就在百花阁雅室与宫卫交手之际,顺手牵羊摘走了人家的腰牌,还借此一路摸进皇宫来。这个玉面狐狸,武功过人,胆大心细,还当真有几把刷子!
心中赞叹,想了想,很八卦地问,“听说,你想睡人家公主,惹恼了东阳国主,被大队人马追杀,屁滚尿流逃回大夏?”
程十三瞠目结舌:“小女孩,说话不要这样粗鲁……”
“你管我呢!”秦惊羽不耐打断他,“说啊,到底是不是啊?”
“你别听那些传闻,根本没有的事!”
一提及此,程十三不禁长叹:“我不过是听说东阳渔民从海里捞出个巨蚌献与轩辕敖,我就想去瞧瞧那里面有没有宝珠,没想到被人误会,毁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程十三大着胆子,意欲转身过来。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动!”秦惊羽手指一晃,忽又笑道:“对了,当年你替我夜御七女,赢下赌局,说来我还该好好感谢你——”
“不用客气,下回有这样的好事,我随叫随到!”
“那个,你用了什么法子,让她们以为对象是我?”这个问题,却是困惑她多年,此时正好当面问出。
“我会缩骨功。不过,只缩身躯四肢,关键部位不会缩水的——”程十三自得一笑,意有所指,“不信的话,我们等下试试?”
“我没兴趣,你找旁人去。”对于这明显的轻薄言辞,秦惊羽无谓耸肩,继续发问,“你今日躲在衣柜里做什么?”
“我听说百花阁妩儿姑娘艳冠群芳,想去采采花,偷个香,没想到……”程十三暗自偷笑,没想到竟然遇到个真正的绝代佳人!
肤如凝脂,温香软玉,自是含苞待放……
唇齿间,似乎还有一抹幽香残留,不觉口干舌燥,下腹肿胀。
程十三舔了舔嘴唇,悄悄侧转些许,缓慢凑近,一心只想再亲芳泽——
“哎!”
精光闪耀,耳后一痛,本能伸手触及,摸到一手的黏湿。
程十三低呼一声,后退着弹了出去,哭丧着脸道:“我都没动的,你真忍心要我的命啊?!”
“我……没有……”
秦惊羽看向手上的戒指,满面狐疑,自己明明没动机关,不可能射出钢针来的——这劲风,好似来自……窗外?
卷二 暗夜生光 第六章 借刀杀人
“唉,最毒妇人心哪……”
程十三一声过后,顿感头晕目眩,勉力奔到窗前,虽心有不舍,无奈保命要紧,还是义无反顾,艰难跳了出去。
“喂,程十三——”
就这么走了?
秦惊羽微怔了一下,心中疑惑不解。方才那道劲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目四顾,即是眼尖发现,一柄柳叶小刀正直直钉在壁上,刀刃尽数没入。
应是银翼暗留的护卫吧,呵呵,煞部何时招募到身手如此不凡的门徒了?
有暗夜门人再此,也不必她来担心了。
笑着摇了摇头,放下帷帐,身上戒备松懈,没一会就沉沉入睡。
窗外夜风清凉,月光泄地,静静的,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廊前的宫柱后方踱出一人,低着头,用一柄小巧的柳叶刀,慢条斯理修着指甲,步履优雅,漫步而去。
该死的,只差一点,就削下他的耳朵来了——
绝对,不会有下次!
……
一夜好眠。
次日早上醒来,室内空寂无人,只窗栏上的纱帘,在晨风中微荡浮动。
昨夜,梦耶,非耶?
秦惊羽静静躺在榻上,侧头看着那窗外弥漫的晨岚朝雾,只觉神清气爽,想起昨夜之事,手臂一伸,就去拔刀。
力气使尽,小刀纹丝不动,定睛一看,竟是深深嵌进墙体。
这人好强的臂力,绝对与银翼不相上下!
抚着刀柄,正望墙兴叹,就听得外间琥珀轻唤,询问起身更衣事宜。
“等下。”
仔细束好胸前布带,穿好内衫,再贴上母妃给做的假喉结,一切检查无误,即是招呼她进来。
与琥珀一同进来的,还有燕儿。
洗漱完毕坐在妆台前,燕儿如往常一般过来,为她梳头束发。
燕儿梳头,确与旁人不同,解开头发,并不急于梳理,而是十指张开,指腹在肩颈头皮处不轻不重,舒缓揉按片刻,再予下一步动作。
一个人的手指,怎么可以生得如此修长柔软,堪比技艺精湛纯熟的钢琴师,在琴键上行云流水,弹奏出世间最美好最动人的曲子?
青丝挽起,木梳拂过,一切轻柔如梦……
秦惊羽正微微闭眼,享受着极品服务,那边整理床榻的琥珀忽然诧异出声。
“咦,这墙上,怎么有一把刀?”
感觉到燕儿动作微滞,目光随之瞟了过去,秦惊羽讪笑:“呃,那是我从宫外买的时兴装饰物,你们觉得好看不?”
“好是好看,就是看起来有些吓人。”琥